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管桐很早就認識了,早到那時我們還是五歲的孩童……”

    這一句猶如石破天驚,蘭月立刻就被震住了。

    蘭月的反應是謝麗娜意料之中的事,她笑了一下,繼續講:

    “我們兩家是鄰居,都住在一個院子裏。因為家裏就我一個孩子,所以我經常會去他家玩。當時管桐還有個妹妹,是孿生的……”

    妹妹?管桐怎麽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蘭月心裏冒出個問號。

    “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向你提起,因為……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既然是孿生的,兄妹倆長得非常像,都是那麽漂亮,他的媽媽每次領他們出去都會被人不停的誇獎。當時管桐是不叫管桐的,他的名字是管輝,她的妹妹叫管彤。兄妹倆感情非常好。管彤性格比較古怪,總是自己做了錯事然後賴到別人頭上,於是我們經常是玩著玩著就吵起來了。可是管桐,哦不,是管輝,明明知道是妹妹的錯,卻怪在我頭上,然後領著妹妹到我家告狀,結果我就會被媽媽狠狠教訓一頓。”

    “其實管彤之所以性格古怪可能是和她沒有父親有關。所以就算是她再怎麽無理取鬧,我們都是會理解的。”

    “就這樣,我們一起玩到上小學,又一起來到同一所初中,同一個班級。管彤發育的要比我們早些,出落得越發漂亮了,站在我們這些還是青澀的小蘋果中顯得特別乍眼。也就是從那時起她開始留起了長長的頭發。她的發質特別好,不像很多女孩,頭發長著長著就開叉了,她的頭發卻光滑油亮的像匹緞子,而且長得特別快,隻一年工夫就長到了腰間。而且她對頭發極為愛護,有誰要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哪怕是喜歡的輕輕摸一摸,她就會發火。”

    “管輝則是在各方麵都很出色,總是會參加這比賽那比賽的,而且,隻要是參加,就會獲獎。當時他們兄妹倆在學校特別有名氣,管輝經常會收到女孩子的情書,而管彤則總是被小混混攔著強迫她‘交朋友’。管輝當年為了這事沒少和別人打架,總是弄得鼻青臉腫的。直到上了初二很多學生都開始了早戀,而這麽出色的兄妹居然沒有犯錯誤,所以老師經常以他倆為榜樣教育我們。隻是有次我發現……”

    謝麗娜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接下來的話應不應該說,她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那天,我還記得是周六的下午,我去管輝家問作業。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門。我知道他媽媽因為喜歡打麻將總也不在家,可是他倆應該是在的,因為我們是一起迴來的。他家的窗簾是拉上的,我還想大白天的拉什麽窗簾啊,一定是躲在屋裏睡覺不給我開門。我好奇的順著縫隙看過去,準備嚇他們一跳,卻不想看到……看到……管輝和管彤赤條條的抱在一起……”

    蘭月瞪大了眼睛,她開始懷疑謝麗娜要麽是在講天方夜譚,要麽就是在發神經。

    謝麗娜沒有看到蘭月的表情,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迴憶中了。可惜沒有鏡子,否則蘭月一定會看到自己的表情是和謝麗娜一樣的不知所措。

    “當時我嚇了一跳,還以為看錯了,可是定睛看看,的確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迴的家,也沒敢和家裏人說。不過那天以後我就再也不和他們一路上學放學了,關係也漸漸的疏遠了。直到初三時,管輝和管彤好幾天都沒有來上學,老師讓我上他家看看我才知道管彤得了白血病。我突然想起管彤以前總愛流鼻血,可是我們一直以為是因為家境不好營養不良造成的,卻沒想到是白血病的前兆。她媽媽哭得死去活來,怪自己就顧著玩沒有好好照顧孩子。可是說那個還有什麽用啊?”

    “管彤住了院,我和班級的同學去看她,發現她的樣子變了好多。不僅是憔悴,關鍵是她的頭發掉得很嚴重。我們去的時候,她媽媽正在忙著收拾,可是她卻拚命阻攔,哭叫著抓著掉落的頭發往腦袋上安,可是這樣隻是越掉越多。她媽媽氣得說要把她的頭發全部剪掉,她才安靜下來,哭著摸著手裏的梳子,說哥哥不喜歡她掉了頭發的樣子,要不怎麽不來看她呢?我也不知道管輝為什麽總也不去醫院,他隻是天天坐在教室裏學習學習,和誰都不說話,偶爾閑下來就是發呆。”

    “一個月下來,吃藥、化療都不見成效,可是這已經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大筆錢。管彤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狀態,高燒,還經常說胡話。不知是誰說這孩子可能是被什麽纏上了,建議找個大仙看看。她媽媽病重亂投醫,就找到了我奶奶……”

    “你奶奶是大仙?”蘭月脫口而出,怪不得謝麗娜舉止那麽古怪,還一口咬定自己看到過什麽,“你是不是也是……”

    謝麗娜當然知道蘭月想問什麽:“我不是,我們家隻有我奶奶會這個。其實也是個很偶然的機會,聽說奶奶年輕時曾經生過一次很重的病,差點就沒命了,可是被一個遊方和尚用一個奇怪的藥房治好了,病好後,奶奶就能夠看到一些我們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還能預知將要發生的事。我剛剛記事的那年冬天,奶奶突然說門外有人找她,讓爸爸趕緊開門,結果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倒在門口。”

    “小女孩?她會有什麽事?”蘭月很奇怪的問。

    “關於她的事也很蹊蹺,以後再說吧。”謝麗娜很快迴避了這個話題,繼續說道:“管輝的媽媽找到我奶奶,非要奶奶救救管彤。奶奶說人的命,天注定,該走的時候就讓她走,不要勉強。可是她媽媽哭倒在地,怎麽也不肯起來。奶奶隻好答應了。當時奶奶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而且每次做過種事後都一副很累的樣子,不過她還是問了管彤的生辰八字。蘭月,你知道管彤是什麽時候的生日嗎?”

    “七月初一。”蘭月已經聽傻了,條件反射的答道。

    “不對,”謝麗娜搖了搖頭:“是七月十五,鬼節。”

    “不能啊,哪有雙胞胎相隔半個月出生的?”蘭月想不通。

    “當然不可能,管輝的生日是七月十四夜間十一點五十分,而管彤是七月十五零點零五分……”

    “那管桐……管輝為什麽要說他的生日是七月初一的呢?”蘭月大惑不解。

    “要麽你去問管輝,要麽就聽我繼續講。你問他估計是沒有答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謝麗娜嚴肅的說,很有把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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