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行駛的轎車中卓嘉誠看一眼沉默不語的伊凡。卓嘉誠咳嗽一聲:“伊總,我看你怎麽一點都不高興啊?”

    伊凡痛心地說:“我跟陳浩然畢竟夫妻一場,這種方式太殘酷了。”

    “商場就是戰場,市場經濟時代這種劇目多如牛毛。你是學經濟的,自從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消失了多少名牌,你肯定比我清楚。”卓嘉誠說。

    “我當然清楚,可是那些都不關乎我的痛癢。你們這樣安排我去當新世紀集團的總經理,簡直就如同讓我去親手殺掉自己的親人一樣!”

    卓嘉誠哈哈一笑:“沒有那麽嚴重,沒有那麽嚴重!”

    辦公室裏陳浩然痛苦地坐在沙發上發呆,胡莉娜推開門走了進來。胡莉娜來到陳浩然身邊關切地問:“董事長,你沒事兒吧?”

    陳浩然抬起頭:“我沒事兒,你怎麽迴來了?”

    “我迴寧海辦事聽說了集團的事情,我不放心你就急忙趕過了來了。董事長,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什麽事兒都沒有,你趕快迴香港去吧。”

    胡莉娜有些不高興地:“還什麽事兒都沒有呢?不是說非凡集團收購了新世紀集團嗎?董事長,你快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明知故問幹什麽?我被程海良和卓嘉誠他們徹底打敗了,我不但沒有了新世紀集團,而且連自己的老婆都丟掉了!”陳浩然眼裏含著淚花:“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走吧!”

    胡莉娜憤憤然地說:“程海良怎麽這樣狠毒?不行,我得找他算賬去!”她說完就往辦公室外走去。

    2

    時代周刊編輯部會議室的門打開王主任和一個略有些禿頂的男人走了進來,正在聊天的編輯記者們頓時肅靜下來。王主任和禿頂男人在主位上坐下。

    王主任說:“今天這個編務會議非常重要,我們雜誌社的領導都非常重視,為此我們編輯部的周總編親自來參加我們的編務會議。請大家歡迎!”

    會議室裏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周主編示意大家肅靜:“這個……這個……啊……昨天你們王主任把這一期的策劃跟我匯報了一下,我認為你們的創意很好,但是創意好並不等於我們這一期組稿就成功了。啊……這個、這個……今天我來參加這個編務會議就是想親自聽一聽大家的意見,最近這些年以來中國人的婚姻家庭危機日趨嚴重,離婚率也逐年上升,有些青年人甚至怕結婚還不想結婚,這根本就有悖於人倫道德嘛!所以我們媒體必須對這種現狀加以正確引導,這也正是我們的使命和責任!下麵就請大家發言,大家一定要暢所欲言,不要拘束……”

    會議室裏暫時出現了冷場,王主任看了一眼與會的編輯記者們。王主任咳嗽了一聲:“我給大家開個頭,就算拋磚引玉吧。”他翻開筆記本看著說:“電影《大話西遊》裏有這樣一句精彩對白:‘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這愛這情,曾經感動了多少戀愛中的男女。每個人都希望愛情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可是隨著物質文明的越來越高,婚姻危機卻有增無減,離婚率也逐年上升。這愛這情,如今都跑到哪裏去了呢?是什麽要毀掉這愛情構築的婚姻堤壩?婚姻的破裂帶來的是雙方的痛苦,孩子的災難,家庭的破敗,社會的不和諧。讓人不能不思考。正是基於這樣的一種責任感,我們編輯部才有了這樣的一個特別策劃——假如給結婚證加上有效期。”他看向琴心:“下麵就請我們這個創意的發起人琴心記者發言,大家歡迎。”

    會議室裏再次響起一陣掌聲。

    琴心看一眼周主編,未曾開口臉先紅了起來:“我說過我是一個圍城外麵的人,可是那麽多的離婚女人,那麽多失去父母家庭之愛的無辜孩子,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正是他們的不幸,激起了我強烈的同情心、正義感和責任意識。我認為我們這一期的策劃重點應該從這樣幾個方麵著眼組稿,一是解刨婚姻危機,分析病症,找出病因,對症下藥解救危機;第二,探討構築一個理想的婚姻模式,包括情感、利益,各種關係處理等;第三,對‘假如給結婚證加上有效期’這個命題進行探討。包括對出現婚姻危機的解救、轉化、強製……”

