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9-3022:08:48字數:11210

    一路逶迤向南,行出約有五六十裏。

    王地雷跑得快,此刻已經三次往返於太湖湖畔和馬路的青牛之間。他將前方的情報陸續報來,說是,一路之上遇到約有十來號江湖人士,看起來個個都是來趕場子的模樣。

    距離太湖越近,路上遇到的穿越者就越多。在郭靖看來,這些人是沒什麽稀奇的,隻不過就是平常多見的江湖遊俠,但在馬路他們三個穿越過的人眼裏就大不相同。

    穿越者都有一份難描難畫的特別氣質,或者說,現代氣息……

    就此一路無話,四個人停停走走,雖有馬路騎牛拖後腿,四個人倒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就都趕到了太湖之畔。

    那太湖地處幾個省份的交界,附近幾條大河之水都匯聚於此,方圓有五百多裏,古稱五湖。四人在湖畔遠眺,隻見長天遠波,滿眼碧波,七十二峰蒼翠,挺立於三萬六千頃波濤之中。

    那郭靖生長於北方大漠,平生從未見過此等大湖,禁不住躍下馬來,縱聲歡唿。而馬路等三人此刻也是心情倍感暢快。

    那地雷原本就是個自來熟,元寶為了自己將來的坐騎問題也刻意和他應酬,一兩天下來兩人已經頗為相熟。此時此地,湖邊寬敞空曠,彷佛是一個天然的跑馬場,正好,元寶便來了一個騎地雷試駕遊。

    之前,馬路在青牛背上用楊柳枝編了個帶涼棚的靠背椅,此刻,隻要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拿來搭在王地雷肩上,正好給元寶來坐。

    元寶坐在繞著湖邊飛奔的地雷肩膀上,衝著郭靖興奮地揮手喊道,「靖哥哥,你來追我啊!」

    雖然說王地雷渾身肌肉力氣不弱,但是畢竟他的強項是速度而不是負重,被背著郭靖的小紅馬追了幾圈,他就氣喘籲籲了。小紅馬抓住良機,幾步緊趕,一舉超越了地雷。

    總算贏了一次,小紅馬開心得連嘶帶跳,幾乎要把郭靖掀翻下來。

    「地雷,你怨否?」見到地雷如此辛苦,馬路手裏捏著穿越寶珠關切地問道。

    「不怨!隻要在大哥身邊,再累我都不怨!」地雷擦拭著汗水,興奮的說道。

    果然,穿越寶珠沒有感應到任何怨氣,紋絲都不動。地雷不愧是專業機構培訓出來的職業小弟,如此善於忍受欺辱。

    「是這樣啊?」馬路遺憾的歎了口氣,隻好把穿越寶珠收迴到

    懷裏。

    和郭靖玩過湖畔追逐,元寶倒是興奮得滿麵紅霞。從地雷背上跳了下來,甩掉鞋子,三兩步衝到近岸的湖水之中。

    湖水清涼,激蕩元寶腳麵,小丫頭開心的蹦蹦跳跳,不小心卻跌了一交,衣裳盡濕。

    「靖哥哥,我們也去劃船吧!」元寶雖然跌倒但絲毫不以為意,遙指湖麵上的數葉扁舟,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晚霞映照元寶沾滿晶瑩水珠的笑顏,卻也絕美。

