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傍晚宋三朝、陳大壯和馬春林陪同陳浩然從宋三朝家裏走出來,陳大壯快步走過去開車。宋三朝說:“大壯,你和馬總一塊開車迴家,我跟你哥隨便找個地方吃一口。”

    陳浩然說:“大壯、春林,你們迴家,大過年的我不用你們陪。”

    馬春林不同意地搖頭:“我們家裏過年好說,董事長家裏遭遇了這麽大的變故,我跟大壯怎麽能不陪著呢?”

    陳大壯附和地:“就是,我們一定得陪著。”

    “我說不用就不用,這點困難還打不倒我。今兒個這頓年飯我就到老宋他們家去吃了,你們誰都不用陪我。”

    馬春林點頭:“要是這樣,我和大壯就不陪了。”

    陳大壯和馬春林分別向自己的車走去。

    陳浩然叫住陳大壯:“等等,大壯。”

    陳大壯迴過頭來:“怎麽著哥,還有事兒?”

    “一會兒你給爸媽打個電話,就說我跟你嫂子有急事去香港出差了……你帶弟妹跟孩子一塊到媽他們那邊去過年,拜托了!”陳浩然眼淚汪汪的。

    陳大壯也眼圈發紅:“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

    宋三朝開著車來到父母家樓下停好車,陳浩然和宋三朝從車裏鑽出來向樓裏走去。宋三朝說:“自打我父親去世後我就把我母親接到了寧海,我每年都雷打不動陪我母親過年!”

    陳浩然心裏不由地一酸楚。

    當他們走進宋三朝母親家裏的時候,宋三朝的弟弟妹妹及其孩子們早就做好飯菜齊聚一堂等待著他們到來。等陳浩然和宋三朝入座後宋三朝弟弟舉杯說:“大家一塊舉杯,這第一杯我們共同祝福母親幸福長壽!來,我們幹杯!”

    男人們都共同舉起酒杯,女人和孩子們則舉起飲料喝了一口。宋三朝母親也高興地端了端飲料,老人家非常高興。宋三朝弟妹給宋三朝和陳浩然再次倒滿酒,陳浩然看著宋三朝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裏不由地一陣酸楚。宋三朝弟弟再次舉杯:“這第二杯,我們熱烈歡迎我哥的朋友陳浩然董事長到我們家裏來做客!來,我們幹杯!”

    男人們又共同幹杯,女熱和孩子們則又喝了一口飲料。

    陳浩然眼淚汪汪地說:“謝謝,太謝謝了!”

    宋三朝弟弟:“陳大哥太客套了,你們家的事情我哥都跟我說了。大過年的咱們高興就好,那種不要臉的女人咱們根本就不用想她!來,我們喝酒!”

    陳浩然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哇地一聲哭出來。宋三朝弟媳婦不高興地:“這是什麽事啊?大過年的居然跑到我們家來哭,這叫什麽事兒啊?真掃興!”

    宋三朝瞪一眼弟媳婦:“你少給我說兩句,陳浩然就是我的親兄弟,他受了委屈大過年的不到我們家裏來到哪兒去?”

    陳浩然哭著說:“宋哥,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宋三朝看著陳浩然問:“兄弟,你是在這兒再喝點酒吃口飯呢,還是到屋裏睡會兒覺?兄弟,大過年的咱不哭。聽話,咱不哭,不哭,啊?”

    陳浩然搖著頭說:“宋哥,我實在吃不下去,你讓我到屋裏躺會兒。”

    宋三朝攙扶起陳浩然向臥室裏走去。

    陳浩然一覺睡醒來已是掌燈時分了,他坐起身來把臥室裏的燈打開。陳浩然端起床頭櫃上的白開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然後他起身下床去了一趟衛生間。此時宋三朝正陪同母親在房間裏看春節晚會。

    從衛生間迴來剛好有短信傳過來,陳浩然察看了一會短信。陳浩然突然想起要給伊凡打個電話,可是他打了好幾次伊凡都不接電話,最後還把手機關掉。陳浩然狂躁不安地在房間裏踱著步。伊凡是不是跟程海良在一起?她為什麽不接電話?不行,我得給程海良打個電話!

    想到這裏陳浩然立即撥通程海良的電話。

    此時程海良家裏伊凡躺在程海良懷裏看春節聯歡晚會,陳浩然把電話打了進來。伊凡看見是陳浩然打來的電話驚慌地就要掛掉,程海良一把將電話奪過來。

    伊凡驚駭地問:“怎麽你還真要接陳浩然的電話呀?”

    “為什麽不接?”

    “接了他的電話你該說些什麽?如果他問起我你又怎麽說?這些你都考慮過沒有?”

    “那還用考慮嗎?”

    陳浩然的電話斷線了,程海良把電話打過去:“陳老弟嗎?你剛才給我打電話來著呀,實在對不起,我剛才去衛生間了沒聽到,找我有什麽事嗎?”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提前向程主任拜個早年!”

