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原本就微冷的天氣,變得濕冷了。


    如果有任何一個10歲以下的小孩看到現在的林明峰,一定會立刻嚇到哭。


    原本就長的很黑社會的臉,緊繃著眉頭,露著牙齒似乎是要擇人而噬,恰到好處的打光給他的臉留下了大片的陰影——扳手感慨林明峰不去拍黑幫電影監製就是浪費人才——而且還貼著兩張紙條,看上去又奇怪又可怕。


    林明峰死死地瞪住愛麗絲,試圖用自己兇惡的臉讓她稍稍動搖。


    可惜的是,愛麗絲是個麵癱,林明峰沒有任何機會。


    旁邊的月櫻和扳手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生怕影響到他們兩個。


    猶豫許久,愛麗絲終於伸出手,捏住了林明峰右手邊的那張牌。林明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月櫻已經能夠在上麵看到一個屁股的形狀。


    “你確定要抽這張?”


    愛麗絲沒說話,緩緩抽起這張決定自己命運的牌,翻過。


    她看到的,是一張梅花6,而留在林明峰手中的,是正在咧嘴大笑的小醜。


    “哈哈哈哈!幹的好!”扳手撫掌大笑,貼在他額頭上的白條被噴的一抖一抖的。旁邊的月櫻順勢在林明峰的臉上加了一張紙條,剛好和黑著臉的林明峰形成一個對比,加上這張,林明峰臉上已經有三張白條,這代表他已經輸了三次。


    “笑個毛!你不也輸了一次?”林明峰沒好氣地把小醜牌丟在牌堆上,開始洗牌。


    今天下著雨,而且沒有任務,而沒有任務,就等同於放假——於是無事可做的四個苦力就開始玩起了抽鬼牌這種娛樂活動。至於希拉,她半躺在沙發上看書,沒加入。


    一開始,林明峰是拒絕玩遊戲的,但因為扳手實在太煩人,而且一分錢都沒有哪也去不了,最後他隻能勉為其難地加入其中。


    然後林明峰就成了最投入的那個。


    不過這也沒什麽,畢竟幾天都沒有任務可出,像林明峰這種精力過剩(扳手語)的少年絕對會憋壞。他剛買的新武器還沒用過,雖然想找月櫻切磋,但經過鬥技場那次經曆,林明峰知道自己和月櫻還差的遠,根本切磋不起來,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於找扳手和愛麗絲切磋?林明峰想都沒想過,都不是同一類型的,完全沒法打。


    什麽都好,來個任務吧。


    在林明峰這麽想的時候,門鈴響了。


    月櫻立刻站起身,“我去開。”


    林明峰嗯了一聲,開始發牌。


    客廳到玄關的距離很短,幾步就可以跑到。第一聲門鈴聲之後,就沒響過,安靜的讓月櫻隻能聽到下雨的聲音。


    “來了!”月櫻喊了一聲,打開門。


    然後抬起了頭。


    看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高大的壯漢,長相很憨厚,沒有留胡子,見到月櫻出來,他厚厚的嘴唇彎成一條弧線,露出潔白的大板牙,似乎是正在笑。


    “您好孩子,請問您家的大人在嗎?”和外表差異很大,壯漢說話竟然是細聲細氣的,和個小姑娘差不多。


    壯漢的聲音震的月櫻有些發蒙,他下意識地點點頭,問道:“你、你有什麽事?”


    “噢,我是來委托任務的,這裏……”壯漢打量了下房子裏麵,“這裏是接受委托的地方吧?維魯斯先生。”


    這時候,月櫻才發現在他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戴著禮帽,一身白西裝,金絲眼鏡反著讓人眼瞎的光。


    “啊、好!”月櫻有些暈,“請進!”


    看到這個高大的壯漢和黑色西裝男時,除了愛麗絲,所有人都楞了幾秒。


    “這家夥有獸人血統嗎?”扳手偷偷說。


    林明峰捏著下巴。“巨人血統吧這。”


    “這世界有巨人?”扳手瞪著眼。


    “你又確定沒有?”林明峰迴瞪。


    希拉沒說話,隻是瞟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乖乖住口。她站起身,說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當然是因為有事。”名為維魯斯的西裝男將帽子摘下,沾著些雨水的大背頭卻絲毫未亂,他掃了一眼這裏的人,抿了抿嘴唇。“這些就是你的部下?”


    “當然。”


    扳手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這兩人未免有些太針鋒相對了——但作為希拉的部個下,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出聲。


    倒是月櫻像是絲毫沒察覺到一樣,招唿兩人坐下。


    一旁的林明峰默默摘掉了臉上的紙帶。


    眾人就坐,壯漢一個人占了一條沙發,而且坐下來的時候,和其他人站著差不多,寬大的外袍如同被子一般,因為被雨淋濕,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他蓬勃的肌肉。


    至於維魯斯則是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一看就是一個成功人士。


    “我討厭這家夥。”林明峰嘟囔著,“假正經。”


    “少說兩句。”扳手感覺到現在的氣氛並不是可以隨便插諢打岔的場合。


    愛麗絲端來了茶具,開始泡茶。


    壯漢依然是樂嗬嗬的樣子,“我叫馬洛斯,晨光教會紅衣祭司,請多關照。”


    “維魯斯·費格斯,警察局副局長。”維魯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細長的眼睛盯著希拉。


    愛麗絲手中的茶杯掉在了桌子上,茶水灑了一桌,月櫻趕緊拿了抹布過來。


    希拉並沒因愛麗絲的失誤而有所動搖,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副局長大駕光臨,請問有什麽事?”


