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


    顧海瓊看似鎮定,實則心裏頭翻江倒水一般的不平靜。


    她們才走沒多久啊。


    而且,上午在這裏的時侯,根本沒有人和呂錚直接接觸!


    幾個孩子更是被她再三叮囑之外,生怕二二幾個淘氣不小心,她是全程緊盯。


    可如果不是上午,那麽……


    她的眉頭微微擰起來,盯著對麵的醫生,


    「錢醫生,您能說一下為什麽會這樣認為的嗎?還有,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海瓊不想多想。


    這個醫生照看呂錚好多年,但最近這幾個月呂家的行為怕是帝都不少人都知道。


    他說的這話,是真,還是?


    對麵。


    錢醫生擰了下眉,「顧女士,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


    顧海瓊眸光微閃正欲出聲。


    辦公桌後麵,錢醫生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我呢,和你說這件事情隻是基於我是醫生,而呂錚是我的病人,我得為我的病人負責,我提出這個疑論呢,隻是礙於我的專業知識和對呂錚這個病人病情了解的基礎上,不然,他不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你和我要證據?」


    他笑了笑,隻是眼底卻是滿滿對生死見多的平靜和疏離,


    「如果你們自己能找的出來,那就是你們的事情,找不出來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頓了下,他語氣極是真誠的建議,


    「或者,你們可以報警?」


    顧海瓊,「……」


    她覺得幸好是自己過來,不然換成了呂老太太,估計得和他嗆起來!


    深吸了口氣,她點點頭,


    「謝謝錢醫生您和我說的這些話,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迴去了。」


    是去找護士問問,還是想辦法看下監控?


    她看了眼錢醫生,就打算先離開這裏再說別的——


    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有著別的目的,剛才這話是真還是假。


    這件事情她肯定要去和沈南川通個氣兒。


    然後,看看怎麽查一查。


    顧海瓊便打算離開。


    「覺得我沒給你證據,所以心生不滿?」


    「怎麽會。」


    顧海瓊笑了笑,掃了眼對方卻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問題多說無益。


    她對著錢醫生點點頭,再次準備離去。


    「你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


    還有?


    顧海瓊揚揚眉,「您說……」


    「我仔細考慮過,這次的事情不管是人為還是怎麽樣,但對呂錚來說,說不定也有可能會是一個轉機。」


    轉機?


    顧海瓊幾乎是瞬間就瞪圓了雙眼,


    「錢醫生,你的意思是,病人有可能說不定會清醒?」


    「這個我不能保證。」


    錢醫生語氣凝重,「在醫學上,沒有這樣的例子,但是,我今天重新測過他的腦電波,比之前的意識有所增強……」頓了下,他眉頭微微擰起來,語氣難得的略帶了幾分的遲疑,「具體情況怎麽樣就是我也說不清楚,而且,暫時也不能說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是他在有所好轉……」


    「……所以說,最後的結果如何,真的說不清楚。」


    有可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說不定出現奇蹟,醒過來?


    可也有另一個更大的可能性,那就是迴光反照。


    這樣的情景在醫學上,是存在的。


    顧海瓊的眉頭緊緊擰著,半響後,她嘆了口氣,


    「錢醫生,我想,我得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和我爸媽還有沈南川說一聲了。」


    她理解這位錢醫生單獨和她說這些的意思。


    不外乎就是怕他這話一出口,再讓呂家二老有個什麽好歹的。


    可是,如果說呂錚今天的被搶救是人為,再加上剛才錢醫生這麽一番話……


    顧海瓊這個兒媳婦還真的不能單獨作主!


    「這是你們自己的家事,你看著辦。」


    錢醫生點點頭,直接開口攆人,「病人那裏我會專門盯著,加強病房管理,至於別的,你們病人家屬自己看著辦。」


    「錢醫生,病人是在你們療養院出的事情,你剛才也說了,很大可能是人為。」


    顧海瓊被他幾次三番的強調什麽自己看著辦的話給說的生氣。


    這會兒不禁語氣也有些惱意,


    「作為主治醫生和療養院,你們不應該給我們病人家屬一個說法嗎?」


    「上午你們來的人太多了,或者,你讓我們院方一個個的調查?」


    顧海瓊,「……」


    等到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顧海瓊在走廊一側站了一會兒,她也不知道怎麽和家裏頭的人說這些話!


