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隻妖獸站立起來。前身下傾,後肢刨地,“唿”地一聲竄過來,張開的大嘴,噴著一股血腥氣,正不知吞食了多少生靈。

    匹練斬的白光不住縮短,從七米處縮成二米。劉羽軒不敢收迴,因為那隻妖獸正不斷迫近,他不得不拚命抵住。

    “二哥,你的恐懼之獸,果然厲害!”賈斯曼狂笑著說。

    阿克廷卻沒有說笑,他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似乎對外界的聲響,充耳不聞。

    劉羽軒心說:“糟糕!這樣下去,非做了這畜生的大餐不可!”

    他心念一動,匹練斬的光芒立刻又縮迴半米。

    賈斯曼看見,己方占了上風,得意之餘,一股惡念升起。他左手托住一團紫色光球,對著劉羽軒的前額“唿”地襲了過來。

    欣頤看見劉羽軒形勢危急,待要出手相助。無奈,上有惡魔襲擾,下有怪蠍纏鬥,又要保護傑洛酋長父子,竟緩不出手來相助。

    說時遲,那時快。劉羽軒忽地倒地一滾,避開了那團光球。左手從腰間拔出短刀,**妖獸獨目。他匹練斬光芒頓消,那怪獸肆,無忌憚地向他撲來。原來的兩相對峙,立刻變成近身肉搏。

    “嗷”的一聲怪叫,那妖獸的獨目立刻被刺瞎,一股綠水崩射出來,發出濃烈的腥臭味。但那怪獸的大嘴也恰好咬住了劉羽軒的右臂。劉羽軒已無法凝神發出匹練斬。他眼見那如刀般的牙齒齧入手臂,不禁下意識地向外抽去。黑芒一閃即逝。那隻妖獸的嘴角被一劈為二。這東西的牙齒掉了一地,疼得滿地打滾。過了一會兒,竟然化成了一灘綠水。

    “啊”的一聲慘叫。阿克廷的身上冒出一股白煙。但他的雙目依然緊閉,一動不動。隻有額頭的汗珠不斷滾落。顯然頗為痛苦。

    “是昆吾之精!”紫目白須的人緩緩說道,“沒想到,它竟被練化到這年輕人的手臂之中了。”

    賈斯曼咬牙道:“這小子,不太好對付!教兄,我們得下狠手才行!”

    “他左手的短刀絕非凡品。老三,看來,我的太陽燈塔不能隻以煉化為主了。可惜呀!這麽好的力量源,我不能獲得,隻有耗損它的力量來對付他們了。”

    說著,紫目白須的長老,雙目圓睜,口中瘋狂地叫起咒語來。他的聲音極其洪亮,仿佛充滿了整個天地。

    那太陽燈塔,光明頓暗,卻從柱中射出一團藍光鑽入地下。

    劉羽軒看見紫目長

    老驅動太陽燈塔把藍光射入地下。心中疑惑:“在沙漠之城,那燈塔的光芒可以直擊,難道這一支不行。”

    他右手凝力,左手持刀,尚在警戒。欣頤卻已變了招式。隻見四人站立的周圍地麵上,忽然長出許多花兒來。這些花兒一長出地麵,立刻變成一道花牆。它們圍住四人,迅速地布成紅、黃、青、藍、紫五種顏色,將毒蠍和飛魔隔在一邊。這些花牆中不住射出各色花枝。這些花枝帶著奇異的光芒,箭一般地射向地麵。

    劉羽軒和傑洛酋長父子十分納悶,攻擊應該向前而去,為何射向地麵。

    隻聽天崩地裂一聲巨響,花牆周圍的地麵上升起無數條藍光,它們從四麵襲來,來勢十分猛烈。花牆抖了幾下,那些箭一般射出的花枝,均被藍光劈落。

    劉羽軒大吃一驚:“這種藍光,隻有我的匹練斬才可與之相比。它們論單個,不如我的匹練斬那麽雄渾有力。可這般四麵八方地圍攻,卻是絕難招架的。”

    卻見那花牆發出一陣晃動,竟將那藍光抵住。圍攻之勢雖成,直搗黃龍卻是不能。

    那紫目長老讚道:“不愧為‘花雨訣’演化而來的咒術,果然非同小可。隻是威力比之‘花雨訣’卻差得遠。”

    賈斯曼看了一眼仍然坐著一動不動的阿克廷,問道:

    “什麽是‘花雨訣’?”

