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汪家夫妻是真的很想道歉認錯,買了果籃跟好酒好煙,一進門汪母就先哭開了,看到鄭陽,還想抓住鄭陽的手跟她道歉訴苦,卻被謝隱擋住,他目光平靜,“別嚇到陽陽,她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你在這裏一哭二鬧三上吊。”


    汪父連忙道:“老鄭啊,你看我把這不孝子帶來了,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可千萬別壞了咱們之間的情誼——”


    謝隱見他如此誠意十足,微微勾了下嘴角:“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汪父說著,“是我們家對不起陽陽,我、我心裏不好受啊!老鄭,咱也是這麽多年的老同事了,你應該懂我,你將心比心想一想,要是你兒子也這麽個狀況,你舍得不管他嗎?”


    “如果我有這樣的兒子,我可能會在他出生時就把他給掐死,免得長大禍害別人家姑娘。”謝隱眼神譏諷,“你不用在我麵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既然我想怎麽處置汪睿都行,那我今天就把他給閹了,這不過分吧?”


    說著刷的一聲,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菜刀,刀刃閃著精光,看起來就很鋒利。


    嚇得汪父立馬擋在了兒子跟前,可見他說的任由處置根本就是空話,一點都不真誠。


    汪母更是嚇得尖叫一聲:“老鄭!你、你這是幹什麽!殺人可是犯法的啊!”


    “我沒有想要殺他,我隻是想閹了他,怎麽,這很過分嗎?”


    汪母覺得鄭偉毅是瘋了,這還不過分?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他要給人家割了,這還不過分,那什麽樣才過分?


    汪父沒想到鄭偉毅跟自己想象中的反應截然不同,但來都來了,鄭陽肚子裏又還有他們家金孫,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老鄭啊,你冷靜一點,這不是鄭陽跟汪睿兩個人的事情,是咱們兩家子的事兒,咱坐下來慢慢談,你看成不成?”


    謝隱點頭:“可以。”


    於是雙方都坐下,鄭陽無視汪睿乞求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坐在父親身邊,小刺蝟精安安靜靜待在她手心,時不時動一下爭取鄭陽的注意力,免得她情緒又被帶走,導致心情不好。


    “你看要不這樣行不行,汪睿這小子確實是做得過分了,但他到底是我兒子,我就這麽一個孩子,以後還指望著他給我們養老送終呢,你說你要把他閹了,你不也得坐牢嗎?這不劃算啊,對不對?”


    謝隱望著汪父:“怎麽不劃算?他做錯事,我收拾他,你們隻要不報警不就行了?不是說要補償?這就是最好的補償。”


    “那、那你總得為鄭陽想想吧?以後他倆還得一起過日子呢,你說說你把女婿閹了,這讓人知道了可怎麽說啊?”


    謝隱發覺自己真是低估了這對夫妻的無恥之處,他冷笑道:“誰告訴你鄭陽還要跟汪睿一起過日子?就他這種臭蟲也配?”


    冰冷的視線從汪睿身上掃過,汪睿頓時想起白天挨揍的恐怖,不由得朝他爸媽那邊傾斜,低著頭看都不敢看謝隱一眼。


    也就這麽點膽量了。


    “那你說你想怎麽樣?難道咱們兩家這麽多年的交情,你就不要了?”


    謝隱說:“我一直很好奇汪睿這麽厚顏無恥是怎麽迴事,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是遺傳,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怪不得教出這樣的小孩。”


    鄭陽在邊上也被惡心的夠嗆,但在這之前謝隱已經跟她說過,不要她開口,隻要安靜聽著就可以。


    “你也知道咱們兩家這麽多年交情,那你們倆怎麽有臉把你們的同性戀兒子介紹給我女兒來騙婚?要不是被我發現,是不是還打算騙著鄭陽給你們生了孩子,之後再一腳把她踢開離婚?”


    這還真說中了汪睿的想法,他的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汪父汪母當然不能承認,正要解釋,謝隱又嘲諷了:“更何況,不是認識就代表有交情,我這人的確是愛麵子又嘴硬,但你們就這一個兒子,我也就這麽一個女兒,你們心疼兒子,我心疼我姑娘,咱們走著瞧,看誰先把誰給弄死。”


    兩家比起來,那鄭偉毅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就一破老師,多少年了還是普通教師,汪父卻是教導主任,汪母在學校裏那也是年級組長,年年評選優秀教師的那種。


    汪睿就更別提了,公務員,鐵飯碗,真要一鬧,這醜聞出來,汪家一家三口是別想有好果子吃,但鄭偉毅大不了不幹了,鄭陽這工作也方便再找,她有學曆也有工作經驗,而且還是弱勢一方,絕對不吃虧的。


    所以汪父汪母才要哄著鄭偉毅,不讓鄭偉毅真的這麽幹,他們一家三口能做出殺死鄭陽並且把鄭陽分屍丟棄的事,就知道本性絕不算什麽好人,之所以活到現在沒坐過牢,不過是因為沒人妨礙到他們的利益。


    “別、別呀老鄭!咱有話好好說不行嗎?”汪父急了,“那你說,你想怎麽樣?”


