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章暇鳳祖的‘勸說下,敖潁終於沒有繼續抗詔,而是答應跟著初一、初二去天庭“孩兒想陪穎妹一起去,請老祖恩準。”隻是,凰妤還是放心不下,朝章暇鳳祖拜道。


    章暇鳳祖看著凰好,目光淡然地道:“天庭是你想去就去的嗎?老祖我也沒有這個權利,你就留在玉鸞山中吧。”


    凰好問道:“老祖是玉皇大天尊欽封超品散銜,難道不能隨意進出天庭嗎?


    章暇鳳祖被自己這個晚輩一句話給惹笑了,道:“就算如此,那也是老祖我的權柄,與你有何相幹?”


    凰好道:“我想請老祖將此權柄借孩兒一用。”


    “…”章暇鳳祖沉默了下來,雖然早知道鳳凰一族如今的方式很不好,容易讓後代不知世事,懵懂無知,但當這兩個特性在凰好這個還算優秀的後輩身上體現出來的時候,章暇鳳祖仍舊感到了一絲意外對此,章暇鳳祖看著凰好問道:“如果一個凡人要問你借鳳凰一族的身份,從而進入玉鸞山,你借不借?或者說,你能不能借?有沒有資格借?”


    話說到這一步,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算章暇鳳祖願意把這個身份借給你,可他有資格借嗎?就算借給你,你到了南天門難道南天門的天將就會放你進去?


    凰好隻是天真,並不是蠢,所以她想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含義,當即神情一暗,躬身拜道:“是,老祖,孩兒明白了“走吧。”初一、初二一左一右來到敖潁麵前說道。


    敖穎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凰好,戀戀不舍,而凰好也目光溫柔地看向了敖潁,然後她們互相朝著對方伸出了一隻手但還不等兩人的手牽在一起,就被初一無情地攔住了。


    隻見初一上前一步,橫在敖潁和凰好之間,並對敖潁說道:“走吧。”


    敖穎一步三迴頭地在初一、初二的護送下離去,凰好則一直送到了玉鸞山的山門前,親眼看著敖潁被兩位天將的金雲載上了雲霄,這才失落地返迴了火鸞殿。


    “老祖,穎妹她真的沒事嗎?”凰好朝章暇鳳祖問道。


    章暇鳳祖淡淡地道:“天庭又不是龍潭虎穴,能有什麽事?難道敖潁犯了天條?


    凰好連忙搖頭道:“不可能,穎妹這四千多年來一直在我們玉鸞山,能犯什麽天條?”


    “那你擔心什麽呢?”章暇鳳祖問道。


    凰好想要開口說,但很快便閉上了嘴巴,然後低下頭去。


    章暇鳳祖看到這一幕不由淡淡一笑,說道:“你是怕天庭逼迫敖穎嫁給敖清?”


    被點破了心思後,凰好抬起頭來,有些赧然地點了點頭。


    章暇鳳祖見狀,卻是淡然道:“放心吧,這一次敖穎有她自己的機緣。”


    “哦?”凰好聞言有些驚訝,旋即便一臉欣喜地道:“老祖,穎妹有什麽機緣?”


    章暇鳳祖看著她道:“你很快就知道了,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如果敖潁錯失了這機緣,那這機緣很大可能會落到你的身上。”


    “不會的,我怎麽會搶她的機緣呢。”凰好連忙搖頭說道。


    章暇鳳祖道:“這不是你搶不搶事情,你先迴去吧,很快就有消息。”


    說罷,章暇鳳祖便閉上雙目,手掐法訣持坐入靜了而凰好似乎還有問題想問,但看自家老祖已經閉上了眼睛,便也不敢再打擾,而是恭身行禮之後,便帶著對敖潁關切的心情退出了火鸞殿敖穎也是第一次上天庭,正如章暇鳳祖所說,天庭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篳趣閣


    就算你上了天庭,最多也在南天門外看看,要是敢擅自靠近,保準能讓你知道什麽叫天威如獄。


    敖潁本以為西海龍王已經很大、很奢華了,但看到眼前的天宮時,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無知。


    天庭並不奢華,但卻極為宏偉壯闊。


    天庭的地麵,是用天地間萬種霞光凝實鋪就而成。天庭的宮闕樓宇,是用仙氣凝結而成的仙玉鑄造。你在天庭所見到的一切,都是用天地自然的偉力所鑄造。一切渾然天成,不豔不俗,威嚴浩蕩。


    天庭的風,是風神取天河仙氣吹來的風。天庭的雨,是雨師凝煉天河之水降下的仙霖。天庭的雷,是雷神巡天賞罰的神雷。天庭的雲,是流霞化真、光華普濟的雲。


    “我等奉三界巡察使鴻清真人符詔,下界帶西海龍女往三界巡檢司覲見。”


    在敖穎看著眼前天庭的壯麗威嚴發愣之時,初一已經來到南天門前,將方鑒的符詔取出遞給了守門的天將。


    天將查看符詔之後,便點頭道:“查驗無誤,二位道友請吧。


    然後初二便朝敖潁道:“可以了,走吧。”