    紫目長老歎息道:“這是我的祖師曾經見到的最為厲害的法術。是‘百花繽紛咒’中的最高境界。不想,這女孩兒卻會使。”

    “這就是‘花雨訣’?”賈斯曼不屑地問。

    “不是。真正的‘花雨訣’需要有極其強大的法力才可以駕馭。這女孩兒體內,異力為禍,她無法收放自如。倘若強行施用,恐怕自身亦難以逃脫。”

    賈斯曼嚇了一跳:“如果她施出,是不是我們這個空間也將被毀?”

    紫目長老點頭:“不錯,我們和她們一起都逃不出去。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法力如此之深的人。真難以想象,她竟會是個年輕的姑娘。”

    賈斯曼心有不甘:“兄長多慮了。她不過是沙漠之城的少夫人,賈瑞得的未婚妻。我曾把她鎖在聖廟的祭壇上,就是想去了解她的力量。唉!可惜啊!被這小子破壞了。”

    “哼!那是她體內異力,幫了你的忙。不然,隻怕你無法將她體內的力量煉化。”

    說著,他不住催動燈塔。藍光越來越熾熱耀眼。

    欣頤麵色凝重,一言不發,隻是雙手平舉攤開,顯然是有點吃力。

    花牆漸漸不能支撐。“嗤”一道白光透牆而入,直射向劉羽軒,劉羽軒情急之下,匹練斬再次發出。“轟”的一聲,劉羽軒的白光隻遞出三尺多,便被燈塔吸走。藍光擊中了劉羽軒的右臂。劉羽軒渾身劇震。幸虧有昆吾之精格開,那藍光一偏,從他肋下穿過,將花牆打了一個對穿。

    欣頤一咬牙,花牆合攏,又將藍光擋出。

    那燈塔顯然不止是攻擊,同時也在吸取花牆的力量。

    “他們快支持不住了。”紫目長老高聲叫道:“你們兩個加緊些,不要讓她有能力施展出‘花雨訣’”

    其實他過於多慮,欣頤的花雨訣隻學得一半,並不純熟。百花繽紛咒錄本在劉羽軒手中,欣頤根本不懂得如何去運用,即使想要同歸於盡也是不能。倒並不光是異力為禍。

    欣頤的花牆越縮越小,從十多米外退到了他們身前數尺處。藍光大盛,團團圍住四人。那賈斯曼和惡魔、怪蠍又同時發動攻擊。形勢十分危急。

    這時,盤山路上,那架鬼馬車又出現了。它悄無聲息地接近城堡,眼看已快到了恐懼之路的末端,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越駛越快。眾人這才發現,那架車上根本沒有骷髏車夫。馬車飛速衝入戰團,飛奔進白光和花牆交匯之處。

    “轟”的一聲,白光崩散。花牆破裂。那架馬車也被炸成碎片。就在馬車的碎片之中,躍起一個白發披肩的老者,他的雙手向著太陽燈塔發出兩道白光,一道擊向那燈塔,一道擊向紫目長老。

    太陽燈塔光芒大盛,似乎又將老者的白光吸入塔內。但那兩道白光凝聚在一起,雖被燈塔吸入,餘勢未竭,依然擊中紫目長老的外袍,將那袍子撕裂。

    “大師,是你呀!”劉羽軒又驚又喜。

    原來這位白發披肩的老者,就是在樹林裏傳劉羽軒匹練斬的人。

    老人微笑道:“年輕人!別來無恙啊!”他這句話,同賈斯曼剛才見他們時說得一摸一樣但是各人聽來,卻是天差地別。

    紫目長老大叫:“你是誰?怎麽闖到這裏的?”

    老人笑道:“漢那斯。你這地方也不是很難找嘛!這天底下還沒有幾個地方,我丹珠朗不能夠去的!”

