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禾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擔憂告訴了九娘。


    九娘一聽,雖然她覺得趙禾說得是很有道理,可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來靜王能怎麽傷到趙靖。


    “小姐放心吧,主上他武藝高強,身邊還有那麽多趙家軍的將士們護著,哪能那麽輕易出事?”九娘說。


    當年她潛入靖安王府時,也是趁著趙靖上京不在王府中,不然那時候她能不能接近趙禾還難說。


    趙禾勉強一笑,她當然相信她阿爹身手不錯,可就是怕百密一疏被人算計。甩了甩頭,趙禾寬慰自己:“算了,現在我在這頭擔心又有什麽用?不如早點解決了福州的事,到時候我親自去找阿爹。”


    第二日,趙禾就帶著人前往福州。


    趙禾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昨日從江陵成外駐軍發出去的那封給劉闕的信還在路上時,劉闕這頭就已經有一封急報從福州一帶發出給趙靖。


    劉闕此刻有些焦頭爛額,自從有了閩王的腦袋,從江陵城一路南下,幾乎沒什麽阻礙,武安軍輕輕鬆鬆便接管了南方的大小城池。可偏偏的,在在福州城外,武安軍的步伐就被攔住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福州刺史的膽子,愣是不肯退讓一步。


    按理說劉闕如今手中都有了趙禾研製出來的震-天-雷,區區一道城門而已,想要攻破,那不過就是瞬間的事。可是劉闕不敢,他們武安軍的炮-火對準的是敵軍,可如今這城牆之內,全都是福州的百姓。


    福州刺史聯合著剩餘的在南方閩王的殘留勢力,牢牢地把控著整個福州,將百姓拉上了牆頭,明晃晃地威脅著武安軍。那意思已經很明確,除非武安軍想要屠城,那麽眼下就別想拿下福州。


    這一彈下去,炸飛的不僅僅是福州的城牆城門,一起的還會是整個福州的百姓。


    劉闕自認為自己還沒那麽喪心病狂,武安軍前進的腳步就這麽停在了福州城外。


    “魏振壽這龜孫子!”劉闕在軍中氣得大罵,“等老子進了城,老子第一個要砍的人就是他!把人給老子串起來!掛在城牆上,讓全天下的人都來看看這是什麽孫子!媽了個巴子!竟然還敢威脅老子!”


    劉闕如今已經被困在這福州城外三日有餘,氣得上火,嘴巴裏都是燎泡,這一長燎泡,說話吃飯都不舒服,就更讓人生氣。本來這福州的氣候就讓他這個常年在北方的人很不適應,總覺得渾身都是黏糊糊濕漉漉,結果又遇見福州刺史魏振壽不幹人事兒,如今可不更生氣?


    就在劉闕在營帳中大罵時,門口有小兵通報沈必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劉闕臉上的怒氣更甚,他皺眉,沒讓此刻就站在帳外的沈必進來,隔著一道簾子看上外麵的那身影,沒好氣道:“喲,你來幹什麽?”


    沈必站在外麵臉色不變,自從靖安王趙靖讓劉闕提拔他,但他沒有接受後,劉闕看他就是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先前劉闕還罵他是倔驢,問他難道統領著上萬的將士,不比就領著幾百號人的神武營威風嗎?可沈必還真是一頭倔驢,說如果隻是因為救了趙家小姐就接受這樣的功績和提拔,他不接受。


    劉闕被他態度刺激地想把他腦子掰開看看裏麵究竟是裝著什麽東西,但沈必就一副“有本事你就來掰開”的樣子,劉闕幹脆晾著他,這一路上都懶得跟沈必搭話,就算是沈必過來,也是愛答不理。


    沈必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劉闕不痛快,他也知道劉闕是愛惜自己,所以對於他不接受西京那邊發來的任命感到生氣。就是因為這樣,沈必這才“熱臉貼冷屁股”,隔三差五就在劉闕麵前晃蕩著,劉闕不待見他,沒關係,他主動一點不就完了?這時候沈必就是頂替了傳信兵的活兒,拿著從上京發來的密信給劉闕。


    “將軍,有密信。”沈必說。


    劉闕的聲音這才不情不願一般從營帳中傳出來,“進來。”