    元寶對郭靖一片癡心,除了傻小子本人誰都看得出。但是郭靖懵懂,雖然也和元寶親近,但也始終把元寶當妹子一樣對待,從沒表現出什麽特別的男女情意。

    元寶本來就不擅表達,患得患失之間,與郭靖相處更顯尷尬,而郭靖略顯木訥,同樣缺少與人相處的機變靈活。

    多少日子以來,元寶一直鬱鬱不樂,馬路想幫忙也幫不上,看得揪心。

    現在,有一個滑稽開朗的王地雷插在中間插科打諢,倒是件好事。最起碼,原來偶爾出現的尷尬冷場少了許多,氣氛輕鬆之餘,元寶也不那麽緊張,表現自然了很多。

    看到元寶和郭靖在一起玩得開心,一直壓在馬路心頭的擔憂也稍有緩解。

    隻不過,真去劃船倒是比較難。幾人去附近漁家商借小船,卻被告知附近漁船都被人借走了。

    一路尋來,幾人又遇到了十來個同樣在尋找小船的穿越者。地雷跑去和他們搭訕幾句,原來,在他們之前已經有百餘穿越者從各地趕到,這幾個卻是來晚了。

    這許多人總不能直接闖進歸雲莊,聽說歸雲莊主陸乘風平日喜歡泛舟太湖飲酒垂釣作詩,於是大家就租借漁家小船去太湖中尋找陸乘風,以便尋機結交。

    正說著,忽見遠遠的湖麵上黑壓壓一片,數十艘小船破浪而來。

    眼看小船們靠岸,有近百人紛紛下船。當先的,是一個束發童子推一輛四輪小車,車上端坐一人,此人約莫四十多歲,臉頰枯瘦,似乎身帶重病。

    「陸莊主!」上百人在這中年人身後緊緊跟隨,口中紛紛叫嚷,「快些引路!」

    看來,這個中年人便是黃藥師的棄徒陸乘風了。隻見陸莊主滿麵憂慮之色,向一群人拱手一圈,說道,「今日老朽實在有幸,結識了這……這近百位深通詞曲的知音好友。本來,理當請各位小友到寒舍盤桓數日。隻不過,歸雲莊地方狹小,隻怕招唿不周到,諸位真的不在意麽?」

    「不怕不怕!」眾人轟聲應和,而剛才在岸邊等船的十幾個人也紛紛起哄,發喊道,「同去同去!我們也都是通音律的!不光如此,我們個個還都精通品評書畫!」

    雙腿有殘疾不能站立,陸莊主茫然抬頭環顧眾人,臉上一會滿是歡喜,又一會滿是擔憂。尋思片刻,陸莊主痛下決心,咬牙道,「罷!罷!平時很少能有人和我談詩詞音律,今日卻同時遇到這許多。既然天意如此垂憐我這個五湖廢人,我又怎可瞻前顧後。這許多朋友,一同隨我來罷!」

    「如此甚好。便走便走!」湖邊眾人齊聲歡唿。

    於是,小童推四輪車在前引路,上百人緊緊跟隨。沿湖邊行出數裏,隻見前麵樓閣紆連,竟是好大一座莊院。

    雖說馬路對陸家莊的宏大早有思想準備,但也沒想到,親眼目睹之下會是如此雄壯。而郭靖一見之下更是驚歎,他從蒙古大漠而來,雖然見過京城金國王府,但是金國王府又怎能比得上江南園林的精致俊美?

    過了一道大石橋,來到莊前。陸莊主告了個便,先進門安排去了。不片刻,便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後生出門來相迎,身後跟著五六名從仆。

    這個少年身穿熟羅長袍,麵目與陸莊主依稀相似,隻是背厚膀寬,軀體壯健,想來一定就是陸家公子陸冠英。這陸冠英看到來人有數百之多,眉間不悅神色一閃即逝,立刻麵帶恭敬笑容與眾人寒暄,引眾人入莊。

    一幹來客一路細看莊內景色。隻見歸雲莊內陳設華美,雕梁畫棟極窮巧思;而園林繁複,假山花木錯綜,小徑縱橫曲折。

    江湖早有傳言,歸雲莊陸莊主從黃藥師處學得了精妙奇門陣法,憑此在陸家莊內迷局。

    便有人低聲議論道,「喂,你從這些道路布置裏看出奇門陣法來了麽?」被問的迴答說,「鬼才看得懂!我就看到門廊上掛了一個破爛鐵八卦!