    敖穎陡然迴過神來,然後有些楞然地跟著初一、初二進入了南天門。


    進入南天門後,裏麵的情形更是讓敖穎大為震撼。


    一路上來來往往全都是仙官和天兵天將,眾人互相遇到之後也都隻是簡單樸素地稽首一禮,然後便快步離去,顯得很忙的樣子。


    和在龍宮以及凡間遇到的那些仙官不同,那些人大部分都比較懶散,完全沒有眼前這些仙官這麽忙碌的模樣。


    走著走著,敖穎忽然看到前麵一座仙台之上,數十名仙官正在將一條條看上去很熟悉的東西從一條儲物袋裏取出來,然後擺放在仙台上用太陽星的光芒晾曬,


    敖穎眉頭一皺,她確實覺得那些東西很眼熟,不,不止是很眼熟,而且還很熟悉,一眼看上去甚至有些心悸,好像那是一種很不好,讓她很難以接受的東西一樣。


    但越是有這樣奇怪的感覺,敖潁就越好奇,於是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開始下意識地在走路時往那邊仙台上靠近不知是巧合還是怎地,一陣清風突然吹過仙台,當即將其中一條事物吹起,徑直飛到了敖潁麵前敖潁也下意識抬手一把抓住,然後她就聞到了一股腥味,血腥味!


    這東西入手很堅硬,而且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但敖潁仔細一看之下,卻陡然臉色一白,然後整個人都無法控製地顫抖起來。


    “這這這這…”敖潁嘴唇發著抖,“這是龍筋!


    “啊!”叫出名字後,敖穎瞬間發出一聲尖叫,隨後手裏的龍筋瞬間脫手而出,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她猛然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座仙台,隻見那仙台四周已經擺滿了一條條龍筋,而且其中一部分還從仙台邊緣垂落下來,在天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著。


    敖穎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目光看著那仙台上的龍筋,整個人身軀如同篩糠一樣顫抖不止。


    也就在這時,在那仙台之上跑過來一個年輕的仙官,他趕緊將敖潁丟在地上的那條龍筋撿了起來,然後看著麵色蒼白發呆的敖穎稽首道:“


    實在抱歉,下官是天工院的,鴻清真人從白石界處死佑海龍王一族帶迴來八百餘條龍筋,我等奉命前來晾曬。方才那陣風實在來的蹊蹺,驚嚇了道友,還有見諒


    “多多少?”敖潁目光僵硬地看向了眼前的天工院仙官,哆哆嗦嗦地問道:“那裏,有多少龍筋?”


    仙官道:“八百餘條。”


    “鳴!”聽到這話的敖潁再也承受不住,那些在仙台上飄動的龍筋在她眼裏就如同一條條邪魔的觸須緊接著,敖潁便癱軟在地,渾身顫抖著大哭起來,這是為同類的悲哭,也是…被嚇哭的。


    當哭成淚人的敖穎被帶到循德殿時,方鑒、西海龍王、北海龍王以及楊秀都驚呆了。


    唯一沒有驚呆的就是敖清,因為他已經衝了上去。


    “小穎兒?你怎麽了?!”敖清看著哭的這麽慘的敖穎,頓時驚怒交加,將憤怒的目光看向了敖潁身後初一和初二。


    但敖潁根本就沒理會敖清,隻見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終於看到了大殿內同樣一臉驚愕加心疼的父王,西海龍王敖閏。


    “父王!”敖穎悲唿一聲,然後一把推開敖清,帶著淚花飛撲進了敖閏的懷中。


    接著,一陣更加響亮的哭聲便響徹了循德殿。


    方鑒皺眉捂耳,然後朝初一和初二招了招手。


    初一、初二走到方鑒案前,方鑒問道:“怎麽迴事?


    初一道:“迴稟鴻清真人,您不是將白石界佑海龍王等人的龍筋送到了天工院嗎?剛剛我們來時,天工院正在晾曬龍筋,她看到了,就被嚇了


    “…”方鑒恍然,然後也是哭笑不得,隻是對初一、初二擺了擺手道:“好了,幸苦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是。”初一、初二躬身唱喏,然後便退出了循德殿。


    方鑒又將目光看向了正在安慰女兒的西海龍王,聽著敖穎那滿帶恐懼撕心裂肺的哭聲,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消停了。


    於是方鑒靜心守神,拋卻雜念,緩緩坐迴了檀椅上,然後指著敖穎對一旁的天兵說道:“給龍女上茶。”


    “…”西海龍王聽到方鑒的聲音微微一證,然後趕緊安慰女兒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有父王在別怕,這裏是天庭,千萬不可失了禮數。


    乖女兒,來”


    說著,西海龍王轉身,右手攬著女兒肩膀,左手指引著敖潁的目光朝殿上看去,並笑說道:“看,這位就是鴻清真人。西海龍王話音剛落,敖潁那本就滿含恐懼的哭聲,一下子變得更加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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