    聽了琴心的想法,大家都連聲說好。

    一個年輕的女記者在侃侃而談:“從我個人的經曆來說,婚姻光有戀愛是遠遠不夠的。戀愛階段,一般來說是事事順著對方,極力掩飾自己的習慣,甚至缺點。結了婚就不同了,雖說戀愛的餘溫還沒有散盡,但雙方習慣,包括不良習慣就要暴露出來。於是雙方就開始不適應,這樣看來婚姻就需要像買新車一樣有個磨合期。這個磨合期就要對對方包括生活細節,如起居習慣、飲食嗜好、興趣愛好、優勢特長等有個全麵地了解與認識,並需要認同和包容,即所謂的‘中和’吧。除了這種適應外,還要培植新的感情,求同存異,發現對方的優點長處。生活上多體貼關照,知冷知熱,特別是需要做到雙方心裏裝著對方,也就是說既要有主內主外之別,又要遇大事協商合作,不能搞霸權、強權主義。這樣婚姻就會走向和諧,家庭就會永遠充滿溫馨和活力……”

    一個中年男記者開玩笑地說:“俞芳把什麽問題都想得這麽清楚,體驗得那麽深,看來你們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了?”

    俞芳甜蜜地一笑:“那當然了。”

    中年男記者:“剛才俞芳談了婚姻磨合期的一些問題,我覺得談得很好。接下來我就談談婚姻的‘分離期’。從有關調查的數據上看,婚姻的分離期一般在男女結婚三年的時候,此時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甜蜜,雙方認識也比較清楚了。一些生活習慣也不在意了,彼此的一些想法也不被對方所欣賞,有時連生日或者一些有意義的紀念日都會忘記。這樣就使對方感到了冷落,情感也就大大降溫了。隨著性生活也會開始不合拍,冷熱差距開始拉大,有時甚至不是零距離,而是水火不相容。因而逆反心理增強,恩怨情緒也就產生了。積怨漸多,心裏的分離也就逐漸地滋生了。此外,將雙方父母家庭中處理的關係矛盾帶入新家庭,如親戚來往的利益多少輕重等問題,也會影響夫妻關係。麵對分離期出現的問題,夫妻雙方有必要坐下來認真溝通、坦誠交流,以求達成共識。比如婚前為了討好對方,不計成本,他會買999朵玫瑰送給你,婚後隻買9朵你或許都嫌多。感情發生了變化,價值觀也就隨之發生了變化。以前為了結合,如今為了過日子。生活方式變了,但是愛並沒有變。雙方是否能夠理解這些呢?男人愛麵子,女人講心思;男人是摟錢的耙子,女人是攢錢的匣子。相互理解寬容,支持、誠信、尊重,婚姻就能牢不可破……”

    周主編不住地點頭:“這個……啊……今天的編務會議開得很好,我也說上幾句供大家思考。現在網上有個流行說法叫什麽‘婚姻之癢’,我不想用這個說法來談婚姻。這個……這個在我看來就是婚姻之變。我認為婚姻之變是正常的,不變才是不正常的。男女雙方隨著年齡的增長除了感情、生活不斷變化外,還會有很多更突出的變化。如事業追求的變化、職業職務地位的變化,收入大小的變化,孩子成長教育的變化,功名成就的變化等等。因而雙方思想觀念、價值觀念、人生觀念都要發生重要轉變,或者說轉折。如何對待這些轉變,確實考驗著當初海誓山盟的伴侶。在這重重考驗麵前,為了維持家庭穩固,雙方要‘不因物喜,不以己悲’,互愛之心不變,人格平等、人權平等。隻要做到了這些,婚姻肯定就寵辱不驚,有變而不變。”

    俞芳高興地鼓起掌來:“還是主編高見,高屋建瓴啊!”