    汪母也道:“是啊老鄭,有話好好說,你把這事兒捅出去對你、對鄭陽又能有什麽好處?到時候別人瞧不起我們家,難道就瞧得起你們?鄭陽今年都要二十九了,你說說,跟我們家汪睿離了,以後她就是個二婚頭,還能找個怎麽好的?”


    她咽了口口水,又繼續苦口婆心:“汪睿現在也知道錯了,他以前確實是不著調,但那都是婚前的事情了!跟鄭陽結婚後,他也跟我保證過以後會洗心革麵重新生活,再不想從前的事兒,是不是啊汪睿?你說句話啊!”


    汪睿緊張地點頭:“是、是的。”


    汪父連忙說:“你看老鄭,汪睿真的知錯了,我跟你保證,鄭陽以後在我們老汪家,那絕對是最好的待遇!她肚子裏可還懷著汪睿的孩子呢,你把他倆拆散了,肚子裏的孩子一出生就沒爸爸疼,你說你對得起孩子嗎?”


    這一家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事已至此,居然還想要鄭陽既往不咎跟他們迴去過日子,順便再把汪睿的孩子給生下來。


    謝隱見他們麵色急切,輕聲問:“誰說鄭陽要把孩子生下來?”


    汪父汪母包括汪睿,三人都是一愣,謝隱漸漸露出笑容:“不會吧,你們不會以為事情都這樣了,我還會讓女兒跟你們迴去,給汪睿這個同性戀做免費代孕吧?”


    汪父汪母立馬急了:“老鄭,你可不能這樣!這樣不厚道!”


    “厚道,你們兩個人也有臉跟我說厚道這兩個字?”謝隱笑意不變,“改天我就帶鄭陽把孩子打了,你說說你啊汪睿,一個同性戀,自己不能生,找的男人也不能生,這說明你們就不配有後代,而你們兩口子,知道兒子喜歡男人還要幫他騙婚,這麽想要孩子,汪睿,你跟你媽生不就行了?不僅免費,能省下你家那八萬八的彩禮,還能保證血統純正,這不是很好嗎?就是委屈一下老汪,頭上多頂帽子。不過你這麽疼你兒子,應該也不會介意。”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汪母臉都漲紅了,汪父更是氣得心口疼,他對謝隱說:“老鄭,我們是誠心誠意想解決問題才來找你,你要是這麽說,那你就是想撕破臉了?”


    “怎麽,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謝隱疑惑道,“難道我們是在友好會晤嗎?”


    汪家人看到他這樣反常,說實話,都挺害怕的,謝隱手裏還拿著菜刀,誰都保不準下一秒他會不會發瘋殺人,汪母舔了下嘴唇,眼巴巴看向鄭陽,企圖讓鄭陽心軟:“陽陽,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倆以後可是要相扶到老的啊,汪睿以前是做得不對,可他保證會改了,這你也是知道的,結婚後,他可再沒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啊!”


    “瞧你這話說的,你們家汪睿沒出軌就算好人,我家鄭陽不僅不出軌,還給汪睿做飯洗衣服,那她不成聖人了?”


    謝隱擋住汪母想要去抓鄭陽的手:“你們有時間在這裏說這些廢話,不如想想怎麽賠償我女兒。”


    “賠償?!”汪父不敢置信地重複。


    “不然呢?”謝隱問,“就這麽白被你們騙婚?”


    “當初彩禮我們可是給了八萬八啊!”汪母失聲說。


    “我還隨了十萬的嫁妝,給買了一輛車,鄭陽可是把那八萬八跟這十萬的嫁妝錢全帶迴去了!她跟汪睿結婚,說是生活費aa,但到底花的誰的錢,你們倆心裏沒點數?”


