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疤瘌剛離開沒多久,兩人來到了套子前。


    其中一人見著野豬喜上眉梢:“大哥,起騷了唉。”


    “嗯,快開膛放血,瘀血肉就不值錢了。”


    兄弟倆剛把豬翻了個身,發現豬身上多了幾個血洞,還不停的冒著熱氣。


    察覺到不對勁兒,又檢查了一下剩下的幾個套子,二人臉色變得難看。


    “大哥,咱被截胡了。”


    “瑪德!誰他娘的這麽缺德。”


    “你看血還沒幹呢,人肯定沒走遠,先找找看,找到打折他的腿。”


    “嗯,找找。”


    二人環顧四周,一邊找,一邊在林子裏罵罵咧咧的罵了起來,祖上三代都沒放過。


    遠處的疤瘌聽著他們親切的問候,好幾次都想衝出去,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心裏暗罵。


    “狗r的,早知道就不守著狗屁規矩,一頭也不給你們留。”


    山上撿套子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時常發生。


    不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管貨大貨小,不能全部拿走,多多少少要留一點兒。


    找了大半個鍾頭,兄弟倆過足了嘴癮,卻沒發現疤瘌,無奈隻好帶著獵物離開,認倒黴。


    疤瘌等人都走遠了,才貓著身子從草叢裏鑽出來,滿身上下,包括頭發上粘的都是雜草,狼狽不堪。


    “呸!”


    啐了一口吐沫,來到藏匿野豬位置,洋洋得意道:“兩個蠢貨,老子在你們麵前都看不見,睜眼瞎。”


    話音剛落,遠處的林子裏傳出窸窸窣窣聲,嚇得他兩腿一軟,連滾帶爬的鑽進草叢裏。


    “噢~”


    一聲慘叫。


    好巧不巧,不偏不倚坐在了野豬脊背上,堅硬的鬃毛齊刷刷的紮進屁股,疼得他直冒冷汗。


    幾分鍾過後,疤瘌忍著痛,透過縫隙看過去,原來是一隻鬆鼠路過。


    一瘸一拐的從草叢裏出來,沒了先前神氣勁兒,倚靠在樹幹上拔毛,齜牙咧嘴不停哼唧。


    “嘶~”


    “哎呦,疼死老子了。”


    另一邊。


    秦朗還沒醒,陳川,李達二人在附近轉了一圈,依舊是一無所獲。


    等他們迴來,秦朗已經把饅頭烤好了,正在喂狗。


    “你們上哪轉悠去了?”


    “東邊墳地旁的柏樹林。”


    “怎麽樣,有發現嗎?”


    李達歎了口氣,坐下來道:“有我們就喊你了,真是邪了門了,剛才看見張家兄弟抬了頭百十斤重的豬下去。”


    “他們下套子跟咱不是一個路子,再說不是還有兩天了嗎,先吃飯。”


    秦朗遞了個熱饅頭給陳川和李達,臉上沒有半點愁容。


    接過饅頭的陳川也不再多想,盡人事聽天命吧。


    “對了,我這有我姐熬的肉醬,來點兒。”


    陳川從包裏掏出一鋁製飯盒,打開蓋子,一股子肉香和蔥香味兒撲鼻而來。


    “藏私貨不早說。”


    秦朗,李達把手中的蘿卜幹丟一邊,掰開饅頭,不客氣的拿起勺子挖了一坨抹在上麵,捏緊咬了一口,不住點頭誇讚。


    “嗯,太香了。”


    “哈哈,那肯定的。”


    陳川看他們吃得香,自己胃口也變好了。


    吃完早飯,三人順著小路奔上山,繼續尋找野豬。


    從昨天到現在,把山腳下玉米地附近的林子搜了個遍,可愣是沒碰見。


    不光是他們,其他幾隊的人也是地毯式的排查一遍又一遍,但都沒有發現頭豬的蹤跡。


    不過野豬倒是打出來不少,大大小小加一塊兒能有五六頭。


    按照葛大膽說的,頭豬三百多斤重,至少是兩年歲齡,甚至更久。


    這一類的野豬都比較狡猾,屬於老油條了,不會輕易的露頭。


    就算是找到了,想要成功拿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之前隔壁村有一獵戶,帶了五條狗,圍一頭三百斤的野豬。


    結果狗折了四條,自己的肋骨也被挑斷了三根。


    陳川決定,今天不再像昨天一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山裏亂轉,而是分片劃區域尋找,一個一個排除。


    這樣的辦法雖然比較笨,也比較耗費時間和體力,但卻是最有效的。


    有了明確的目標,三人速度要比昨天快上不少,狗子們也更加的賣力。


    半天過後。


    三人來到了半山腰一處密林,幾隻鬆鼠跳來跳去的在地上撿鬆果。


    秦朗舔了舔幹裂起皮的嘴唇,聲音沙啞道:“要不咱們還是別找了,迴家吧。”


    陳川見他打起了退堂鼓,笑著打岔道:“這麽迴去,你不怕疤瘌笑話了?”


    “得了吧,咱們找了兩天連個毛都沒見著,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比咱強哪去?”


    “再說了,咱們好歹也弄了兩隻兔子吃,說不定他還餓著肚子呢。”


    “汪汪!”


    話音未落,遠處的灰狼叫了兩聲,奔著林子深處跑去。


    “跟上去看看。”


    陳川一邊提醒,一邊把刀抽出來接在木棒上,不敢有絲毫大意。


    以往手裏有槍不慌,就算遇上熊瞎子也不用擔心,但僅靠大刀片子,心裏確實沒底。


    跟了十幾分鍾,灰狼突然停了下來。


    陳川看向前方,一副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原來是疤瘌,怪不得灰狼不叫了。


    隻見疤瘌此時正在處理野豬,其中一頭已經清理好了。


    疤瘌聽見動靜扭過頭,見是陳川他們後,精神一振,放下手中的刀。


    臉上隨之露出戲謔的神色,站起身道:“呦!陳巡長是特意趕過來給我慶祝的嗎?”


    “慶祝個屁,瞎得瑟什麽!”


    秦朗聞言氣不過,上前互懟。


    前一秒還說人家不行,哪知下一秒就啪啪打臉,他這心理上的落差太大。


    李達則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走上前打量了一眼野豬。


    一大一小,估摸有一百六七十斤。


    “運氣不錯。”


    “那是當然。”疤瘌滿臉傲嬌,高昂起頭,道:“這迴服不服?”


    “嗬!時間還長,別驕傲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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