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快亮的時候,一身酒氣的宋三朝迴到了家裏。宋三朝剛推開臥室的門,一直未睡的孫豔泓就迎麵給了他一句:“你走錯地方了吧?我們家不喜歡你!”

    宋三朝酒往上撞:“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麽不能迴來?”

    “呦,你還知道有家啊?有家你還夜不歸宿在外邊鬼混?外邊的小姐漂亮吧,是不是都把你宋總的魂兒勾走了?宋總累壞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拿拿肩捶捶背呀?”

    “孫豔泓,你有完沒完?”

    “我有完,怕是你沒完吧?春宵苦短,你怎麽不把她弄迴家裏來呀?老娘不眼饞,我見識過。”

    宋三朝見孫豔泓數落起來沒完,而且越說越不像話,頓時七竅生煙沒好氣地迴敬道:“你孫豔泓當然不眼饞,什麽見識過?天南地北、四海內外,什麽客人沒接待過?我宋三朝如今人老不中用了,你當然看不上眼了!”

    “宋三朝,你給我說清楚,是我看你看不上眼了,還是你看我看不上眼了?你現在有家有室整宿不歸在外邊鬼混,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德行?當初你勾引我那會兒就這樣,把老婆拋在家裏跟我整天黏糊,甜言蜜語盡揀好聽的說。如今你把我玩膩了看夠了,又故伎重演。你那一套別人不知道,我孫豔泓一清二楚?你又看上哪家窯姐了,比我漂亮多了吧?準備什麽時候迎娶啊,我好給你們騰地方!”

    “那你就騰地方吧!”宋三朝憤怒地大吼:“婊子終歸是婊子,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想到你媽個球,你現在說這話連婊子都不如。你第一次跟我上床就不知道我是婊子?你現在嫌棄我是婊子,我看你媽連婊子都不如!婊子還能生出個正經人來呢,你再看看你還有個人樣嗎?一點人性都沒有,恬不知恥!”

    宋三朝被罵得惱羞成怒,他抬手啪地打了孫豔泓一個響亮的耳光。

    挨了打的孫豔泓發了瘋似的撞向宋三朝:“給你打!給你打!有種你今天就打死我,老娘跟你拚了!”

    宋三朝件孫豔泓這架式束手無策,一跺腳:“這日子沒法過了,散夥!”

    “散夥就散夥,你不用散夥來嚇唬我。我告訴你姓宋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的是!”孫豔泓虎視眈眈地瞪著宋三朝。

    宋三朝輕蔑地說:“有什麽條件提出來吧,這才是你們歌廳小姐的真實嘴臉!”

    “宋三朝,你個沒良心的!既然我在你眼裏是一個隻認錢不認人的歌廳小姐,我們也就沒什麽好談的。你出個價吧!”

    宋三朝兩眼一瞪:“出什麽價?”

    “我不明不白地跟了你這麽多年,總不能白跟吧?你找小姐不花錢?你昨天夜裏花了多少,咱們按天算帳按夜付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孫豔泓破口大罵:“姓宋的,你真不是個東西!你既然跟老娘玩這一套,那老娘就跟你拚了!”她說著又向宋三朝撲去。

    小臥室的門打開了,孫豔泓的女兒從臥室裏走出來大聲嚷道:“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我明天還要考試呢!”她說完迴到屋裏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宋三朝和孫豔泓就像被冰凍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女兒的出現讓孫豔泓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她抽泣著說:“老宋,你拍拍良心說,我跟你好了這麽多年我圖過你的錢嗎?一生氣打架你就提我是小姐,罵我是婊子,你還是個人嗎?當初我們是怎麽約定的?你這樣不是用刀子戳我的心嗎?我當過小姐我承認,不是你死乞白賴地要跟我在一起嗎?你現在又要走老路,你說我能同意嗎?老宋,咱們做人得講良心……”

    “我走那條道了?我根本沒幹你說的那種事!”

    “那你說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公司既沒來客人,也沒開會,我都打電話問了。你說你幹什麽去了?”

    “我和大壯喝酒去了。”宋三朝氣唿唿地說。

    “得了吧,你騙誰呀?兩個大男人喝酒喝一宿誰信啊?又拿過去騙你老婆那一套來騙我,我還不知道你?以前你不是跟我睡完覺臨走喝點酒迴家糊弄她說去外邊喝酒了嗎?老宋啊老宋,你很了不起啊!”