    汪父汪母頓時語塞說不出話,他們自覺在這兒媳婦身上花了太多錢,那是恨不得一分錢的虧都不吃,變著法兒的讓鄭陽往家裏花錢,所以謝隱這麽說,其實他倆心裏明鏡一樣什麽都懂,就是不肯承認罷了。


    鄭陽一直坐著沒說話,她看到這一家人都覺得惡心,還在小刺蝟不停地動,讓她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它身上。


    汪父汪母還不想承認,倒是汪睿,可能是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咬牙道:“行!我願意賠償!但我有個條件,你讓鄭陽把這孩子生下來!不管男女我都要了,然後我再給錢!”


    謝隱真是想給他鼓個掌,汪父汪母一聽,自然站在兒子這邊,哄是哄不成了,那就談條件。


    “對!鄭陽把孩子生下來,我們給錢!那八萬八彩禮不要了,再給你家十萬總行了吧?之後就讓他倆離婚!”汪母說著。


    汪父則考慮的更長遠:“有關汪睿性取向的事情,你們也不能往外說,不然我們一分錢都不會付!”


    好家夥。


    謝隱一直覺得自己在做生意上是有些天賦在的,無論在什麽樣的世界,他都能賺到錢,從不吃虧,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天賦也就一般,真要說穩賺不賠,那還得是汪家人。


    十萬塊錢,買個高學曆容貌出眾身體健康的年輕女人給自家同性戀兒子做代孕,騙人結婚騙人肚子騙子宮,事後還不許人家說出去,十萬塊錢。


    “我也給你們十萬。”謝隱說,“能讓我把你們爺倆騸了嗎?”


    汪父汪母一口咬死:“除非鄭陽把孩子生下來,不然我們絕不給錢!”


    就外麵公共廁所找捐卵的人家都二三十萬起,汪家人可真夠摳門的,十萬塊錢就想打發,謝隱譏笑道:“那就別給了,鄭陽不缺這十萬塊錢,你們把這錢留著買三個好點的骨灰盒,免得出門被車撞死卻沒人收屍。這錢我們不要,孩子我們也不生,你們的安生日子也別想過,老鄭好像要評選校長吧?你猜猜你這評選能不能成功?還有汪睿,聽說你在單位幹得不錯?”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汪父跟汪睿聽了表情俱是變得十分難看,要是謝隱沒有他們個子高,手上也沒拿菜刀,他們可能會當場把他殺了。


    這可是能做出殺人分屍的一家三口,謝隱不吝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們,手上的菜刀就是威懾。


    汪父臉色極為難看:“老鄭,你真要趕盡殺絕,不顧及從前情分?”


    “要我說多少次,咱們之間沒有情分,從你們一家騙我女兒的時候,就沒有了。”


    謝隱把手上的菜刀對準汪睿:“現在我就是正式通知你們,等著看我怎麽報複吧,剛才那建議不是開玩笑,早買早享受,選好了骨灰盒到時候死也死得體麵一點。”


    汪母頓時大哭出聲:“陽陽,陽陽!你怎麽這麽狠心,你忍心看著我們家就這麽被毀了嗎?你也是我們家的一員啊!陽陽!你也當媽了,當媽的哪能不顧孩子?你要是把孩子打了,你就不怕以後孩子的鬼魂來找你嗎?”


    “這就不勞你關心了。”謝隱打斷她的話,“沒有出生的孩子沒有人權,如果你想要孫子,剛才不是說了,你可以替你兒子生,內部消化,不禍害別人家姑娘。”


    汪母當作沒聽到,她撲通一聲就給鄭陽跪下了:“陽陽,媽求你了,求你了!你肚子裏的這是老汪家的根啊,你怎麽忍心斷了我們家的香火?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把它給打了!”


    一直沒說話的鄭陽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了:“你姓汪嗎?”


    汪母一愣。


    謝隱重複著女兒的話:“陽陽問你,你姓汪嗎?你不姓汪,你替人家姓汪的著哪門子的急?”


    “你也是女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鄭陽問,“就因為你生了個男人,所以你覺得你也是男人了嗎?你以為你這樣討好他們,為他們犧牲奉獻,他們就會感激你嗎?”


    誰說不是呢?


    在原本的命運軌跡裏,明明人不是汪母殺的,也不是她提出的分屍,但最終罪名卻由她主動站出來承擔,她丈夫跟兒子,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她這麽大歲數,蹲個幾十年的牢,說不定就會直接死在裏頭,她得到了什麽?


    但她就是要這樣做,她就是要犧牲要奉獻,要給男人做奴才,點頭哈腰替他們擔心香火替他們留根,實在是太可笑了。


    汪母聽不進去鄭陽的話,她隻覺得鄭陽在胡說八道,所以她還要跪還要求,到底是長輩,鄭陽不想受她這大禮,便想避開,汪父一看,覺得有用,也跟著跪,一邊跪一邊求:“陽陽,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別把孩子打掉,我們老汪家就指著你肚子裏這孩子了啊!”