    沈必在外麵咧嘴一笑,掀開營帳的簾子,咧著嘴嘿嘿笑著走了進去。


    劉闕一轉身,看見的便是笑得燦爛的少年郎,他心裏的鬱結像是被這小子臉上的笑給一照,就跑得沒影兒了一般。


    “拿來。”劉闕仍舊不打算給沈必好臉色,在他看來沈必這小子就是缺少敲打。怎麽的,帶兵打仗是本事,救了趙家的大小姐還能不算是本事嗎?他看沈必就是軸,偏偏冷了這小子幾天時間,倒半點沒讓人改變主意,反而還讓他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隨時在自己麵前晃蕩,看得他又是生氣又是……滿意。


    能不滿意嗎?有這麽個在大事上有自個兒的骨氣和傲氣,在小事上又能臉厚得不拘一格的將士,劉闕不得不承認,自己打心眼裏,是滿意的。


    這是從上京傳來的加急密信,火漆封口,劉闕打開後,就隻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沈必原本還想在劉闕跟前插科打諢說兩句話,給自己現在這位上司解解悶,結果一轉眼就看見劉闕難看極了的臉色,他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跟著一收,看著自家將軍,問:“將軍,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的確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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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43章


    ◎趙禾在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臨近了福州。上一次從山隘口出來時,留下了一個東瀛人和汪旭宏,讓兩人礎 


    趙禾在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臨近了福州。上一次從山隘口出來時,留下了一個東瀛人和汪旭宏,讓兩人傳消息迴去,假裝她已經被抓住,這時候以俘虜的身份進福州。


    可就是在這時候,趙禾眼皮在瘋狂跳動,她原以為是自己沒休息好,可心裏的不安漸漸擴大,她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恰好這時候有上京的消息,傳到了趙禾手中。


    展信那瞬間,趙禾臉色一下就白了。


    九娘注意到趙禾不對勁,從她手中抽過那封信,當看見上麵那簡短的一行字時,眉心霎時間也跟著皺了起來。


    那封密信上寫著八個字——


    王爺中毒,命懸一線。


    九娘捏緊了手中的信紙,她這時候看著趙禾。


    趙禾深吸了好幾口氣,臉色看起來仍舊很難看,“先去福州外的武安軍駐紮地。”


    “小姐不準備掉頭迴上京嗎?”九娘問。


    趙禾按住心頭的衝動,她當然是想直接迴去的,在一看見她阿爹中毒的消息後,她恨不得立馬這時候就飛奔迴去。至於眼前這一攤子的爛事兒,誰愛管誰管去吧。可心裏這樣的想法,卻不能促使著她真就這麽掉頭迴去。


    東瀛人和福州的那群官員,不就是覺得即便是這時候她阿爹即便是知道她現在在誰的手中都無濟於事嗎?那她偏要讓這群人知道,就算是她不靠著靖安王府,也能將沿海這群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吃不了兜著走。


    “不了。”趙禾壓低了聲音,“我不懂醫術,迴去了想來也沒什麽用,反而這時候我若是能替阿爹將福州拿下來,從此後南方一帶盡數在我們趙家的掌控中,哪怕……”趙禾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她想來不是膽怯不敢麵對最差的可能的人,隻會一心一意認真考慮著即便是落進了最差的境界,她要如何翻盤。“哪怕這一次阿爹在跟靜王的較量中真落了下風,我們守好南方,隻要靜王不怕兩敗俱傷,大可跨河試一試。若是他不敢,我們趙家在南方也算還有一席之地,來日方長,誰能贏,還難說。”


    趙禾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所以她才決定不迴去。留在福州,遠遠比這時候去上京對著她阿爹束手無策更有意義。若是南方不能徹底掌控在她們趙家人的手中,那日後誰知道東瀛人和靜王之間又有什麽交易,福州豈不是就讓她們腹背受敵?


    九娘深深地看著趙禾,抬手在她柔軟的的發頂輕輕地揉了揉,眼中帶著憐愛,“小姐長大了。”


    自從下山後,她家小姐變得越來越厲害,這一路上,九娘都是看著趙禾一點一點變化的。如今聽著身邊坐著的小娘子堅定地說著自己的安排部署,甚至將未來遇見最糟糕的情況的應對之法都胸有成竹,九娘哪能不感慨?


    趙禾像是一隻小貓咪一樣蹭了蹭九娘溫熱的掌心,她努力讓自己臉上看起來不那麽愁眉苦臉,擠出一個振作自己的笑,“反正現在還沒有到最壞那一步。能害我阿爹的,放眼整個天下,除了靜王之外還能有誰?既然如此,我都還沒替我阿爹報仇,怎麽能輕而易舉說放棄?”