    過了庭院,來到後廳。陸冠英道,「各位都是雅人尊客,本應請到東書房共敘。隻是書房狹小,容不下這許多人,還請諸位在此稍歇。」

    正說著,十來位仆役流水般將桌椅搬進大廳,又有幾位侍女蝴蝶般穿來穿去,將一盤盤水果送上前來,看來是要擺酒宴招待。

    今天這百餘人都是在穿越圈裏混的,相見自然格外親切。有原來就相熟的自然立刻親近寒暄,互道別後近況,而老朋友介紹新朋友,新朋友再介紹更新的朋友,不一會,整個大廳就燃起了熱烈的派對氣氛。

    不過,對郭靖來說,眼前的這百餘人就稍顯怪異了,他們個個口中言談難以索解,根本搭不上話。好在,元寶不愛熱鬧,她也不願讓郭靖聽到太多關於穿越者的事情,扯著他到一邊閑聊去了。

    對馬路和王地雷來說,事情當然不是這樣。地雷屬於自來熟,跟誰都能湊近乎套交情,而馬路有心了解這穿越眾人的底細,自然也是以丐幫九袋長老的身份四處結納。

    這次大聚會,人數眾多,聊了一圈,馬路已經心中有數。這百多位穿越者或者是幫派大佬,或者是獨行遊俠,總之,大多是穿越者中的翹楚代表,各自都已經在自己地盤闖出一番名堂。

    正熱鬧著,酒席已經擺好。小童又推著陸乘風從內堂繞出。這時,陸莊主換了身儒生衣巾,手裏拿著一柄潔白的鵝毛扇,笑吟吟的招唿眾人入席。一大票穿越者亂哄哄的坐下,而陸冠英卻不敢坐,站在一旁侍奉。

    這間廳堂本來算是頗為雅致,四處架幾琳琅,多有銅器玉器,看來盡是古物。壁上掛著幾幅落款五湖廢人的字畫,想來就是陸乘風自己的手筆。

    於是,就有十幾個湊近陸乘風,搖頭晃腦的講論字畫。

    有人說,「看這幅畫,小可有些許心得,鬥膽亂說,莊主別怪。」

    可還沒等這人繼續,另一個穿越者已經搶先搭話,「莊主這幅圖畫,寫出了嶽武穆作這首《小重山》詞時壯誌難伸、彷徨無計的心情。隻不過嶽武穆雄心壯誌,乃是為國為民,‘白首為功名’這一句話,或許是避嫌養晦之意……」

    雖然這兩人搶先開了口,但是旁邊的二三十名穿越者都是熟讀金庸的,有誰會不知道這番道理?當下,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講論不休,都說陸乘風所作的這幅畫一腔憤慨滿腹委屈鋒芒畢露,和嶽飛詩詞的原意不合。唯一的差別是,有的人原著台詞記得熟悉些,有的人記憶沒那麽清晰隻能按照原意自行發揮。

    耳聽到上百人各自侃侃而談,陸乘風麵上忽陰忽晴,多年來自己的心事無人得知,今日卻一下子被這許多人看穿,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一時之間,陸乘風心中彷徨,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陸家公子陸冠英一直在旁邊束手恭立,聽這滿庭嘈雜,他卻微微蹙起了眉頭。看到父親神色有異,他便附在陸乘風耳邊輕輕嘀咕幾句。這幾句話不知是說了些什麽,卻見陸莊主一邊聽一邊微微頷首,臉上神色漸變開朗。

    直到庭堂之上人聲見稀,陸乘風這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

    ,「各位朋友的見解都很新鮮,陸某十分佩服。現下敝莊備下了幾桌薄酒,請各位暢飲傾談,還望賞老朽一個薄麵。」

    陸乘風這一番話雖然措辭客氣,但是,口氣已經變得冷冰冰的,再無之前的熱情。

    眾穿越者聞言均頗失望,本以為這一番抄襲自原著的精妙點評會大大博得陸乘風的好感,沒想到卻貌似適得其反。

    難道是陸冠英這小子說那幾句話搞的鬼?於是,幾乎人人怒目陸冠英,然而,陸冠英卻並不和眾人目光直接對視,隻是依舊謙遜的低頭侍立。

    這一頓酒席,穿越眾吃的索然無味。本來開頭都是好好的,一大群人在太湖上和陸乘風唱和詩詞,關係已經套得很瓷,可是,按照同樣的套路,點評書畫卻又行不通了。

    這一日的賓客大多都是遠客,宴席完畢,陸乘風囑咐陸冠英為諸多穿越者安排客房休息,隨即便轉頭迴了書房,就此再不露麵。陸冠英躬身應是,可是父親剛去,他臉上的神態立時就有變化。