    謝隱抬手按在女兒肩膀上,“不用躲,這是你該得的,他們不跪上十天半個月,都不算有誠意。”


    說著問汪父汪母:“怎麽隻跪著不磕頭?快點,別讓陽陽等急了。”


    汪父汪母:……


    這老鄭怎麽就成這樣油鹽不進了?話說到這份兒上,也做到這份兒上,他到底想怎樣?非得鬧個兩敗俱傷才肯罷休?


    謝隱覺得他們想錯了,怎麽會是兩敗俱傷呢?明明是隻有汪家人會受傷,以後等待鄭陽的會是更加美好快樂的日子,他們屬實是想太多了。


    汪睿見爸媽都給鄭陽跪了,鄭陽還是紋絲不動,他終於興起了一點孝心,去拉汪父汪母:“爸!媽!你們別跪!我承認我跟她結婚是我自己做錯了,但錯的不隻是我,還有這個世道!社會歧視我們,我連自己真正的性取向都不敢說,鄭陽你以為我想跟你結婚嗎?實話告訴你了,我看到女人我都想吐!早知道你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打死我都不會娶你!我——”


    話音未落,人已經飛了出去,謝隱抬腿把他踹從客廳踹到了牆上,語氣冷淡:“嘴這麽賤,不想要就直說。”


    第368章 第三十三枝紅蓮(四)


    不知道汪睿張開狗嘴噴什麽糞,除了不能法定結婚以外,社會對於同性戀足夠寬容,就他這副德性,謝隱敢保證,即便哪一天國內同性婚姻合法,像汪睿這種繁殖癌男同也不會去登記,一邊怪罪社會,一邊又去騙婚無辜的女人,真是什麽話都讓他給說了。


    鄭陽聽到這番話,頓覺喉頭一陣湧動,胃裏酸水往上冒,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然怎麽會聽到如此厚顏無恥的言論?


    再想起自己跟這樣的人同床共枕過,更是惡心的不知道一陣幹嘔,看一眼汪睿的臉都受不了的那種。


    見她這樣,謝隱便開口下了逐客令:“你們可以走了,明天去領離婚證,這不算為難你們吧?”


    汪睿好像殺紅了眼,有爸媽在他也不怕謝隱動手揍自己,大聲喊道:“我不離婚!鄭陽你想離就離,沒門!咱倆感情沒破裂憑什麽離婚?有本事你就把我的事往外說,說了我也不離,打死我也不離!”


    還真就沒臉沒皮上了,看到他貪婪無恥的真麵目,鄭陽真是又氣又嘔,謝隱亦是眉頭緊蹙,如此醜態百出,真該讓鄭偉毅看清楚,他究竟挑了個什麽樣的女婿。


    “行啊,你說不離就不離,反正一張證罷了,咱們也耗得起。”謝隱說,“隻要你承擔得起後果就行,到時候別後悔。”


    汪睿聽到他這語氣,突然想起自己白天是怎麽挨揍的,剛橫了沒多久,這就橫不起來了,嘴唇哆嗦兩下,愣是沒敢再說,而是躲到了他親爹身後。


    汪父汪母見兒子被嚇成這樣,那叫一個心疼,但汪睿跟謝隱撕破臉,他倆可不能,萬一鄭偉毅真發瘋要魚死網破,那可怎麽辦?他們就想息事寧人。


    “老鄭,我還是那句話,離婚也行,賠償也行,但鄭陽得把這孩子生下來給我們,我跟你保證,離婚就說是汪睿的問題,以後我們也絕對不來打擾鄭陽,十萬塊錢你要看不上,那十五萬,十五萬總行了吧?再多可沒有了啊,這已經是我們全部的積蓄了。”


    是不是他們全部積蓄謝隱不知道,但十五萬屬實跟打發要飯的沒什麽區別,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是為了要錢,隻是為了讓這家人難受。


    “行啊,那你們再跪下來給鄭陽磕三個響頭,讓汪睿磕。”


    汪睿不願意,可汪父汪母眼裏隻有鄭陽肚子裏的孩子,連忙拉扯著兒子讓他跪下,汪睿咬牙切齒,想著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以後留了香火,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便朝鄭陽靠近兩步,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誰知下一秒謝隱抬腿就踢在他腿彎,迫使汪睿無法控製地往前撲倒,鄭家客廳用的是瓷磚地麵,噗通一聲磕上去,甚至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謝隱雖然動作殘酷,語氣卻格外溫和:“怎麽磕頭,要我教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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