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


    “我得去給你準備驚喜。”


    亞瑟糾結萬分,最終還是想要驚喜占了上風,“你今天不要和阿諾德走太近。”


    又多解釋了一句。


    “村民罷工了。”


    阮軟哦了聲。


    亞瑟盯著她看了好久,“你太虛偽了。”


    虛偽的就像個雙麵小人。


    嘴上說著給阿諾德最熱烈的情感,卻在他受到實際傷害時無動於衷。


    虛情假意。


    阮軟又哦了一聲,作為迴應。


    亞瑟撫摸她墨色發絲:“沒關係。”


    “你是我的奴隸,我接受你所有的不完美。”


    阮軟又親了祂一口,美滋滋地說:“主人真好呢。”


    亞瑟抿抿唇,“我允許你再親我一下。”


    阮軟:“?”


    亞瑟一副“快來”的模樣。


    阮軟:“……”


    你當初那個貞潔烈夫的模樣呢?


    樓下。


    阿諾德還沒有收到罷工的消息,隻是例行問候一下亞瑟。


    ……也許還懷揣著某種無法拿到明麵上的情感,妄想看一眼朝思暮想的倩影。


    但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


    隻好失落轉身,去了遊戲場。


    …


    等阮軟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一個小時。


    到了工地才知道亞瑟有多輕描淡寫。


    不僅罷工,還連夜把建好的給毀掉了。


    雖然看村民們的態度能夠猜想到他們曾經都或多或少欺-辱過阿諾德,也能猜到村民們知道遊戲場是為了懲罰惡人,而遊戲場的建立者又是阿諾德,他們會不自覺將自己代入惡人角色……


    但實在沒想到,居然會連夜毀掉遊戲場。


    果然團結就是力量啊。


    阮軟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正在壓抑怒火的小可憐。


    她慢吞吞地走到了阿諾德身邊。


    “阿諾德。”


    阿諾德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向阮軟,對上她黑白分明又帶著關切的眼眸,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但很快又收斂了起來,默不作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阮軟也沒再說話,隻是蹲下身,動作不是很熟練的砌磚。


    阿諾德注意到她的動作,皺眉嗬斥:“你在做什麽?別碰那些東西!”


    阮軟慌亂收手,“我隻是想讓你別那麽難過。”


    “毀掉的,都可以重建。”


    “一切都可以重來的。”


    阿諾德看向她手上的汙漬,掏出手絹要替她擦拭時想起了亞瑟,終究是有所顧慮,將手絹塞進了阮軟手中。


    見她滿目茫然與落寞。


    懷揣著莫名的一無所有的憤懣與難過,握住了眼前僅有的觸手可及的存在。


    替阮軟擦拭著手指。


    溫熱的觸感源源不斷傳遞到他手心,阿諾德嗓音幹澀:


    “我幻想過很多次遊戲場建成的樣子。”


    也幻想過失敗。


    想過自己無法打動邪神,讓邪神運轉遊戲場。


    唯獨沒有想過它會被毀掉。


    還是被一群人類。


    他吐了一口濁氣,“這座島嶼太肮髒了。”


    “每個人都冷漠無情,不擇手段。”


    “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所厭惡之人推入深淵,還笑嘻嘻的嘲笑他一無所有,如喪家之犬。”


    阿諾德無意識地握緊了阮軟的手,咬牙克製著怒火:


    “一群,無恥之徒。”


    阮軟認真聆聽。


    見他沒有要說的話語了,才緩緩開口:“這個世界肮髒而汙濁,不是恰恰證明了你存在的意義嗎?”


    因為你出淤泥而不染。


    是孤島最耀眼的存在。


    所以,隻有你才擁有了這麽純粹的信仰。


    阿諾德讀懂她話語的意思。


    心潮湧動,指尖忽然冒出光芒,一股暖流沿著阮軟的指尖流動到他的身體內。


    阮軟柔聲開口:“這是我送給你的力量。”


    “你試試看。”


    “你可以的,你獨自一個人,也可以建立起遊戲場的。”


    阿諾德震驚到失語,“你怎麽會?”


    阮軟微笑,“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人類呀。”


    她握住阿諾德的手指,指向遊戲場的方向,監獄按照阿諾德內心的想法建立起來。


    這些都是從他身體內湧出的力量。


    這種錯覺,讓他擁有了一種,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隻靠他自己就能夠完成遊戲場建造。


    阮軟鬆開了他的手:“你看,你可以自己建造遊戲場哦,你甚至可以自己運轉遊戲場。”


    她微笑鼓勵他,“試試看。”


    阿諾德平複下激動的心情,在她鼓勵的目光之中,抬起手,磅礴力量湧出,整個遊戲場按照他的意思運轉了起來。


    他興奮地想要奔跑,想要大叫。


    甚至衝過去想要情不自禁的要抱起阮軟——


    但被她躲開了。


    阿諾德主動為她找了理由,認為她在擔心亞瑟。


    即便她不是人類,也一定沒有太強大的能力,不然也不會在亞瑟身邊受這麽多的委屈。


    他勉強克製住興奮:“我,謝謝你,阮軟。”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溫柔的叫她的名字。


    疊音的兩個字,就好像在溫柔喚她的昵稱。


    阿諾德向來冷漠的眼眸從黯淡走向了光芒萬丈,唇角流淌出抑製不住的笑意:“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遊戲場不會這麽快運轉起來。”


    阮軟:“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麽呢?”


    阿諾德:“做遊戲場的執行官。”


    “審判那些犯錯的人們……當然,還要弄清楚這場罷工。”


    阮軟隨口迴:“可能是我對傑夫利說了遊戲場存在的意義。”


    “他們知道以後,感到害怕,然後就罷工毀掉了這裏。”


    阿諾德擔心她愧疚,急忙說:“這和你沒關係。”


    “這完全不是你的錯,都是村民……”


    “當然不是我的錯啦。”阮軟笑了起來。


    阿諾德微怔。


    如果她是以歉疚神色說出這句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安慰她,擁抱她,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因為村民們自私自利。


    可阮軟笑了。


    笑得那麽漂亮,又那麽危險。


    他惴惴不安,隻覺得有什麽脫離控製的事情正要發生。


    然後。


    聽到她說:


    “我是故意的哦。”


    阿諾德失語一瞬,笑容還沒落下,就浮現出驚訝且茫然,整張麵孔看起來扭曲極了:“故意……你在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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