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川澗金巫族人宣誓完畢後,方鑒賜給了括炎一道‘鴻清玄符’,並命他繼續掌管雪川澗。


    不過現在的雪川澗不是分壇了,而是總壇。


    “血脈精純著為族長?”方鑒聽到括炎的話,不禁搖頭說道:“然後又選出姝芷那樣的族長嗎?”


    括炎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還請公子定奪。”


    方鑒看著括炎說道:“選族長應該選賢能者,而不是按照血脈精純與否。我看你就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金巫族的族長了。”


    “我?”括炎一聽旋即連連搖頭,說道:“我非賢能者,不能勝任族長之職。”


    方鑒看著他道:“我看你能屈能伸,且為了保存族中血脈下得了狠手,這正是做族長的材料。”


    說完,方鑒拍了拍括炎的肩膀說道:“新任族長就是你了,這個決定你自己去跟你的族人們說吧,對了。”


    方鑒朝括炎說道:“你們總壇一位名叫‘箐芽’的長老帶走了總壇三百多名金巫族幼童,我隻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你是否要派人去找她們這都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括炎聞言瞬間愣住,隨後他眼眶微紅,原來箐芽長老也做了和自己一樣的事...


    等括炎迴過神來的時候,方鑒已經離開了,他在原地愣了片刻,最後還是返了迴去,將所有族人召集到一起,告訴他們自己將繼任新的族長。


    那些金巫族修士雖然已經宣誓效忠方鑒,但此時他們六神無主,隻有括炎這一個主心骨。


    所以聽到括炎的話後,沒有人反對,紛紛承認了括炎新族長的身份。


    而方鑒則迴到大殿內,開始清點自己的損失,這一次他總共消耗了九十多萬道鴻蒙道氣,也就是大勢。


    在滅金巫族總壇時消耗了十萬,殺姝芷時消耗了二十萬,方才殺妊宓又消耗了五十萬,剩下十來萬則是零零宗總雜七雜八消耗掉了。


    大勢的消耗,從你將其化作玄塵仙光、或者‘加持’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是被消耗掉了,無論你使用或者不使用,隻要將大勢用來加持或者化作玄塵仙光,都已經將其消耗了。


    看到從510萬道氣驟減到420萬的鴻蒙道氣,方鑒心都在滴血。


    “殺姝芷還好,消耗了二十萬道氣,但殺妊宓這樣的人就太虧了。”方鑒暗暗想道。


    如果消耗五十萬道氣能殺死一個一清境大能,那他還不會如此心疼,但很可惜的是,上境大能不單單是大勢多就能殺的。


    比如一清境大能,他們已經修煉出了‘玄炁’,一清境的大能掌握‘上清玄炁’,二清境大能掌握‘玉清玄炁、上清玄炁’,三清境大能掌握著‘太清玄炁、玉清玄炁、上清玄炁’。


    當然,還有他們自己的大道玄炁,比如太極道尊所證的便是‘太極大道’,自然修煉出了‘太極玄炁’。


    要說明的是,三清玄炁並無高低之分,隻是證順序不同,哪怕是太上在一清境時,所證取的也是上清玄炁。


    所以隻有掌握了相同玄炁的上境大能之間,在互相硬實力分不出高低後,才會用大勢來壓製對方。


    方鑒的太素玄光就算再厲害,哪怕用一百萬塵大勢加持太素玄光,也傷不到一清境一根毫毛,當然,如果動用鴻蒙編輯器的力量就另說了。


    但以方鑒自己的實力來說,哪怕鴻蒙道氣再多,也根本不可能跨一大境界殺人。


    清點完畢自己的損失之後,方鑒便在雪川澗住了下來,準備等待妊宓傷好之後一同返迴玉京城。


    不過他掐指一算,發現一個月的期限已經超了好幾天,不過有‘妊宓’在,哪怕超過了幾天方鑒也並不擔心。


    但就在五天之後,妊宓所說的大道庭的人來了,居然是薑娥上卿。


    薑娥帶著一千軍士來到了雪川澗,當她看到括炎一臉恭敬地立在方鑒身後,而迎接自己的是方鑒時,她整個人心頭都是一涼。


    但薑娥也有些不敢置信,難道方鑒真的把妊宓殺了?但這怎麽可能?妊宓身上的大勢至少在四十萬塵以上,而且還有太極道尊給的保命仙光,方鑒怎麽可能殺得了她?


