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都是你們家的那個妖怪惹得禍事。今兒一大早,有人請大仙算過了,說是咱們壓花村的後山裏有妖怪跑了出來,所以山神大人才會發怒派群狼懲罰我們壓花村的人。我看啊,那妖怪八成是附身在了王燦容身上,不然她怎會一夜之間變聰明,不但榨油,還會做方便麵這種吃食,分明就是被妖怪附身了!”


    也不知為何,說著說著著髒水就被潑到了王燦容的身上。不過若是仔細去觀察,不難發現適才是有人故意引導。


    “對!現在山神大人發了怒,咱們就該把這害人的妖怪給送迴山中。平息山神大人的怒火,我們壓花村才能過以前的安樂日子。”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將什麽責任都推到了王燦榮的身上。這些人來勢洶洶,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把屎盆子往王燦榮的腦袋上扣。


    “話不能這麽講啊!你們也說了這妖怪是會害人的,可申屠娘子害了我們什麽?自從她傻病好了,想到了賺錢的法子,可都是想著咱們大家夥的。崔二郎,於大叔,還有那些常去申屠娘子家進貨的那些人,你們說對不對?”方大娘子趕緊幫著說話。


    “對啊!申屠娘子可是帶著我們大家賺了不少的。”


    “這話說的不錯。”


    “是這個道理……”


    適才領頭說王燦容是妖怪的那人見局勢不對,也不想和這些人掰扯了,趕緊喊了站在自己這邊的那些人道:“快啊,大家夥進去把王燦榮給綁了,送到深山裏頭去!不然以後咱們壓花村還得跟著倒黴!”


    壓花村的深山中不是有老虎就是有狼群,將王燦容這樣的一個弱女子送過去,無疑就是讓她去送死!


    說著,那些叫囂著要綁王燦容的人,有些膽子小又頑固迂腐的村民也跟著起哄,此刻正三五成群準備奪門而入。


    “我看誰敢!”霎時,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迴蕩在天地間,震得那些人都止住了腳步,一個個都不敢再上前。


    申屠壯手拿菜刀擋在院門前,那副樣子,活脫像一個從死人堆兒爬出來的殺神。他雖然沒有殺過人,但殺過的獵物不計其數。這份血性,這份戾氣是常人所沒有的,更是常人所懼怕的。


    “誰敢再說我婆娘是妖怪,我就砍了誰!”


    此話一出,隨風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讓聽得人都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後怕的退了兩步,有些膽子小的甚至撒腿就跑。


    “你……你敢!殺人是要償命的!”說話那人磕磕巴巴的說,雖然是被申屠壯的氣勢嚇到了,但他並不覺得申屠壯會真的砍人。


    “你可以試試!”說著,申屠壯的菜刀已經丟了出去,差點就砍掉了那人的一隻耳朵,那刀直直插在了不遠處的柳樹上。適才人嚇得哇哇大叫,居然當場就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的跑了。


    申屠壯這一嚇唬,其他人也不敢吵鬧著要進去綁王燦榮了,更沒人再敢做這個出頭鳥,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再怎麽樣自己的命最重要不是?


    正好這個時候,王燦榮一派從容的走了出來。


    其實剛才她一直站在院子裏觀察門外的情形,心中已經有了數。一直在叫囂綁了她祭山神的人,還有說她是妖怪的人,都是同她和申屠壯有過恩怨的人家。


    比方說壓花村另外一戶以打獵為生的人家,鄭家,他們向來和申屠壯不對付。其他的就是劉氏娘家人,還有丁二狗他們一家,這些人都是劉氏和丁二狗婆娘找來的。


    他們借題發揮故意將屎盆子往她頭上扣,還挑撥了不明真相的群眾。


    王燦榮冷冷的看著劉氏,突然覺得她有些小聰明。從適才開始,說話為難她的,罵她是妖怪的那些人都是旁人,而她這個始作俑者壓根沒開那個口。


    這樣壞事別人做了,但好處和實惠卻是她拿了。


    但劉氏也蠢得可以,竟然想用這種法子上門為難她,她以為這樣就能拿捏得了她?


