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剛迴來。”


    陳洪成放下手中的煙袋鍋,招唿道:“臭小子,坐。”


    “嗯。”


    陳川伸手拿了個小馬紮坐了下來。


    “這麽晚過來有事兒啊?”


    “有點小事兒,大伯,今天在山上撿到一雛鷹,我想把它給馴服了,留著幫襯我找貨用,你看行嗎?”


    “呦!鷹啊,那可是好東西。”陳洪成一聽就來了精神。


    一旁兩人也坐不住了。


    “乖乖,你小子運氣不錯呐,那玩意兒都是在懸崖峭壁上搭窩的,可不好弄。”


    “老陳,記得不,咱們有一年在山上采燕窩,偶然撿著一對,後來賣給了一跑山的。”


    “可不是,那玩意兒性子烈的很,一般人喂不熟。”


    陳洪成問道:“小川,你撿的雛有多大了?”


    “嗯,一斤多重,不過我看翎羽都還沒齊,估計也就剛滿月,還不會飛。”


    “好!好!好!”


    陳洪成站起身,道:“小川,明天你就開始訓鷹,不!今晚迴去就開始,得趁早。”


    陳川有些莫名其妙,道:“大伯,我不會訓,這不就是過來問問你,你是老把頭,懂裏麵的奧妙。”


    “很簡單,你隻要讓它服你就行了。”


    “服我?”


    “沒錯,隻要它服你,就算它老子來都帶不迴去。”


    “大伯,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兒,怎麽才能讓它服我呢?”


    陳洪成拿起桌上的煙袋鍋,塞上煙葉。


    陳川習慣性的從兜裏掏出火柴,幫他點火。


    火點著,陳洪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嘬,而是把煙袋鍋遞給了他。


    “來,弄一口嚐嚐。”


    “大伯,我來不了你這個。”


    “聽我的,來一口。”


    陳川推脫不掉,便把煙袋鍋給接了過去。


    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嘬了一口,用力過猛,腮幫子都癟了下去。


    “咳…咳咳。”


    一口下去,陳川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種自己炕的煙葉,後勁兒太大。


    而且入嘴一點兒香味都沒有,既澀且苦,嗓子眼也火辣辣的。


    見他狼狽樣,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川緩了一會兒,才稍微的好點。


    “大伯,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陳洪成把煙袋鍋拿過去,嘬了一口,道:“你現在迴去熬它就行,一個星期不能讓它睡覺,食也得少喂,餓不死就行,隻要熬得過它,那它就服你了。”


    “這麽簡單?”


    “嗬!話別說太早,記住了,熬鷹期間最好不要換人,特別是晚上。”


    “還有,把我桌上一袋撚好的煙葉帶迴去,熬不住了就弄兩口。”


    “行,我記住了。”


    陳川記下後,也就沒再打擾他們,打了聲招唿就準備迴去試試。


    剛出踏門。


    陳川又停下腳步,扭過頭,好奇問道:“大伯,既然鷹這麽稀罕,為什麽你們撿到不自己熬,要把它賣掉?”


    三人互視一眼,又同時笑出了聲。


    一直沒開口的表叔道:“我們呐,怕鷹沒熬出來,再把我們給熬走了。”


    “哈哈哈哈!”


    說罷,幾人又笑了起來。


    陳川迴到家,陳悠已經睡下了。


    簡單的洗漱後,便迫不及待的來到房間。


    把小白給拎到床前,一人一鷹相互注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起初陳川感覺很輕鬆,可沒過一會兒就感覺眼睛酸。


    反觀小白精神頭很足,沒有半點不適,時不時的在他麵前跳動,像是挑釁一般。


    “小樣,我就不信了。”


    陳川驢脾氣上來了,一根筋的他也開始認真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川隻覺得眼皮發沉,稍不留神就打起了瞌睡。


    小白蹲在籠子裏,用嘴巴清理著羽毛,毫無困意。


    為了讓自己不睡,隻好把大伯給的煙葉圈了一根,讓自己打起精神。


    還別說,煙葉雖然味道不太好,但效果確實沒話說,兩口嘬完精神頭好了不少。


    又過去幾小時,小白也開始打盹兒。


    “鐺鐺鐺。”


    陳川哪能讓它如意,還沒等閉上眼睛,便敲起了籠子,嚇得它撲棱著翅膀。


    一人一鷹就這麽耗著,不知不覺已經雞叫兩遍,到了下半夜。


    陳川現在才體會到大伯口中說的不容易,熬久了,猝死也不是沒可能。


    轉眼天亮了,一縷亮光透過窗戶玻璃照了進來。


    陳川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


    一夜未眠,眼眶黑了一片,像是被打了似的。


    小白依舊看不出有什麽反常,除了中途打了幾次盹以外,精神頭很足。


    “這貨也太能熬了。”


    陳川出門洗了把臉,清醒清醒。


    陳悠在房間裏聽見動靜,披著外套從房間出來,長長的秀發有些淩亂。


    “小川,怎麽起這麽早啊?”


    陳川把洗臉毛巾給掛盆架子上,道:“別提了,我就沒睡。”


    “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是這麽迴事……”


    陳川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


    陳悠笑道:“你不是自己找罪受的嗎,又不急一時半刻,實在不行就養著再說,別把身體拖垮了。”


    “嗯。”


    陳川還是不甘心,現在放棄的話那昨晚的罪不就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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