    “既然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那就什麽都不要說了,咱們還是分手吧。”

    孫豔泓撲到宋三朝懷裏痛哭:“老宋,我真的喜歡你呀!……”

    宋三朝拍拍孫豔泓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這我都知道。可是我們之間的緣分盡了,強扭的瓜不甜,一切隨其自然吧……”

    “老宋,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們從頭開始,我保證會對你好的……”

    “沒有用了,我們之間的緣分盡了。”

    “不,我不同意。你要是非跟我分手,我就死在你麵前!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說到做到!”

    “看看看,又來了不是?我最受不了你這種要死要活的勁兒,我們還是分手吧。”少頓他繼續說道:“我都想好了,我們分手之後我把這座房子給你,然後再給你五十萬,這可是我的全部積蓄……”

    孫豔泓又撲到宋三朝懷裏痛哭:“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要。老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老宋,我不能沒有你!”

    “就這樣吧,是我對不起你!”

    2

    這天早晨陳浩然來到公司看見宋三朝辦公室的門開著,他好奇地走進去。此時宋三朝正在衛生間裏洗漱,宋三朝聽到有人進來滿口牙膏沫地迴過頭。

    “哎董事長,你這新婚蜜月的不在家裏多睡會兒,大清早跑到公司來幹什麽了?”

    “在家裏睡不著,我想趁著早上清靜思考一些問題。”陳浩然看一眼房間裏尚未整理的床鋪問:“怎麽你昨天晚上怎麽沒有迴家去睡呀?不會是又跟嫂子吵架了吧?”

    “你猜得不錯,我不但跟她打架了,而且徹底跟她掰了!”

    “你跟她掰了?為什麽呀?”

    宋三朝看一下腕子上的手表:“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他拉起陳浩然向外麵走去。

    某餐廳裏宋三朝和陳浩然要了幾樣小菜和茶點,兩人邊吃著早茶邊聊天。

    “哎老宋你別光顧著吃呀,快說到底怎麽迴事兒?”

    宋三朝口齒不清地說:“我昨天光顧著喝酒了,現在餓得實在不行,我先填飽肚子再說。吃、吃,你也吃。”他說著端起粥碗喝了起來。

    陳浩然搖頭苦笑,然後也夾起一個鳳爪啃了起來。

    伊凡還沒睜開眼睛就伸手去摸陳浩然卻沒有摸到人,她驚駭地睜開眼睛四下尋找陳浩然也沒有看到。伊凡連忙坐起身穿好睡衣下床去找,她跑進衛生間沒有看到陳浩然,她找遍樓上樓下所有的房間還是沒有看見陳浩然。

    伊凡失聲地大喊:“浩然、浩然,你在哪裏呀?浩然、浩然……”

    晨練迴來的陳玉坤夫婦看到兒媳婦驚慌失措的樣子以為家裏出了什麽大事,陳玉坤邊往樓上跑邊問:“怎麽了小凡?”

    陳玉坤跑上樓看見兒媳婦穿著睡衣趕忙退出來,隨後趕到的老伴疑惑不解地問:“你怎麽不進去,又退迴來幹啥?”

    陳玉坤紅著臉說:“兒媳婦還穿著睡衣呢,你進去吧。”

    陳母走進樓上客廳隻見伊凡蜷縮在沙發上,她走過去關心地問:“小凡,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看把你嚇的!”

    伊凡撲到陳母懷裏哭著說:“媽,浩然不見了!”

    陳母安慰地說:“他挺大個人不會有事的,一準是去公司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伊凡拿起身邊茶幾上的電話撥號,陳浩然的手機還沒有開機。

    3

    餐廳裏陳浩然看著宋三朝想說又不說的樣子,很是好奇,但他並不追問,隻是靜靜地看著。擦完嘴宋三朝扔掉手中的餐巾紙顯得很無奈地說:“其實也沒怎麽迴事兒,我的情況你大致都知道。要說孫豔泓對我也不錯,可她畢竟是小姐出身張口閉口地總跟我提錢。這人啊一提錢就沒有什麽感情可談了,純粹是交易!”他喝一口茶繼續說:“你說這男女之間的感情一旦要是跟錢掛上鉤了,那還有什麽意思?這不跟嫖娼差不多了嗎?沒勁,實在沒勁!”

    “孫豔泓當初就是歌廳的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知道她是歌廳小姐,那你為什麽還要跟嫂子離婚和她一塊鬼混呢?”

    “要不說這人有時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當初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問題,現在後悔都晚了。”

    “你既然跟孫豔泓分開了,我覺得你應該跟嫂子複婚。”

    宋三朝搖著頭說:“我那還有那個臉跟她開口啊?!”

    “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替你去說怎麽樣?”

