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剛來找春陽和冬梅的時候穿的衣服上沒沾血,李廣柱第一次口供提到的也是李永剛離的遠身上沒沾到血,足見李永剛在事情發生後先和李廣柱通了氣還換了衣服才有的下一步動作。


    他找春陽和冬梅是真的慌亂沒招了嗎?


    當然不是,他是在演戲呢,把春陽和冬梅都糊弄過去,這樣警察問起來春陽和冬梅也會站在他這頭。


    瞧瞧,李永剛的腦子轉的多快,誰要說他老實木訥春陽第一個跟那人不樂意。


    即便警察拉了線不讓村裏人靠近,可沒事兒可做的村裏人還是遠遠的圍觀了整個搜查過程,警察在雞窩裏搜查到血衣他們自然也看到了。


    他們沒有內部消息,那就湊到一塊兒猜出一堆消息。


    明明是猜的,卻被他們越說越玄乎,好像整個案發過程他們都親眼見過似的。


    所有的猜測裏頭,有一種猜測相信的人最多。


    他們猜殺李桂蘭的是李永剛,那為啥殺李桂蘭呢?是因為啊,李廣柱對李永剛媳婦這樣那樣被李永剛發現了,李桂蘭不僅不勸著李廣柱不幫著兒媳婦還惡語重傷兒媳婦,李永剛實在氣不過就把李桂蘭殺了。


    這種說法挺可笑的,是李廣柱對兒媳婦這樣那樣,那要殺也該殺李廣柱,幹嘛攮李桂蘭一下子呢。


    然而村裏大多數人就信了呢,還覺得一點兒毛病都沒有,李永剛甭管因為啥都不能殺爹,但是殺娘情況就沒有那麽嚴重...


    春陽乍然聽到這套理論的時候都驚住了,殺人就是殺人,殺親就是殺親,哪有什麽不同,這些人的腦袋裏到底是稻草還是牛糞啊!


    冬梅想問題的方向跟她不一樣,她還在那絮絮叨叨的說有些人多愚昧多無知的時候,冬梅打斷她,歎氣道:“別人的事兒你先撂一撂,想想咱爺奶吧!”


    “想他們幹啥?”春陽不解的問道。


    問完她就明白冬梅的意思了。


    李家的事兒村裏傳的沸沸揚揚,爺奶不可能啥都聽不到,既然聽到了,那肯定要著急上火啊。


    都是上了歲數的老人,這要有個好歹可咋整!


    真的是想啥來啥,姐妹倆正擱屋裏擔心爺奶呢,楊成顛顛的從外頭跑進來,驚慌的喊道:“你們快去看看吧,我聽說你們爺爺快不行了!”


    楊成這一嗓子給姐妹倆嚇夠嗆,趕緊下地穿鞋,春陽連外頭的棉襖都沒穿就顛顛的跑了出去,去到爺奶家確定爺爺沒特別大的事兒才恍然感覺到冷。


    爺奶確實聽到外頭那些閑話了,老頭兒又擔憂又害怕,神思恍惚,去上廁所結果卡了跟頭,腦袋磕到廁所的門檻子上昏了過去。


    春陽和冬梅過來的時候老頭兒已經醒了,腦袋沒啥大事兒,隻傷到了胳膊,倒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喚。


    光這麽叫喚也不行啊,圍觀都是看熱鬧的多真正上手幫忙的少,還是得冬梅姐妹來主持大局。


    冬梅馬上指使春陽去找二叔或者小叔,讓他們套車過來拉人,先把人送到鄉裏衛生所看看,實在不行就去雲河縣。


    春陽先去的李廣誌家,李廣誌正和李永強坐炕上喝酒嘮嗑呢,春陽簡單跟他們說明情況,倆人趕緊行動起來。


    春陽又跑去李廣財家,好家夥,屋門從裏麵扣上了,這大白天的是想幹啥?


    春陽也沒多想,正要砸門叫人,忽聽裏頭有女人吭吭哧哧的聲音傳出來...


    春陽也不是那啥都不懂的小白菜兒,隻聽一耳朵就知道裏頭的人在幹啥呢。


    按說撞上這種事應該趁著裏頭的人沒發覺趕緊撤,假裝啥都不知道,可春陽心裏莫名就有一股子火兒,根本不想替這倆人遮掩,抬起的手狠狠落下,將門砸的砰砰響。


    “小叔,我爺摔了挺嚴重的,我二叔和我二哥已經趕車過去,你也趕緊去瞅一瞅吧”,春陽在門口一邊拍門一邊大聲喊道。


    裏頭倏然安靜一刻,緊接著傳來李廣財略顯慌亂的聲音:“啊,知道了。那你先去吧,我這就過去。”


    “...小叔,這大白天的,你差不多得了啊,小心隔牆有耳鬧的人盡皆知!”春陽提醒道。


    話說完,春陽也不等裏頭給個反應先走了。


    冬梅要跟李廣柱李永強他們一塊兒去衛生所,春陽也要去,冬梅不讓。


    “你留在家裏吧,萬一家裏有啥事兒咱兩頭都不抓瞎。”冬梅囑咐道。


    人唿啦啦的全都散了,春陽才發現李廣財竟然還在呢。


    “小叔,你咋不跟著去?”春陽抱著胳膊凍的直哆嗦,問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李廣財臉色很不好的脫了他髒兮兮的大棉襖給春陽,春陽也沒跟他客氣,直接披在身上。


    春陽往家走,他也顛顛的跟著走。


    他是有話想說。


    春陽也不著急,就等他主動開口。


    眼瞅著快到家,李廣財才開口說道:“春陽,剛才的事兒...你別往外說,你小叔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你要是說出去我在村裏可就待不下去了!”


    “我說這些幹啥,跟我也沒關係”,春陽淡淡道:“小叔,我爺奶不是一直想讓你再娶個媳婦麽,你要想日子越過越好就踏實的娶一個好好過日子唄。”


    李廣財沒吱聲,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聽沒聽進去也就這樣了,春陽往後肯定不會多說一句,她一個當侄女的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


    到家後,春陽把棉襖脫下來還給李廣財,李廣財接過棉襖眼睛一邊往冬梅她們那房子瞅一邊慢悠悠的穿,沒看到想看到的人,他這才失望的離開。


    吃著碗裏的琢磨著盆裏的還惦記著鍋裏的,這人可真是貪!


    貪的人根本不懂什麽叫適可而止,春陽那番話算是白說,李廣柱和二龍媳婦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加猖狂起來。


    爺爺在雲河縣醫院還沒迴來,李桂蘭的案子也沒下最後的結論,留守在家的李廣財倒先惹出大麻煩。


    村裏漸漸有人傳李廣財跟二龍媳婦的事兒,傳著傳著就傳到了二龍家裏人那邊,大龍去溝裏把二龍叫迴來,兄弟兩個不聲不響的給二龍媳婦和李廣財來了一個甕中捉鱉,捉到的還是兩隻光不出溜不成樣子的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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