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抱怨爺?”趙捕頭心情更不好,聽到狼妖就覺得是玩他,轉身往迴走,甩下話,“走,我們迴去!邊疆大亂,誰有閑心管這種屁事。”


    “邊疆?”出聲的是殷野。


    趙捕頭迴頭,看這黑臉道士一眼,再看向其他人,皺眉叮囑道:“這消息也別亂傳,免得亂了民心!”


    王村長直接一把抓住趙捕頭:“趙捕頭,你沒哄我吧?”


    趙捕頭:‘我可不是你!’


    王村長:……“我也沒哄你啊!捕頭大人。”


    王村人讓人帶路,把人拉著往山洞走。


    山洞裏,何其剛把那些她強行聚攏的亡魂送走,再不送,魂魄會再次逸散。


    她也沒顯身,幹完活再次出了山洞。


    站在山洞外,她終於閑下來。臭寶也把新消息爆出來。


    ——“山河氣脈亂得厲害,亂像已起,根基都有些動搖,這些日子唐國怕是出大事了。”


    何其一路從南到北,又從北轉至京城,聽到不好的也往邊疆想了一下。但她從未經曆過大戰,一時沒想過聯想會成真,還以為是巫道把控朝堂。


    隨後殷野趕到,表情有些凝滯地告訴她:“邊疆,起戰事了。”


    可唐門關外,領軍的副帥葉東昌和異族有勾結,哪裏信得過。


    這會內憂外患,還有內奸,局麵堪憂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這些問題。


    何其思索一瞬:“還是得先解決宮中,不然沒法控製局麵。”


    “我們已然到了京城附近,隻有這條路可走。”殷野被小神仙的應對態度感染,沉著道,“看來得快些趕路了。”


    少年目光掃向空蕩身周,又望向何其,表情遲疑了一瞬,果斷問道:“小神仙,是不是隻有我到了京城,你才能出現在京城?”


    何其有點心虛,但承認了:“對。你怎麽知道?”


    殷野:“我想的多,猜到的。”


    “你不會放著山河動蕩、百姓受苦不管,但又沒法去管,肯定是有原因的。是我……拖了後腿。”


    何其看著少年瘦削的麵孔:“你怎麽這麽說?!一路奔波,最辛苦的就是你。這一路,是你一步步踏過來的啊!”


    他們從南邊山民之地起,往後護送貴妃儀仗,又在芒山轉道,奔波往邊疆去,再曆經多次困局,找到殷長兵解開謎團,得知一場驚天陰謀,而後更是隱姓埋名,冒著風險往京城來。


    何其知道一路的蹤跡,可這些路,都是殷野自己走過來的。


    一路腥風血雨,也不曾退縮,不曾後悔。


    殷野搖頭失笑:“多謝你寬慰我。不過再說這些無用,我若心裏想著百姓山河,就該快點上路了。”


    少年目光眷念地看著何其,覺得便是何其腰間的鍋和鍋鏟都格外秀氣。


    何其:“那我走?”


    “等等。這個重,你拿著。”


    殷野伸手從懷裏一摸,拿出一團金色塞進何其手裏。


    他用力地握了一下何其的手,再看兩眼,就轉身離去。


    他走了,何其攤開手,才發現是隻小金狐狸,耳朵和尾巴都很大,正是那迴狐仙的狐狸模樣。


    何其握緊了金狐狸,也迴現代。


    躺到床上,何其看看手機,生出新的苦惱。


    唐國那邊快到了關鍵時候,自家這邊又要外出,這可怎麽辦?


    何其給臭寶投喂一點功德,小聲試探:“寶,再通融一次行嗎?”她記得,她還是在外穿過一次唐國的。


    ——“行啊。”臭寶答應得很爽快,簡直都沒了周扒皮的風範。


    何其:?


    ——“兩個世界融合,通道受到影響,變大了。”


    現實太過殘酷,何其選擇睡覺。


    ***


    第二日,道協的汽車停在門外。


    何其背著包,又一次出門。


    坐上車,何其看一眼掩映在山林中的王母觀,心頭突然特別安穩,她開口道:“走吧,我們出發!捉了鬼王下酒菜。”


    談觀花:“師妹好胃口?”


    何其為口誤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捉了鬼王,可以喝個酒吃個菜放鬆一下。”


    -完-


    第143章 尋蹤鬼王


    ◎更新◎


    萬市。


    當湖觀外的酒店在重新修建, 周邊搭建了數排簡易房。何其跟談觀花抵達後,就暫且在這邊落腳。


    何其放下東西,提議道:“談師姐, 我們去看看師叔吧?不知道師叔今天怎麽樣。”


    “你不用再休息一會兒?”談觀花看向何其的腿。上山過程中走了一段, 怕何其不舒服。


    何其見她目光望向自己的腿腳, 就知道談觀花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勢。


    她笑起來:“師姐放心, 我沒事,多貼了幾張符, 好得可快了。”又開玩笑道, “我還可以去給空清師叔貼幾張!”