    宋三朝感傷地:“我傷害她傷害得太深了,即使我們複婚也不會幸福。我不想再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他看著陳浩然突然想起了什麽,狡狤地笑著問:“你不會是把我當做采訪對象了吧?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要把我寫進你的小說裏去!”

    “別說你還真是一個典型人物,說不定我就會把你寫進我的小說裏去。”

    4

    陳浩然和伊凡走進醫院特護病房的時候,伊父蘇醒了過來。伊父朦朦朧朧看到的第一張麵孔就是伊凡。伊凡的聲音有如天外之音:“爸爸……你醒了?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嗎?”

    伊父的視線緩緩地搖過,他依次認出圍坐在床邊的還有老伴、大女兒伊萍及女婿陳浩然。伊母焦急地問:“老頭子啊,你好點了嗎?”

    大女兒伊萍:“爸爸,你能說話嗎?”

    伊父的目光繼續搖移,他似乎要把周圍的一切看清。他的聲音虛弱混沌:“你們……你們把我……把我弄到哪兒來了?”

    伊母說:“老頭子啊,這是醫院,你生病了。”

    伊父有氣無力地:“我生什麽病了?”

    伊萍說:“大夫說你的肝和腎有點不好,得在醫院治療休養一段時間。”

    伊父問:“我的肝和腎怎麽了?大夫都跟你們說了什麽?”

    伊凡說:“沒什麽,爸,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伊父問:“你們為什麽都這樣看著我?我是不是得了絕症?”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浩然說:“爸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不論花多少錢我們都會把你的病治好的。爸你就安心的養病吧。”

    伊父一看見陳浩然就火了:“你們讓我迴家,我就是死也不花你一分錢。你們讓我迴家,我要迴家!……”

    護士上來勸阻伊父:“你現在可千萬不能激動,躺下躺下。”她說著又轟趕陳浩然他們:“你們先出去吧,不是說好你們隻能進來看一眼,不能說話嗎?你們趕緊出去吧,病人太激動容易出問題!”

    醫生走進來問道:“病人醒了嗎?”他看見蘇醒過來的伊父非常激動:“大爺,你千萬不要激動。激動對治療你這種病不好,你一定要配合我們治療,我們給你用的都是最好的藥,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伊萍也從旁安慰:“爸你就安心的養病吧,浩然已經把你的住院押金都交了,你就放心吧。浩然跟醫生說了,一定給你用最好的藥……”

    伊凡看了姐姐一眼,想要製止她:“姐你就別……”但為時已晚,伊父歇斯底裏地發作起來。

    伊父說:“讓我迴家!我不用他們的錢,我要迴家,你們讓我迴家!……”

    說完伊父掙紮著滾下床來,猛地拉斷輸液針管,醫生護士一齊上前都按捺不住。醫生護士的唿喊和伊父的暴怒聲響成一片,場麵頓時失控。

    陳浩然上前和大家一齊用力按住伊父,然後費力地把伊父抱起來抱迴病床,此時伊父已經幾近昏迷。醫生馬上對伊父作了緊急檢查,他大聲命令護士趕緊去拿急救藥,另一個護士則把屋裏所有的人都轟趕出去。

    伊萍憤怒地指責陳浩然說:“我妹妹嫁給你一個離婚的男人就已經很冤了,可是你竟連自己的前妻都管不好,竟然讓她到婚禮上來鬧。太不象話了你,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

    宋三朝說:“大妹子,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饒不了他又能怎麽樣?我們現在關鍵是要想辦法讓你爸接受治療,否則一切都白搭!”

    伊凡說:“姐,我們在生氣也沒用。老宋說得對,我們現在關鍵是得想辦法讓爸接受治療。再說這也不能全怪浩然……”

    伊萍生氣地看著妹妹說:“喲……這才幾天啊,你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伊母說:“你們姐倆就別打嘴架了,快想辦法讓你爸接受治療。”

    伊萍噘著嘴:“就我爸那個強脾氣誰能勸得了啊?”

    伊凡突然想到了什麽,高興地說:“我們這些人是沒有誰能勸得了我爸,但是有一個人肯定能勸得了我爸。”

    伊母驚異地看著伊凡問:“誰?”

    伊凡說:“我大姑啊!”

    伊萍不屑地:“你說得沒錯,爸最聽大姑的話。可是大姑有病連你的婚禮都沒來,這大老遠的她能來嗎?”

    “我的婚禮她來不來沒什麽,可是她總不會不顧自己兄弟的死活吧?遠不是問題,我們可以派車去接她!”伊凡信心十足地說。

    陳浩然附和地:“對,我們馬上派車去接!”

    小弟新人新書,很需要支持,這類書需要用心構思,但看的人實在不多,所以請大家盡量支持,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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