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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籠罩島嶼的光芒開始黯淡,時間已即將入夜。


    雖然地處高空,但月櫻在來到空之領域之後,就沒見過太陽,而在晚上天空沒有雲層的時候,隻有星星,沒有月亮。


    很奇怪,但大家都沒有說什麽,月櫻也就沒有問。


    而現在,就是扳手所說的時間了吧。


    月櫻暗自在手裏捏了個石子,趁賈克不注意,丟向了遠處一個盜賊,將其腦門開花。


    “你他媽——!”


    在那邊圍觀兼警戒的盜賊們立刻一哄而散,紛紛躲了起來。


    “把比你更厲害的人叫出來吧,這樣打下去沒結果。”月櫻已經失去了耐心,要壓製自己的力量來戰鬥太過麻煩了,月櫻不喜歡束手束腳的感覺。


    迴答他的,是賈克的右勾拳。


    而迎接這記右勾拳的,是銳利的劍鋒。


    賈克想迴手已來不及,他的速度太快,力道太強,短劍也太近,就如同鐵針插入指甲的縫隙當中一樣,短劍直直地嵌入了賈克的手指間,直至沒柄。


    大部分躲起來圍觀的盜賊們隻來得及看見賈克發出慘叫,然後便跪倒在地上不動了,隻有小部分的盜賊能看見,是月櫻一腳踢斷了賈克的小腿,迫使其跪下的。


    至於原因,絕對不是因為賈克太高,月櫻夠不著插進了他手裏的短劍。


    在場的盜賊,月櫻感覺不到有成氣候的修煉者,那就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價值,而且打了這麽久,也該傳進那位賈艾魯的耳朵裏了。


    看著月櫻一邊擦劍,一邊走過來的樣子,一部分的盜賊萌生退意,另一部分的盜賊卻突然嘶吼著,提著刀就朝月櫻衝去。


    身為常年打家劫艇的盜賊,他們手下少說也有幾條人命,被戰鬥和鮮血洗禮過的盜賊們,有著自己那點所謂的自尊——我們幾十個,難道還怕你一個!


    實話實說,這些盜賊雖然沒有真正踏入修煉者境界的人,但每個身手都不差,一擁而上且配合良好的話,麵對等級4和低級等級5的修煉者,有一戰之力。


    但他們麵對的,不是區區的等級4,也不是等級5,更不是遠超想象的等級6,而是已經相當於不是一個物種的等級7。


    宛如地上的爬蟲與天空中的兇禽一般,爬蟲不懂兇禽為什麽會飛翔,更無法抵抗兇禽的任何行動——幾率是絕對的零。


    麵對這些手染鮮血的盜賊,月櫻完全沒有憐憫的意思,一兩分鍾的時間,敢於抵抗的盜賊已全部倒地,失去了氣息。


    剩下的盜賊,則是全部逃光了。


    月櫻沒有趕盡殺絕,而是直接沿著城鎮的道路往小山那走。


    城鎮的居民沒有敢出來圍觀的,有個別膽子大的會在窗戶的縫隙中偷偷觀察,但發現月櫻注視自己之後,便立刻藏了起來。


    沒必要理會城鎮的居民,按照某種程度來說,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手上也有著鮮血,是幫兇,何況月櫻隻是來救人的,其餘的事情都是多餘。


    畢竟,月櫻再怎麽強,精力都是有限的。


    在山腰處,扳手和安潔妮已經到位,他們躲在要塞的圍欄之下,沒有貿然進入。


    要塞裏麵有些吵雜,仔細聽的話,可以聽到裏麵在喝酒劃拳的動靜,盜賊們大概也沒有什麽高雅的愛好,喝酒吃肉賭博就是他們最常做的事了。


    另外一些下流又不堪入目的行為就不要去提了,安潔妮不喜歡。


    扳手和安潔妮都能感覺到要塞當中有一個很強的修煉者,那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風暴頭目,盜賊統領賈艾魯,他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意圖,而是不斷地放出著自己的魔力,用來偵查和試探周圍的信息。


    扳手不知道賈艾魯的偵查範圍是多大,因此在和月櫻分開的時候,他和安潔妮就隱藏起自己的氣息,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動用任何的魔力,純靠肉體素質趕路。安潔妮在抵達這裏後已經累壞了,沒有進去也是考慮了這個原因。


    “月櫻他到底在做什麽?現在還不動!”安潔妮埋怨道。


    “再等等,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扳手對月櫻很有信心,“你先迴複下體力,不然就算開始計劃你也幫不上忙。”


    “……”安潔妮憋著氣,打定主意迴去之後要暴揍扳手一頓。


    “來了!”


