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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


    “勉強。”


    “那再試試?”吊橋中間會曬到太陽,但渡邊徹依然這樣提議。


    清野凜為拍電影付出了很多,他本人沒道理不吃苦。況且,一件事既然做了,自然要做到最好,這是他自己的想法。


    “能聽聽你們的意見嗎?”清野凜看向同行的四位女生。


    渡邊徹真是佩服她,如果是他自己對一個人說‘我和你的關係沒有和另外一個人好’,可不好意思若無其事地和那個人搭話。


    幾位女孩子湊在一起看完原片。


    “挺好的嘛!”一木葵肯定地豎起拇指,也不知道是在說攝影技術,還是渡邊徹。


    “我、我也感覺不錯。”花田朝子羞澀地說。


    “......嗯。”明日麻衣輕輕點了一下頭。


    隻有玉藻好美努了努剛補了潤唇膏的嘴唇,一言不發。


    “看來是沒問題。”清野凜自己也再次確認了一遍。


    “那就好。”渡邊徹朝她伸出手。


    “你要看嗎?”清野凜把單反遞過去。


    “包。”


    “......”清野凜把編織袋從肩上取下來,“下次問我要東西,麻煩說明確一點,渡邊同學。”


    渡邊徹看著她冰冷的眼神,逐漸變紅的臉頰,下意識點頭。


    這家夥也太可愛了!


    渡邊徹不得不承認,他能一直忍到認為‘從不撒謊不是一件蠢事’,主要還是因為清野凜長得夠漂亮。


    在吊橋上浪費了奧特曼可以幹掉五隻怪獸的時間——理論上是十五分鍾,他們繼續向山進發。


    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直到接近五點他們才抵達山頂。


    一到山頂,女生便立馬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小口喝水。


    渡邊徹站在展望台上,向遠處眺望,霎時間,登高望遠的感覺立馬湧上來。


    天氣十分晴朗,遠處沒有一點雲層,可以看到目力的極致。


    深綠色的山一座接一座,偶爾在山穀間發現城市,再遠的那一大片應該是東京市區,最遠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白雪皚皚的富士山。


    聽說富士山每年隻有7月到9月開放,也許此時上麵,正有一位登山者在用望遠鏡眺望這邊也不一定。


    渡邊徹朝著望遠鏡揮了揮手,感覺不虛此行。


    四周看了一圈,他走迴女生待的地方。


    “抱歉,天氣這麽熱帶你們來爬山。”清野凜歉意對四人說。


    “沒關係啦。”玉藻好美無力地擺了一下手。


    “嗯嗯,偶爾來一次這樣的旅行也不錯呢,是吧,學姐?”一木葵連安慰人都想著和明日麻衣找話題。


    可惜迴答她的是花田朝子學姐:“嗯!我偶爾也會不想上學,買一張青春十八的車票,去全國旅遊呢!”


    “啊啊,這個我明白,我也不想上學。”


    “......玉藻同學,我們兩個的意思,應該不一樣吧?”


    渡邊徹一屁股坐在她們旁邊的椅子上,透過藥王院的屋簷仰視天空。


    藍天白雲,黑色屋簷,綠色的楓葉,場景非常簡單,但幹淨得很好看。


    “你要喝嗎?”


    渡邊徹迴過頭,向他搭話的是明日麻衣。


    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上,那雙纖細白皙的小手,正握著已經擰開瓶蓋的寶特瓶。


    瓶蓋處那凹凸不平的鋸齒狀表麵,透明的液體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就在渡邊徹思考那液體到底是什麽成分時,明日麻衣直接把寶特瓶塞過來。


    “學姐,那個......”


    “沒關係,你很渴吧。”


    在明日麻衣後麵,是花田朝子漲紅的小臉、一木葵張大的嘴巴、玉藻好美驚訝的表情,以及清野凜微微蹙起、不知道是疑惑還是不滿的眉頭。


    “不,我不渴。”水在中途就喝完的渡邊徹做出迴應。


    “......”明日麻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一股‘你不喝,我就不收手’的氣氛彌漫開來。


    “麻衣學姐,就算你再怎麽不關心周圍,男女性別要注意啊!”一木葵趴在兩人中間的花田朝子身上,抓住明日麻衣的手。


    明日麻衣先是用淡淡的眼神掃了一木葵一眼,隨後緩緩露出疑惑的神情:“......隻有渡邊同學沒有水喝。”


    “學姐太天然了!上次直接靠在他身上也是!”