    說人為?


    說醫生說呂錚有可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更大的可能是惡化?


    她覺得,呂老太太聽了估計得暈過去!


    想了又想的,最後顧海瓊還是決定先迴家和沈南川商量下再說。


    「小顧,醫生和你說什麽了,不是你大哥出什麽事情了吧?」


    呂老太太看到顧海瓊出現,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不顧呂顏的攙扶,一臉急切的站到了顧海瓊身前,


    「小顧啊,你可別瞞著媽,不管出了什麽事情都和媽說,媽能撐的住。」


    「真的。」


    躺在那裏的是她的親生兒子!


    都躺了那麽多年了,要說真的也就有了心理準備,雖然會傷心會生不如死。


    可如果是真的……


    她閉了下眼,再睜開雙眼時,滿臉的凝重和認真,


    「不管是什麽情況,媽隻想聽真話。」


    語氣裏頭的急切,那樣子,估計要是換成別的醫生或是護士,老太太都要直接上手了!


    「是啊小嬸兒,我爸他沒事吧?」


    顧海瓊看著兩個人笑了起來,「瞧你們這話說的,怎麽我聽著好像巴不得大哥有事似的?」


    「大哥真的沒事兒。」


    顧海瓊看著兩個人,語氣很是肯定的開了口,「錢醫生隻是把我叫過去說了些大哥現在的情況,而且,錢醫生說最近療養院進了一批什麽國外進口的藥,不過挺貴的,問咱們要不要……」


    「要要,不管多貴咱們都要用。」


    呂顏也一臉的急切,「小嬸兒,我有錢的,需要多少我現在就迴去取……」


    顧海瓊趕緊攔下轉身要走的呂顏,瞪了她一眼,


    「你著的什麽急呀,你小嬸兒我是這樣小氣的人嗎?」


    話罷,她又安慰一臉焦急的呂老太太,「爸,媽你放心吧,我已經和錢醫生說好了,不管是什麽藥,隻要是對大哥身體和康復有幫助的,管他是多少錢呢,咱們都要用!」


    「對對,什麽錢不錢的啊,媽這一把老骨頭手裏頭還有一點兒……」


    呂老太太一臉的激動——


    進口藥啊,國外來的!


    是不是真的對大兒子現在的情況有幫助?


    那,大兒子應該又有安穩幾年了吧?


    呂老太太扭頭看了眼病房裏頭一窗之隔的大兒子,鼻子一酸。


    老大啊,媽現在也就這麽點心思了。


    你再辛苦再累也好,多給媽撐上個幾年啊。


    等到以後媽和你爸兩眼一閉,都不在這個世上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媽知道你打小孝順,肯定能聽到媽的話,會成全媽臨死前這個願望的。


    對吧?


    呂家的人在療養院折騰了大半天。


    等到迴家後已經是傍晚五點多。


    呂顏沒迴來。


    說是不放心,今天晚上要陪著呂錚守夜。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做過。


    所以呂老太太幾個聽了她的堅持後也就由著她。


    迴到家。


    二二幾個正在院子裏頭無精打彩的玩遊戲呢。


    眼尖的看到門外的一行人,嗖的一下跑了過去,


    「媽媽,爺爺奶奶!」


    「你們去哪了啊,都不帶著我們一塊出去的!」


    「是啊媽媽,你們背著我們出去玩了嗎?」


    顧海瓊隨意安撫了二二幾個一番,看著老兩口坐在院子裏頭和她們幾個玩。


    她自己想了想,則是直接進了書房。


    電話倒是打通了,可是沒人接!


    這個沈南川!


    她把電話丟到一邊,坐在椅子上擰著個眉頭沉思了半天,最後,她還是決定這事兒得和呂老爺子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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