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天要上班,迴來還要做飯洗衣服,照顧孩子還有癱瘓的婆婆。


    這樣宛如地獄般的生活,她熬了一年,再也忍不住了。


    哪怕迴到盧家被打被賣,也好過留在這裏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盧天蘭跑了,留下一屋子老小都傻了眼。


    沒人做飯洗衣服,這日子可還怎麽過呀?沒辦法,林啟東又跑去盧家找人。


    哪知道還沒進門就被打了出來,盧母就坐在門口破口大罵,那話難聽得,林啟東都沒法多待一分鍾。


    迴到家,一家老小熬了幾天,某天,屋裏傳來一股死老鼠的氣味。


    可眾人哪裏顧得上這個,幾個老爺們飯都不會做,孩子餓得哇哇直哭,一時間手忙腳亂的。


    光是照顧一屋子的孩子和做飯,就去了他們半條命,至於娃洗不洗澡,衣服換不換,誰還顧得上?


    更別提屋裏有死老鼠的味道了,根本管不了。


    何況屋裏本來就臭烘烘的,又是屎又是尿,還有不知道堆放了多久的垃圾,哪一樣不臭?


    就算是老鼠死了,他們也翻不出來,屋裏頭東西太多了。


    因此,眾人就這麽湊合著又過了幾日,哪知道那氣味卻是越來越難聞了。


    那股異常的惡臭甚至傳到了樓上樓下,一時間,家屬院裏的人都紛紛上門來投訴。


    讓他們把家裏的死老鼠給收拾一下,臭死個人了!


    沒辦法,投訴的人太多了,三個老爺們隻好抽時間去找死老鼠。


    找了半天,才發現惡臭是從客廳裏的隔間裏傳出來的。


    幾人心裏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才陡然想起,他們媳婦(媽)還在這個屋裏頭。


    譚誌梅死了,還死在屋裏好幾天,家裏八個人進進出出,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家裏死了人!


    一時間,家屬院裏都嘩然了!


    這才反應過來,癱瘓的譚誌梅並沒有人照顧,自家男人和兒子完全都不記得還有這麽個人。


    甚至死了好多天,被樓上樓下投訴了,才想起家裏還有個癱瘓的病人!


    “林家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丈夫不像丈夫,兒子不像兒子。”


    “可不是咋地,這得多狠心啊?連親媽死活都不顧了。”


    “要我說這一屋子裏的都是歪的,原先還覺得林愛國被譚誌梅拖累了,哪成想原來是蛇鼠一窩。”


    “誰說不是?沒看出來,林愛國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連自家女人死了幾天都不知道,我聽著都覺得心寒。”


    “以後還是離這家人遠點。”


    一時間,林家上上下下宛如過街老鼠一般,一出門就被人吐口水,扔爛菜葉。


    雖然譚誌梅做人不咋地,可再怎麽說也是條人命啊,就這樣活生生讓她餓死在屋裏。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們家屬院竟然有這樣的人家,太可怕了。


    家屬院裏的人越想越氣憤,紛紛投訴到廠長那裏去。


    廠長也覺得這件事太過於駭人聽聞,加上群情激憤,隻好順水推舟,停了林啟成和林啟東的職。


    這下,養家的重任一下子就落在了林愛國的身上。


    可因為他家裏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的工作已經被排擠到邊緣去了。


    光靠這麽點工資,養一屋子八口人,那是根本不可能養得活的。


    沒有了工作,媳婦也跑了,林啟成和林啟東兩兄弟一下子遭受這麽大的打擊,整個人都頹廢了。


    日日躺在床上,任由林愛國罵破喉嚨,兩人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般。


    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出來一下,就如今天一般。


    眾人圍坐在飯桌旁,看著大鍋裏裝著的清可見底的稀飯。


    家裏連最後一疊鹹菜都吃完了,菜買不起,隻能稀飯。


    林愛國憔悴不堪,每天迴到家裏,他都恨不得死了去。


    看著一屋子的兒子和孫子,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這都是造了什麽孽啊?


    明明前幾年,他們還是家屬院裏人人羨慕的存在,怎麽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了?


    都怨譚誌梅這個害人精,他當初怎麽就瞎了眼,娶了這麽個女人?


