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卷起地上的枯葉,落到小湖的湖麵上,午後的波光粼粼。


    脖子上的純白絲巾配著林驚羲這一身白色條紋的裙子,再搭配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清冷的氣息。


    臨近冬天,霧氣氤氳在湖麵上,襯得湖上的光景恍若在仙境。


    她伸出手來,嗬了一口氣。


    最是害怕秋天轉冬的溫度,她的鼻子癢得不行,皺著眉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林小姐,要不要去坐船啊?幹等著也很無聊啊。”


    剛打完噴嚏,旁邊的米勒嘰嘰喳喳地要她去玩。


    她沒那閑情逸致,便拒絕了:“你自己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米勒的腿已經好了,好了之後三天兩頭地往她的陶藝館去,說是想要切實學習感受中方的文化,但手可一點都不老實。


    他好像對她陶藝館裏擺的那些精湛工藝品興致缺缺,但對其中一麵櫃子上放的孩子們捏的陶瓷作品,卻把玩得很是高興。


    約莫又過了兩分鍾,林驚羲終於瞥見了她等待的人影——


    萊昂手提著一個複古包包、仍舊是髒灰色的褲子配白色的襯衫。


    他的表情看上去看愉快,見到她就朝她揮起了手。


    但她身邊的米勒嚇了一跳,多大個人了,連腿都險些打不穩。


    萊昂是從福建坐的飛機過來的,去給顧易征點了幾炷香,他就飛到了北京。


    程洛給林驚羲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她,在北京招待好師父老朋友的任務,就交給她了。


    “完了,他可能是要帶我迴去的!”


    “對啊,你為什麽還不迴去?”


    現在和米勒關係熟了之後,林驚羲才發現他就是個孩子氣滿滿的人。說暫時不迴就沒迴,拖到了現在。


    米勒笑嘻嘻的:“我想多玩幾天,德國待久了無聊。”


    話音剛落,米勒的肩膀就被重重拍了幾下,老頭橫眉怒目地瞅了他幾眼,緊接著就是她聽不懂的德語。


    林驚羲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輕鬆的氛圍了,自從雲知汀車禍離世後,她每晚都會想到那個血淋淋的場麵,驚心動魄。


    她每天都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不知道見了別人要說什麽,本來人是倦倦的,誰也不想應付。誰知道米勒這麽熱情,偏偏總是過來找她。


    一來二去,她對他的濾鏡算是徹底碎了……


    帶萊昂在北京逛了幾圈,又迴到了她的陶藝館泡了茶,米勒一直跟在兩個人中間做翻譯。


    萊昂又說了一長串德語,她笑著點頭,最後看向米勒,表情平靜:“我聽不懂。”


    米勒被她逗笑了,繼續當他的翻譯官:“我叔叔說,他在德國的電視台上看見你的陶瓷作品了。他誇你呢。”


    那些複雜的詞匯,米勒暫時沒辦法用中文告訴林驚羲,他拿出了翻譯軟件,翻譯了一遍給她。


    林驚羲有些激動接過他的手機,看著上麵的翻譯:精致、典雅、溫柔?


    溫柔?


    米勒拿迴手機,在萊昂說完一段話以後,他又繼續敲起了鍵盤。翻譯結束後,再度遞給林驚羲。


    這一次,看到那串話,她有些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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