天津的清晨,飄起了小雨,被颯颯涼風送入敞開的練武廳內,圍著高高的門檻裏外一片,都被雨水覆蓋。


    即使如此,大門依舊敞開著,對李陽起不到分毫影響。


    他就站在木樁前,穿著寬鬆的短褂,雙手持槍。


    這就是他一大早特意準備的新式練習兵器--花槍。


    長不過一米五,采用上好的白蠟木製成槍杆,柔性極佳,即使彎到180°也不會崩裂,比起李書文的大槍,更細、更短、更柔軟,槍尖也更小。


    同時,李陽也認為,這杆槍更適合練習整勁。


    “噗”


    花槍刺入木樁內。


    李陽鬆手後退,低頭觀察槍身。


    槍尖插在木樁上,而因為失去手的控製,槍杆正劇烈晃動著,且上下左右的晃動,毫無規律。


    代表拳勁太過分散。


    分散的拳勁作用在槍杆上,自然導致槍杆劇烈晃動。


    這個現象,比起在李書文家時,效果明顯更差。


    不是李陽功夫退步了,而是更軟、更短、更細的花槍槍杆,對拳勁內的反應更為敏銳,哪怕隻是拳勁內每一絲力氣的不協調,都會引起槍杆的晃動反應。


    “果然,還是花槍更適合練整勁,李書文那老頭太古板”


    李陽嘀咕一聲,隨即全身心的投入到練習中。


    “噗……”


    花槍不斷刺入再拔出,依如他之前的練習態度。


    隻練勁,不練槍。


    五月後,槍身晃動明顯小了很多,且現在的晃動,更像帶著一股頻率,證明李陽在整勁上,跨出了相當大一步。【零↑九△小↓說△網】


    最起碼,他現在能做到,讓拳勁內的每一絲力氣,都朝一個方向使勁,就像手上的花槍,即使李陽槍法功夫不到家,卻能保證每一刺,都能準確刺中木樁。


    進步,不可謂不大。


    接下來,隻需照著這個方向,不斷將拳勁夯實,整合如一。


    同時,李陽再次加大了難度。


    他卸掉槍頭,扔掉原有槍杆,替換上一根長約兩米的槍杆。


    這根槍杆,依舊是白蠟樹質地,但比之前的槍杆,更細、更長、對拳勁上的每一絲力氣,更為敏感。


    而更長的槍身,在傳遞拳勁上,對控製力又有更高的要求。


    控製不好,拳勁會散。


    而拳勁從出拳開始,蔓過槍身,抵達槍頭,在這兩米的跨度上,如何保證拳勁在到達槍頭後,還能像出拳時那麽有力?……


    這都是問題。


    克服問題,才能進步。


    “噗”


    “噗”


    ……李陽苦練不止。


    閉門苦練的時間很苦,但很充實,李陽喜歡一個人練習。


    但今天,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就是你?”


    一個精壯大漢走入霍宅,徑直找到宅中的李陽。


    “就是我”李陽停下練習,柱槍而立,肯定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人找誰,但他就是能肯定是自己。


    原因很簡單。


    這宅子裏,除自己,還有別人嗎?


    “我叫趙健,想和你比一場,如果你沒意見,就簽生死狀吧”趙健拿出一張狀紙,毫不客氣的丟向李陽。【零↑九△小↓說△網】


    李陽沒動。


    生死狀就那麽輕飄飄的從李陽身邊擦身而過,掉落在地。


    “你什麽意思?認輸了不成?”趙健不爽的喝道。


    “你想和我打?”李陽問道,語氣中有些不善。


    好好的練習被打攪,他自然不高興。


    “你以為呢,我生死狀都帶來了”趙健不滿道。


    “理由?”


    趙健一愣,眼中有幾分遮掩之色,“沒有理由”


    “你當我三歲小孩?說,你從哪裏認識的我?”


    李陽直指問題核心。


    他在這裏無親無故,趙健根本不認識自己,怎會想到上門比武?