    “哼。”維魯斯輕哼,又推推眼鏡,“以我們現在的身份,當然隻有一件事。”


    他將左手攤開放在馬洛斯麵前,對著希拉說道:“我想委托你們,護送馬洛斯祭司前往冰城要塞。”


    “啪。”希拉突然拍桌,離她最近的扳手為之一驚。


    “你的意思就是麻煩的事就推給我?”


    “據我所知,你們成立這個隊伍,到現在還沒執行過一次任務。”不知道為什麽,維魯斯遊刃有餘的模樣讓月櫻感覺有些奇怪。“另外,我已經獲得了白羽小姐的支持,你不能拒絕。”


    場麵一時間變得寂靜,希拉緊咬著牙齒,瞪著維魯斯,身上仿佛冒出了氣焰一般,扳手和林明峰已經躲得遠遠的,生怕波及到自己。


    馬洛斯祭司看了看維魯斯,又看了看希拉,有些緊張。


    “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勉強別人是違反教義的……”


    但愛麗絲沒有躲開,她將桌子稍稍收拾了一下之後,便將茶杯放在兩位客人麵前,很淡定地開始倒茶,剛才打翻茶杯的失誤就像是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啊,謝謝。”馬洛斯趕緊點點頭,捏起茶杯吸了一口,“不錯,不錯,維魯斯先生您不來一杯?”


    維魯斯明顯不願意喝這種低檔茶葉,他勉勉強強地抿了抿,就放下了杯子。


    “出發日期是後天上午九點,所有物資我們會準備,屆時你和你的部下隻需要……”


    “夠了。”希拉打斷了他,“我明白了。”


    希拉站起身,淩厲的眼神掃過自己的部下,月櫻等人紛紛站起,聚集在希拉身邊。


    “按照維魯斯副局長的指示,後天上午9點,執行護送任務,明白?”希拉把副局長和指示兩個詞咬的很重,什麽意思一目了然。


    “明白!”月櫻幾個很識趣,迴答的還算響亮——主要原因是愛麗絲根本沒出聲。


    “那麽。”希拉轉頭,看著維魯斯,“在哪集合?”


    ?


    送走了兩位客人後,宿舍又迴複了平靜。


    雖然說有新任務,但因為是在後天,而且不需要準備什麽物資,所以月櫻他們沒啥好做,便繼續抽鬼牌,而這次希拉也加入了進來,不多時林明峰臉上便又多了兩條紙條。


    月櫻隨手將湊成對的7丟到牌堆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希拉姐,你認識那個叫維魯斯的人嗎?”


    其餘幾個暗自叫好,他們已經暗地裏商量過很多次,最終月櫻以關係較好的緣故,被眾人推舉成為替死鬼。


    希拉眉毛一跳,“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看你和維魯斯有些奇怪啊。”


    你這樣直接真的好嗎!扳手內心激蕩地丟下一對2.


    希拉沉吟一會,抽走扳手了一張不能湊對的5,“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前夫而已。”


    剛好輪到愛麗絲抽牌,聽到這話,她的手突然一抖。


    “啥!”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希拉姐你結婚了!”


    “我都30多了,結過婚很正常吧。”


    “什麽老板你30多了!”


    “不行?”希拉投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不不不,隻是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您就像是20歲的小姑娘~對吧峰子。”


    “別tm叫我峰子!”


    麵對這亂糟糟的場麵,希拉隻是輕咳一聲,便成功地穩定了局麵。


    “我是在月櫻你走後第三年結的婚……那家夥雖然很死板,不過還算是個好人,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就同意了。”


    “那個副局長向老板您求的婚?”扳手豎起耳朵。


    “嗯。”


    “那您看我?”扳手挺胸。


    “滾蛋。”


    林明峰一把拽住想淚奔的扳手,吼道:“別想跑!給我抽牌!”


    看著哭喪著臉的扳手,月櫻眼睛轉了轉,說道:“那……為什麽希拉姐會離婚的?”


    其餘幾個人立刻兩眼發直,愛麗絲更是暗自讚賞月櫻這種單刀直入的思維。


    因為問的人是月櫻,所以希拉並沒什麽感覺,但要在這麽多人麵前談過去,明顯是不可能的,她隻是搪塞了幾句便不再說了,月櫻也終於明白這個話題不可用,便專注於自己手上剩下的三張牌。


    一張方塊a,一張梅花6,還一張則是小醜牌。


    月櫻抽了一張,是紅桃3,並不能湊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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