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她還在想,下次要不就開燈,或許他能順利些……


    不過淩晨十二點,常錦禮就被雞鳴聲喚醒了,她謔地一下坐了起來,驚動了任顧。


    “還早,十二點。”


    常錦禮以為自己聽錯了,雞鳴聲怎麽半夜在叫?


    許是在筒子樓裏睡習慣了,那邊的聲音並不大,相對比較安靜。


    剛迴來第一夜,她就夜半被雞啼給吵醒了,但是實在太困,又倒在任顧懷裏睡了。


    然而剛睡下沒多久,她就聽到從床底雜物下傳來了一陣陣悉悉索索地聲音。


    她困到快睜不開眼睛了,還真的有老鼠。


    她都沒留意到,任顧睡得也很淺,幾乎她一動,他就醒了,半夜他還起來摸黑抓老鼠。


    淩晨四點,常錦禮覺得她才沒睡多久,任顧就起來了。


    “你再睡會,還早。”任顧安撫了她一下後,就想出門。畢竟這邊過去比筒子樓去單位,他還要多走兩公裏的路。


    常錦禮慣性就說了一句:“嗯,今晚早點迴來喔。”


    任顧又走了迴來,在她輕輕印下一吻,有些冰,語帶笑意的迴了句:“好的,老婆。”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她人還坐在床上發懵的時候,昨夜她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就感覺渾身肌肉都有些酸疼,就是沒休息好。她還有些迷離的眼神,在看到不遠處那個紙箱裏竟裝著幾隻大老鼠時,她一下就清醒了。


    她無奈地抓了幾把頭發後,樓下就傳來黃知青有些急促地敲門聲和叫喊聲。


    “錦禮!在嗎?!錦禮?”


    常錦禮匆忙下了床,推開紅棕色門框窗戶,凹凸不平的雕花玻璃窗下,剛巧能看到黃知青的人影。


    “黃知青,怎麽了?”


    黃知青抬頭見常錦禮在的,急匆匆地道:“你快下來,出大事了!”


    *


    任顧迴到單位的時候,韓蓄一直看著自家老大的作戰鞋。


    老大這一大早的,去哪裏了?


    整雙鞋子上,鞋底上幾乎都是泥土。


    韓蓄匆忙跑到鞋櫃,將任顧的另外一雙鞋子拿了過來,給他換上後,就見他匆忙跑去了會議室。


    今日是師長和羅布召開的會議,當然基建方麵的也少不了任顧。


    任顧進去的時候,他們一早就在裏麵了。


    呂偉似乎還有些不滿意,怪他來得有些晚了。畢竟連羅布他們都到了,自己的徒弟卻是全場來得最晚的。任顧當場朝著他們在座各人敬了一個軍禮後,語帶歉意:“抱歉,來晚了。”


    羅布:“快進來吧,沒遲到,是我們來得早了。”


    羅布見呂偉的臉色不大好,匆忙幫任顧說話了,事實也是如此,任顧也沒有遲到,不必如此苛刻。


    呂偉朝著任顧點點頭,任顧落座後,他遞了一張報告單給他。


    “既然人齊了,那我們就早點開好,早點幹活。”呂偉也開口了,說完敲了敲桌麵。


    “我對這次的道路設計,沒有什麽太大的要求。隻要求這個項目,在道路上的設計,必須要高於全國的標準。”


    馬超有些咋舌,這還不高要求?


    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還一臉讚同的表情。


    任顧從口袋上掏出了一支鋼筆,開始在本子上做筆記。


    “在座各位,都是中央調派,共建鵬城的特立小組。鵬城作為改革開放的窗口,更是毗鄰港城,除去港城之外,鵬城就是麵對國際友人最南門的入口,所以道路必須搞得漂漂亮亮的。”


    羅布點頭,“這點上,我很讚同,況且上次的水患來看,也暴露出了不少問題點來。而且從美觀上來說,現在路麵電纜線橫布,不僅占了路麵的美觀,甚至連樓房都拉得亂七八糟的。別說是老百姓的房屋街道,就算是職工單位的布局也是那樣的。我們不能怪別人,首先就得自省一下,連我們單位住房都這樣,還能怪老百姓和供電局亂拉線嗎?


    顯然不能啊,還不是製度沒到位。說到底,我也有相當大一部分原因在。”


    呂偉:“咱們今天該自省的自省,該幹活的是一個也不能少。既然有礙於市容,那就全麵清理了。”


    羅布:“老呂,是,全部清理是最好的狀態,但是這可是傷筋動骨的事情,工程量巨大不說,電纜還得全部更換。”


    就連馬超聽了全部清理這句話後,差點沒有自掐人中。


    當初覆蓋這片區域的電線花了好幾年的時間,當然和那會的人力物力財力都跟不上也有密切的關係。


    呂偉略微沉吟,“老布,我提出這項要求,是因為我看到了國外和我們的差距所在,我們要想變強變好,在市容方麵尤其是第一道國際大門麵前,就必須把“容貌”給收拾幹淨了,不能讓別人小瞧我們!


    咱們今時今日,綜合國力已經不像以前閉關鎖國那樣了。隻有變得更強,別人才不會看輕我們。”


    羅布:“你說的是這個理。”


    任顧也趁機提出,“如果全麵規劃更換的話,可以學習新加坡那頭的分類標準。螳螂河首先要治理,治理的前提是排水也要重新做。生活用水的排放和廠區必須分線走。”


    呂偉也肯定地點點頭,“不能隻分兩塊,我這次去港城學習,光排水他們就分了三類。汙水是一類、連雨水都單獨一類、雨水和自來水是分開的。”


    任顧一聽,這難度又加大了,自來水是個循環體係,雨水本來也可以作為前期的循環引進,馬超主任這會也提出了可行性的建議,“那就必須是水庫之間和自來水站要修管道,過濾這事我們之中的人都不在行,倒是難題可以先列出來,分轉部門。”


    呂偉點頭,“進水我們不管,出水這頭任顧你看著辦,反正三條管道都要遍布鵬城。還有電線,通通走地下。我這次去港城單位房看了,他們不僅是道路上規劃得很幹淨,就連屋內建設,都沒有看見明線,房屋內部結構也全都走的暗線。咱們這差距,確實不是一點兩點。”


    “老呂,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有自信可以超過他們!不然咱們聚在這塊是幹嘛來的?別長了他人威風,滅了自己士氣!”


