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行字觸目驚心,他和薑雲皓第一次看到時的感受相同。


    先是震驚,然後是困惑。


    陸星沉訥訥道:“我們都被騙了嗎?”


    他難以置信:“這僅僅隻是為了打擊薑姒?”


    原本混亂無比的思緒,仿佛有了一個突破口。


    薑錦月給了他毫無底線的縱容,她任由他做任何事,即使他偏離了正軌,也依舊被她支持和誇獎。


    “小沉,如果你不喜歡學習就不用學了。”


    “即使愛打架,你也是個好孩子。”


    “隻有我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我會理解你的一切不完美。”


    以前,薑錦月溫柔道出的那些話,一句句在陸星沉的腦海中重放。


    他的懷疑都有了解釋,而現在證據確鑿。


    這是溺愛,也是捧殺。


    陸星沉氣得發抖。


    氣憤之餘,他突然想到了薑姒,心卻稍稍靜了下來。


    薑姒從來不會順著他的意思。


    她會督促他學習,幫他打臉那些欺負他的人,不準他抽煙,在他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


    陸星沉看向同為受害者的薑雲皓。


    他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艱澀:“你從哪裏找到的?”


    陸星沉的震驚模樣,和他當時如出一轍。


    薑雲皓感到心理平衡了。


    他迴答:“薑錦月房間的抽屜裏。”


    這次,輪到陸星沉懵了:“這麽重要的日記本,她就直接放在家裏嗎?要是有人拿走怎麽辦?”


    薑雲皓聳了聳肩,當麵吐槽薑錦月:“她在我們家是最受寵的那個人,這些年,誰敢進她房間動她的東西?”


    “可能是她太自信了吧。”


    陸星沉隻是匆匆掃了一遍,沒來得及細看。


    “這日記本能不能先放在我這裏?我看完再還你。”


    薑雲皓一口答應,甚至還勸道:“你別急著還給我,多看幾遍,我一點兒也不急。”


    從此,除了他,又多了一個失眠的人。


    薑雲皓主動來陸星沉的教室,所有同學都以為,這兩個人又要找機會吵架了。


    他們去了這麽久,該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陸星沉的班長一聲令下,帶著全班,前去陸星沉那邊支援。


    半路上,偶遇薑雲皓的同學們。


    兩個隊伍迅速匯合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出發,準備找到他們,再勸個架。


    如果勸不過,他們肯定要幫自己班的同學。


    沒想到,當兩班人氣勢洶洶地殺到時,卻看見一副祥和的畫麵。


    陸星沉和薑雲皓一前一後,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兩人還時不時交流著,莫名有種“哥倆好”的氛圍。


    這麽多同學擠在走廊上,陸星沉一頭霧水。


    “你們來這兒幹嘛?”


    大家齊刷刷移開了視線。


    現在閃人還來得及嗎?


    班主任看著空蕩蕩的教室,人都去哪了?


    正想出去找人,班主任聽到門口淩亂的腳步聲。


    陸星沉領頭,帶著全班同學迴來了。


    同學還沒坐下,窗口又有一群人經過,居然是薑雲皓那班的。


    班主任輕咳兩聲:“好了,現在收收心,開始上課。”


    開學以來,陸星沉都有認真聽課,這迴,他頭一次走了神。


    陸星沉托著下巴,盯著窗外。


    薑姒出國好幾天了,她什麽時候迴來啊?


    -


    既然來到美國,那自然是要好好遊玩一番。


    薑姒不準備停留太久,任副總給她推薦了一個旅遊計劃。


    乘坐觀光列車能領略大好風光。


    任副總給她推薦的線路是加州和風,從訂票到行程都有人安排,薑姒隻需要在指定時間上車就行了。


    薑姒帶著保鏢團,在芝加哥登上火車。


    保鏢把她的行李放在了頭等車廂,薑姒慢悠悠地來到了觀景車廂。


    第一天的路程,薑姒看著窗外,聽見周圍有外國友人提到ms.j,她探頭去看,還好沒人認出她。


    第二天,火車經過了丹佛市。


    觀景車廂外,出現了漂亮的平原,大雪漫山遍野,全然覆蓋。


    前世,薑姒坐火車遊覽了很多地方,她幾乎沒坐過飛機。


    民國時雖出了飛機航線,但是當時飛機安全沒有保障,空難頻發。


    美國和她的祖國,到底是不同的。


    火車窗外,風景各異。


    遠處有雪山佇立,層層積雪,白得耀眼。


    陽光明亮至極,仿佛整個世界都浸沒在白晃晃的光中。


    看著安靜的雪山,薑姒驀地出了神。


    周圍的聲音逐漸遠去,她不由得陷入了迴憶……


    那年,下了很大的雪。


    結婚不久後,薑姒和她丈夫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車,沿途經過湖光山色,能聽見火車碾過鐵軌的聲音。


    在簌簌雪聲裏,他們抵達六國飯店。


    薑姒記起了那個不曾忘記的名字,陸望。


    來到這裏,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迴想起過去了。


    陸望是什麽性子的人呢?


    他的心是熱的,他的血也是熱的。


    陸望像是一個永遠站在陽光裏的人。


    身上燃著永不熄滅的火。


    不知怎的,薑姒忽然想到了陸凜。


    他們兩人很不像。


    陸望有心,陸凜無心。


    雖都是深藏不露,但陸望情緒充沛,陸凜卻不在意任何事,連他自己都不在意。


    薑姒覺得奇怪。


    難道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一出生就沒有心嗎?


    薑姒細細想去,陸凜的情緒何時有過稍許波動?


    似乎隻在她身處險境時,他的氣運值才會大量進賬。


    隻有那樣危急的時刻,薑姒才能感受到,在陸凜冰冷絕情的外表下,仿佛隱藏著一股炙熱的血液。


    她不知道,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喚起他塵封的心?


    -


    傅濟臣知道薑姒上了觀光火車,他鬼使神差地讓助理定了一張頭等車廂的票。


    薑姒並不知道,坐上火車的第二天,她就遇到了傅濟臣。


    觀景車廂。


    薑姒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時,保鏢們的聲音響起:“太太,有人找你。”


    薑姒迴頭,那個人身量很高,他站在半明半昧的交界處。


    他的一側身子沉在昏暗裏。


    像是望不到盡頭的深黑旋渦。


    他另一側身子站在日色裏。


    光線蔓延至他的腳底,卻冰冷至極。


    他抬起毫無溫度的一雙眼,靜靜地看著她。


    這時,係統提示薑姒,傅濟臣的氣運值進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作妖成了反派的白月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陛下不上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陛下不上朝並收藏我靠作妖成了反派的白月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