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則摔下去,可能命都沒了!


    他在原地,手腳有些發冷,直到最後要迴家,硬是在門口守著李桂花,讓她收拾一下,立刻迴去。都沒再進一步,病房的門口。


    任顧拉著常錦禮的手腕,直接將她拉進了房裏。好半會沒說話,常錦禮想了想解釋了一下,“他碰都沒碰到我一下,他敢,我就讓他斷子絕孫。”


    這般粗魯的話從漂亮的常錦禮口中說出的時候,本有些嚴肅表情的任顧,忽然失笑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罩,另一隻眼緩緩閉上了,歎了一口氣,“出院以後,你就跟我學散打。”


    常錦禮:?


    “這樣不好,浪費你的時間”


    任顧搖搖頭,“不會浪費的,我們晚上學也行。”


    常錦禮唿吸都停滯了一下,“這樣你太辛苦了。”


    “這點體力活,算什麽。等你學好了散打,我們再換點別的。”


    常錦禮這才扣了口自己的指甲,投降道:“好吧,其實是我體育這方麵實在太爛了,我學不來的。”


    “有我在,你怕什麽?”任顧抬起眉毛,一直盯著她瞧著。


    ok,行吧。常錦禮攤手,表示同意。男人有時候執拗起來,比女人還可怕。


    任顧當即很認真地就把抽屜拉開,從裏麵找出了他工作的本子來記下。


    常錦禮在旁邊瞅著,寫了幾個字。


    第一天:男人要害襲擊。


    常錦禮:……


    她又從他奮筆疾書的手上移開了目光,落在他有些長長的頭發上。


    那些當初被燒焦的頭發,現在依舊結成塊在上麵,任顧心裏的傷還沒好,不允許別人去剪掉。


    就像是一場深刻的印記,牢牢鎖在頭上、心裏一般。


    她又想起了韓蓄,眼睛一紅,立馬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讓任顧察覺到她的情緒。


    任顧忽然停下了筆,嘴裏說了一句,“我以前好像也這樣寫過關於你的事。”


    常錦禮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從未和我提起過。”


    任顧又沉默了,他又提起筆寫了幾句,常錦禮留意到,最後的這句話不是寫給她的,而是寫給他自己的。


    ——想起關於你的一切。


    *


    常錦禮bp機響起的時候,正是快吃晚飯時。


    她一尋思,這個時候找自己的,剛巧是接到任念那會,她大概猜到是奶奶。


    他們打算明天就出院,所以今天在這裏是最後一天。


    本來醫生想再次勸說,多住幾天。


    醫院免費給任顧治療,然而任顧卻顧慮一來醫院資源緊缺,不僅是人手方麵,二來他認為他的身體很清楚,後續就靠他自己調養了。


    於是,醫生開了許多消炎眼藥水和人工淚液的藥水,要求一天四次錯開時間滴。


    所有注意事項都寫得清清楚楚交給常錦禮了,並要求他們每周迴來看一次,若期間有想嘔吐、胸悶的情況,一定不要猶豫,第一時間往這裏趕。


    常錦禮點點頭,表示謹遵醫囑後,她的目光在觸及醫生身後的電話時,笑了笑,“對不起醫生,我能借一下電話嗎?錢我會付雙倍的。”


    常錦禮撥去留言台很快就拿到了熟悉的號碼,果然是從筒子樓打過來的。


    奶奶並沒有離開值班室大爺那裏,任念在樓上做作業,她就守在這裏。


    幸虧常錦禮很快就迴了電話,她並不知道若是往常,常錦禮得走差不多四公裏的距離才能迴一個電話。


    “喂,奶奶。”


    聽到電話那邊常錦禮的生意後,常鳳春忍不住抓牢了電話線,“喂,錦禮啊,你們什麽時候迴來?我有太多事情要告訴你了。”


    “奶奶怎麽了?別著急,我們明天就迴去了。”


    “哎,錦禮。我和你說,孩子拿到國畫參賽資格了,本來值得高興的。但是最近她都有些悶悶不樂的,可能我不會說話,小孩子也不高興和我談。你迴來後,好好開導開導她。我這存了點錢,我獎勵了她兩張大團結,你可別說我。孩子大了,得有自己可以花的錢。你這方麵不能管得太嚴,不然以後可不和你親了。”


    念念不高興?常錦禮第一時間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立馬反省了,“對不起奶奶,可能是我這幾天都沒迴去看她,她爸……也走不開。她是不是覺得是被人忽略了?奶奶,你告訴她,爸爸媽媽都很關心她,馬上就要迴來了。您放心,我不會拿走孩子的錢的。與其拿走,還不如教她怎麽理財不是?”


    “理財是什麽意思?”


    “就是好好管理她的小錢罐。”


    常錦禮想起來,奶奶小的時候經過幾分幾分錢偷偷塞給她。就像是兩隻口袋裏塞滿了糖果那樣。


    一到過年,奶奶口袋裏就像變魔法那樣,掏出豬油糖和一兩分的小紅包來塞給她。


    那會日子很苦,奶奶總是笑嗬嗬地看著她嚼得香香的豬油糖,她卻從不吃一顆。


    常錦禮想到這裏,心裏有些發酸。


    “奶奶,等我們都忙完這段時間,我們一家人出去走走吧?你不是一直很饞電視上的江南美食麽?我和任顧還沒結婚旅行呢。”


    滬城現在結婚旅行的風刮得全國都在盛行,所以常錦禮一說結婚旅行,常鳳春就聽明白了。


    “我不去不去,你們小倆口的事情,我一個老太太瞎摻和什麽。”


    常鳳春哪裏是不想去,是心疼要花很多錢。


    常錦禮又哪裏不知道?