    呂偉很器重任顧,一來任顧父母都是海外留學學者,相對的任顧從小的眼界就比同齡人開闊,二來,任顧的本事遠比他們看到的還要懂得多。


    “小任,你有什麽看法,走電這頭?”


    “既然水分了三條管道走,我們電纜也可以分。現在就是道路上空將生活用電和通信電話交織在中央,既然要埋電纜,那就分道路兩側走。一頭強電力纜,一頭弱力電纜。隻是,現在我們國內的電纜負載量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咱們就和國外談合作!”羅布大手一揮,頗有些大將風範。


    呂偉也點點頭,表示同意,“你需要多大的電纜?”


    “至少一萬伏以上。”


    “成,這個羅市長去談條件,我這邊隻有一個要求。外國做這項工程要耗時半年以上,我對你的要求是三個月,你能做到嗎?”


    任顧神情堅毅且肅然,“咱們的戰士不需要三個月,兩個月必定完成任務!”


    為了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任顧獨攬下道路網的基本設計,備料的計算、運輸安排,這樣為後期人員能省去極大的運作時間。


    開完會後,就連馬超也忍不住替任顧擔憂,“你家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顧,別人國外做這個項目都是超10萬人動工的,交期還是半年。兩個月我都有些不敢想象……”


    末了,似乎想起那次三連用人工拉起電力閘門的場景,又幽幽道:“或許真的能做到,要真做到了,我馬超誰都不服,以後就服你們!”


    幾人才剛走出會議室,呂偉又往迴走了幾步,“小任,你過來一下。”


    馬超看了一眼任顧,就先行走開了。


    呂偉又朝剛才的會議室走了進去,明顯就是等人少的時候,找他說的話,任顧很識趣,進去的時候將門帶上了。


    “師長,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了?聽說呂玲走之前找你了?這孩子,走也不和我打一聲招唿,去找你。她說什麽了?”呂偉似乎有些生氣。


    任顧搖搖頭,“她找我愛人說說話的,兩人沒說些什麽特別的。”


    呂偉當然了解自己的女人,關於任務上的不該說她肯定一個字兒也不會往外蹦,她去找常錦禮無非就是想看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值得任顧的喜歡。


    “上次問你的事,怎麽樣了?”


    任顧一聽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事情,“下周一師長您看,時間可以嗎?”


    呂偉輕笑了一聲,敢情要見她常錦禮,還得看她行程了,但是嘴上他也沒說什麽,“成啊,她時間寶貴,就依她安排的。”


    任顧見師長對她有些意見,也開口了,“時間是我定的,師父,你有可以衝我來。”


    呂偉也不是這般小氣的人,虛虛伸腿想踹他,被任顧靈活避開了,“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裏丟人。”


    任顧敬了個禮後,也笑了笑走出了會議室。


    *


    前夕


    何德美坐在歌舞廳的一隅,對著窗戶外的人影說:“你說什麽?王娟梅死了?”


    “是。”


    何德美頗有些惱羞成怒,真是廢物一個,竟然被一隻狗給害死了。


    要不是她貪,下場又怎麽會如此,隻是可惜了她投在她身上的錢。


    “我也是認了,倒黴也算我自己的。我在她身上花了這麽多錢就當喂狗了,竟然一分都不見迴本的。生前是個吝嗇鬼,死後,你要是給她燒錢也幫我燒一些,別讓她在下麵當窮鬼。喔,對了,記得也給她燒一個紙屋,別到時候在下麵無家可歸,也沒一個人幫的。”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迴漁村了。”


    何德美匆忙站了起來,“她之前說幫我去看看賬本的事情,還沒有動靜就去見閻王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去幫我看看賬本上的資金流動。”


    “這、我接觸不到啊。平時都是由會計掌管的。”


    何德美似乎有些不屑,“又不是吃進肚子裏的,你不會想辦法?當初楊經理,可是我想辦法保釋出來的,不然他這事,可犯大了。你好好想想,究竟是看得到還是看不到?”


    “看、看得到。你給我一些時間,有消息我再告訴你。”


    “嗯”何德美有些傲慢的神情,看著窗戶的人影,唇角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她這次要看看,常錦禮怎麽和她鬥。


    “最好不要太久了,我能等,楊經理那頭可等不了。”


    “嗯。”窗戶外的人聽了之後,就聽見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何德美拿起酒杯晃了晃,真是一個兩人都是沒人的。


    要是她親自出馬,一天的事情就搞掂了,還要用得著花這麽多時間在這上頭?


    不過不要緊,就算王娟梅那個倒黴鬼的棋子沒用了,她還有別的棋子可以用的。


    她從李衛軍那裏拿來的錢,什麽投資都可以不做,但是一定要用來惡心常錦禮。


    她過得不好,她也休想過上好日子!


    就比誰更有錢,那就看著來好了,看是誰耗得過誰!


    她身後的沙發上還坐著龍哥,龍一智咬著一根煙,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瞧著。


    是他小瞧了這個女人,看這個女人的心性也是能做大事的。


    “過來。”他見人已經走了,抬了抬頭,雙手攤開放在沙發椅背上,示意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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