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殘破的鎮上點起火炬,男人女人們拿出完好,還能食用的酒和食物,感謝拯救了這座島的海賊們,而圍坐在火堆旁的海賊們很快和島上的人打成一片了。


    還不知道自己是下一個被纏的阿爾卡坐迴了高峰之邊上,從高處看,這座島就像百年前,她第一次去現世看到景色,遍地的紅光,就像沙子一樣,卻又不像虛圈那樣密集,一閃一閃的,那時候阿爾卡還不知道現世的天空除了月亮,還有星星這樣東西,不然她迴換一個做比喻。


    非常的漂亮,然後她扇著翅膀從高處飛下,像鄉下的土包子,好奇的四處張望,然後下一秒她被駐站死神追殺了,從現世追到虛圈……


    這簡直就是黑曆史!


    然而如今不會再有死神二話不說抄起刀劈了過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死神,而虛,也就她一個。


    “唿——”阿爾卡長長吐了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粘的草屑,向外走了幾步,距離邊邊三四步又停了下來,蹲下,也就這時,高峰下麵傳來了簌簌聲,是衣袖摩擦聲。


    “阿爾卡!”一個紅色的腦袋冒了出來,然後看到了蹲在他麵前的少女,立馬驚喜的喊道,眼睛也因為這份驚喜而明亮奪目起來。


    “啊,幹嘛?”阿爾卡看著雙手扒在高峰邊穩固的凸石上的香克斯,問。


    “船長說你在這裏,所以我從下麵爬上來了。”香克斯笑著說:“大家都在鎮子上開宴會,阿爾卡,就隻差你一個人了。”


    習慣了虛圈寂靜的阿爾卡真的不習慣那份熱鬧,於是皺眉,直接拒絕了:“不去。”


    “咦~為什麽?”香克斯失望的說,眼中的光芒也暗了幾分,看著非常的……可憐、失望。


    “很吵,我不習慣。”阿爾卡受不了他的目光和語調,隻能難得說出一些真心話。


    阿爾卡盤腿坐下,昂起頭,看向頭頂的彎月,又難得的說起了自己的家鄉,虛圈。


    “我那啊,沒有火光,能照明的也就隻有天上一成不變的圓月,基本上不會有人去看月亮,也沒有宴會,基本沒有什麽多餘的聲音……”除了廝殺聲,後麵那幾個字阿爾卡沒有說出來,她覺得香克斯沒有必要知道,灰藍色的瞳在月光的親吻下,難得出現了絲明亮,重新低下頭看向香克斯,嘴角微微勾起,這是一個帶著絲溫柔的笑容。


    香克斯眼中倒印著少女的笑顏,他覺得今天從山底爬上來完全是值得的。


    “可我在那種地方,活下來了,然後……”遇到了你們。


    阿爾卡止住了話,雙眼正因為如此,微斂了下來。


    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阿爾卡不解的想,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香克斯沒有注意到,他被阿爾卡的話吸引過去了,他垂下眼,壓下心底冒出來的異樣,再次抬起頭,問:“阿爾卡現在一定很高興吧?”


    “如果這種情緒是‘高興’的話,那麽我確實很高興。”


    畢竟她唯一害怕的東西就是死亡。


    阿爾卡是隻想要活下去的雌性虛,而在虛圈雌性總是弱小的,不是被雄性殺死,就是被比自己強的雌性吃掉,無論那一種,都不是阿爾卡想要的。


    “我…我可以去你的家鄉看看嗎?”香克斯忽然問道,他喉嚨有些幹涸,這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阿爾卡沒有聽出,在這方麵,一向是她的弱項,在虛圈,誰會在意對方的語言,直接都是二話不說衝上去幹架!


    她直率的說:“會死的哦,香克斯,現在的你實在太弱了。”


    “我會變強的!”香克斯堅定的說,伸出一隻手握住了阿爾卡的手,像是在承諾,說:“我會變強,比你還要強!所以,到時候帶我去你的家鄉……”


    香克斯停頓了一下,深唿了口氣,直直的盯著阿爾卡的雙眼,那雙眼裏的神采如同夏日的風一樣清涼,他的手收緊了幾分,氣吐出,勇氣鼓足了幾分,說:“我想更加的了解你!”


    阿爾卡似乎被香克斯的話嚇到了,她的眼睛不由瞪大了幾分,這難得的表情讓她可愛了幾分。


    她張口,終於蹦出了一個字:“哈?”


    這個字打碎了香克斯的勇氣,他像觸電一樣,唰的收迴手,臉紅了起來,頭扭到一邊,手不安的揪著小草,結巴的說:“那個、那個……”


    腦子糊了,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啊!香克斯瞬間想揪自己的頭發。


    “如果想了解的隻是‘我’,那麽還去那做什麽?我不就在你的麵前嗎?”


    阿爾卡並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麽的曖昧,她不懂這方麵的事,這便是後來被香克斯拱走的重要因素!


    ‘哢!’


    香克斯一不小心握碎了手裏的石頭,然後手裏空空,便慣性的向後跌去,腦子裏還迴蕩著阿爾卡的話。


    怎怎怎怎怎麽辦!腦子已經燒掉了,什麽都想不出來了!