    “什麽?你就是雪山神巫?”紫目長老驚道,“難怪我的燈塔未能盡收其術。”

    “什麽‘雪山神巫’

    ?”賈斯曼詫異道。

    “‘刀咒之王’便是他。‘雪山神巫’常年居住在世界屋脊喜馬拉雅山的山穀中。巫界盛傳其名。”他說著拉住了賈斯曼,“你和阿漢廷不要出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來發動進攻。隻要這太陽燈塔在,我們就沒事。你快去叫醒阿漢廷。強敵來到,讓他收掉‘妖魂咒’。”

    他話音剛落。天上的飛魔和那巨型毒蠍俱被劈成數截,汙血毒汁流得到處都是。

    “啊!啊!”連續兩聲慘叫,阿漢廷盤坐的身體忽然前後搖晃起來。他雙目圓睜,一股青煙從他的太陽穴內升起。他腦袋一歪,登時氣絕身亡。

    紫目老者一跺腳:“唉???唉???晚了!他這法術一破,人的三魂七魄都散了。根本活不了啊!”

    賈斯曼怒道:“他們殺了二師兄。我們定要他們付出雙倍的代價。”

    說著,他雙手外張,向丹珠朗發出一團紫色的光球。

    丹珠朗右手一撩。一道白光飛起,光球碎裂。那白光餘勢未盡,直向賈斯曼襲來。

    隻見,那紫目長老站在太陽燈塔旁,口中念了幾句咒語。燈塔的四周,人影晃動,突然出現了二十四名紫袍祭司,把劉羽軒等五人圍在一個圓陣之中。同時,紫目長老,一按燈塔塔身。太陽燈塔便放出一道青綠色的光芒來。這光芒雄渾之極,排山倒海般向老人壓來。

    丹珠朗雙掌疊交,掌心向外。匹練斬掠地而起,迎向綠光。二者相交,發出切金斷玉之聲。那綠光驟然散開,分成無數光柱向老人襲來。

    隻見,丹珠朗的白光,驟然變粗,向綠光攔腰截去。

    “轟”的一聲,綠光瞬間消失,白光長如匹練,直卷向太陽燈塔。

    劉羽軒心中歎服:“大師的匹練斬,當真是出神入化。我就不能使得這般自如。”

    他剛想及此,戰局又變。那太陽燈塔中,綠光再次大盛。這一迴,它如同綠色綢緞一般,纏住白光,將它拖向燈塔。

    丹珠朗凝神應戰。兩道光芒在膠著僵持。但那紫目老人口中念念有詞。綠光一層層裹緊白光,而白光正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淡。

    賈斯曼大笑:“教兄!你的‘破山咒’果然厲害,他的刀咒再強大也會被太陽燈塔吸幹的。”

    劉羽軒見太陽燈塔光芒大熾,心中大急,他叫道:

    “大師。這玩意兒會吸取法力,你可要當心啊!”說著,他高舉右臂,欣

    頤托花在手,便要相助。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慘叫從燈塔後發出。隻見紫目長老雙膝跪倒在地,雙眼似乎不相信這是事實。他的心髒部位已經被匹練斬洞穿。綠光隨即消散。匹練斬,氣勢大盛,直接穿過紫目長老的身體,砍中了地麵,將它斫出一條深溝。

    “為??????為什麽?太陽燈塔怎麽不吸收你的力量?”他口吐鮮血。

    “漢那廷。你研究太陽燈塔那麽多年,難道不知道塔上銘文的奧秘嗎?”

    “銘文?我??????我研究了好多。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匹練斬源出太陽燈塔,我逆用其力而已。”老人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全都愣住。

    隻聽“撲通”一聲,紫目長老圓睜二目,眼睛裏流出鮮血,已然氣絕身亡。

    “大師?您說什麽?匹練斬源出太陽燈塔?”劉羽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人麵色凝重:“不錯!匹練斬受自太陽光輝。那是5000年前,由我的祖師所創。太陽燈塔是黑巫界三寶之一。我的祖師因機緣巧合,得到這件寶物,從中煉出刀咒之種,代代相傳。但太陽燈塔卻在3500年前失蹤,據傳,這是一次巨大浩劫所至。我的祖師也在那次巨大浩劫中喪生。臨死前,他傳下刀咒,並且告誡後輩:燈塔上的銘文,蘊藏有巨大秘密,他窮盡一生也未能破解。幾千年來,每一代雪山神巫都在尋找這件寶物。

    那日,我見到幽靈猛犬之後。便知道失傳千年之久的‘妖魂咒’乃是來自埃及。於是,我連日啟程趕往這裏。但是,尋訪多日,卻一無所獲。直到賈斯曼,在沙漠之城,使用太陽燈塔。我感應咒息,才跟蹤至此。”