    正因為她知道妊宓很難殺,所以她也隻是提醒了一下妊宓,並沒有太過擔心。


    哪怕是方鑒她也知道就算殺不掉妊宓,方鑒也有自保的手段,她對方鑒的實力是很信任的。


    在她看來,兩人之間最多會產生一些矛盾和衝突,但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到時候自己再居中調解一下就好了。


    但是現在薑娥有些害怕了,如果方鑒真的殺了妊宓,那太極道尊一旦動怒,她也保不住方鑒。


    所以薑娥帶著忐忑之心落到了雪川澗分壇大殿外的廣場上,剛一落地,薑娥便快步上前來到了方鑒麵前,稽首道:“方校尉。”


    方鑒稽首還禮,笑道:“薑娥上卿,你是來接應妊宓上卿的嗎?”


    “哦?”聽到這話薑娥懸著的心頓時安定了一些,她開口問道:“方校尉,妊宓上卿在哪裏?”


    方鑒笑著說道:“妊宓上卿受了點傷,正在蓮池道場中養傷。”


    聽到這話薑娥頓時鬆了口氣,一顆心也終於落地,和金巫族交好的她對雪川澗分壇自然熟悉的很。


    但隨即她又問道:“妊宓上卿怎麽會受傷的?”


    方鑒淡淡地道:“被我打傷的。”


    “...”薑娥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她有些吃驚地道:“你打傷的?她...傷得不重吧?”


    方鑒說道:“不重,經過多日休養,已經快好了。”


    薑娥點點頭,道:“那我先去看看妊宓上卿。”


    方鑒說道:“一起去吧。”


    薑娥點點頭,然後便和方鑒一起去到了蓮池道場內,當看到蓮池道場中肉身並無大礙,隻是氣機有些虛弱的妊宓上卿後,薑娥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但她還是很驚訝方鑒居然能將妊宓打傷,看來他的實力比自己所預想的還要強!


    就在這時,薑娥又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隻見她轉身向括炎問道:“咦?括炎長老,怎麽不見你們的姝芷族長?”


    姝芷和薑娥關係很好,常有書信往來,按理說姝芷也應該在的。


    括炎聞言一怔,旋即將目光投向了前麵的方鑒。


    看到這一幕,薑娥心中‘咯噔’一下,然後問道:“怎麽不說話?”


    方鑒道:“姝芷被我殺了。”


    “什麽?!”薑娥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把她殺了?你為什麽要殺她?”


    方鑒隻淡淡地說了四個字:“抗拒法令。”


    薑娥愣在原地,半晌之後,她眼眶微紅,玉眉緊皺,輕抿朱唇道:“她是我的至交!”


    方鑒淡然道:“她隻是你的至交。”


    薑娥身軀微微一晃,然後低下頭去,半晌之後她抬頭問道:“你在哪裏殺的她?”


    方鑒道:“篤情穀。”


    “那是金巫族總壇!”薑娥瞪大了眼睛說道。


    方鑒道:“對。”


    薑娥不再說話,而是在愣然半晌之後,突然化作一道玄光飛出了蓮池道場,不久後一名軍士來報方鑒,薑娥帶著那一千名軍士離開了雪川澗。


    “不必管她。”方鑒說道。


    薑娥這一去就是十七天,當十七天後她再次返迴雪川澗的時候,她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憔悴和疲憊,甚至還有著濃濃的自責和後悔,而且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巨大的打擊。


    薑娥一迴到雪川澗就找到了方鑒,有些失態地上前抓住方鑒的肩膀說道:“你...你把金巫族滅族了?!”


    方鑒看著激動非常的薑娥,淡淡地道:“沒有,雪川澗的金巫族還活著。”


    “但你把別的分壇和總壇都滅了!”薑娥大聲質問道。


    方鑒目光一凝,語氣肅然地看著薑娥道:“我滅的族很多,你要一個個為他們伸冤嗎?!”


    薑娥聽到方鑒的話,整個人瞬間呆住,隨後她鬆開方鑒的肩膀,搖搖晃晃地退後兩步,接著掩麵輕泣道:“方鑒,沒有人在先天無極界這麽做的!從來沒有人!這裏不是現世三界!”


    聽到這話,方鑒雙目一睜,霎時凜然地看向了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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