    平時看電視上總說等她有機會了,就要去哪裏看上一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麽手藝人。


    常錦禮也沒在電話裏和她多做拉扯,到時候直接票一買,她不去也會去了。


    另一方麵,她也擔心占用緊急通話,“奶奶,我先不和你說了,有事咱們明天見麵說。”


    “喔,對了錦禮。孩子她叔叔今天來學校找人了,我就想讓你問下任顧,這孩子真有叔叔嗎?這任顧不是獨生的?”


    常錦禮有些吃驚,任顧確實是獨生子女,她結婚那會都看見過他的獨生子女證。


    她猛然想起了可能性,“好的,我知道了。那人有說什麽嗎?”


    “沒說什麽,就說改日再來看看我們。”


    常錦禮最後掛了電話後,十次真誠的感謝醫生,醫生表示不肯收錢,常錦禮沒辦法就留了漁村茶餐廳的地址,“醫生先生,下次去那裏吃飯的話,給您免單。”


    醫生隻是伸手接過了,又急匆匆的出門了。


    常錦禮迴到病房的時候,李衛軍和李桂花早已經收拾妥當,病床已經空出來了。


    任顧不知道在想什麽,坐在床沿雙眼有些放空。


    她站在門外,從門中間的那扇透明的玻璃看進去,不知為何看出了他一點落寞的心情。


    她的手放在鐵環上,猶豫了一下,就推開了門。


    任顧的眼罩今早迴病房後,醫生已經幫他摘開了,術後恢複得很好。


    近期不要提重物,盡量不要低頭,眼傷沒什麽大礙。


    常錦禮也跟著在床沿坐下,她並靠著他座了下來,視線放空,學他盯著有些發黴的牆壁看著。


    “在想什麽?”常錦禮的聲音溫柔,讓人有種可以放鬆的魔力。


    “我記起第一次見你,你就是和那男人在吵架。”


    常錦禮:……


    咱還能好好說話不?


    “我那會覺得你很耀眼,就像天上的那顆太陽一樣,我問忍不住想靠近。”


    常錦禮沒有轉頭去看他,自打他腦震蕩以來,她聽到了很多以前他不可能會透露的心聲。


    “所以,我才會見到那個男人有本能的憤怒吧。”


    常錦禮知道他說的男人是誰,李衛軍當真不配和任顧比。


    “錦禮。”


    “嗯?”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成了韓蓄,我擋在了別人的身上,死的那個人是我,你會怎麽辦?”


    常錦禮愣了愣,但是也沒有猶豫,“我會繼續活下去,並且活得好好的。可能還會再嫁,生個白白胖胖的娃。”


    “那就好。”


    “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任顧。我怎麽活是我的事情,這是你的人生。你沒必要顧慮太多。”


    任顧牽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她的手指。


    常錦禮想起奶奶說的事情,也不禁問起,“任念的叔叔,你應該是有印象的。奶奶說,他去學校堵她們去了。”


    任顧一聽這人,反射性地要皺起眉頭,估計牽扯到眼睛不舒服,又平緩了去。


    “我和你說過他的事情麽?”


    “沒有。”常錦禮很篤定,卻又怕任顧誤解,匆忙補充了一句,“我知道念念的事情,你和我說過,她是領養的。但是奶奶不知道這件事情,她還一直在勸我們要不要還要生一個。”


    說起這個話題,任顧倒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奶奶任顧已經記不住了,唯一身邊人隻有常錦禮沒有忘記。所以明天迴去的話,他的事情也是要瞞不住了。畢竟一個大活人將奶奶給忘記了,怎麽都瞞不住的。


    “他叫葉康平,確實是我戰友的哥哥。當年戰友雙雙犧牲後,留下了念念,還沒滿一歲。念念本名叫葉念,後來我領養後,隨我姓了。


    我父母在這件事上對我給予了巨大的支持,因為念念所有的親戚沒有一人肯出來收養。後來,葉康平站了出來,收養過一段時間。


    那會我負責烈士親屬的慰問,固定隨訪發現,葉康平不僅私吞了撫恤金,還有虐幼童傾向。念念肩膀那個淺淺的印子,就是他用煙頭燙的。”


    常錦禮猛然想起他和奶奶認識的機緣,也是因為他經常去探訪奶奶。所以,那會奶奶對於她和他結婚的事,是怎麽都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會在一起了。


    聽到念念被如此對待後,她拳頭不禁也硬了起來。


    “當時撫恤金有一部分是給他買羊奶的,那會的奶製品十分昂貴,所以給予的資金也很多。當時帶念念去體檢的時候,發現嚴重營養不良,早就斷奶了。整個人瘦得比同齡人遲緩發育將近三四個月。


    我父母得知此事後,毅然同意我辦理了收養手續。因為我剝奪了葉康平的私吞的撫恤金來源,所以他一直對我們是懷恨在心。


    前幾年應該有些門道,打聽我住的地方。上門來威脅過我幾次,因為他們有血緣關係,我不能阻止見麵的關係。”


    常錦禮心下一緊,“念念知道嗎?她親叔叔的事情?”她是記得當初任顧才決定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坦誠相告過,希望念念是養女這件事,她不要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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