    “大娘子,您找這些人來唱這一出?是見我傻病好了,又掙了錢,心裏頭不平衡吧?你打的什麽主意我知道,不就是想看我遭難了,所以才扯了什麽中邪,妖怪附身的說辭,然後想落井下石,趁機把掙錢的方子弄到手麽?”


    “你個不孝女!怎麽可以這麽說你的母親!”沒等劉氏說話,那個把她當寶似的王大江先開了口。


    “母親?”王燦榮覺得好笑。不僅是她覺得好笑,還替原主覺得好笑。


    此刻的劉氏在旁急得直跺腳,事情發展的和她預想的不一樣。她以為,汙蔑王燦榮中了邪,說她被妖怪附身後,申屠壯會害怕,直接就把王燦榮給推出來。


    到時候王燦榮沒人護著,落入她的手中,自然是任由她來拿捏。可沒想到,申屠壯居然這麽寶貝王燦榮,不惜拿著刀和村裏人對著幹。


    劉氏知道,現在情況對她不利,但事已至此也是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王家就是想要你的方子,那又如何?難道你不該給麽?以前你傻的時候家裏從來沒嫌棄過你,長這麽大沒幫家裏幹過一點活,家裏還要白白養著你。就算你現在出嫁了又能如何?該報的養育之恩不報了?”


    “誰說不是呢?我看啊,要個方子不過分!”丁二狗婆娘也跟著煽風點火。


    這樣厚顏無恥的要求,都把王燦榮氣笑了,站在一旁的王老太太和二房的人也都臊的臉紅。


    王老太太嗬斥道:“你個攪家精,還不趕緊迴去!丟人現眼!少拿我王家的名聲到處張揚,我王家人可從來沒打過出嫁女錢財的主意!”


    王老太太想去拉人,可王大江不依,還幫著劉氏說話,轉頭有些不滿的看向王燦榮。


    “榮娘子啊,我覺得你母親說的對,我看你就把方子給家裏吧,就當作報了家裏對你的養育之恩。”


    雖然這次上門為難王燦容的事兒王大江並不知情,但這並不妨礙他也想要方便麵這個掙錢的方子。


    他們迫切要方子也是有原因的。


    自從原主的生母鄒氏死後,少了搖錢樹,王家的收入再不像以前那樣多,王大江也沒什麽本事,娶了劉氏之後這麽多年其實都是吃地裏的老本。


    現在的王家,早已經不是村子裏數一數二的富戶,現在已經跌到了中下水平。若是沒個賺錢的營生,以後的日子或許更糟。


    而且不光王大江這個當爹的沒出息,就是他和劉氏的兒子王有錢也沒什麽出息。


    剛開始的時候,王家將他送到村塾裏讀書。也不知道是誰說過這麽一句話“王有錢天資聰慧,一瞧就是狀元老爺的命,將來肯定要當大官,就是皇帝陛下也能見得。”


    這話一出,全家都炸了,劉氏晚上睡覺都能樂醒,天天做夢自己兒子考上狀元,往後她就是官老爺的親娘,可以進京當夫人。


    於是劉氏就把王有錢當眼珠子疼,家裏有好東西都緊著他,不用他下地幹活,更不用他幹家裏的活,恨不得供起來,就這樣被生生捧成了個廢物。到現在快二十二了,書讀了好些年,連個秀才都沒考上。


    家裏現在已經放棄,想讓他幹點什麽養家糊口。但這人早就被劉氏寵壞了,去地裏幹活說風吹日曬,在家幹活說有辱斯文。所以劉氏才盯上了王燦榮的小吃攤,想讓她兒子幹。


    而王大江也是這麽想的。


    這事兒若是放到現代,活脫脫是一個伏地魔家庭。


    王燦榮忍不住冷笑一聲:“爹,你說這話不覺得心虛麽?不覺得吃相太難看了麽?”


