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死了, 死在一場小規模衝突的戰前。


    大師嘛,不是說能隔空取子彈嗎?


    那幫忙做戰前排查總行吧。


    誰知道就死在敵人的冷槍之下呢。


    一同前去的高建設見狀瘋了,瘋瘋癲癲的跑開死在了雷區。


    但死之前還留下了那麽一張照片。


    首發於《解放軍報》的新聞在第二日被另外兩大機關報轉載, 緊接著全國各地的報紙都在報道。


    如果說,十月份的首都之行讓氣功大師名揚國內, 那麽一個月後三大機關報的報道則是讓風向徹底轉了彎。


    一個靠憑空取彈成名的大師死在了流彈下。


    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沒兩天,國安部門就查明了一件事,不大不小卻是讓機關內的不少人一身冷汗——


    十月十一號, 為程征執行槍決的那個武警在出國前被國安部門的人攔住。


    搜出他攜帶大筆的鈔票。


    一個武警,哪來那麽多錢?


    很快就查出來,當日是那位雪梅大師的秘書找上他,給了他十萬塊。


    要知道現行的鈔票還是第三套人民幣, 最大麵額也才十元。


    一麻袋鈔票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讓人忍不住的鋌而走險。


    然而就是十萬塊, 讓首都多少的機關單位上了當受了騙?


    想到竟然邀請那麽一個騙子喝茶,甚至對她畢恭畢敬, 多少人心裏頭一口窩囊氣。


    這口氣怎麽出?


    自然是撒在那些還在行騙的人頭上。


    事情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出乎長纓預料。


    繼嚴打整治流.氓罪之後,從首都開始了對邪.教的大力打壓。


    原本人模狗樣的氣功大師們這下子惶惶如喪家之犬, 便是再怎麽癡迷的信徒看到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也明白過來——


    他們被騙了。


    群眾們的憤怒如滔滔江水, 尤其是那些為了追隨大師妻離子散傾家蕩產者,恨不得將這些“大師”殺之而後快。


    前幾日還人上人的大師們此時此刻如過街之老鼠狼狽逃竄。


    卻又怎麽可能跑得了?


    群眾不會放過他們, 上當受騙的幹部們更不會。


    圍追堵截已然達成默契。


    章秋凝跟長纓通話時提到這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最近她可沒少聽到這類似的消息, 想不聽都不成。


    誰讓把這天捅破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自己的親兒子呢。


    都說婁越是個省心省事的,不像其他子弟, 不是沾花惹草就是幹那些說不出口的勾當,頻頻讓家裏給擦屁股。


    起初章秋凝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他結了婚。


    原本想著結紮已然是婁越做過的大事了。


    哪曾想這天都能被他捅破呢。


    “長纓,我是真的怕。”


    從兒子去當兵那一刻起章秋凝就知道,婁越這條命說不定哪天都沒了。


    戰場上的子彈不長眼睛。


    可比起戰場,還有更可怕的地方。


    她這些?來被潘向明保護的很好,安分的當她的音樂老師不曾涉及到這些風波詭譎之中。


    可這次,長纓婁越被牽扯其中,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好說。


    她擔心這兩個孩子。


    “媽你別擔心,沒事的。”


    她已經被代建平和張德光輪番批評了,批評過後該工作的繼續工作,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


    “我們倆是夫妻,不管什麽時候這都是事實。”


    她勉強算是安全過關。


    至於婁越,隻要人活著,其他的其實也沒什麽關係。


    章秋凝聽到這話鼻頭一酸,“那你們往後可好好過,別再嚇我了,啊?”


    她真不是什麽大膽的人,經不起這麽折騰。


    長纓應了下來,又說起了章春華和徐立川的事情,稍稍分散了章秋凝的注意力。


    等到婁越再有消息,已然是臘月嚴冬天氣。


    陽曆?早已經過去,離開西南前線的人並沒有迴軍區所在地,而是前往首都。


    劉軍長把這事跟長纓提及時,心裏頭沒擔心是假的,到了軍區一切都有他在呢倒是不怕,可現在直接去了首都。


    他又不能無故離開軍區,事情一下子就僵持在這裏。


    怎麽發展,他也拿不準。


    唯獨希望老首長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能看護婁越一二。


    長纓是借著參觀研究所的名義過來的,離開的時候看向車窗外。


    軍區周邊的綠化搞的不錯,本來每?都有在種樹,這些?來更是栽種了不少。


    聽說還動員軍屬去種植,搞出了夫妻樹、一家三口、一家四口之類的噱頭,倒是把植樹造林事業搞的紅紅火火。


    隻是隆冬天氣,除了那還蒼翠的鬆柏,哪還有什麽綠意?


    楊秘書瞧著眼?空洞的領導,隻覺得這次婁師長怕是不好過關。


    那些“大師”有多慘他是有所耳聞的。


    而背後整治大師們的人是誰,不用動腳趾頭都知道。


    道破皇帝新衣的孩子迴來了,那些大人們真的會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嗎?


    可現在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能做。


    婁越是軍區背景,再加上有一個副總理的繼父,看似背景強大,可也因為這背景反倒是什麽都不能做。


    隻能等待。


    而等待卻是最煎熬的。


    車子剛迴到市委大院,就有秘書迎了過來,“章廠長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


    楊秘書皺眉,“身體不舒服跟徐立川說去,這裏又沒她男人。”


    這情景多少有些似曾相識,楊秘書想起早些?孔音那會兒身體不舒服,消息也是送到這邊來。


    行吧,魏東來和徐立川都是領導的至交好友。


    “徐廠長人呢?”


    秘書小聲說道:“好像是出去了。”


    沒幾天就要過?,他現在出去而且還出省做什麽去?


    楊秘書把事情跟長纓說了下,“陳鳳來已經過去了,要不我打電話問問看那邊什麽情況。”


    女秘書一貫貼心,遇到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她出馬。


    長纓皺了下眉,“還有其他安排嗎?”


    “今天暫時沒了。”


    到了?關其實都沒什麽大事,重頭戲從來都是在?後。


    “我去看看吧。”章春華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金城這邊,隱隱有住在這裏的意思。


    她與徐立川到底分居兩地也不是辦法,隻是雙方都有事業要做,如今兩口子還沒商量好,且看他們自己怎麽想的吧。


    真要是需要自己幫忙,到時候再說就是了。


    到了醫院這邊,長纓剛過去陳鳳來就迎了過來,“勞累過度暈倒了。”


    說罷又補充了句,“她懷孕了,好像兩個多月。”


    陳鳳來倒是知道領導不想要孩子這事,畢竟偌大個金城好像沒人不知道婁師長結紮這事。


    隻不過她也清楚,人不是不喜歡孩子。


    魏東來家那個魏萊,可沒少幫忙照看。


    婁團長戰友家的弟弟妹妹,領導也喜歡的很。


    工作緣故這才不得不做出取舍。


    她輕聲緩語,怕這消息會刺激到長纓。


    懷孕了?


    長纓愣了下反應過來,“徐立川去哪裏了?”


    對絕大部分人而言,家庭不止是男女雙方領了結婚證,孩子是家庭不可缺割的一部分。


    徐立川孤兒似的長大,章春華與娘家那邊幾乎斷絕往來。


    兩人又都不小了,有一個孩子是雙方都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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