    “香克斯,你真是蠢透了。”


    最後阿爾卡抓住了他的手腕,探出的頭,嫌棄萬分的說。


    這是香克斯的黑曆史之一。


    多年後,變成邋遢大叔的香克斯扣著腳丫子,歎著氣,對著八卦心強大的船員說:【我的黑曆史都是阿爾卡創造出來的,現在想起來……真是滿心愉悅啊。】


    第二天早上……


    “阿爾卡妹子阿爾卡妹子阿爾卡妹子~入夥吧入夥吧,隻要入夥,闖再多的禍,都有海/軍替我們收尾哦~”


    羅傑一早坐在阿爾卡的一邊,扒拉扒拉的說個不停,簡直就是恨不得把各種入夥好處說完,然而他認為的好處有那麽一點那啥,話說船長,原來海/軍能這麽做的啊?真是長見識了。


    阿爾卡一臉麵癱的吃著早餐,完全屏蔽一早扒拉扒拉個不停的羅傑,這一淡定的模樣讓旁觀的海賊們稱奇。


    “嘖嘖,這小鬼還蠻有毅力的,要是我,不是自己跳進海裏,就是一腳把船長踢進水裏。”


    說這句話的海賊立馬被周圍的同伴打趣了。


    “就你把船長踢進水裏?小心還沒踢到船長,自己就先腳滑啃地板,衰星斯塔克。”


    被海軍&同伴稱為衰星的斯塔克臉紅了,立馬跳腳:“誰衰了!我那是一緊張就會出現的老毛病!而且就算衰,打牌搖骰子我都沒輸過!我那衰了?”


    “這麽說,好像沒錯哦,這個月的錢,好像都被他贏過去了……”


    “我的也是,那可是我正在攢的老婆本……”


    有幾個搭嗆應到。


    旁邊的斯塔克聽著,臉都要昂向天了,得意的開口說:“都是老光棍了,還攢老婆本,哈哈,乖乖把錢送給我吧!”


    “……要揍這家夥嗎?”


    “你覺得被人咒老光棍,能忍嗎?”


    然後得意忘形的斯塔克被光棍夥伴圍毆了,這就是得意忘形的下場。


    而吃完早餐的阿爾卡放下了手裏的刀叉,扭頭,看向對著自己眨眼睛的羅傑,對他這個小動作免疫的阿爾卡說:“我叫阿爾卡。”


    羅傑很好爽的說:“我知道你叫阿爾卡。”


    “我有很多的小毛病。”


    “沒事,上船的都是有毛病的!”羅傑不客氣的揮手,聽到他這麽一說的揍人海賊們停下來了,說道:“我忽然想揍船長了。”


    “你不是一個人。”


    “但是揍不過,所以還是揍斯塔克吧。”


    “同意!”


    噗,好可憐的斯塔克童鞋。


    阿爾卡專看著羅傑,認真,又有一些苦惱的說:“我最大的毛病是一感覺到殺氣,就會晃神,然後等我迴過神,放殺氣的都死光了。”


    “……”揍人的海賊們立馬停手,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愣愣的說:“上次沒迴放殺氣真是做的太對了。”


    “哈?這是什麽毛病?哪有同伴對著同伴放殺氣的,喂阿爾卡……”羅傑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少女的肩上,硬邦邦的,好像他一用力就能拍斷它,當然這是錯覺,翹胡子抖了抖,羅傑露出他一貫傻氣好爽的笑容:“我們可是同伴啊!”


    “後背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而且女孩子就應該多笑笑啊。”羅傑說著,伸出另一隻手,而搭在少女肩上的手,同時掐住她的臉頰,往外扯了扯。


    臉被扯了的阿爾卡沉默了,然後下一秒利索拔刀,冷酷的說:“去死吧!船長先生。”


    ‘轟——’


    還算完好的早餐店塌了,塌了的下一秒店長嚎道:“阿爾卡你這個臭丫頭——還有海賊你個混蛋——”


    “哈哈!對不起啊,店長。”


    羅傑完好無損的從煙塵中跳出來,手裏抓住阿爾卡跑了,一臉毫無歉意的笑臉,對著店,島上的居民喊道:“再見了!這三個有趣的小鬼我帶走了哈哈——真是賺到了!”


    其餘跳出來的海賊們腹誹道:船長,這句話完全不用說出口啊!擔心你手裏的妹子真砍你啊!


    停靠在港口的船揚起船帆,沉在水中的錨緩緩拉出,黑色的海賊旗在風中飛舞著。


    羅傑抓著阿爾卡,還領著一群海賊,興衝衝的跑來,最後奮力一跳,躍上半空,笑嘻嘻的大喊道:“小的們——啟航!”


    “是,船長——”船上各就其職的船員們笑哈哈的應道。


    阿爾卡在猛起的風中微微眯了一下眼,隱約看到了紅、藍發絲色的兩個家夥揮著手,露著相似的笑容。


    停泊在岸邊的大船慢慢的離去。


    而屬於他們的冒險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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