    第234章 栽得一點都不冤


    林家已經陷入了泥潭,更沒有人去關心寧婉瑩去了哪裏。


    本來整個家裏就隻有譚誌梅還關心這個女兒,結果讓她給推摔倒在地,癱瘓了,這下就更沒人關心她了。


    事實上,他們也根本想不起這個便宜女兒(妹妹)。


    而被他們遺忘了的寧婉瑩,此刻正躺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


    肚子高高聳立著,看樣子像是臨盆了,而她整個人卻一副呆滯的模樣。


    臉上青青紫紫的,像是經常被人打留下的痕跡。


    忽地,吱呀的一聲,那扇破敗的門被推開,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傳來。


    “吃飯了。”


    聽見這道聲音,寧婉瑩條件反射爬了起來,瑟瑟發抖縮在一個角落裏,整個身子顫抖得厲害。


    男人約莫四五十歲年紀,身材幹瘦,顴骨高聳,一雙三角吊梢眼顯得兇狠無比。


    他的視線在屋裏巡視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個蜷縮在床角的身影上。


    “我說吃飯,你耳聾了?”男人的聲音陰森森的,宛如餓鬼一般。


    見那女人慌慌張張的爬了過來,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可怕。


    今天的飯依舊是野菜混合著數得清的米粒,沒有油水,隻有少量的鹽。


    可餓狠了的寧婉瑩卻顧不上許多了,拿起碗就狼吞虎咽起來。


    男人更滿意了,視線落在她那隆起的肚子上,發出桀桀的怪笑聲。


    “給我爭氣點,生個兒子,否則的話…”


    寧婉瑩的心已經麻木了,她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是比現在更可怕的。


    她後悔了,她為什麽要找那女人?如果不找她,那她現在完全可以好好的呆在京市找個人嫁了。


    而不是流落到這個地方。


    這是哪裏,她根本就不知道,


    那一天從醫院裏逃出來,碰見一個斯文又溫和的男人,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就跟著他走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車廂裏,雙手雙腳被綁得嚴嚴實實的。


    車廂裏還有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同樣被綁著手腳。


    寧婉瑩渾身發抖,手腳冰涼,意識到自己是碰上了人販子了。


    一路混混僵僵,不知道換了多少趟車。


    終於下車的時候,入目的卻是一片片破敗的茅草房,一路上男男女女,衣衫襤褸,瘦骨伶仃。


    見到她們像看圍觀什麽貨品一般,發出興奮的怪叫聲。


    寧婉瑩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可怕的場景,登時嚇得哭了起來。


    可她越哭,圍觀的人就越興奮,甚至還有人上手這裏捏捏,那裏碰碰,像是在掂量著什麽貨物一般。


    幾個女人就這樣被綁著,任人挑挑揀揀。


    而寧婉瑩由於性子最反骨,一路上不知道被人販子打了多少頓。


    加上長得也不算多好,身板子又小,最後50塊錢賣給了一個兇狠的中年男人。


    那一刻,寧婉瑩知道,自己掉進了地獄,一個比嫁給王德發還要可怕的魔窟。


    果然如她所料,她根本逃不出這個地方,還沒出村口就被村民逮住了。


    根本沒有人會幫她,每次逃跑等待她的就是毒打一頓。


    寧婉瑩喝完一碗野菜粥,胃裏好受了一些,可卻根本不頂餓,心頭燒得慌。


    但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使是這點野菜粥,還是男人生怕肚子裏的那塊肉營養不夠,才端給她的。


    懷孕之前,她吃的隻有野菜加穀糠。


    寧婉瑩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落到這樣的境地。


    想起那個在京市裏享福的女人,她恨得心頭滴血,日日詛咒她哪天把自己嚐過的痛也嚐一遍。


    濺人,怎麽不去死?


    “臭女表子,你說什麽?”


    男人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卻見她滿臉恨意的模樣,登時怒火中燒。


    “我讓你瞪老子,我讓你瞪老子。”男人邊罵,雨點般的拳頭就落在了她的頭上,胸口上。


    直打得寧婉瑩眼冒金星,痛苦的哀嚎著,“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可男人卻像是打上癮了一般,根本停不下來,而女人的哀嚎聲卻越來越小了。


    沒一會屋裏就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打紅了眼的男人,這才停下手來,視線循著血腥味看了過去。


    隻見地板上不知什麽時候流了一灘血水,而女人正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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