    「各位朋友,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陸冠英不複剛才滿麵謙恭,腰身筆挺負手而立,眼中滿是桀驁之色。

    「諸位從何而來,意欲何圖,我父親雖然不明白,但卻瞞不過我的眼睛。不過,既然我父把諸位當成是知交好友,我也就不願點破諸位來意,大家和和氣氣交個朋友也就算了。」

    說到這裏,陸冠英語氣變得生冷堅硬,「今晚,還請各位在客房中好好休息,不要隨意走動。否則,萬一哪位在園子裏迷了路,或者不小心跌進太湖裏嗆了水,嘿嘿,那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陸冠英擔待得起的!」

    這一番話,軟中帶硬。在場諸人原本就是個個心中有鬼,都被說得啞口無言,麵麵相覷。馬路心中暗想,難道,這個陸冠英也是穿越過來的麽?若非如此,怎麽能把這上百人的來曆一眼看穿?

    而且,明知道這百十來號人都是不好惹的穿越者,陸冠英依舊膽敢如此桀驁,必是曾有不世奇遇,身負絕世武功!

    如此理解,一切順理成章,已經有一個人穿越成了陸家公子,那歸雲莊就是人家的地盤,在這裏,別的穿越者再來找便宜,那不就是搶地盤麽?難怪陸冠英一直暗含敵意。

    不光馬路這麽想,場內上百穿越者人人都在考慮相同的問題。堂內靜默良久,這才有人開口無力的反駁說,「我們都隻是遊山玩水路經此地……都是遊客。」

    「嘿!」陸冠英冷哼一聲,「這位朋

    友,有些事情大家心中都如同明鏡,您又何必再刻意掩飾?莫非真的要我點破?」

    陸冠英這話一說,幾乎人人都怒視剛才那個冒失的說話人,這廝太沒有江湖經驗了!把場麵搞得這麽尷尬,難道真的要撕破臉動手?

    陸冠英環視一圈,看到再沒有人說話,微微頷首,麵色又重轉為恭敬謙卑。

    拱手一圈,他又說道,「諸位既然是來遊山玩水,這附近倒是有個極妙的去處,歸雲莊向西八十裏有座迭翠峰,景色很美,明日小可便自願做個引路人。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就請各位朋友去客房休息吧。」

    數十名家丁引著這百十位穿越者迴客房休息,一路在諾大的花園內穿來繞去。果然,陸家莊內道路曲折複雜,大概真的是按照黃藥師傳下的奇門八卦之法而設。

    大家離開了陸冠英的視線,剛才感受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壓力和緊張漸漸散去,便有幾人開始竊竊私語。

    有人壓低聲音向旁邊一人問道,「這個陸冠英在原著裏屬於菜鳥級別,他也未見得有什麽本事吧?」

    「你又不是沒看過玄幻小說,這個道理也應該懂得啊。」被問話者同樣把聲音壓得低低地迴答說,「穿越者越是附身到小人物身上,那就越是牛b。你剛才沒注意到麽?那個陸冠英身上有王霸之氣。」

    發問者點了點頭,默然不語,心裏一陣隱約的後怕。

    馬路恰巧走得近,兩人對話都聽在耳中。馬路走近兩步,隻恨天下不亂的插嘴挑撥說,「這裏哪個不是穿越?即便真的鬥起來,這許多人難道就怕他?」

    「這你說的就不對了,你怎知這裏的人都想鬥陸冠英?大家到這裏又不是跟陸家有仇。一則沒有鬧翻的必要,二則,你想鬥他,說不定還有人想要渾水摸魚,反過來鬥你呢。」

    「哦?」馬路挑撥不成,頗有失落,也就不再多說。

    馬路不再多問,那一個卻還在滔滔不絕的議論,「我看,這陸冠英敢於如此強硬,必然是已經算清我們人數雖多但卻不能齊心!」

    「大哥,競爭者很多啊,咱們下一步有啥陰謀?」王地雷跟在馬路旁邊小聲問道。

    「稍安毋躁。」馬路搖頭苦笑。「我需要冷靜一下。」

    能有啥陰謀?掰掰手指頭,自己隻會一套半生不熟的降龍十八掌,而郭靖的武藝也是剛剛起步,至於元寶更加稀鬆平常。唯一可以憑借的,大概隻有王地雷的音速輕功,但是,

    這家夥又是從一個穿越公司來的。

    雖說自己來到射雕世界的目的是幫助npc對抗穿越者,但是就憑現有這點本錢,如何能夠和歸雲莊裏這一百多強悍穿越者硬碰硬?

