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樓,總壇,鈞天道宮。


    鈞天道宮,位於重天之外,不在閻浮大世界內,也是道天樓的總壇。


    道天樓的‘鈞天道主’就居於鈞天道宮之內,這位鈞天道主很少露麵,除了他弟子玄宙真君以外,就再也沒人見過這位鈞天道主的真顏。


    茫茫無際,紫氣騰騰,一個身著黑白二色道袍的偉岸道人走在漫漫紫氣霞光之中。


    少時,道人來到了一座巍峨神聖的大殿之前,道人抬起頭來,隻見那紫氣繚繞、金光閃爍的大殿牌匾之上,寫著三個無比深邃玄奧的筮文。


    若是將這筮文翻譯成為仙篆,就可以知道,那牌匾上的三個字是‘紫霄殿’。


    而這個道人,正是鈞天道主唯一的弟子,道天樓五行宮宮主,玄宙真君。


    玄宙真君的麵目十分普通,有一雙濃眉,一雙明亮淡泊的眼睛,麵白無須,臉型方正。


    這樣的長相放在滿天神佛裏麵,的確是太過普通了。


    但就是這樣普通的人,卻輔佐他的師父鈞天道主創建了這偌大的道天樓,直到今天才被天庭發現。


    當然,這麽多年來道天樓能不被天庭察覺,還是他師父的功勞最大。


    隻見玄宙真君緩緩走到紫霄殿玉階之上,然後躬身一拜道:“弟子拜見師父。”


    隨著玄宙真君揖拜下去,紫霄殿的殿門突然被一道九色霞光推開,隨後隻聽紫霄殿內傳來一個清朗蒼然的聲音道:“進來吧。”


    “是。”玄宙真君躬身領命,隨後邁步進入了紫霄殿內。


    隻見這紫霄殿內空間無垠,時間無盡,玄宙真君一進入大殿,就感覺到自己的道行法力在不斷暴漲,每隔一息就暴漲數倍。


    但他沒有在意,因為到了證道太乙金仙這一步,單純的修煉道行法力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他現在需要不斷參悟大道,修行大道之法,明悟大道至理,然後還要經過數個元會的積累、曆劫,才有可能證得大羅金仙道果。


    玄宙真君抬起頭來,便看到大殿上首飄著一片慶雲,而在慶雲之上,則盤坐著一道縹緲浩瀚的仙影。


    那仙影看不真切,就像一縷玄鴻鈞氣漂浮在那裏,視之如同仰望混沌一般,似有似無,似生似滅。


    玄宙真君並不意外,因為他的師父鈞天道主一直都是以這個形態出現,很少顯露本真之象。


    “師父。”玄宙真君稽首拜道。


    “嗯。”鈞天道主應了一聲,隨後說道:“為師要閉關一些時日,道天樓的事務就交給你了。”


    玄宙真君聞言,道:“敢問師父,此次閉關期限多久?天庭勢大,日久恐弟子難以抵擋。”


    鈞天道主淡淡地道:“為師也不瞞你,數日前為師在混沌之中已與大主使交過手了。”


    “哦?”玄宙真君聞言一驚,問道:“那不知結果如何?”


    鈞天道主言道:“九天玄女和為師一樣,乃先天神聖。且天生神慧,資質超絕,她與為師一樣,都已經觸摸到了混元無極的那道桎梏。”


    玄宙真君聞言不由一鄂,隨即問道:“可是這些年來,無論道、佛那邊的信息,都顯示大主使隻是尋常的大羅金仙啊。”


    鈞天道主玄渺仙影周身的仙光微微一蕩,隨即開口說道:“大主使執掌現世權柄,想要隱藏自己的道行再容易不過了。”


    說到這裏,鈞天道主道:“麻煩就在這裏,大主使天資超絕,如今不僅觸摸到了混元無極的門檻,又執掌現世權柄,極難對付。此次我與她交手,隻能算是兩敗俱傷。”