    顯然,這裏有鬼。


    但趙健卻不接這個話茬,隻說:“這生死狀,你到底簽,還是不簽?”


    “不簽”


    “哼,那就當你認輸了”


    趙健裁判似的說道,轉身,像是得勝者般,大步離去。


    前提是李陽讓他走。


    “咻”


    破空聲突然從趙健身後響起。


    趙健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形象,就地在地上一滾。


    與此同時,一根花槍從趙健頭頂劃過,射在前門的柱子上。


    如果趙健站到門柱前比量下就會發現,花槍位置離他頭頂還有三寸高,也就是說,他剛才即使不動,花槍也不會射中他。


    但剛躲過的趙健,哪有心情去關注這些,迴頭怒指李陽,喝道:“卑鄙小人,你敢暗箭傷人?”


    李陽並未解釋,他的反應,竟比趙健還要激烈。


    “暗箭傷人?老子還要揍你呢!”


    對於這種主動上門找茬的人,李陽向來沒有耐心。


    那記花槍,就是打招唿了。


    “想比武,我成全你”李陽直接衝了過去。


    “來得正好”趙健已經從地上站起,雙腿分開,擺出一個四平八穩的馬步。


    馬步擺得挺像迴事。


    光是從一個小小的馬步上,李陽便看出趙健功夫不弱。


    但他可不會因此卻步。


    趙健顯然對自己的鐵馬很自信,竟任由李陽近身。


    李陽先試探性朝趙健身上打出三拳,分別擊中胸口、腹部和胯骨。


    趙健馬步紋絲未動,硬生生抗下這三拳,得意道:“我這鐵馬練得不動如山,可不是誰想破,就能破的,我”


    話沒說完,就見眼前飛快衝來一隻拳頭,食指關節凸起於拳麵,攻擊角度,隱隱對應著自己雙眼。


    這是要打瞎自己啊!


    “哼”


    趙健鐵馬錯開,一腿插入李陽雙腿間,上路又輔攻去一拳。


    隻要這一腿一拳得勢,足以讓李陽失去平衡,打翻在地。


    李陽要麽退,要麽扛著硬打。


    李陽心想:要是鐵馬離了地,我看你還怎麽站?


    毫無疑問,他選了後者。


    在趙健腿插入自己步子中後,他幹脆夾緊雙腿,兩腿像剪刀般絞住趙健,上身往右側狠狠一扭。


    全身的力氣,體重,頓時全都向右側傾倒過去。


    趙健練的是鐵馬,不是不倒翁,身體在李陽的帶動下,被迫朝右側倒下。


    兩人同時倒地,但身體還撕扭在一起,這時就看出李陽的優勢了,因為趙健的鐵馬,已經離地了。


    自古也沒有躺地的馬步。


    趙健明白這個道理,立刻棄馬步,轉而雙手呈爪式。


    “虎爪”李陽認了出來。


    也在這個空當,左手被趙健的兩隻虎爪扣住。


    一扭。


    “…哢…哢”艱澀的骨骼擰動聲響起。


    趙健臉色不由變了--媽的,這家夥骨頭居然這麽硬?


    關節技向來講究用巧勁,所以趙健沒用多大力,哪曾想,李陽的骨頭竟如此之硬,自己那點巧力,竟沒擰動。


    趙健連忙加力。


    他沒有用拳勁,在李陽不簽生死狀的前提下,怎敢亂用拳勁,萬一打死了人,他可賠不起。


    殊不知,這也是李陽沒下死手的原因之一。


    在這個空隙間,他沒有趁機化解趙健的虎爪和關節技,而是忍痛,用另一手發動攻勢。


    這一手出乎趙健預料,他沒想到李陽竟還有攻擊的心態。


    這家夥不知道疼嗎?


    難道自己擰動的那一條手臂,不是李陽的嗎?


    正因沒有料到,又失了抵禦的先機,叫李陽當場得手。


    而李陽這一手,竟也是和趙健一樣,成爪式。


    不同的是,趙健那招叫虎爪,鎖住了李陽左手。


    而李陽這招,叫猴子偷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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