    唯今之計,也許還真的隻有搞搞陰謀。想當初南宮適同樣強悍,不也是被自己陰差陽錯的搞定了?

    隻不過,局麵複雜混沌,也隻能見機行事了。不是據說自己運氣好到爆麽?

    這一晚,馬路四人迴到客房,早早休息。

    隻是到了午夜三更時分,有嗚嗚的海螺號聲遠遠的在太湖方向響起,驚擾了馬路的美夢。

    馬路心中略有疑惑,如果現在自己是在射雕世界的原始劇情之中,自己一定會猜測這是陸冠英率領太湖水匪去劫掠金國欽使楊康的船隊。但是,就像是之前所說的,如今郭靖口中的楊康頗為善良,金國欽使恐怕已經不會是他了吧?

    不管怎麽說,靜觀其變好了。馬路製止了同樣被吵醒的郭靖王地雷想要出去看看的想法,翻個身繼續睡覺了。

    次日清晨,馬路幾人剛出客房,就看到外麵有十幾個穿越者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而透過花園樹叢,隱約可見深處困著另外幾個穿越者。

    遠遠望去,這幾個被困的蹲坐在密密樹叢圍出的花園小徑之上,個個神氣委頓,衣服也都被亂樹枝刮得支離破碎。

    「昨晚我就說嘛,叫你們不要出去!」還是昨晚那個高談闊論的穿越者議論道,「歸雲莊的奇門陣法可不是蓋的,你瞧那幾個不聽勸的下場!」

    圍觀歸圍觀,可沒人敢進花園營救那幾位。眼前,方圓數畝的大花園內的種滿了各色花木,花木之間,小徑曲折繁複,似東實西,內藏無數機關。

    眾人又議論片刻,這才有位管家模樣的人趕來,將被困幾人引出。

    這管家對穿越眾的言辭姿態語氣無不恭敬,唯一泄露他的心思的,是那溫和中略帶輕蔑的眼神。

    被救出來的這幾個人身上沒受什麽傷,但都筋疲力盡站都站不穩,看起來,似乎是昨晚在花園中跑了一整夜的樣子。

    馬路立刻熱心的上前攙扶,當然,順便吸一點怨氣也是理所當然。

    早飯完畢,囂張小子陸冠英還沒露麵,陸莊主正陪著穿越眾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研討琴棋書畫,講論太湖風光。

    忽然,大廳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聽聲音,是有一人在逃,另有數人在後追逐。追逐之中

    一人大聲喝罵,「你既然進了歸雲莊,想要逃脫,那是難於登天!」聽這聲音,正是囂張小子陸冠英。

    穿越眾聞聲紛紛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盯著客廳的大門。

    這陣吵鬧聽起來也頗似原始劇情,陸冠英率領太湖群盜鑿沉了楊康的船隊,將他捉來,之後楊康尋機掙脫綁縛,在歸雲莊內有一場追逐。

    可是現如今,射雕世界發生了那麽多改變之後,事情還會這樣發展麽?莫非,原始劇情迴歸了?

    不一會,果然便有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這個人麵如冠玉儒雅俊朗,但身上的華美衣裳濕漉漉的還有多處撕扯的破損。這個人,也許別人不認識,可是郭靖認識!

    自從聽到外麵的喧鬧,馬路的目光就片刻不離郭靖神色。眼看郭靖凜然一驚,馬路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先別吵出來。難道這個就是你的楊康兄弟?」馬路輕聲問道。

    郭靖滿麵驚異,茫然的點了點頭。

    楊康一入大堂,陸冠英便率著幾人緊隨而入。陸冠英眼看父親也在堂內,立刻閃身站在陸乘風麵前,生怕楊康對父親不利,而楊康身後,也立刻有數名大漢牢牢把住門口。

    眼看身後有人圍堵,麵前又亂哄哄的站著上百人,楊康自知身入絕境,也不再逃。他歎了口氣對陸冠英說道,「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肯相信?我真的已經學好了。」

    哦?好意外的台詞。看眼前這情形,依稀彷佛是在按照原著劇情走,楊康仍舊是金國欽使,也依舊被捉。隻不過,本來,楊康不是應該指責什麽歸雲莊不講江湖規矩,依多為勝麽?

