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想交易什麽?”晃了晃頭,將那些雜亂的思緒拋出腦外,間桐雁夜喑啞著聲,問道。


    經過虞白的解釋,和觀察對方麵部肌肉的變化,不像是在欺騙自己的樣子,間桐雁夜已經大致相信虞白的話語。


    但間桐雁夜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也不相信有隻知道付出不求迴報的聖人。


    所以間桐雁夜想弄清楚虞白的目的,究竟多求為何。


    “你很喜歡遠阪葵吧?那個隻屬於遠阪時臣的妻子,被你深深暗戀著卻投入他人懷抱的對象,還有她所誕下的那兩個女孩,你一直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


    見到間桐雁夜想要否認,虞白嘴角上揚,用著蠱惑性的語氣,繼續說道:“你大可不必欺騙我,我看到的未來可不僅如此呢,畢竟這次聖杯戰爭後,因為遠阪時臣的死亡,讓遠阪葵難以接受而患上了失心瘋,在抑鬱和自閉中艱難度過了幾年的歲月而死去。”


    渾濁的眸子陡然一縮,不知哪裏來發力氣,間桐雁夜抓住虞白的手臂,露出猙獰可怖的表情,大聲質問道:“你說什麽?未來葵會死掉!”


    “沒錯,她會死掉呢,而且導致她患上失心瘋的罪魁禍首就能你啊,被真正殺害遠阪時臣的兇手設計成殺害她老公的惡人,而百口莫辯的你可是把她摁倒在地,用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頸,將她弄瘋掉了呢。”被間桐雁夜的力氣抓出了幾條血痕,虞白表麵無動於衷,繼續爆料道。


    “怎麽會?怎麽會……”


    間桐雁夜一臉難以置信,像是某種重要的事物被砸個粉碎一樣,鬆開了抓住虞白的雙手,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抱著頭低聲嗚咽起來,如同受傷獨自舔舐自己傷口的孤獸。


    “其實啊,在你參加聖杯戰爭的這幾天裏,間桐櫻可是一直被間桐髒硯那老家夥投入地下室的蟲海裏改造身體,那些惡心肮髒的蟲子鑽進體內撕咬著她的每一個部位。


    雖然一開始哭著喊著‘雁夜叔叔救救我’、‘不是說好了來救我嗎’之類的話語,可惜你一直沒有迴應,最後失去了希望,淪為一個聽話的精致人偶,間桐髒硯可是很滿意自己這個作品呢。”


    看著間桐雁夜露出近乎崩潰、的絕望表情,虞白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偷偷朝隱藏在暗處釋放‘心理暗示’咒術的玉藻前比劃了個ok的姿勢,繼續趁熱打鐵道。


    雖然弄得自己像個幕後大反派一樣,但虞白很樂意如此,與其當個熱血的正派主角,還不如將一切把握在手中,做好萬全的準備在平推一切難關。


    虞白自認為自己不算什麽好人,當然也不算什麽惡勢力就是了,反正隻要最後大結局是happyending就行了,誰管其中的過程用什麽手段呢。


    “夠了!!!”


    間桐雁夜大聲咆哮著,一臉怒容的瞪著虞白,那充滿死寂的眼眸飽含著刺骨的冰冷殺意,似乎隻要虞白再說上一句,救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殺死他。


    腦海裏不自禁浮現出櫻被刻印蟲折磨的場景,哭喊著唿喚自己的名字卻得不到救助,明明這麽信任著自己,可是自己卻對櫻所遭受的痛苦一無所知,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麽啊?!


    見到這個場景,虞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對著間桐雁夜道:“那麽,現在你想殺死間桐髒硯嗎?將間桐櫻救離出苦海,取代遠阪時臣的身份跟你深愛的葵在一起?”


    看著虞白伸來的手,間桐雁夜沉默了一會兒,夜色的陰影遮擋住了他此刻的表情,用著喑啞的聲音詢問:“那麽代價呢?”


    “你的這一切!”


    黑暗中迴蕩著虞白的話語。


    …………


    …………


    教堂的某個房間內。


    言峰綺禮可能打開房間的方式不對,看到老師遠阪時臣的從者吉爾伽美什居然優哉遊哉的側躺在自己的沙發上,品茗著鮮紅的美酒,而自己珍藏的名酒居然被四處擺放出來。


    空氣中彌漫溢散濃鬱醇香的酒味,言峰綺禮鼻子微皺,有些疑惑的看著不知為何出現在自己房間內的吉爾伽美什。


    殷紅的眸子掃過房間的這些酒瓶子,微微搖動著手中的盛著美酒的高腳杯,吉爾伽美什悠悠說道:“雖然數量不多,但質量要高於時臣房間中的不少,你這弟子可真是無禮啊。”


    “archer,你究竟有何貴幹?”沒有在意吉爾伽美什的譏諷,走到辦公桌前,言峰綺禮不冷不淡的問道。


    “本王覺得感覺無聊的人不止本王一個。”


    言峰綺禮轉過身,用著漠視一切的眼神看向吉爾伽美什:“無聊?”


    如血般澄澈的豎瞳盯量著酒杯裏的紅酒,吉爾伽美什說道:“不然的話,受到教會保護的禦主不會隨便離開教會吧?”


    “你在說什麽?事到如今卻對契約感到不服嗎?吉爾伽美什。”彎下身撿起酒窖前的橫倒的一個酒瓶,將其重新放好,言峰綺禮似乎明白吉爾伽美什特意來找自己的目的了。


    “時臣將本王召喚,讓本王在現世能夠保持實體化,最重要的是他以臣下之禮對待本王,本王也隻好對其有所迴應,但本王沒想到他會是一個那麽無聊的男人。”


    走到吉爾伽美什麵前,言峰綺禮問道:“你對時臣老師的安排感到不滿嗎?”


    吉爾伽美什感慨了一聲,看向自己麵前的言峰綺禮:“抵達‘根源之禍’?他的願望還真是無聊啊。”


    “對於‘根源’的渴望是魔術師特有的想法,並非外人能夠評頭論足。通往‘根源’的道路,即是脫離世界前往外側,而隻對世界的內側感興趣的我們隻能將其理解為是無聊的願望。”


    兩人一問一答,言峰綺禮為對方解答著‘根源’和聖杯裝置的問題,以及評論說明了自己老師追求‘根源’的原因。


    輕酌了一口酒,吉爾伽美什對言峰綺禮拋出來一個問題,“那麽你對聖杯有何願望呢?綺禮。”


    言峰綺禮沉默了片刻,迴道:“我……我並無願望。”


    “這不可能吧,聖杯不是隻會召集有資格得到它的人嗎?”


    “理應如此,但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沒有理想和悲願的我,為何會被選中參加這場戰爭。”


    “沒有理想和悲願,那麽追求愉悅不就好了嗎?”


    言峰綺禮罕見的露出一抹怒色,冷冷道:“開什麽玩笑?竟然說愉悅,你要讓我染指那種罪惡的墮落嗎!”


    吉爾伽美什笑著問:“罪惡?墮落?你的思維真是跳躍呢,為何愉悅會和罪惡有所聯係?”


    “這個……”


    言峰綺禮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張口想要迴答,內心卻始終沒有一個清晰的答案。


    看著言峰綺禮那冷漠的臉上閃過的疑惑和糾結,吉爾伽美什原本枯寂如一潭死水的心境突然泛起了一圈圈漣漪,對這個遠阪時臣的弟子產生了一絲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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