    離開陳浩然的辦公室,胡莉娜不停地給程海良打電話,可就是沒人接聽。無奈之下胡莉娜把電話打到程海良家裏,接電話的是伊凡。胡莉娜決定跟伊凡當麵談談,揭露程海良的醜惡嘴臉,並勸告伊凡離開程海良迴到陳浩然身邊。

    走進程良家見到伊凡,胡莉娜發現伊凡並沒有對她表現出深度的仇恨。胡莉娜向屋裏走著問:“程海良在家嗎?”

    “他不在,有什麽事情你到單位去找他。”伊凡說。

    “我到他單位去找他了,可是他不在。給他打電話也不接。”

    伊凡給胡莉娜倒水泡茶:“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要不要我轉告?”

    “我來找程海良主要是想讓他放陳浩然一把,不要把事情都做絕了。”她看一眼伊凡說:“哎對了,你畢竟跟陳浩然夫妻一場,你能不能勸勸程海良放過他和新世紀集團?你也知道新世紀集團就是陳浩然的生命,如果陳浩然一旦失去新世紀集團,我怕他會受不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理解,可是你也知道程海良的性格,他哪裏是我們能夠勸得動的?我們不但勸不了他,反而會適得其反!”

    胡莉娜拉住伊凡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伊凡,我知道你也是被程海良威逼利誘的。程海良絕對不是什麽好人,我勸你趕緊離開他!”

    伊凡搖搖頭:“晚了,一切都晚了!”

    胡莉娜不解地問:“你什麽意思?”

    “你什麽都不要問了,你還是趕緊走吧,要不待會兒程海良迴來看見你就麻煩了。你趕緊走吧。”伊凡眼裏含著淚花說。

    “你多保重!”胡莉娜站起身離去。

    3

    時代周刊編輯部裏會議室裏陳娜問:“有沒有一種永恆的婚姻模式?”

    周主編說:“你所問的問題正是我們要解決的,也是許多人所期盼的。我想應該有,但是什麽樣子,我也還不清楚。”他指著琴心說:“還是讓琴心來說說吧。為了這個策劃,她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

    琴心翻開筆記本:“為了準備這個策劃我費了很大的力氣,翻閱了古今中外大量的關於婚姻家庭的典籍資料,並且又作了大量的調查,還采訪了許多當事人。經過分析整理,我總結了一下,我認為理想的婚姻還應該是有情人終為眷屬,牽手一生一世,直到生命的盡頭。這種理想在現在思潮前衛的人看來可能很老土,但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要做到這一點,雙方必須以平等、真誠、尊重、互愛、人權為基礎,實現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為愛而結婚,誌同道合,男女雙方在鋪滿鮮花的殿堂,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走進新婚的洞房;第二重境界,為性格家庭結婚,男女雙方在新建的小家庭中深入理解,彼此適應,經過磨合,長幼和睦,走向成熟的家庭生活;第三重境界,為目標的成功而結婚,男女雙方為了事業、培養孩子、撫養老人等默契配合,互相勉勵支持,克服困難挫折,一步步實現目標,走向家庭的輝煌。愛需要升華,婚姻需要升華,家庭需要升華!……”

    周總編、王主任及所有編輯記者都不住地點頭表示讚許。

    稍微停頓了一下琴心繼續說:“人生婚姻的三重境界內涵是豐富多彩的,它不單單是鍋碗瓢盆交響曲,更不是男女雙方的二重唱,而是充滿酸甜苦辣悲歡離合的合奏樂章。每個人心裏都要有所準備,思想要有所準備,也就是說雙方心理上要有大度包容之仁,虛懷若穀之心。思想上要有忠心、道義、廉恥之境界。隻有這樣,才能實現婚姻的三重境界;也隻有構築充滿和諧幸福的婚姻家庭,才能避免婚姻的悲劇。我們設計的婚姻模式,即是理想的也是現實的。關鍵是男女雙方要付諸努力,是男女雙方的自覺行動。半年前我們曾經探討試婚的問題,其實也是為了這樣一種設想。為了保證實現這樣一個設想,今天我們大膽地設想給結婚證加上期限。這是一個約束機製,更是一種期望。目的是讓男女雙方持有者在美好願望的指引下,理智的約束自己,克製自己,控製自己,把握自己,履行婚姻的權利、責任和義務。表現好的到期能夠續約,表現不好的結束婚期。情節惡劣者永遠不發結婚證,不再允許結婚。當然,實施這一機製要有控製……”

    愈芳興奮地嚷道:“哇噻,琴心姐的策劃絕對是本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創意!”