    “那就先謝謝師妹了。”


    因為何其的俏皮話, 談觀花心頭寬慰許多。何小師妹如此掛心師父,也不枉師父那麽照拂這個別家道觀的小師妹。


    兩人放下行李, 往道觀裏麵走。


    道觀同樣處在重建中, 一路走來看著處處廢墟還是叫人感慨遺憾,懷念當湖觀地震前完好的模樣。


    何其還看到了一些掛彩的道友, 手臂或者腿上裹著繃帶,想來是最近受傷的。


    走到半路, 何其想起來問:“師姐,不用送師叔去醫院嗎?”


    “前輩們都說不用, 醫院沒辦法解決問題。我們自己照顧, 隻要舍得下本錢,對師父身體、神魂的蘊養都更好。”


    兩人圍著空清聊幾句,就到了空清的起居殿外。


    因為有陣法防護, 地震也沒損傷空清日常居住的這座小殿。如今眾人為了安全和方便,便將空清安置在殿中。


    到了門外, 何其看見了守在門口的張玄明。


    張玄明的臉被紗布包裹了起來, 隻露出五官。若不是他一雙眼睛實在俊, 隻怕何其都認不出來人。


    何其訝異又擔心:“張師兄,你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嚴重不嚴重?怎麽都不告訴我!”


    “沒事,你別擔心。就是一點外傷,當不得什麽。”張玄明努力扯出個笑,“談師姐,師妹,你們是過來看空清師叔的吧,跟我來。”


    “辛苦師弟。”談觀花也麵露驚訝,不過心中更擔心師父,當下幫著張玄明把話題跳過去。


    何其看張玄明一眼,這時沒再說話。


    張玄明打頭,何其跟在他和談觀花後麵,踏入空清的起居殿。


    從殿門往裏走,穿過前麵大殿,再跨過院子,就能看到被各路陣法包圍的一間屋。兩位師叔守在屋子外頭,其中一個正是精通陣法的熟人徐溫。


    張玄明上前一步:“兩位師叔,師姐和師妹想看看空清師叔。”


    徐溫道:“就在門口看看吧。”


    陣法布置得恨合理,門口處留出一道口子,方便其他人探望。


    張玄明領著人往前,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石,玉石按照位置落入陣法開關處,關著的房門才徐徐打開,露出屋中景象來。


    依稀能看見房屋靠裏的一張床,床上躺著的人自然就是空清。


    何其跟談觀花目力都好,遠遠看見空清發白的皮膚膚色、散落的一頭銀絲。他身上裏衣也是一身白,整個人躺在哪兒,倒更像個雪人似的。


    給她的感覺就是——脆弱。


    可空清師叔明明是那麽強大的一位前輩,何其從未覺得他會和脆弱掛鉤。


    再想到那些受傷的道友,臉被裹得看不見的張玄明、以及疲倦中顯現出蒼老的徐溫,何其覺得心裏和肩頭都沉甸甸的。


    她有些不忍地轉過身,先一步走出了陣法。


    談觀花從後麵跟上,眼眶都紅了,顯然是擔心空清。


    何其聽著談觀花找徐溫師叔打聽,她則是抓住張玄明的道袍袖子:“玄明師兄,現在也看完師叔了,你可不許跑!”


    “我跑什麽?”張玄明抬一下自己的手,露出被抓住繃直的袖袍,“這不是都被你抓住了。”


    何其隻看著他,心中預感很不妙。


    張玄明感覺就跟被張小明逮住一樣,心中頗有點心虛。


    他歎氣一聲,老實道:“是傷到了臉。不過頂多就多幾個疤,說不定疤更好看呢。”


    反正以前一張痘痘臉,指不定比疤痕更醜,再不濟也是半斤八兩。張玄明經曆了許川那一遭,自認心境開闊許多,能夠看得開。


    何其聽到他無所謂還安慰自己的語氣,隻感慨有時候老天真是不公。


    何其看著張師兄,認真要求::“師兄,你要好好養傷。我遲早會更厲害的。”


    到時候,我就能治好你。


    也能不再看著其他人受傷,不再望著親友無力。


    何其心中暗暗起誓,轉頭問起正事:“我聽師姐說,需要我來幫忙找那化魔的鬼王,不知道可有什麽引物。”


    張玄明卻不直接迴答,有些不放心地問:“我聽聞師妹也受傷了?你可好了。”


    “我當然好了!”何其今天穿著便服,伸出自己七分褲露出一截的腿,“你看,連個疤痕都沒有,怎麽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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