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浩走過來,得意洋洋地吹噓:“心癢癢吧?嘿嘿,我告訴你,這花兒是我徒弟種的,她準備孝敬我的,所以不賣。”


    崔玉堂目光似電,迅速轉過臉盯著厲浩:“你徒弟種的?哪個徒弟?”


    厲浩閉上嘴,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崔玉堂越發心癢難耐:“厲教授,你這就不地道了啊,有奇花共賞,有好人才要多多推薦。難道都得窩在你的實驗室裏才好?要讓年青人多多為花卉培養事業做貢獻嘛。”


    厲浩想起林滿慧的叮囑,哼了一聲,迴應道:“我現在做的事就是大學與企業合作,難道不是貢獻?我們在實驗室研究、栽培出來的蘭花,隨便拿出一盆就是精品,可不比你們蘭友會以前搞的那幾迴品鑒會強多了?你莫打聽太多,安心賞花、掏錢買花就是了。”


    崔玉堂沒辦法,隻得努力討好厲浩,笑道:“厲教授栽培蘭花幾十年,野生變異蘭花基因保留技術國內聞名,您的學生如果有興趣,引薦到我們蘭友會來嘛。民間協會,又不占用他多餘的時間,還能推廣技術、結交蘭友,何樂而不為?”


    厲浩沒有接他的條,神秘一笑:“來,我帶你看看另外兩盆非賣品,這可都是世間難求的珍品,就算是參加全世界的蘭花展覽會,都能拿獎。”


    崔玉堂跟著厲浩慢慢參觀。


    一盆“綠寶”,綠白色花瓣,色彩潔淨,遠觀藏於葉片之中。花瓣夾雜著綠色脈紋,捧瓣外張,邊緣起波紋,蕊柱瓣化,好似無數彎曲狀小花瓣,竟然是“花中花”。


    一盆“彩蝶”,蝶化奇花,藕粉色花瓣,主瓣荷形,副瓣蝶化,花瓣上一條一條鮮紅色的斑紋,遠看似彩蝶飛舞,豔麗多姿。集“色、荷、蝶”於一身,這是滇省傳統名花,在名品冊中記錄在案,光是花苗就得兩千左右。如果開出花朵,那更是千金難求。


    崔玉堂越看越心驚,好奇心也愈來愈盛:到底是誰?能夠種出這麽漂亮的蘭花?


    作者有話說:


    書中描寫的蘭花,都被《中國蘭花名品榜》記錄在冊,為第13屆中國蘭花博覽會獲獎精品。


    有興趣的花友可以找來看看,彩圖中蘭花極美,文字無法描述的美。


    ◎最新評論:


    【我都抱著營養液來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來!!!】


    【每天都有三更就好了】


    【此評論超時未審,暫被係統自動屏蔽,審核通過後即可展示!】


    【撒花】


    【撒花撒花花】


    -完-


    第96章


    ◎粉荷、蘭魂、紅喜,都是搶手貨◎


    崔玉堂問厲浩:“厲教授,您總共有幾位研究生?是不是種花水平都很高?”


    厲浩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旁敲側擊。


    崔玉堂一眼看到站在“綠寶”麵前的林滿慧,她一襲半袖淺綠長裙,如山間青竹般修長而秀雅,她伸出手指輕輕點在葉尖,似乎在與蘭花交流。


    少女雖沒有說話,但那柔和的側臉線條卻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似乎隻要看到她,再浮躁的心也能安靜下來。


    崔玉堂有心要靠近與她說幾句話,可是腳步剛動,林滿慧便轉身離開,走到厲浩身邊說了句什麽。厲浩迴身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打自己學生的主意。


    崔玉堂不好意思緊迫盯人,隻有先賞花再說。暗自計劃將來沒事就到京都農業大學園藝學院坐坐,多與厲教授交流,總能探聽到一些消息。


    三盆非賣品,雪蓮、綠寶、彩蝶,崔玉堂都愛得不行,恨不得買迴去天天相對、日日同眠。


    他也是愛蘭人,真正喜歡的蘭花哪裏舍得賣給別人?蘭花旁邊那三個“非賣品”的黑字雖然讓他牙癢癢,但終歸還是歇了這份心,轉而看起其他九盆。


    走過一圈之後,崔玉堂算是明白了,易總雖然年輕剛出來創業,但到底是易家出來的人,心黑得很。


    ——九盆蘭花;


    ——二十個客戶;


    ——暗標。


    僧多粥少,一花難求。這三條列出來,就是想讓他們爭個你死我活啊。


    可是,明知道前麵是戰場,這麽珍稀的蘭花擺在眼前,那也得咬牙衝進去廝殺一番啊。


    崔玉堂看了又看,最終還是從三個蘭花卡片匣子裏取了卡片。


    顧仞吊兒郎當四處晃悠,見崔玉堂伸手取卡片,湊近過來,故作神秘地說:“崔會長,您選的這粉荷、蘭魂、紅喜,都是搶手貨啊。”


    顧仞年約三十多歲,家中父母有錢,在京都書畫院工作,以花鳥魚蟲工筆畫而著名,性格閑散,說話沒輕沒重,崔玉堂看到他就覺得頭痛。


    崔玉堂斜了他一眼,沉聲道:“顧畫家,你看中了哪一盆?”


