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亮升到最高點的時候,那些看著平凡的草葉最上端的莖稈中央,竟然散發出淡淡的月輝!


    小草的莖稈一株接一株地亮起,不一會兒,整個山坡都被淡淡的月輝籠罩,朦朧美麗得像一個仲夏夜的夢境!


    真的是月輝草!


    這整個山坡上,生長的,都是月輝草!


    ——他從來不知道,普林斯家族的莊園中,居然有那麽大一片月輝草地!


    男孩的眼睛裏露出無法抑製的激動,這麽大一片月輝草!


    一個魔藥箱忽然出現在他麵前,他一愣,轉頭看向那邊的caster。


    白發女孩模樣的守護靈並沒有看這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的村莊。


    斯內普沒有去想那個守護靈在想什麽,直接打開魔藥箱,取出自己需要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將月輝草散發出光芒的那一段草莖取了下來——月輝草的精華部分就在這一段會在月亮處於夜空頂點時散發的草莖,並且是處於草葉的最上端,隻要摘取的手法正確,不傷及旁邊的草葉和下麵的莖稈,再過三個月,它就又能長出新的來!


    月輝草的壽命很長,幾乎可以稱之為草本植物界的長壽星,斯內普看了一下這片月輝草地的生長情況,發現這些月輝草的年齡竟然……完全一樣!


    這怎麽可能!?


    除非……這是人工培植的!


    但是月輝草……這種魔藥材料的培植難度不亞於黑魔王轉而當白巫師,隻有古老的典籍中曾經提到過遠古時代的德魯伊能夠培養這種植物,在近現代巫師界,這是已經瀕臨絕種的瀕危植物。


    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巫師界中似乎隻有數十株從十五世紀左右流傳下來的月輝草,這些月輝草被放置在魔藥協會總部,由專人嚴密看守,掉一片葉子都足以讓魔藥協會會長去把草藥大師請過去給它們看病。


    理論上而言,應該沒有人能夠將月輝草籽變成幼苗啊。


    不然草藥協會總部的那幾百盒的月輝草籽就不會如同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了。


    斯內普心裏充滿了疑問,普林斯家族有這麽大一片月輝草地,為什麽從未有需要月輝草來做材料的魔藥流傳出來。


    有很多魔藥配方之所以失傳,就是因為配製它們所需要的材料絕種了,配方被舍棄——月輝草的配方也是如此。


    但是普林斯家族中有很多和月輝草相關的魔藥,在具備材料的前提下,他們沒理由不用啊!


    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斯內普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月輝草的采集時間有限,隻有月亮停留在最高後的短短五分鍾時間,超過了這個時間,所有的月輝草光芒消失,這個時候再采集,得到的莖稈就沒有任何效用,和普通的雜草無異。


    當夢幻般美麗的光輝消失時,斯內普才停下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他之前隻親手采集過一次月輝草,手法有些生疏,最後的成果也不過是55根月輝草莖。


    這已經相當於魔藥協會的月輝草半年的產量了。


    “走吧。”


    看他將月輝草小心地放入魔藥箱中,整理好工具,薑臨溪看了下時間,道。


    迴去的路依然是崎嶇難走,但是這次斯內普沒有在意這些,他全副精神都用來記憶這裏的路線。


    迴到宅邸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守護靈將他帶到了某個房間門口就消失了,男孩明白這是他的房間。


    很幹淨的房間,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之所以說是幾乎,那是因為唯一的裝飾就是掛在床頭上的那一幅靜物畫,畫的是一個房間,最接近畫像是一個熄滅了的燭台,上麵是半截蠟燭,放置燭台的隻露出一小部分的桌子,然後是一把高背椅,桌椅後麵的背景是書架,可以辨認出那畫的應該是書房。


    他把那個魔藥箱放在臥室床頭,興奮得不行,種種需要月輝草的魔藥配方從心頭一一閃過。


    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激動而睡不著,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走了足足二十英裏的崎嶇小路,九歲男孩的體力已經完全見底,所以不一會兒,他就沉沉睡去。


    在他的唿吸變得平穩之後,金色的粒子在他的床前匯聚,白發的女孩出現在那裏。


    床頭的畫像邊緣部分,忽然出現了一隻拿著手杖的手。


    然後是被袍袖掩蓋的手臂,之後是肩膀……一個白發的老人出現在畫像中。


    他的手杖指了指燭台,一點火苗燃起,照亮了昏暗的畫像。


    老人在桌邊坐下,深陷的眼窩和刻滿整張臉的皺紋說明了他的年齡。


    “他的魔藥天賦非常優秀,比艾琳更高。”老人歎了口氣,道。


    “但他並不喜歡魔藥。”薑臨溪道,“他不喜歡魔藥。”


    “不!他喜歡!”老人有些激動,“不然看到那些月輝草,他為什麽顯得那麽高興!”