    「你騙誰?」當即,就有穿越者小聲的說。

    這段原始劇情本來大家都很熟悉了,可是突然出了這麽個意外,穿越眾個個打起精神,凝神細看下一步變化。

    聽到楊康此言,陸冠英哈哈大笑,隨即正色道,「宋金兩國勢不兩立。你是金國欽使,此刻來大宋一定是要圖謀不軌。大義所在,即便你是一個好人,該殺也是要殺的。」

    楊康聽了,低下頭來不住的搖,似乎是頗為無可奈何。歎了口氣,楊康又向著坐在椅子上的陸莊主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陸乘風陸老前輩。一直聽說您智謀高遠深明大義。這裏人多嘴雜,能不能和我找個秘密之處細談?金國欽使這件事我自然會解說明白。」

    環顧廳內,楊康一眼就看到了郭靖,急忙又抬手一指說道,「我的結義

    兄弟郭靖也在這裏,他可以作證我的為人品行如何!」

    郭靖?一大群穿越者的目光齊刷刷的甩了過來。嗬嗬,原來那個壯小子就是郭靖?旁邊那個俏生生的姑娘一定就是黃蓉了!

    楊康指到郭靖,馬路就再也按不住郭靖了。郭靖緊蹙眉頭,向前邁出一步大聲喝問,「楊康,這金國欽使又是怎麽一迴事?你不是早和完顏洪烈那狗賊一刀兩斷了麽?」

    陸冠英聞言又是連連大笑,「瞧,你的兄弟也是不信你的。何況,我父親萬金之軀,又怎麽會跟你密談?你今天是死定了!」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隻好打上一架了?」楊康的頭搖個不停,黯然說道,「我的功夫太過殘忍,本來不願輕易使用以免多傷人命。可這也是沒辦法了。」

    「那你盡可來傷我試試。」陸冠英微微一笑,束袍攏帶輕輕招手。

    陸冠英要出手了!在原始劇情之中,這可不是一場精彩的打鬥,對戰雙方都隻是三流的功夫。可是現在楊康一出場就怪怪的,口口聲聲自稱好人,搞不好也是個穿來的。而這個陸冠英一言一行同樣氣魄逼人,竟然能夠憑借傳說中的王霸之氣將上百名穿越者震懾了整整一天!

    這樣的話,這一戰必定不同反響,莫非,這就要上演穿越雙雄的顛峰內杠?廳內百餘人都屏息靜氣,定睛觀瞧。

    「如果我僥幸勝了這場,還希望陸公子把穆念慈姑娘先放了,雖說我是金國欽使,她可隻是一個平常的大宋百姓。」楊康又說,「至於我自己,我隻求一個分辯的機會!」

    「金狗!你若能殺盡歸雲莊上下老小,用不著什麽分辯你也可以隨意來去!」這陸冠英,竟然鐵錚錚的,口上絲毫不留餘地!

    旁邊,有穿越者小聲的糾正說,「不是金狗,是漢奸……」

    楊康聞言苦笑,轉頭又對郭靖說道,「大哥,不管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有何誤解,萬一我今日身死,還請多多照料你弟妹。」

    莫非穆念慈也被抓來了?還不等郭靖迴答,廳內百餘人倒是有一大半轟然叫起,「把穆念慈托付給我吧!」

    一片嘈雜之中,郭靖彷佛嚴肅的說了些什麽,卻是沒人聽得見了。

    這一陣喧嘩,不小心又惹惱了陸冠英。陸冠英冷目斜呲怒斥穿越眾,「諸位不去遊山玩水,卻還在這裏耗著幹什麽?難道巨鯨幫就隻會養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好色之徒麽?」

    「你說巨鯨幫?」還是那個愛發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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