    聽王燦榮如此口氣,王大江這個當爹當慣了的人,立刻就沉了臉子。


    “我是你爹!我向你要,你還能不給!”這是直接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第十九章 …


    聽到這話,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看王大江的眼神都多了幾分鄙夷。接收到這樣的目光,王大江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話已經說出口也沒有收迴來的道理。


    王燦榮心中覺得好笑,就論她不是王大江的親生女兒,就算是,她也不會將方子給這樣的一個爹。


    “當初,我娘把所有都獻給了王家。不但讓爹你有了媳婦,還幫王家賺錢,蓋大瓦房,幫二叔娶媳婦。可最後換來了什麽?是你的不珍惜,是你的背叛,是你和你的外室活活氣死了我娘!我就是再蠢,也不會把賺錢的方子給一個無情的爹,和一個自私的後娘!更何況,我已經嫁給了申屠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婚後想到的方子,自然也是跟了申屠的姓。”


    “你你你!你個賤胚子!家裏養你這麽多年白養了?!”劉氏裝不下去了,指著王燦榮的鼻子罵。


    “大娘子,你少拿什麽養恩壓我。雖然我覺得我爹無情,但好歹他生了我,養了我,我也自會養他的老,不過方子我不會給。至於你……”王燦榮聳聳肩,表情非常不屑,“你不是我的親娘,既沒有生恩也沒有多少養恩。若要仔細清算,我們之間應該還有仇怨的吧?你不但氣死了我親娘,還將我推進河裏差點淹死。若非有申屠壯,我早就死在那條河裏了!你現在讓我把方子給你,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什麽!不是失足落水,是……故意推得?”王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著劉氏,那聲音驚得都顫了好幾聲。


    其他人也是驚訝得不行,方大娘子更是大聲叫了起來。


    “哎呦,我說王大娘子,你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之前把申屠娘子推下水還不夠,現在為了奪走她的方子,往她頭上扣屎盆子,說她是妖怪附身,還要送她去深山裏喂老虎,你這人的心是什麽做的!怎麽這麽黑,這麽毒啊!”有幾個看熱鬧的婦人聽不下去了,紛紛開始指責起劉氏。


    “大家夥可別聽她胡說八道啊!我沒有故意推她,是不小心碰著她了,天地良心,如果我說假話,現在就讓雷劈死我。”


    說這話時,劉氏的眼神明顯有些發虛,等過了一會兒天上沒動靜後,她的表情才慢慢變得放鬆。可見,她心裏有鬼。


    不過以前的事兒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無論如何,今日劉氏想要為難王燦容強奪方子的事情是真!


    劉氏此時此刻也不要什麽臉皮了,既然都鬧了起來,那就要鬧到底!


    “哎呀呀!沒天理了,居然有人忤逆不孝,連親爹都不認,連養大她的娘都不認!都說後娘難當,我今日算是嚐到這滋味了。”


    劉氏沒得逞,隻好耍起了無賴,還裝可憐。雖然有些對這樣的行為嗤之以鼻,但還是有人心軟了,幫著劉氏說話。


    “就是啊,她是你的繼母,怎麽能說沒有多少養恩呢?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申屠娘子,你以前傻的時候,王家可從來沒有苛待過你。咱說句公道話,你沒嫁人的二十年可沒幫家裏幹什麽活,家裏還要養著你。現在家裏困難了,讓你幫一幫又能咋?”


    開口說話之人是村裏的一個給人當後娘的,一輩子受盡了委屈。她之所以幫著劉氏說話,大抵是想到了這二十多年的自己。


    劉氏一聽有人幫她說話,又嚎的更大聲了。


    “現在家裏困難,讓幫著家裏都這般推三阻四。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誣陷我要害她!哎呦呦,埋汰人也不能這麽埋汰的。就是養個貓兒狗兒的,也知道看家護院抓耗子……”


    劉氏越罵越難聽,把自己說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把王燦榮說成了個忘恩負與的白眼狼兒,居然拿她和貓兒狗兒比較。


