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圻笑道:“說來也巧,幾天前我在這裏釣魚,正好與那位殿下偶遇。睍蓴璩曉”頓了一頓,看著她笑道:“今日與閣下相遇,同樣有緣。”


    她雙眼一亮,興致勃勃地道:“哦,聽說那位殿下長得漂亮無比,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些沮喪地摸了摸鼻子,又道:“說來慚愧,雖說當日蒙得那位殿下出言相救,卻未能有幸得見真容。在下一直視為平生憾事啊!”


    “嗯……”言圻側頭想了想,“的確天人之姿!”


    藍霄曆經幾世,幾乎每一世都是或飄逸或俊美,長相出眾,可與這一世的肉身比起來,卻都相形失色。瀾汐當真配得上天人之姿這四個字。


    “聽言公子這麽一說,在下更想見見那位殿下了。”軒轅無殤歎了口氣:“可惜,三殿下他身份尊貴,在下一介平民,想見也見不到啊!”


    言圻的眸光蒙上一層莫名笑意,問道:“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軒轅無殤啊的一拍額頭,有些懊惱地拱手說道:“是在下失禮了。在下姓吳,吳適人。”


    吳適人?無此人?


    言圻心中暗道撒謊都不肯用心,臉上卻是一派溫和純淨:“吳公子。”


    言圻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不知吳公子家住何處,若是方便的話,不如到我院中飲一杯酒可好?”


    軒轅無殤笑道:“如此就再好不過了。說來也怪,吳某一見你,就覺得投緣,若是有機會對酌一杯,足慰平生啊!”


    “吳公子言重,請!”


    “請!”


    言圻收拾好東西,此著軒轅無殤迴到自己在別有洞天租住的小院,霍然與蘇苓對看一眼,也默默跟了上去,而小乖此刻卻像是根本不認識言圻一般,對他保持著對生人的防備,蹲在軒轅無殤肩上,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地方。


    別有洞天除了院中景致奇異優美,其中菜飯更是美味,並且在各院中都備有一個完善的小廚房,以供顧客偶爾興致來時,可以自己動手下廚。


    古代男人信奉什麽‘君子遠庖廚’,軒轅無殤對此一向不以為然,所幸藍霄是個異類,從不自恃身份,並且廚藝頗佳,而言圻此人居然也是如此,這倒使得軒轅無殤對這個神秘的男人,生出了幾分好感。


    除了在院中叫了幾個菜,言圻更是自己動手炒了幾個家常的小菜,又溫了一壺酒。軒轅無殤有心結交,而她此舉更是正中言圻下懷,兩人一個存心一個有意,一頓飯吃得可說得上是賓主盡歡。


    “唉……依在下看,東夷的幾位皇子都很不錯。二皇子曾為太子,從小便學習治國之道,其賢德之名更是早在八年前就傳遍東夷,而三皇子自小在北狄為質,對於民間疾苦想必也是知之甚深,五皇子剛正耿直,似乎並沒有問鼎之心,至於七皇子嘛……”


    “哦,不知七皇子如何?”軒轅無殤問道。


    言圻想了想,說道:“七皇子為人恃才傲物,比之其他幾位皇子,其爭逐權勢之心似乎更為熱切,不過聽聞這位七皇子與當朝攝政王很是不合,想來不是能隱忍的角色。要知道,在現在的東夷,真正能夠左右局勢的人,不是文臣武將,更不是皇後太後,而是這位攝政王,在爭鬥如此激烈的時刻,他卻如此明顯得表現出對於攝政王的不滿,若是別有用心還罷,若是本心……”言圻說到最後,不由搖了搖頭,顯然對於七皇子軒轅滄溟並不看好。


    軒轅無殤卻隻在這一段話裏,抓到一個重點,“別有用心?”疑惑地看了看言圻,問道:“不知此話何解?”


    “靖王爺畢竟隻是位王爺,雖說是當朝皇叔,可他與先皇並非親兄弟,雖說攝政之舉乃是先皇遺旨,但這麽多年,眼見靖王威望越來越高,朝中大臣甚至當朝太皇太後,必然擔憂靖王會有不臣之心,隻是靖王從不在朝中拉幫結派,加上他大權在握,所以誰都不敢多言罷了。”


    “而其他的幾位皇子,都或多或少的與靖王表示親近,那麽眾臣心中難免擔憂,萬一將來是他們其中一人做了新皇,恐怕不會對靖王下手,如此一來,朝中權力分散,於國並非好事。而七皇子則不同,他明白表現出對於靖王的不滿甚至怨恨,這種有我沒你的對立姿態,恐怕安了不少朝臣的心,而這個安心,在關鍵時刻說不定就成了他的製勝之機。”


    言圻最後歎了口氣,說道:“若是當真如此,那言某可真要佩服這位七皇子未雨綢繆、深謀遠慮了!”