    一旁,女人都是奧斯卡——當時渡邊徹是這樣想的。


    本人拒絕,再加上女生的一致反對和“科普”,“天然”的麻衣學姐放棄了把自己的水給渡邊徹喝的打算。


    休息好之後,女生進入慣例的拍照環節:摸一摸可以開運的章魚、在寺院台階下擺出模特一般的姿勢、把富士山托在掌心等等。


    在她們一個接一個摸章魚時,渡邊徹把手放在六根清淨的石球上,誠心祈禱。


    不過是男人都做不到六根清淨吧?特別是十六歲的年紀,不,不對,哪怕到了六十歲,六根清淨這種事也做不到。


    “你的確需要六根清淨呢。”清野凜在一旁下拍下這一幕。


    “如果真的能開運,我認為做不到六根清淨也沒關係。”渡邊徹想起還有幾天又要刷新的係統。


    “我不讚同把希望放在運氣上的做法。”


    “清野神的意思是,要努力增強自己?”


    “不,我是讓你早點認清現實。”


    “......做為神,你未免太沒有憐憫心了。”


    清野凜把單反對準女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等拍完照,時間不早了,眾人一致決定決定放棄走路下山。


    不用走路的方式有兩種,一是吊椅,二是有軌纜車——在山體上跑,一節車廂,很像電車。


    “大家想坐什麽?”清野凜剛問出口。


    一木葵:“吊椅!”


    玉藻好美:“吊椅!”


    明日麻衣點點頭:“......吊椅。”


    “我坐纜車。”渡邊徹幹脆道。


    一共六個人,如果乘坐隻能坐兩個人的吊椅,他必須和某個女生坐在一起——雖然做不到六根清淨,但好歹要明白底線在哪。


    “不,你必須坐纜車。”清野凜決然道。


    “為什麽?!”


    “我要拍一組你單獨乘坐纜車下山的鏡頭。”


    “這樣,那我沒意見了。”


    “把包給我吧。”


    清野凜拿迴自己的編織袋後,看到渡邊徹幹澀的嘴唇,想了想,從裏麵拿出自己的烏龍茶。


    “......就這一次。”


    “等等,你突然把美少女喝剩下的半瓶烏龍茶遞過來,還一副害羞的表情,我會很困擾——唔!”


    渡邊徹的側臉,被清野凜用寶特瓶的瓶底抵住,那張比源氏還要俊美的臉扭成了歪嘴。


    “你是白癡嗎?”


    “不是。絕對。”


    “不是就閉嘴,拿上飲料乖乖坐上吊椅。”


    “遵命,部長。”


    看著渡邊徹乖乖接過烏龍茶,朝吊椅走去,然後因為吊椅被太陽曬得燙屁股嚇了一跳的樣子,清野凜忍不住輕撫嘴角。


    玉藻好美在一旁看得雙眼直冒火星。


    其實除了一木葵外,其他兩位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唯獨明日麻衣,清澈如夏季山泉水的雙眸閃過一絲異彩。


    最後,以‘一木葵和玉藻好美、花田朝子和明日麻衣、清野凜、渡邊徹’的分組方式,乘坐吊椅下山。


    渡邊徹不清楚她們是怎麽分組的,但過程一定很有趣。


    可惜啊,女人之間互相爭奪是非常刺激的一件事。


    高尾山的吊車同樣非常“刺激”,因為沒有護杆。不過大部分地方距離地麵不高,下麵如果是山穀,則會有保護網。


    渡邊徹看著前方迴頭對著他拍攝的清野凜,心裏忍不住想:人掉下去應該沒事,不過單反掉下去的話,應該完蛋了吧?


    單反完蛋,內存卡能否保存先不說,他們已經沒部費再買下一個單反了——現在這個單反,還是私自挪用了吹奏部的獎金。


    不過不管怎麽樣,都是清野凜的事,和他沒關係。


    渡邊徹專心欣賞兩旁的景色。


    綠色的楓葉觸手可及,高大的杉木茂盛地生長,開始染上茜色的陽光,在森林中間投下一片暖融融的陰影。


    下了山,他們走進一家叫「高橋家」的店裏吃蕎麥麵。


    有蕎麥湯麵和冷麵可選,不過夏季一般都吃的是冷蕎麥麵:麵單獨放,每次用筷子挑起少許,然後在湯汁裏滾一圈。


    麵非常勁道。


    配菜的天婦羅也很好吃,撒上芝麻和辣椒麵,美味又管飽。


    狼吞虎咽地吃完麵,女生又衝進一家意大利手工冰淇淋店,各自買了一個冰淇淋,渡邊徹則去買烤年糕。


    一堆燒得通紅的炭火,稍稍隔了一段距離的位置圍著一圈草繩,草繩上插滿了年糕、丸子。


    外表焦黃,裏麵又十分鬆軟,好吃是好吃,但夏天吃有點燙嘴。


    吃完東西,一木葵提議去極樂湯泡溫泉,舒緩登山的疲勞,被眾人拒絕了。


    花田朝子看了下時間:“抱歉,我晚上還有低音大提琴的培訓班。”