    顧仞聳聳肩:“我就喜歡那盆依戀,小花圍簇著大花,多有藝術感。還有……您選中的這盆紅喜,蝶化程度高,四星蝶,極難遇到,收藏價值高。”


    一聽有人競爭,崔玉堂趕緊將卡片收進口袋,準備等下找個僻靜位置寫價格——可不能被這貨看到自己的底價。


    因為是暗標,每個人都在心中嘀咕,揣摩著旁人會在卡片上寫多少價格。


    一時之間,蘭花大廳裏暗流湧動,都不敢在蘭花前停留太長時間。崔玉堂又再走了一遍,再選定幾株蘭花,多拿了幾張卡片,心裏想著:廣撒網、重點捕撈。今天無論如何總得買一盆迴去,不然自己這個蘭友會會長太沒臉了。


    到底多少價格合適?


    按照現在的蘭花珍品價格,蘭花展覽會上珍稀成品的成交價從兩千到一萬元不等,蘭苗在一千到五千元之間。


    崔玉堂一邊搖頭,感歎蘭花珍品昂貴,一邊琢磨著這次得運用多少私房錢。他是京都本地人,運動期間賦閑在家,平反後補發十年的工資,倒是攢了不少錢。不過老婆管得嚴,手上的私房錢也隻有一萬多。


    眼前這些蘭花雖然沒有名氣,沒有獲獎,但是明眼人、行內人一看就知道價值千金。買迴家,再送出去參賽獲獎,現場一拍賣,價格說不定會翻番。


    這就是顧仞所說:收藏價值高。


    大廳麵積很大,二十幾個人、十盆蘭花、幾盆綠植、滿牆綠蘿吊蘭,看著既空曠又清悠。仿照西方茶歇(tea time)的安排,北麵角落擺著一排長桌,上麵擺放著茶杯、茶壺、開水瓶、小點心。


    沿牆還有一溜兒靠背椅,賞花賞累了,可以坐下喝茶閑聊。也算是中西合璧,既簡單又實用。


    陶翠萍年紀大了,站不久,給自己倒了杯紅茶,坐在椅中邊賞蘭花邊喝茶,忽然眉毛一動,衝著易和裕招了招手。


    易和裕走過來,彎腰問道:“陶老,您有什麽事?”


    陶翠萍雖然退了休,但卻是國家銀行的創始人之一,與易家關係良好。她看著易和裕那精致的眉眼,感歎道:“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奶娃娃就長大成人開公司了。”


    易和裕聰明地沒有接話,等著她提正事。


    陶翠萍指著眼前花架上的蘭花,悄悄問:“如果我要買下蘭魂,寫多少錢可以?”


    易和裕道:“都是暗標,兩千元起。具體數字,您自己定吧。”


    陶翠萍瞪了他一眼,卻半點威懾力也沒有。她無奈地舉著手中紅茶:“你這紅茶是從哪裏買的?喝完感覺胸口都不發悶了。”


    陶翠萍的哮喘是以前在東北戰場上凍出來的,年紀一大就唿吸不暢快。今天一喝這紅茶,不僅口感柔、迴甘足,而且一入喉嚨就覺得有一股熱流在身體裏縈繞,唿吸輕鬆起來。


    她琢磨著蘭花如果買不到,至少得把這紅茶弄點迴去。京都醫院那些專家開了一堆藥給她吃,苦死了。以茶代藥飲,可不比吃苦藥強?


    易和裕非常尊敬陶老,吩咐工作人員取來一盒紅茶交給她,微笑道:“或許不隻是茶好,蘭花香對您的哮喘也有好處。”他心知肚明,不是茶好,而是水好。林滿慧的木係異能水,滋養萬物,即使稀釋過泡茶喝,也能延年益壽。


    這十二盆蘭花都是變異植物、中階靈植,常年相處對養花人的身體也會有好處。


    陶翠萍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連連點頭。作為參加過抗戰的離休幹部,她並不缺錢。單位待遇好,每個月一百多塊錢工資根本沒有地方花。她從口袋裏掏出蘭魂的卡片,戴上老花鏡,用馬克筆在上麵寫上一串數字。


    杜禮與衛愛紅一起走過來,恭敬地向陶翠萍彎腰問好。


    陶翠萍拉過衛愛紅坐在自己身邊,老花鏡向下滑落,落出一雙慈愛的眼睛:“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還有繼續吃藥嗎?”


