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門市二樓已經裝的差不多,該置辦的東西曹蘊也都置辦起來,隻剛裝好的房子還有些味道,再加上樓下每天還都在施工,所以還不方便入住而已。


    也不用等到寒假,再過個一兩個月,甭管是誰過來都能住二樓了。


    一樓的裝修比較麻煩,曹蘊對每一處設計都要親自把關,有不合適的還要返工,所以進度要慢不少。


    知恩早在聽說曹蘊要裝門市的時候就找到室內設計方麵的書籍看起來,春陽還以為他是白折騰呢,沒成想他還真的給曹蘊裝修提出不少有用的意見。


    他啊,隔上一段時間就會給曹蘊打一通電話,詢問裝修進度,順便再說說自己的看法。


    有一迴春陽聽他打電話,迴頭就說他是瞎指揮,別沒幫上忙還給曹蘊添麻煩,那會兒知恩也沒有解釋,如今跟曹蘊聊過才知道他還真不是瞎指揮。


    “知恩就是沒生在好人家,他要是生活在各方麵條件都好的人家,肯定能成為特別了不得的人”,曹蘊誇弟弟從來不吝嗇,她笑著對春陽道:“他從小就這樣,學什麽都快,還學的好。老說過目不忘什麽的,身邊要是沒有知恩我絕對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可知恩就是這樣的人啊,他就是老嬉皮笑臉不正經,給人一種他幹啥都不大認真不一定能幹好的感覺,其實他本事大著呢。”


    就是這樣,有時候春陽都會特別嫉妒知恩。


    他們一起看書,知恩隻需快速瀏覽就能明白意思,春陽就得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讀才行。往往都是知恩看完歪在一邊愣神等著她,等春陽讀完翻頁了他才轉過頭來跟她繼續往下來。


    像這樣的人,其實不管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隻要他想出人頭地,似乎都不是多難的事兒。不過他沒什麽大誌向,心不在遠方不在繁華都市,就想待在家裏守住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春陽和曹蘊都覺得這樣挺好,一個人一種活法兒,隻要他沒違法亂紀想做什麽都是他的選擇,別人憑什麽說三道四啊,尊重他的選擇就好。


    越跟曹蘊聊春陽就越覺得自己跟她的想法挺相近的,即便是在對愛情婚姻這些事上,她們想的也差不多。


    隻是春陽相對幸運一些,她遇見了知恩。如果沒有知恩,她大概會和曹蘊一樣,挑就要挑一個最合心的,絕對不會隨意湊合,更不會為了結婚而結婚。


    “女人呐,把家長裏短傷春悲秋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到搞事業上,凡事先想自己,那我估計這世上不幸的女人能減去大半!”曹蘊十分篤定的說道。


    春陽笑笑沒吱聲,曹蘊又道:“可惜啊,我就是一個做生意的,給不了別人什麽幫助。可你不一樣,你是校長,你是搞教育的,你能把很多先進又開明的思想傳達出去,用你的言行影響到別人。”


    其實,在不知不覺中,春陽早已經影響到一些人。


    經曆過一次高考失利後,方梅今天再次參加高考,雖然現在成績還沒出來,但是方梅去看春陽的時候特別自信的跟她說考的很不錯,國內頂尖的大學希望可能不大,但是考上她心儀的大學應該沒問題。


    她心儀的是省內綜合實力排在前三的一所大學,這所大學的特色專業就是外語,在國內也能排上號。


    在高考之前方梅還特意去打聽過,這所大學的外語係每年都會有外派留學的名額,她好好表現,說不定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方梅的心很大,她追求的不是吃飽穿暖嫁男人,她要展翅高飛,她要去看外麵的風景,她要用自己的羽翼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她跟別人說自己的想法,別人都當她瘋了,當她愛作妖不安分,隻有春陽,不管她冒出什麽想法春陽總能給她鼓勵,讓她勇敢的去做。


    李春陽,一個初一隻讀過幾個月的人,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一校之長,這段經曆本身就挺傳奇的。正因為她一個女人做成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她說話才格外的有分量,她給予他人的鼓勵才格外的有用。