    “大師。幸虧您來得及時。不然,我們是決計擋不住的。”劉羽軒喜道。

    “不錯!‘太陽燈塔’是和‘血影錐’、‘迷心池’齊名的黑巫三寶之一。以你目前的法力,決難抵擋。即便是我,若沒有匹練斬和太陽燈塔的淵源,能全身而退,已是僥幸了。這失落之城乃是由太陽燈塔幻化而來,我們若要出去,也要從這燈塔上尋找出口。”丹珠朗說道。

    於是,眾人一齊向燈塔而來。這時,白袍一閃,一個人影直奔燈塔。

    “不好!有人要關閉失落之城。”丹珠朗叫道。

    “哈哈??????”賈斯曼獰笑道:“你們都永遠留在這裏吧!我將帶走燈塔。”

    說著,他念動咒語,太陽燈塔發出一道藍光射向眾人。同時,地麵開始搖晃起來,天空變得墨黑。那燈塔和賈斯曼越縮越小,漸漸地變成一片淡影,即將消失在空氣裏。

    丹珠朗剛架開藍光的攻擊。欣頤和劉羽軒已經雙雙撲上。

    “不要靠近!”丹珠朗急道。

    隻聽“劈啪”一聲,劉羽軒被震倒在地,雙目緊閉,昏死過去。

    “羽軒”欣頤驚叫,她跪在劉羽軒身邊,嚇得花容失色。

    眾人急急趕上。

    “這是太陽燈塔閉合時,空間變換的力量。凡有巫法之人,很難逃過這種打擊。”

    丹珠朗扶起劉羽軒道。

    “那麽??????大師。他還能再醒來嗎?”欣頤淚如雨下。

    丹珠朗搖頭:“那要看他的造化了。現在,我們被封閉在這太陽燈塔幻化的世界裏。要想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眾人俱都失望。

    “我們永遠都要留在這裏了嗎?”傑裏王子問道。

    “不錯,直到我們死去很多年。有人再次打開這個世界。”丹珠朗迴答道。

    傑裏失聲痛哭,再沒有比這個消息更加令人絕望的了。

    欣頤抱起劉羽軒,輕輕撫摸他的臉。

    “我們永遠在這裏了,羽軒。”她輕聲說道,卻不再哭泣,“外麵的世界好亂!好無聊!我們就在這裏生生世世都不再分開了。”

    這時,天空變得灰暗,腳下的大地也變成了黑色的岩石。整個失落之城的世界都顯得單調起來。

    忽然,天空的左角猛然亮了起來。一道透明的光從天而降,所過之處,岩石都碎裂了。

    眾人都是一驚。丹珠朗大師興奮地叫了起來:

    “我們有救了!快過去!站到光影中去。”

    眾人一陣歡唿。欣頤手一擺,一朵巨大的白荷包牡丹將劉羽軒托起,隨著她一起向光影中跑去。這光影搖晃不已,忽明忽暗,似乎並不穩定。丹珠朗吩咐大家:

    “快些走!施法之人用法不太純熟。這光影隨時可能關閉。”

    傑裏抱起傑洛酋長。欣頤帶著昏迷不醒的劉羽軒,丹珠朗壓後。五人一齊步入光影之中。

    “唿”的一聲。眾人眼前一花,仿佛落入一個光怪陸離的大洞裏,看不到盡頭,也沒有出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突然頭重腳輕地從

    半空中摔下,劉羽軒和傑洛酋長全都蘇醒過來。五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方鬥室。正是傑洛酋長的書房。

    他們果然走出了失落之城的世界。在書房的門外,躺著一具屍體,胸部已被一把彎刀刺穿。屍體的一邊站著一個穿著古埃及服裝的僧侶,正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燈塔念著上麵的銘文。一個穿著粉紅色抽褶背心的少女和一個魁梧的大漢站在他的後麵。旁邊還有一個年輕人。他緊張地站在那裏,手中舉著一個式樣古樸的翡翠手鐲。那手鐲晶瑩奪目,明亮生輝,正是那隻劉羽軒丟失的鐲子。

    “羽軒!”那少女驚喜地叫道。

    “欣頤!”那年輕人微笑道,他看見劉羽軒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尷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微塵錄玫瑰印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往事如煙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往事如煙去並收藏微塵錄玫瑰印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