    “沒想到言兄一介白衣,來到東夷也不過數日,竟對朝政如此熟悉,而且目光如炬,當真令在下佩服!”


    即使再聰明的人,若想將一國朝政如數家珍的一一道盡,沒有詳細的情報以及係統的分析,也不會看得如此清晰明了,軒轅無殤口中雖道佩服,實際上卻是將自己的懷疑直接說了出來。


    言圻聞言卻隻是淡淡一笑,絲毫不見驚慌心虛,淡淡地說道:“吳公子過獎了!”竟是不置不可否,既不解釋,亦不承認。


    如此藏頭藏尾,與之前的侃侃而談判若兩人!軒轅無殤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


    ……


    “對於幾位皇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迴去的路上,霍然在馬車裏問她。


    軒轅無殤斜了他一眼,笑道:“我怎麽想的有什麽要緊?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怎麽做的,九五之尊,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誰的本事強,那皇位自然就是誰的!”


    “你當真沒有……”他狐穎看她。


    “本王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麽皇帝!本王既答應了在十八歲那年還政於朝,那麽不管到時新皇選沒選出來,本王都不會再攝這個政。”軒轅無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放心,本王今年不過十七歲,距離還政之期還有七個月,足夠幫你穩定南疆的局勢了。”


    霍然一怔,訕訕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軒轅無殤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蘇苓左看看右看看,對於此刻尷尬的氣氛有些不明所以,隻是想到之前聽言圻說的那些,不由擔憂地說道:“殤殤,七殿下他會不會真像言圻說的那樣,是故意和你作對的啊?如果他心機真的那麽深,那將來……”


    “放心吧!”軒轅無殤寵愛地揉了揉他的頭,說道:“老七就真算真的是隻狐狸,也鬥不過我這個好獵手的!”噗嗤笑了一聲,又道:“本來是想看看這個言圻到底想搞什麽把戲,沒想到話沒套出來,反倒被他挑撥了一番!”


    言圻今日這話,先是言明自己與三皇子偶遇,相談甚歡,話裏話外對他也頗多推崇,後來談及幾位皇子時,看似公正,對於三皇子也沒有過多的讚譽之詞,最後卻隻用了一聲歎息,便以憂心之名將他最大的對手,七皇子從裏到外批判了個透。


    此人看似率直坦誠,可麵對她的試探,不避讓不應答,輕飄飄一句話,便將她滿腹的試探之詞落在了虛處,委實是個厲害人物。如此厲害的人物,會對一個初次見麵的人,推心置腹的剖析朝政?


    軒轅無殤嗤笑一聲,鬼才相信!她甚至忍不住懷疑,言圻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今日的偶遇,她有心,而對方,是不是同樣有心?


    劍閣、袁公子、言圻、軒轅瀾汐,這幾個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言圻這裏沒有什麽突破,看來,五天之後的奇珍閣,她有必要親自去看看了!


    ……


    ……


    鳳曆2371年,臘月二十三。


    眾人期待已久的奇珍閣年終拍賣會,終於開始了。


    玲瓏閣在歇業半個月後,終於再次打開了大門。


    奇珍閣每年舉辦的這一個年終賣拍會與往日的拍賣會並不相同,此次拍賣,隻有十件最頂極的寶物,除了這十樣寶物,其他物品都不會出現在這個拍賣會上。


    玲瓏閣一共有兩層,一樓大堂的正中當,架起了一座五六米左右的高台,幾乎與二樓地麵持平。除了這位高台之外,別無一物。這是寶物的展示台!


    而二樓的每一間雅室也都被玲瓏閣做足了安全措施,絕不會有偷聽偷看的事情發生,而且為了讓每位顧客都能看清展示台,玲瓏閣甚至將雅室正對外的一麵牆都拆了下來,換成了從珍器坊特別訂製的玻璃,可以保證外麵的人看不清裏麵,而屋裏的人卻可以將外麵的一切盡收眼底。


    這種玻璃是最近兩年才研製出來的,其製作方法隻有珍器坊才有,因為其稀少珍奇的程度,它的價值更是令人瞠目,此次玲瓏閣為了拍賣會竟然將二十幾間雅室的牆麵全都換成了這種玻璃,足以想見奇珍閣是何等的財大氣粗!


    “都說玲瓏閣和奇珍閣的幕後老板是同一個人,如今看來,這個說法倒也有幾分道理。”袁子軒看著二樓一圈的玻璃牆麵,笑著說道:“若非如此,那玲瓏閣老板怎麽舍得為了一個拍賣會下這麽大手筆!”


    話音一落,身邊突然響起一陣動人的嬌笑,聲音酥軟甜糥,隻聽得眾人心中一顫,骨頭都先酥了幾分。


    “嗬嗬……不過幾塊玻璃算得了什麽?這也配稱大手筆?這位公子可真是會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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