    在濱江學習的這段時間春陽也算長了見識。


    一起學習的是整個濱江地區推選上來的人,有從事教育事業幾十年,頭發都已經花白的老教育工作者,也有春陽這樣年紀輕輕但教齡很長的年輕人,還有年紀輕教齡也短的教育界新人。


    大家對這次學習的態度很不一樣,有人認為改來改去實在沒有必要,就是在折騰學生折騰老師而已。也有人認為改也挺好,不過要看怎麽改,現在的教育裏確實存在一些問題,若是能把這些問題解決掉,那多折騰折騰教育工作者也是值得的。


    春陽保持樂觀的態度,不管好不好總要試一試才知道。社會是在向前發展的,那教育這一塊兒自然不能一成不變,學科要變動,學科內教授的知識也要變動,同時教育製度、教育形式等等大的框架也該適應時代需要。


    因為心態樂觀開放,春陽的學習培訓時光十分愉快,沒事兒的時候就跟其他培訓學習的教育工作者交流,從他們的身上也學到很多東西。


    她在積極接觸別人,別人也在觀察她。


    她覺得別人了不得,別人也覺得她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學習第一天,好些不認識春陽的人都以為她是哪個學校派來的年輕老師呢,即便她主動打招唿也都不冷不熱的迴應,誰承想第二天來培訓的時候每個人桌子上都擺了名牌,春陽名牌前頭的職位是春熙小學校長,一下子驚到不少人呢。


    其實,也不是春陽多低調,實在是這些人太不關注教育界的消息。


    這些年春陽可折騰出不少事兒呢,還上過報紙,春熙小學獲得捐助也是春陽一手促成,隻要稍微關注一下濱江教育界的情況就能聽說過她。


    後來春陽才知道,並不是所有學校都訂購報紙,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於接受外邊的消息,很多人就覺得當老師就教好書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春陽沒有跟別人探討過這個問題,不過通過跟這些人接觸,她還是覺得即便是當老師也不能隻悶頭教書,絕對不能放棄對外麵世界的了解,因為隻有教育工作者的眼界夠寬闊,才能帶給學生更豐富多彩的世界。


    培訓結束之後冬梅帶她在濱江玩了兩天,若不是春陽說迴去還有事要做冬梅還想留她待些日子呢。


    春陽不是給自己找借口,她迴去是真的有事兒。


    九月新學期開學,西山村的學生會並入春熙小學,她得利用這個暑假好好了解一下西山村學生的情況。


    怎麽了解?


    還是一趟一趟的往那邊跑唄。


    她還想跟車藍和高洪成一起去,和他們說了,車藍支支吾吾不表態,高洪成傻嗬嗬的迴複道:“李校長,要不還是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讓車藍好好歇著。”


    春陽:...


    好好的,為啥要車藍歇著?車藍以前最愛跟她往外邊跑,這咋突然轉性了呢?


    答案很快揭曉,高洪成傻樂著告訴春陽:“車藍懷孕了!”


    春陽:...


    他們這算未婚先孕吧。


    而且,他倆分別住在學校的男女宿舍,都不在一塊兒,這孩子是咋懷上的!


    車藍不好意思說,高洪成臉皮厚,都不用春陽多問他自己就嘚啵嘚的全交代了。


    原來之前勞動節放假的時候他帶車藍迴了一趟家,家裏還來了別的親戚有些住不開,他倆就去住了幾晚鎮上的小旅館,於是...


    春陽先把去西山村了解情況的事兒放下,重點關注倆人接下來的安排。


    “你家裏人知道了嗎?”春陽問高洪成道:“知道了有什麽安排?是先結婚還是怎麽著?”


    “那肯定是要結婚啊,要不她這肚子大起來同事學生怎麽看她啊。”高洪成很實在的說道:“也是我倆粗心,她兩個月沒來那啥才覺得不對勁,一放假就去檢查了,人家大夫都說我們太大意。確定之後我馬上就跟家裏說了,而且說之前就考慮好了,不管家裏咋說一定要先跟車藍把證領了,辦不辦的可以再商量。”


    “那你家裏咋說?”春陽抓住重點問道。


    高洪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爸媽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負責任,還催我們趕緊迴家結婚呢。他們說不能委屈車藍,結婚得大辦一場,這個暑假肯定是不趕趟了,那就國慶長假辦,不用我們張羅,到時候我們迴去敬一敬酒就行。”


    “你該罵!”春陽斜楞他一眼,沒好氣道:“酒席可以國慶長假辦,那你就真的一點兒不準備了?什麽時候去領證?領完證不給同事準備喜糖?啥都不準備迴頭開學了你就跟人家說你和車藍結婚了,車藍還懷孕了,你說這合適嗎?”