    王主任也不無感慨地說:“假如政府真同意給結婚證加上有效期的話,法律保障是一方麵,政府監督也是一方麵,結婚不能太隨意自由,離婚更不可隨便當兒戲。有的真心相愛結婚到白頭,結婚證即可無期限有效;有的可能隻是那麽三、五年,道德敗壞者可以永遠不讓他(她)結婚。有的可能還與其社會職務掛鉤。比如:真正因為愛情而結婚的,仍然還是可以選擇永遠有效;因為家長壓力而結婚的,可以選擇五年、十年的中短期,怎麽著也得象那麽迴事;因為一見鍾情而結婚的,最好選擇短期,比如一年、三年。兩個人感情實在很好,到時候還可以延期;因為美貌而結婚的,可以選擇十年。十年內如果有變化,還可以想點美容秘訣進行延期;因為權勢和財富而結婚的,當然盡可能選擇長期,不過要經過有權有錢方的同意;這樣一來娛樂新聞可以增加更多明星報道素材。哪個哪個明星婚期即將失效,哪個哪個明星身份上升,哪個哪個明星信誓旦旦要延長婚期……”

    陳娜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王主任可真有意思!”

    天空中陰沉沉的,迷蒙的細雨肆意的揮灑著。極度痛苦的陳浩然在胡莉娜離開後就來到塞納河夜總會喝酒唱歌,此時正有四五個三陪小姐在陪著陳浩然喝酒唱歌,其中有兩個小姐喝多了就歪躺在沙發上。地上桌子上紅酒、白酒、洋酒喝啤酒擺了好幾十瓶。

    陳浩然逼著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姐喝酒:“喝……喝酒!你喝一瓶啤酒我就給你一百塊錢,你要是喝一瓶白酒我給你一千!錢……老子有的是錢!”

    那小姐眼淚汪汪地:“大哥,我實在不能喝了!大……大哥,求求你別讓我喝了好不好?除了不喝酒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陳浩然蠻橫地說:“不行,我就想喝酒!”

    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姐拿著酒瓶坐到陳浩然懷裏笑著說:“大哥,我來陪你喝酒,咱們怎麽喝都行!”

    陳浩然打量一眼那小姐:“怎麽喝都行?那好,咱們就嘴對嘴地喝!”

    說完陳浩然拿起一瓶啤酒跟紅裙子小姐碰了一下,然後嘴對嘴地一口氣把瓶中的啤酒喝幹。三陪小姐們熱烈地鼓掌。

    紅裙子小姐嬌滴滴地:“大哥,你真是海量。來,咱們再喝!”

    另一個穿綠裙子的小姐也走過來:“大哥,來,我也陪你喝!”

    陳浩然拿起一瓶打開的啤酒跟兩個小姐碰杯,然後一飲而盡。幾個三陪小姐們輪流跟陳浩然喝酒,陳浩然終於有些喝多了。陳浩然酒氣熏天地說:“不喝了……唱歌……我要唱歌!”

    紅裙子小姐嬌滴滴地:“大哥,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陳浩然舌頭發硬地:“算……當然算數!”

    紅裙子小姐:“那我們姐妹剛才陪大哥喝了六十多瓶啤酒,還喝了兩瓶白酒。按剛才大哥說的,我們喝一瓶啤酒給我們一百塊,喝一瓶白酒給我們一千。這樣算下來大哥應該給我們八千七百塊錢,您看……?”

    陳浩然打開包拿出一萬塊錢扔給那小姐:“這是一萬,不用找了,你們姐幾個看著分去吧。唱歌……我要唱歌!”

    綠裙子小姐高興地:“大哥,你要唱什麽歌?我給你點!”