    “我剛要發短信給你拜年呢,既然你打過電話來,那我就在電話裏給你拜個年,同時也代我向家裏人問好。”

    “程主任,晚上有空嗎?如果空,我想跟你見個麵談點兒事情。”

    “有什麽事情非得大年三十的晚上談啊?等過完節上班以後再說吧。”

    “不行,非得今天晚上談!你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我也管不到你,你自己看著辦!”

    程海良被激怒了:“那好,你定地方,我們不見不散!”

    “我在拳擊俱樂部等你,你敢來嗎?”

    “在寧海就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你在那裏等我好了!”程海良掛斷電話就要往外走。

    伊凡攔住程海良擔心地說:“海良,我勸你不要去了,陳浩然肯定是瘋了!海良,你別去了好不好?”

    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臉蛋說:“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9

    大年三十的晚上美華拳擊俱樂部門前停車場沒有了往日的繁華,依然燈火輝煌。偌大的停車場上隻停了三五輛車。

    程海良開著車來到拳擊俱樂部門前把車停好,他從車裏鑽出來快步向俱樂部裏走去。來到拳擊室門口程海良不由地感到有些害怕,他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程海良走進拳擊室在離陳浩然很遠的地方站住了。陳浩然聽到程海良走進來的腳步聲迴過頭來,他用冰冷仇恨的目光看著程海良。

    程海良膽怯地躲開了陳浩然的直視。陳浩然頓時什麽都明白了,他感覺自己心猛然地被尖刀紮了一下,鮮血洶湧地噴薄而出。

    程海良被陳浩然仇恨的目光嚇得不由地微微發起抖來,他聲音顫抖地說:“你把我叫到這裏來要說什麽?”

    “伊凡現在是不是在你家裏?”

    程海良色厲內茬地吼道:“陳浩然你別胡說八道,你把我程海良當作什麽人了?我在糊塗也知道伊凡是你陳浩然的老婆,我還沒有卑鄙到搶別人老婆的地步!陳浩然,你居然說出這種話,我真看不起你!我真懷疑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你給我住口!你居然還有臉在這裏跟我提‘男人’兩個字,你也配提這兩個字?你根本就不配,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畜牲!”陳浩然憤怒地說。

    “我看你今天晚上喝多了,不跟你計較,有什麽事兒咱們改天再說吧!”程海良轉身就朝往外走。

    陳浩然在他身後厲聲地喝道:“程海良,你今天晚上要是敢從這裏走出去,我們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程海良停住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陳浩然一步步地逼近:“我並不想怎麽樣,我隻想問你,伊凡是不是在你家裏?你但凡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實話實說!”

    “陳浩然你不要血口噴人,伊凡真的沒有在我家,她是你老婆怎麽可能在我家裏呢?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我們是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怎麽可能作出那種不仁不義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聽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我跟伊凡之間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

    陳浩然上前一把抓住程海良的脖領子:“伊凡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敢說你沒有?”

    程海良臉色蒼白地:“……你……你想幹什麽?”“我想打你個雜種!”

    話音剛落陳浩然就惡狠狠地一個直拳照著程海良的胸部打了出去,程海良被打得飛出去了四、五尺遠。程海良頓覺胸部一陣撕心裂肺般地疼痛,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程海良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很長時間都喊不出一句話來。

    陳浩然站在程海良麵前大聲地吼道:“程海良,你給我站起來!”

    程海良掙紮了半天也沒有站起來,陳浩然一把抓起程海良鄙視地看著他。陳浩然用手拍著程海良的臉說:“姓程的,你不是很厲害嗎?有種你打我呀?來,你打我!有種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

    程海良嘴角流淌著血艱難地說:“打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抓住女人的心,我程海良再不是人,但是有大把的女人喜歡我。你陳浩然再英雄再厲害又怎麽樣?連自己的老婆都跟別人跑了,你還算什麽英雄還算什麽男人?我不是男人,你陳浩然也算不得什麽真正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哈……”

    陳浩然氣急敗壞左右開弓地抽打程海良的臉,暴怒地吼叫著:“這第一巴掌我是替趙法官打的,第二巴掌我是替所有被你殘害過的女人打的,第三巴掌我是替我女兒和我自己打的!”打完之後他又猛地照著程海良的胸部惡狠狠地打了幾拳,程海良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10

    程海良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裏,伊凡和卓嘉誠焦急地圍在他的身邊。伊凡焦急而高興地喊道:“卓總,他醒了,他醒過來了!”

    卓嘉誠來到程海良麵前關切地問:“大哥,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你告訴我,大哥,我這就讓人去給你報仇!”

    程海良呲牙咧嘴地說:“我這是在哪兒?”

    伊凡眼含著淚花:“你這是在醫院裏。海良,到底誰那麽狠心居然把你打折了三根肋骨?”