    山腳下的城鎮爆發了一股魔力,那無疑是月櫻的魔力,他開始行動了。


    不管是什麽修煉者都不會忽視這股魔力,除非他的心髒和浮空島一樣大,抑或者他有著相同等級的魔力。


    一直在蔓延和偵查的魔力,也在這一刻收了迴去。


    之後,要塞中的魔力開始移動了,吵雜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哼哼,坐不住了吧,趕快走,我們要進去救人——”扳手伏在陰影處,隨時準備翻越圍牆,安潔妮則蹲在附近,努力平複唿吸,想讓自己發酸的肢體盡快恢複。


    終於,等魔力離開要塞之後,扳手和安潔妮立刻爬上圍牆,進入了要塞當中。


    盜賊的要塞建的其實不怎麽樣,在扳手看來簡直漏洞百出,稍微看兩眼,他就能規劃出很實用的入侵路線——畢竟盜賊可沒有什麽巡邏的意識,而且大部分人都跟著他們的頭目出門了。


    確定了一下方位後,扳手帶著安潔妮直衝要塞的後院。


    在那,兩人發現了一個地下室,地下室旁沒有人守衛,鎖也是很象征性的一把簡易鎖,他們似乎並不擔心裏麵的人跑出來。


    ——這是個壞消息,要麽他們不擔心自己製不住囚犯,要麽囚犯沒有那個能力。


    扳手用鐵絲就很輕鬆地把鎖給打開,而打開地下室的蓋門之後,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這地方他們不打掃的嗎!”扳手剛吐槽出來,安潔妮就已經一頭鑽了進去。


    “拉米!”


    地下室很暗,安潔妮不得不輕聲唿喚,但她不需要尋找太久,這個地下室並不大,牢籠也就那麽幾個,而在這些牢籠裏,隻有一個是有人影存在的——起碼還保持著人形。


    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塊完整,原本應該是烏黑的長發布滿了汙垢,而且因為暴力過度而扯斷、乃至頭皮撕裂,她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應該是施暴者毆打所致,扳手沒看清楚她的臉,但如果和其他部位的受傷程度差不多的話,毀容大概就是最低程度了。


    ——但起碼,肢體都還在。


    安潔妮撲倒在這人身旁,淚珠大塊大塊地往下掉,她手上不斷亮著治療術的光輝,但沒有太多的效果,令人欣慰的是,治療術還有點用,說明這人還活著。


    “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人?”扳手瞄了眼放在角落的刑具,暗暗心驚。


    安潔妮用力點頭,根本說不出話來。


    “那你給她處理一下,我去望風,兩分……三分鍾我們就撤!”


    要不是安潔妮的治療術透支的是使用者的體力,名為拉米的侍從這種狀況,根本沒必要救,貿然搬動一下,大概就會一命嗚唿。但現在有這個能力,那就這麽做比較好。


    畢竟是接了任務的,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當然要盡力做到最好,不然迴去沒法和希拉交待。


    這麽想著的扳手,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想去哪?”


    聽到這聲音之時,扳手已經捂著肚子,露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滾下了地下室的台階,重重地摔倒在地。


    聽到聲響,安潔妮迴頭,卻看見了這幾個月一直出現在噩夢中的那個人。


    高大的男人一步步地走下台階,他輕鬆地笑著,臉上的蟒蛇紋身因為笑容而不斷地抖動,如同活了過來一般。


    “賈……艾魯……!”


    “很驚訝我還在?”狂蛇賈艾魯很大方地解答著安潔妮的恐慌,“兩隻蟲子特地跑到我的要塞來,我來看看有什麽問題?”


    被騙了,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偷偷入侵,所以假裝離開了要塞——


    安潔妮咬住下唇,站起身,拔出刺劍,對準了賈艾魯,把拉米護在身後,“你出現在這裏很好!我可以親手報仇……放馬過來!”


    麵對安潔妮的戰鬥宣言,賈艾魯隻是磨了磨下巴,他想起麵前這個一身白的少女是誰了,“你就是那個從謝蘿商船逃跑的人?現在想跑來尋仇……?”他偏了下頭,便看見安潔妮身後生死不明的拉米,“你的侍從很硬氣,還殺了我好幾個手下,所以我讓其餘的手下好好招待了她一番……我也爽了會,很沒意思。”


    “住口!”安潔妮眼睛發紅,提劍便刺,這種毫無章法的攻擊沒有準頭可言,賈艾魯扭身就簡單躲過,順帶一拳打在了安潔妮臉上,將其打到了一堆垃圾當中。


    身為盜賊頭目,賈艾魯可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


    “當時你的侍從拚死讓你逃跑,你還跑迴來送死……”賈艾魯嘖嘖兩聲,“真不值。”


    賈艾魯這一拳直接讓安潔妮失去了戰鬥力,雖然還能站起身,但卻已拿不穩刺劍,眼睛也看不清東西,隻能看到一團陰影。


    安潔妮一張嘴,便是一灘血噴出,“我、逃跑過一次……這一次……不會再……”


    “是嗎?”賈艾魯右手並攏,魔力覆蓋其上,“那就死吧。”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勉強站著的安潔妮,他故意放滿了速度,以用這種絞索慢慢套攏脖子的方式,給予安潔妮最大的恐懼感。


    賈艾魯很享受這種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有刺激感的事情已不多了。


    “我是!安潔妮·加百列!星光……咳!”安潔妮咳出一口黑血,靠著刺劍支撐才不至於倒下,“的……後……”


    “看著感覺真可憐。”賈艾魯已走到安潔妮身前,舉起右手,即將斬下。


    “是嗎?”


    星光突然照亮了整個地下室,而原因,是因為地下室開了一個大洞,始作俑者,則剛剛從那大洞上跳下。


    隻一瞬,安潔妮便消失在賈艾魯眼前,在將安潔妮安置在扳手旁邊後,月櫻拔劍,“能動的話,急救一下。”


    “啊……?”


    “至於他,交給我。”


    賈艾魯放下右手,怒極反笑,“你丫的速度還挺快。”


    “速度不快就沒有意義了。”半路開始就全速跑路的月櫻,此時的衣衫濕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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