    “那是因為月輝草很稀有,而用月輝草製作的魔藥更是強大無比,他喜歡強大。”薑臨溪緩聲道,“他從未熱愛過魔藥,他唯一熱愛的,隻有力量。”


    看著老人似乎想要反駁什麽的模樣,她道:“不然你怎麽解釋,他為什麽那麽多年從未放棄過申請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他明知道那個職位被詛咒了不是麽?”


    西弗勒斯·斯內普真的喜歡魔藥的話,為什麽要遠離心愛的魔藥,轉而去當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


    一個真正熱愛某一項東西的人,怎麽可能會遠離它?


    老人抿緊了嘴唇,這讓他的臉色變得分外嚴肅:“因為他相信自己可以抵抗所謂的詛咒,魔藥課可以有其他人來教授,但是黑魔法防禦課可沒幾個人能夠教授!這說明他相信自己是優秀的!”


    薑臨溪歎了口氣:“我不否認他在魔法上是極其自信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自信,恐怕也隻有這些罷了,“但是……”


    她看向畫像:“你還記得他的六年級魔藥課本上有什麽嗎?”看著老人的眼睛,她慢慢地說,“有修改了無數次的魔咒,神鋒無影。”


    “那是……”老人似乎想要辯論。


    “我相信那是他覺得魔藥教授無法教授他新的知識了,所以才選擇不聽課,轉而做自己的事。”薑臨溪的目光從畫像上移到了沉睡的男孩臉上,“把魔藥課本當草稿寫黑魔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行為心理學告訴我們……


    “這意味著他認為黑魔咒比魔藥更具吸引力。”


    這話像是把老人的精氣神一下子抽走了一樣,老人的臉色陡然灰敗。


    好一會兒,老人才喃喃自語道:“他明明有那麽高的天賦……”


    “天賦並不意味著愛好,”想起自己那具砸爛了的琵琶,薑臨溪抿了下唇,淡淡道,“更何況,雖然比不上魔藥天賦,但是他的黑魔咒天賦也不算低。”沒有多少人能夠在霍格沃茲六年級的時候就獨立研發一個新的強力而極具實戰價值的黑魔咒。


    老人怔了一會,歎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畫像。


    ******


    斯內普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頭那幅畫裏原本還剩半截的蠟燭已經完全變成了蠟燭油,從燭台上留下來,拉出長長的數條燭淚。魔法界的畫像都是會動的,所以這並不奇怪。


    他沒往心裏去——此時占據他全部心思的,隻有床頭魔藥箱裏的月輝草莖……床頭?


    空蕩蕩的床頭讓斯內普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夢?


    走了將近十英裏路,看到了一片月輝草地,采到了55根月輝草莖……這些,都是夢?


    “你在發什麽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室內的守護靈顰眉,神色略有些不耐煩,“馬上去洗漱,艾琳已經做好早餐了,吃完了就到魔藥製作間來,月輝草莖要在摘下來的6個小時到12個小時之間處理,不要告訴我你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不知道魔藥製作間在哪裏就問艾琳。”


    說完,守護靈的身體化作輝光消失。


    ……不是夢!


    這個念頭壓倒了所有,甚至連今天還需要停留在這個普林斯莊園的事實都無法讓他不喜。


    等他吃完飯,在母親的指引下推開魔藥製作間的門時,白發的守護靈已經站在那裏了。


    “今天開始我會把普林斯家族從古至今收集著的魔藥配方都教給你……不用指望在普林斯家族的藏書室裏發現那些配方,記載配方的羊皮紙早就被蛀蟲吃光了。”守護靈道,“每個月的今天,早上八點半到十一點半,下午兩點到四點半,準時來這裏報到。如果在早上八點三十分和下午兩點三十分的鍾聲響起時我沒有在這裏看到你的人,則視同你放棄當日授課。”


    當日授課內容會不會在下一次授課時補上……她沒說,斯內普不認為她會好心地幫忙補課。


    “這個時間表會持續到你拿到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書為止。”她說,“另外有一點我需要提前說明一下,我進行活動所需的魔力非常龐大,不是你能夠提供的。所以從明天起,我會陷入沉睡,直到一個月後……也就是下一次的授課時間,如果這一個月裏有什麽疑問的話,到時候記得把握好時間。”


    斯內普微微皺了下眉:“一個月清醒一天?”


    “這已經是最大化節省魔力的成果了,不然你以為艾琳小時候沒見過我這個簡便好用和*魔藥大全一樣的守護靈是為什麽?”她反問道,“廢話不多說了,現在開始我們今天要說的配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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