    “唱……我要唱《傷心淚》……”

    綠裙子小姐點完歌後,陳浩然拿起話筒淚流滿麵地唱歌:“……黃昏的時候,看見有人在流淚,是誰把你傷得這樣深?你為什麽要流淚?你為什麽要這樣傷悲?為什麽不見有人把你安慰?看見你再流淚,看見你在傷悲,我真想給你擦幹眼淚。究竟是誰在欺騙誰?究竟是誰在為誰傷悲?虛偽的女人,多情的男子,永遠都有流不完的淚……”他再也唱不下去了禁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紅裙子小姐安慰道:“大哥,你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麽好傷心的?你這樣哭會讓人看不起,來,我們喝酒!”

    陳浩然一把將紅裙子小姐推到一邊:“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滾,你們都給老子滾!”

    幾個小姐害怕地站起身要離去,陳浩然又突然厲聲喝道:“你們都給老子站住,你們幾個一起陪老子跳迪斯科!”

    隨著音樂聲響起,陳浩然發瘋一般地跟著幾個小姐跳起迪斯科……

    得知事情的真相後賈春傑非常憤怒,他打電話給伊凡一定要跟她麵談。伊凡走進咖啡廳包房的時候賈春傑正在埋頭翻看著報紙,伊凡來到賈春傑對麵的位子上坐下。服務生走進來禮貌地問道:“小姐,您用點什麽?”

    “一杯玫瑰夫人。”伊凡說。

    “好的,小姐,您稍等。”服務生轉身離去。

    賈春傑把雜誌放到桌子上憤怒地看著伊凡。伊凡瞥一眼賈春傑開玩笑說:“大哥,幹嗎這麽看著我?難道你認識我了嗎?”

    “我還真有點不認識你了,你還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美麗善良的伊凡嗎?你怎麽可以這樣?難道你為了金錢和權力就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嗎?”

    伊凡不高興地說:“大哥,你把我叫來難道就是為了責備我嗎?再說了我也沒象你說的那樣,為了金錢和權力就什麽都不管不顧!”

    賈春傑憤怒地一拍桌子:“你敢說你沒有嗎?那麽我問你,你為什麽要跟陳浩然離婚?你又為什麽偏偏和程海良走到一起?為什麽要跟卓嘉誠合作並購新世紀集團?你這樣做對得起陳浩然嗎?”

    服務生敲門走了進來,他把咖啡放到伊凡麵前:“小姐請慢用,有事隨時叫我。”說完轉身離去並把門帶上。

    “也許我對不起陳浩然,但是我可以衝天發誓我絕對沒有跟程海良和卓嘉誠一起對付陳浩然!”伊凡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大哥,你是我在寧海市除了我父親之外唯一的親人,我一直以來把你當作我的親哥哥看待。說句良心話,我是對不起陳浩然,可是我沒辦法!”

    “什麽叫你也沒辦法?難道程海良逼迫你了嗎?”

    伊凡搖頭:“程海良根本就沒逼我,跟他在一起我是自願的。”

    “伊凡,你怎麽這樣糊塗啊?程海良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程海良是咱們寧海市頭號大流氓、大惡棍!伊凡,你跟陳浩然是多麽般配的一對啊,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偏偏要跟他離婚,卻跟程海良那個大混蛋?你醒醒吧!”

    伊凡哽咽地說:“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什麽叫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大哥,你就什麽都不要問了,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跟陳浩然在一起了!”伊凡說著拿起包哭著跑出去。

    賈春傑衝著伊凡離去的背影憤怒地吼道:“伊凡,你給我記住——從今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妹妹,咱們恩斷義絕!”

    跑出咖啡廳伊凡哭著開車離去,她邊開車邊給陳浩然打電話,可是陳浩然不接電話。伊凡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伊凡給陳浩然發短信說:陳浩然,你不要再費盡心機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迴到你身邊。今生我對不起你!

    車窗外大雨紛飛,伊凡趴到方向盤上號啕大哭。

    4

    傍晚喝得醉醺醺的陳浩然腳步踉蹌地從俱樂部裏走了出來。門童打著雨傘把陳浩然送到車裏。陳浩然開車要走,這時候手機響了。電話裏伊凡急切地問:“浩然,你現在在哪裏啊?”