    “還能有誰?你老公陳浩然唄,這小子還真有種,他下手可真是又狠又重。要不是我在上大學時練過散打,我這小命可能都報銷了!”

    卓嘉誠憤怒地說:“大哥,你看我們是報警,還是找人也教訓一下陳浩然?”

    “打架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就想辦法把新世紀集團給我奪過來,那才是好樣的!”

    “我們早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大哥一句話了。”

    辦公室裏陳浩然幸災樂禍地向宋三朝、馬春林和陳大壯講起昨天晚上的英雄壯舉:“真過癮,昨天晚上我把那個龜兒子好好給修理了一頓!估計他最少得折兩三根肋骨,真過癮!”

    宋三朝生氣地說:“笑,你還笑?我看這迴麻煩大了!”

    陳大壯看著宋三朝說:“老宋你別竟嚇唬人,就揍他龜兒子怎麽了?我看我哥打得對,要是我非宰了他不可!”

    “大壯你就別添亂了,咱們還是想辦法平息這件事吧。”馬春林看向宋三朝問:“如果照董事長說的那樣,程海良肯定傷得不輕,老宋你說程海良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估計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程海良無非有兩種途徑:一是報警;二是高價向我們索賠私了。我覺得報警的可能不大,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萬一這件事情的真實內幕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我覺得他不會那麽笨!”

    馬春林搖搖頭:“我覺得程海良向我們索賠不可能,他根本就不缺錢!”

    陳大壯說:“那你說程海良這個龜兒子會怎麽辦?難道他就這樣白挨打了?”

    馬春林無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既然我們大家都猜不準程海良會采取什麽措施,那我們就幹脆不猜。我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陳浩然喝一口水繼續說:“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對付程海良並不是主要的。我們目前的關鍵問題,必須立即撤換伊凡的總經理職務,你們來給我參謀一下誰來當這個總經理合適?”

    陳大壯看向宋三朝說:“還能有誰合適?我看除了宋大哥,沒有人合適。”

    宋三朝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都辭職了,我怎麽可能再當總經理?要我說春林當集團總經理最合適。”

    馬春林說:“宋大哥你就別寒磣我了,要是讓我給你當個副手還行,我哪裏是當總經理的材料啊?”

    陳浩然目光直視宋三朝:“老宋你就別推辭了,關於總經理的人選我考慮了很長時間,還真沒有人合適,也隻有你才有這個能力……”

    宋三朝打斷陳浩然說:“我可是遞過辭呈的人,你怎麽讓董事會認可我?得不到董事會的認可,我根本就沒辦法開展工作!”

    陳浩然說:“你辭職是因為有人誣陷你貪汙受賄一百萬,現在事實都調查清楚了,謠言也不攻自破。董事會的工作你就放心吧,關鍵是你願不願意臨危受命?”

    馬春林和陳大壯都看著宋三朝:“老宋,你就別推辭了!”

    宋三朝想了想說:“好吧。”

    醫院病房裏卓嘉誠和醫生護士都走了,隻剩下伊凡在陪床。伊凡蹲在程海良病床前淚流滿麵地哭泣著:“海良,都是我不好,害你被陳浩然打成這樣……”

    程海良艱難地張著嘴說:“乖……別哭,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

    “還說算不了什麽?你都被打折了三根肋骨!”

    程海良微微地一笑:“我的傷真的算不了什麽?現在我擔心的是陳浩然會怎麽對付我們,他肯定要撤掉你的總經理職務……”

    伊凡恨恨地:“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親愛的,你不是說要幫助我把新世紀集團奪過來嗎?你現在還願意這樣做嗎?”

    “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可是要奪迴新世紀集團那就太委屈你了,我看還是算了……”

    “隻要能奪迴新世紀集團,隻要能為你出這口惡氣,我受點委屈沒什麽。親愛的,你就說吧,我什麽都願意做!”

    程海良看著伊凡問:“你真的什麽都願意做?”

    “為了我們的愛、為了我們的將來,我當然什麽都願意去做!”

    “那我讓你再迴到陳浩然的身邊去,你還願意做嗎?”

    伊凡哭泣著搖頭:“海良,我是真心愛你的,你怎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信任我?海良,除了不讓我再迴到陳浩然身邊,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要想順利實施並購新世紀集團,你必須迴到陳浩然身邊,盡一切所能地去麻痹他!”

    伊凡痛哭流涕地說:“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再迴到一個我不愛的男人身邊,我的心在流血你知不知道?海良,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嗎?陳浩然罵我不是男人,為了爭迴我做男人的尊嚴,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打垮!”

    伊凡擦掉眼淚:“那你說陳浩然還會要我嗎?”

    “你們倆那張離婚協議頂多就是個擦屁股用的手紙,隻要你說點軟話向他認個錯,我想陳浩然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會真的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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