    “你放屁!你趕緊給我走,少在我家門口撒潑耍無賴!”王燦榮忍無可忍,控製不住上前推了她一把。


    “哎呦!不孝女謀殺母親了!”劉氏也來了脾氣,上去就想給王燦榮一巴掌。


    方大娘子等和幾個在王燦榮這進貨的幾戶人家,連忙擋在王燦榮身前,王大河和趙氏等人則去拉劉氏。


    “我滴個老天爺啊,大嫂!你就少說兩句吧!你不想和榮娘子好好相處,王家其他人還想嘞。別因你自己是一塊臭肉,就想霍霍我們王家這一鍋好湯。再這樣滿嘴噴糞,惹惱了申屠郎君,我們大家夥可護不住你。”趙氏道。


    聞言,劉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提著刀站在一旁的申屠壯。


    他眼神冰冷,瞪人一眼都一哆嗦。劉氏害怕的咽了咽唾沫,真的有些害怕起來。怕申屠壯發起脾氣來,自己就像那丁二狗似的,被削掉一塊鼻尖。


    劉氏正琢磨著,要不要現在收手,來日方長,以後總會想辦法整治王燦榮。可還沒琢磨出個主意來呢,就突聽二房的小兒子王有俊大聲道:“阿娘,我想起了一件事。”


    趙氏此刻正拉著劉氏呢,不想因為劉氏這個蠢貨把人得罪狠了,怕到時候王燦榮把他們二房,整個王家都恨上了。那個時候,他們可就真的一點光也沾不上了。她不管王燦容中邪中邪,反正她隻看到人變聰明了,還會賺錢了。


    現下,她也沒空理會自己小兒子,隨手把他扒拉到了一邊,等了他一眼。


    “一邊去,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不過,王有俊倒是引起了王燦榮的注意。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僅僅相處半個月的時間,但她知道這孩子平素不是個搗亂的孩子,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不然他不會在這個場合冒頭。


    “有俊!”王燦榮忙不迭叫出了他,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你想起了什麽事兒?和大姐姐說說。”


    王有俊適才還因母親訓斥暗淡的眸子,在聽到王燦容的話後,頓時亮了起來,沒有什麽比相信一個孩子更讓他高興的事兒了。


    有俊是個好孩子,乖巧點了頭後,就把之前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股腦全說了。


    “我之前看到大伯娘去鄭家爺爺那買了好些碎骨頭和豬下水,還有許多雞肉啊什麽的。”


    一聽這話,王老太太登時就不樂意了,一時間也忘了剛才的事兒,開始劈頭蓋臉數落起劉氏。


    “你買這麽多東西,怎麽沒見你往家裏拿啊?你是不是又拿著家裏的東西,貼補娘家了?”


    劉氏是隔壁村的,那個村子比壓花村還要窮,他們家自然不富裕,可以說窮的叮當響。


    不然,劉氏那時也不會舍下臉麵給王大江做外室,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所以她拿婆家東西貼補娘家這種事,也是沒少幹過。


    王老太太這麽大聲嚷嚷,無疑是打了劉家人的臉。劉家人不樂意了,劉家大郎趕緊分辯道:“王阿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之前是困難,受了你們王家不少的幫助。可最近這幾年,我們家地裏收成也不錯,我家死小子也跟著獵戶學了打獵,碎骨頭和豬下水這樣的東西,犯不上讓我妹子從婆家拿!”


    “大哥!”劉氏慌了,使勁兒懟了他一下。不過她現在提醒已經為時已晚,王燦榮已經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兒。不光是她,有些聰明的人也轉過了這個彎兒。


    隻是劉氏那個大哥還一頭霧水,眨巴著眼睛茫然問道:“妹子,你懟我作甚?”看到他這副樣子,劉氏恨不得當場吐血。


    “哎呦,我說王大娘子啊!你買的那些東西沒有進婆家,沒有進娘家,那是跑到了哪裏去了?山上的那些狼群……該不會是你引下來的吧!”有人猜測道。


    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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