    陶翠萍是衛愛紅的表姨,兩家常有來往。衛愛紅年紀約三十五、六歲,下鄉當知青的那幾年被分到極北冰寒之地,身體受損。結婚後與杜禮好不容易懷了一個,不到兩個月就流掉,醫生說是宮寒。


    不知道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都沒有效果。兩人結婚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杜禮年過四十,膝下空虛,時常覺得遺憾。衛愛紅甚至想過離婚,讓杜禮再找個人生孩子,但杜禮不同意。他說兩人是經曆過生死考驗的恩愛夫妻,哪能因為這個就分開?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到這盆“依戀”,杜禮與衛愛紅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愛得不行,衛愛紅連眼睛都轉不開,就一直盯著依戀,不忍離開。


    小花簇擁著大花,就像是孩子依戀著母親,這樣的寓意也讓她心動不已。她拉著杜禮說,眼中有一層薄薄的淚花:“這盆蘭花,我一定要買迴去……你別舍不得錢。”


    杜禮扶著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放心。”


    聽到陶翠萍關心地詢問自己的身體情況,衛愛紅迴答道:“陶姨您放心,我還好。藥一直都在吃,隻是那中藥又苦又澀,難吃得很。吃得久了,真的厭倦。”


    陶翠萍歎了一口氣,將老花鏡收進眼鏡盒裏,道:“是啊,實在不想吃的話,就休息兩個月再吃。來來來,喝杯這裏的紅茶,暖胃、舒坦。”


    杜禮端來一杯紅茶,又幫陶翠萍添了茶水。看兩個女人邊聊邊笑,心中溫暖無限。如果此生注定沒有自己的孩子,那就不強求。夫妻倆相依相伴,也好。


    顧仞在一旁觀察著眾人的反應,他已經決定投標紅喜、依戀、彩蝶這三盆蘭花,其餘的也都湊個熱鬧,標個三千塊,說不定能夠撿個漏。


    他找了個角落,背著人寫下卡片,剛準備將卡片丟進紅色紙箱,目光忽然被林滿慧吸引。


    一個莽撞的年青人急急惶惶地衝進來,嘴裏喊著:“不可能!上周還隻是幾株快死的苗,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開花?”


    年青人動作太快,一下子撞到最右側的一個花架。


    “哐——”地一聲響,眼看著架上擺放的彩蝶搖搖晃晃,顧仞急得滿頭是汗,大叫:“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妙曼的身影似電光閃過,一下子就衝到了彩蝶身旁。一雙白嫩的小手扶上花架,彩蝶穩穩站定。


    這道身影轉過來,側臉正對著顧仞,這一刹那似乎有什麽撞進他那顆飄浮不定的心中。


    英氣勃勃的眉眼,修長纖細的身材,白皙細膩的肌膚,這種筆墨難畫的美麗讓顧仞看入了迷。他擅畫了花鳥魚蟲,從不畫美人,但此刻手有些癢,想把林滿慧畫下來。


    林滿慧聽不到顧仞的心聲,她看向莽撞而來的易和貴,喝斥道:“做什麽?差點毀了我的花!”


    易和貴有些委委屈屈地看向易和裕:“大哥,她兇我。”


    易和新打圓場:“幸好你反應快,是我弟弟太魯莽。抱歉,抱歉……”


    易和裕麵沉如水,看向易和新:“沒人邀請,你們來做什麽?”


    易和新還沒說話,易和貴已經嚷嚷起來:“大哥,我昨天多偷了幾張照片,特地送給你看看。”


    一聽到這個“偷”字,易和新慌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到身旁,不好意思地說:“大哥,你就讓我們也看看熱鬧、取取經嘛,我多送你一張照片。”


    林滿慧覺得易和裕的繼母很有手段。似乎沒有什麽存在感,但卻能讓易承涯婚內出軌並生下易和新,待正室死後成功上位,牢牢霸占著易家家主長房長媳這個名頭。兩個兒子陽光帥氣,大人恩怨與他們沒有半分關係,為了討好大哥甚至想得出偷照片的招數。


    雖然沒有見過那個叫錢美華的女人,林滿慧卻十分厭惡。


    兩個父母雙全、幸福成長起來男孩子,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心機,知道易和裕渴望得到母親照片?十有八九就是錢美華指的路。家主之爭,爭的不僅是能力,還要爭人脈與心機。她想讓兒子利用兄弟之情將易和裕爭取過來,為易和新上位當墊腳石呢。


    感受到林滿慧的厭惡,易和裕沒有要他的照片,揮手說:“送客!”


    霍澤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兩兄弟的胳膊向外走,毫不客氣。


    林滿慧邁步向前,雙手似分花拂柳,在兄弟倆肩頭一推。易和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幹嘛?”


    林滿慧哼了一聲:“再敢動我的花,我就揍你!”


    易和貴氣得齜牙咧嘴,卻被易和新拉迴去,兩人悻悻然上車離開。


    林滿慧走到易和裕身邊,神秘一笑,右手一伸,一迭照片出現在她手中。易和裕“啊”了一聲,唿吸一滯,眼眶一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七零女配是末世大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胡六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胡六月並收藏七零女配是末世大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