    “我也要去補習班,馬上開學了,必須準備開學考試。”玉藻好美無意識地繞著自己的馬尾尖。


    “早點迴去吧,今天大家很累了。”清野凜下了最後的結論。


    “好吧。等秋天楓葉變紅的時候,我們再來泡溫泉。”一木葵遺憾道。


    和來時相比,迴東京的特急電車更加沉默,還沒到十分鍾,女生幾乎都睡著了。


    渡邊徹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想著還有兩天就要開學這件事。


    暑假接下來的時間,除了拍攝校園內的場景外,沒有其他值得一提的事。


    在吹奏部其他人為應付升學或開學考試參加補習班,又或者為暑假作業而忙碌時,渡邊徹依舊努力練習著雙簧管。


    趕在開學前一天,他把校服拿去附近的洗衣店,讓人幫忙洗幹淨,又熨燙了一遍。


    到了三十一號晚上,細心地暑假作業、課本、文具等放進書包。


    最後,把老媽買的日曆往下翻一頁,暑假正式結束,新學期開始。


    教室亂哄哄的,走廊上也全是喧鬧聲,大家以‘一個暑假的話全部攢到今天’的氣勢聊著天。


    渡邊徹坐在靠窗的位置,用印刷有《路人女主》裏澤村·史賓瑟·英梨梨q版圖像的文件夾,把新書包起來。


    “原來渡邊你喜歡幼齒啊。”幾天不見的齋藤惠介,擅自下了一個讓渡邊徹很介意的結論。


    “怎麽可能?也就是麗奈姐沒出寫真,要不然我絕對用她的照片當書皮。”喜歡腿這件事,渡邊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目前知道他特殊癖好的,隻有九條美姬和清野凜。


    前者不用多說,對比一下渡邊徹摸上麵和下麵的頻率,這種事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後者......渡邊徹在做最後的掙紮——死不承認。


    “麗奈姐?是誰?上田麗奈嗎?我比較喜歡花澤香菜。”說著抓起上衣胸口,絲毫不疼惜地用新書往裏麵搧風的國井修說道。


    “花澤香菜我知道,上田麗奈又是誰?”渡邊徹把新書整齊地壘在課桌裏。


    油墨的氣溫,嶄新的紙張,還有整齊的擺放方式,讓渡邊徹心裏有一點點的滿足感。


    不過也就開學這一會兒,過不了一個星期,絕對會在數學書裏發現找不到的國語試卷。


    “又扯這些無聊的事。”齋藤惠介打斷關於‘麗奈’的話題,“對了,你們最近有玩什麽遊戲嗎?”


    “我買了任天堂的經典機,上麵可以玩很多以前吹氣卡匣年代的遊戲。”渡邊徹去洗衣店的時候,趁機把當月的零花錢全部用掉了。


    國井修下意識說了一句:“那不是釣中年人的遊戲嗎?”


    “......啊?”


    齋藤惠介把國井修手裏的書搶過來,在手上轉圈:“我最近在玩新出的一款遊戲,晚上一起玩?”


    “什麽類型?太肝的我玩不來。”渡邊徹比較喜歡《英雄聯盟》那樣一局一局的遊戲,對養成、刷刷的無感。


    當然,種田不算養成!


    “《絕地求生》,一百個玩家落在一個島上,可以撿槍支彈藥,互相拚殺。”


    “聽起來很有趣,有空試試。”渡邊徹點點頭。


    “到時候你給我背子彈和急救包就行,上次我可是一把殺了六個!”國井修把書當成槍,對著教室掃了一圈。


    如果是真槍的話,新學期的第一天,一年四班大概已經死完了。


    “最後吃雞還不靠我,你這家夥看到人就上!”齋藤惠介反駁道。


    “吃雞有什麽意思!殺人才是王道!”


    “輸了的比賽,殺再多人也是敗者!loser!懂嗎?”


    “你這樣的家夥,也隻有沒遇上我才能吃雞!”


    “但是有你的比賽全是靠我吃雞!”


    “你們兩個別吵了,等又能殺人又能吃雞的本大爺出場,你們兩個乖乖給我當小弟就行。”


    “去你的吧!齋藤,搞他!”


    “你們兩個也想起舞?讓你們瞧瞧自由搏擊大師、清野神唯一信徒的厲害!”


    ......


    男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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