    好像就隻需要了那麽一瞬間的時間,趙禾立馬就從最開始失落擔憂的狀態,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還不能倒下,還不能就這麽輕而易舉說算了的話,前麵還有很多事情都等著她去做,還有仇沒有報,她怎麽能被擊垮?


    大約就是抱著這麽一種執念,趙禾迅速從灰敗中恢複過來。說完後,趙禾很快在馬車裏換了一身裝束。


    自從她學會騎馬後,上一次因為沒有幹淨利落的勁裝,穿過一次護衛的衣服後,九娘這幾日在馬車上,快速給趙禾趕製了一套騎射服。


    趙禾再從馬車中出來時,已換上了一套白色的勁裝。


    從護衛手中接過韁繩,趙禾上馬,飛快朝著武安軍營地趕去。


    趙禾到的時候,劉闕正準備上京,兩人直接在大門口撞了個正著。


    劉闕在看見一身男子打扮的趙禾時,不由皺眉,“昭昭?”這樣的趙禾,讓他還有點陌生。


    趙禾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劉伯。”


    劉闕帶著趙禾到自己營帳中,他壓根沒想到這時候趙禾會出現在福州,當初他接到趙禾發來的信件時,後者可沒提過這一茬。


    “你這孩子,這時候怎麽過來了?”


    趙禾沒直接迴答他這話,這時候才紅了眼睛,“劉伯,我阿爹……”


    劉闕看著她這樣子,心頭哪能還不知道緣由?別說趙禾這樣的小娘子,就算是他,在接到密信那瞬間,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劉闕伸手按住趙禾的肩頭,“都知道了?”


    趙禾點頭,“信中說我阿爹他中毒了,可是什麽毒,還沒人知道。”


    劉闕在收到密信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此刻他看著趙禾,語氣堅定,“不會有事。”然後又借著道:“你阿爹身邊有那麽多人,也有不少厲害的大夫,沒什麽毒是解不開的。所以,別擔心,不可能有事。”


    趙禾哪能會就被這三兩句安慰的話說得真正放心?在上京中毒的可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為了親眼來確認當初她受傷是否安好,披星戴月晝夜不眠從西京趕來江陵,就真隻是為了看自己一眼。即便是為了保護自己,讓自己從京兆搬去了寒水居,路途遙遠,可也堅持每月都要來山中看自己。這就是她的阿爹,世人眼前權傾一時的靖安王,但在她眼中,隻是她趙禾的阿爹,一個疼愛的爹爹。


    雖然心裏沒有放心,但趙禾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看著一身戎裝準備出門的樣子的劉闕,不由擰眉問:“劉伯,你這是要準備去哪兒?”


    劉闕沒瞞著她,“南邊除了現在的福州因為一點問題沒有攻下,別的地方已經在武安軍的掌控中,沒什麽大問題。但是現在上京那邊你阿爹出事,我必須過去看看。如今天下的局勢就看咱們和靜王一戰,結果到底如何,正是關鍵時候。西京雖有你大哥陳素水和衛老將軍,可我還是不太放心,得過去看看。”


    趙禾:“可是您走了,現在南邊的武安軍,能交給誰?”


    劉闕嘿嘿一笑,似乎對此事早有安排,聽見趙禾這話時,立馬道:“人已經安排下去了,而且這人昭昭你也認識。”


    趙禾:“?”


    “沈必,你還記得這小子吧?”劉闕說,雖然在沈必跟前,他表現得是挺不待見的,可在趙禾麵前,劉闕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來對沈必愛惜,“反正交給這小子,昭昭你大可放心,在武安軍中,估計還沒什麽人不服這小子。”


    趙禾這時候的聽見沈必的名字,心中恍然,腦子裏似乎又出現了當日跟在自己身邊,任勞任怨的年輕男子。趙禾對劉闕的決定沒什麽懷疑,“那就辛苦劉伯走這一趟,代我看看我阿爹身體如何。”她從袖口中拿出一隻小瓶子,鄭重遞給了劉闕,開口道:“這瓶子裏裝的是血丸,當日在江陵戰役中,巫給將士們吃的便是這東西,可解百毒。”


    趙禾這一瞬間,格外感激遠在千裏之外的巫。雖然不知道她阿爹究竟是中的什麽毒,也不知道這血丸到底能不能解開現在她阿爹身上的毒,但至少趙禾心裏多了一份希望。


    劉闕接過趙禾手中的瓶子,點頭道:“放心。”不過很快劉闕就又皺眉了,他發現自己剛才好像被趙禾的話給繞了進去,“我走這一趟?”他重複著趙禾的話,“難道你不跟著我一起去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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