    高洪成不好意思的直撓腦袋。


    這兩個人啊,春陽都不知道說誰才好,想事兒都隻想表麵,到底還是太年輕!


    跟他們差不多大的春陽心裏在吐槽,嘴上卻道:“要我說啊,高老師,你最近也別跟我跑西山村了,先帶車藍把證領了吧,這種事兒也別拖了,反正早晚都得領,其他的事兒迴家再跟家裏好好商量商量,很多事兒你們想不到家裏肯定能替你們想到,多跟他們交流。”


    高洪成和車藍倒是聽話,當天就坐車去鎮上了。


    春陽自己一個人跑真的挺費勁,滿學校的老師裏扒拉扒拉,最後把爨海濤扒拉出來。


    他們連續往西山村跑了一個禮拜,每一個要來春熙小學的學生全都走訪一遍,了解他們的家庭情況,確定他們開學一定能來上學,還要知道他們住校吃食堂有沒有什麽困難。


    這是一項繁雜的工作,並不是了解了就可以,還要根據每個人的不同情況有一個後續的計劃。有困難的要解決困難,有特殊情況的自然也要特殊照顧一下。


    西山村小學那邊有個學生被電打過,兩條胳膊都被截掉了,吃飯穿衣寫字啥的都用腳,這就需要學校根據他的情況給一些特殊照顧。


    除了這個有殘疾的學生,還有一個女學生比較特殊。


    她小時候被村裏一個沒比她爺爺小幾歲的男人**過,性格比較孤僻,別人還老欺負她,教她的老師就要格外注意,不能再讓她受欺負,還要對她進行疏導,爭取小學畢業走出春熙小學的時候她能開朗樂觀起來。


    除了這兩位需要重點關注的學生,還有兩個比較調皮的學生。


    需要單拎出來強調很調皮的學生,那情況就已經有些嚴重了。


    這兩個學生好打架,喜歡欺負人,家裏人不管,以前西山村的老師也管不住,等他們來到春熙小學一定要壓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在學校興風作浪。


    西山村小學除了所有學生要來春熙小學,還要來一名老師。


    最開始春陽接到的通知是春熙小學要接收西山村小學的公辦教師,好笑的是西山村小學的公辦教師早都調崗去別的地方了,在職的都是外聘的,春陽就以為老師都不會來了呢。


    沒成想啊,有個老師有點兒本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成公辦老師了,自然就會跟著學生一塊兒來春熙小學。


    春陽去西山村了解學生情況的時候跟這位張老師見了一麵,二十多歲還挺年輕,已經結婚,媳婦就是西山村的,懷孕六個多月了。


    了解完西山村那邊的情況,距離開學也沒幾天了,春陽的意思是再去黑瞎子溝那邊訪一訪,一向不幹擾她工作的曹佩瑜卻不同意,非讓她在家好好待上幾天。


    曹佩瑜是擔心她,去濱江待十幾天不僅沒胖還瘦了一些,迴家後又一趟一趟的往西山村跑,又累又操心,不僅瘦了也黑了,外人不管自家人看了還心疼呢。


    春陽也是有生活的人,工作不可能占據全部生活,所以還是聽了曹佩瑜的話乖乖在家待著。


    她想去幫知恩的忙,菌棚裏的活兒跟著幹一幹,曹佩瑜和知恩都不同意,就讓她在家歇著,啥活都不用幹。


    閑在家什麽都不幹真的挺難的,春陽隻在屋裏待半天就五脊六獸的難受,開始出來給自己找活兒幹。


    拿著大笤帚掃院子,隻這院子還沒掃完呢,有人顛顛的來找春陽,告訴春陽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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