    “不用你管我,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是我想管你,你這麽晚不迴家你爸你媽不放心,他們總是給我打電話問你……”

    陳浩然痛恨地說:“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還沒死呢!”

    “既然這樣,那我也告訴你,你不用再費盡心機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迴到你身邊!”

    陳浩然生氣地大聲嚷道:“誰稀罕你再迴到我身邊了?我也告訴你伊凡,是你讓我失去了一切,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伊父家裏的陽台上伊凡驚駭地問:“陳浩然,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就是不想活了……”

    “浩然,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浩然,你聽我說,為了咱們的女兒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不要跟我提女兒,女兒的撫養費、父母養老錢以及我兒子的學費等所有的錢我都給他們在銀行賬戶存好了,我現在已經無牽無掛!伊凡,我是讓你給逼死的!伊凡,我恨你!”

    “浩然,你千萬別這樣!浩然,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我們一定要好好談談!”

    “我不會告訴你我在哪裏,我要讓你悔恨一輩子!”陳浩然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

    電話裏伊凡仍然在大聲唿喊著:“浩然、浩然,你千萬不要胡來……”

    陳浩然鬆開手刹開著車衝進暴風雨裏……

    伊凡父親家裏伊凡拿著雨傘和手機匆忙地從屋裏往外走,剛好被從衛生間出來的父親碰見。伊父看一眼伊凡問:“外邊下著大雨,這麽晚了你還出去幹啥?”

    伊凡頭也不迴地:“我出去有急事兒。”

    伊父叮囑道:“雨天路滑,開車注意點兒。”

    “我沒開車迴來,我出去打車。”

    陳浩然開著奔馳車在大街上瘋狂地穿行,水柱四處飛濺。行駛的出租車中伊凡焦急地撥打著電話,陳浩然就是不接。

    出租車司機迴過頭來問:“小姐,我們去哪兒?”

    “不去哪兒,我們就在大街上轉,看見牌號是四個8的黑色奔馳車你就把它給我截住!我一定多多給你錢!”

    “原來你是找人啊?我明白了!”出租車司機恍然大悟。

    雨水向河流一樣順著公路和路基嘩嘩地向下流著。陳浩然開著車在盤山公路上艱難地爬行,車燈光柱的照射下發現一個標有“雞公山”三個字的路牌。

    陳浩然開著車來到雞公山頂的垃圾場,他開足馬力向垃圾場外的懸崖衝去。由於垃圾裹住了車輪沒有衝下去,陳浩然第二次又開足馬力向山下開去。

    這時,一個老頭攔擋在了奔馳車前,陳浩然打開車窗探出頭來:“你攔住我幹什麽?”

    老頭反問:“你要幹什麽?找死啊!”

    “我願意找死,你管得著嗎你?”

    老頭指著陳浩然罵道:“你想死沒人管得著你!你也不想一想,你爹媽養活你一迴容易嗎?但是我要問問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是男人就不應該這樣尋死覓活的,你要是真想死就到別處去,別髒了我們雞公山這塊好地方!”

    一聽這話陳浩然猛然醒悟,他似乎看到了父母親、女兒及其所有的親人在向他招手。陳浩然把車停在了懸崖邊一動不動……陳浩然從奔馳車裏走出來,任憑瓢潑大雨衝刷他渾渾噩噩的大腦。陳浩然跪到地上衝著黑暗的天空聲嘶力竭地大聲哭喊:“什麽刻骨銘心,什麽愛呀情啊,純粹是胡說八道!蒼天啊,你錯堪賢愚枉為天!大地啊,你不分好歹枉為地!……”

    迴到車裏陳浩然趴在方向盤上號啕大哭,手機響個不停。陳浩然打開手機接聽:“我的死活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還總是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電話裏伊凡哭著說:“浩然,你別這樣好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錯了,你聽話,千萬不要想不開,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浩然,你告訴我你在什麽地方,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談談。”

    陳浩然吼道:“不用你管,我不會告訴你我在什麽地方!”說完掛斷電話。

    行駛的出租車中伊凡淚流滿麵地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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