    “什麽?兩敗俱傷?這...”玄宙真君聞言心頭大驚。


    看著玄宙真君的神情,鈞天道主輕笑一聲,道:“不過你也不必怕,我手裏有這件至寶,休說天庭了,就算天庭加上道門、佛門所有的大羅金仙全都來了也可以從容退走。”


    當然,還有一句話玄宙真君沒有說,那就是玉皇大天尊和道祖、佛祖別來,隨便其中一位來了都夠他喝一壺的。


    這也是為什麽,道天樓的宗旨是反以四禦、大主使為首的天庭體係,而不是反玉皇大天尊。


    說到底,還是實力問題。


    聽到師父這番話,玄宙真君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師父手裏有一件至寶,而且還是一件造化至寶,記得師父曾經隱約提起過,好像叫‘造化玉碟’。


    無論是遮蔽道天樓的天機,還是撥亂天機掩蓋一切有關道天樓在現世中的痕跡,都是這件至寶的偉力所致。


    就在此時,隻見鈞天道主抬手打出一道玄光,隻見那玄光落到玄宙真君麵前,頓時化作一道神符。


    “此乃‘造化明神符’,你執此符在手,若遇危急時刻,可以將此神符送入元神之中祭發,為師便能暫借大羅偉力與你。”鈞天道主說道。


    玄宙真君聞言,立刻收起神符,隨後躬身拜道:“是,師父,弟子記住了。”


    ...


    斷界山,大悲穀,慈悲院,匡阜真人顯聖下界到慈悲院內。


    匡阜真人,太乙玄仙道行,一品仙官。


    但要說起他的神位,那可真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他就是‘瘟神’,也叫‘瘟君’,是天庭的‘報應神’。


    所謂‘報應神’,正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所以天庭的便有善報應神與惡報應神,瘟神就是惡報應神。


    當然,還有一位神仙是橫跨‘善、惡’兩邊的報應神,也就是說善報應神裏有他,惡報應神裏也有他,他就是月老。


    此時瘟神匡阜真人正一臉無語地看著眼前的方鑒,然後開口說道:“承務郎,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方鑒疑惑道:“上神是說哪裏不妥?”


    瘟神指著自己的神像說道:“你這山穀叫大悲穀對吧?”


    “對啊。”方鑒點頭道。


    瘟神又道:“那你這廟叫慈悲院對吧?”


    “沒錯。”方鑒說道。


    瘟神麵色一黑,道:“那為什麽要供奉我?”


    “這不很好嘛?”方鑒說道。


    瘟神拉著方鑒手臂道:“承務郎,我是瘟神,瘟神啊...我可不是福神。”


    方鑒雙手一攤,道:“都是神,有什麽所謂?”


    “可我...”瘟神愣了一下道:“可我是惡報神啊,你這廟宇不該供奉善報神嗎?”


    方鑒認真地看向瘟神,旋即說道:“上神,你著相了。”


    “啊?”瘟神一怔,隨即問道:“我哪裏著相了?”


    方鑒道:“對於芸芸眾生來說,誰讓他們安居樂業,誰就是福神。誰讓他們災禍連年,誰就是惡神。阿彌陀佛,上神悟了嗎?”


    瘟神古怪地看著方鑒道:“你什麽時候學了佛法?”


    “我沒學佛法啊。”方鑒搖頭道。


    瘟神道:“那你喊什麽阿彌陀佛?”


    方鑒嚴肅地道:“佛祖喊得,菩薩喊得,我方鑒難道就喊不得嗎?”


    說完,方鑒手掐法訣唱道:“阿彌陀佛,福生無量天尊。”


    “...”瘟神目光呆滯地看了方鑒片刻,隨後清醒過來扭頭就走,顯聖之身瞬間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大殿之內。


    方鑒眨了眨眼睛,然後朝瘟神的神像躬身一禮道:“上神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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