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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泳池出來,送走九條美姬後,饑腸轆轆的渡邊徹鑽進一家烤肉店,大吃特吃了一頓。


    之後進便利店買了一隻牙膏,還有這周的《周刊少年jump》,在家消磨到晚上六點。


    晚上,他和九條美姬約好一起去在日比穀公園舉辦的盂蘭盆舞會。


    島國每年一到夏天,有上百個熱鬧非凡的夏祭、花火大會等節日陸續舉行。


    規模有大有小。


    小的甚至隻是一家幼兒園舉辦的納涼晚會。


    可愛的小孩子穿上民族服裝,跟在附近神社工作人員的後麵,有模有樣的在學校附近街道載歌載舞一圈。


    大的超過數十近百萬人參加,出名的有八王子祭、祗園祭、睡魔祭等等。


    島國不大,交通又便利,想的話,哪裏的夏祭都可以參加。


    但九條美姬沒有那麽多時間,所以她和渡邊徹隻能參加在東京都內舉辦的夏祭活動。


    東京是全島國最大的城市,夏祭活動當然也數不勝數。


    淺草寺、明治神宮、乃木神社等旅遊景點會舉辦各自的夏祭不說,中野區、杉並區、港區等行政區也會舉辦,用花樣繁多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日比穀公園每年均會舉辦大規模的盂蘭盆舞會,雖然很遺憾沒有煙火晚會,但場麵盛大,地理位置也正好位於九條美姬的居住地千代田區。


    到了六點,為了搭配節日氛圍,渡邊徹在裏麵穿了短袖後,外麵換上九條美姬給他買的暗紅色襯衫。


    ‘紅色的不行,我絕對不穿!’


    ‘這件襯衫稍長,紐扣敞開,正好當外套。’


    這是當時購買時的對白,九條美姬一如既往地無視管渡邊徹的意見。


    渡邊徹雖然不喜歡,但鏡子裏的他,幹淨灑脫中又有些時尚潮流感,一舉一動流露出美少年的風采。


    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戴上手表出門。


    道路已經開始實施交通管製,拿著擴音器的警察在指揮交通,車站裏到處是人。


    從渡邊徹住的「紀尾井」到「日比穀公園」,坐電車隻要二十分鍾,路上隨處可見穿浴衣出行的男男女女。


    日比穀公園裏,已經擺滿了鱗次櫛比的攤販,天空上布滿亮著明黃色燈光的燈籠。


    此時天邊還有一絲光亮,燈籠看起來一般般,不過看那連綿不絕的數量,到了晚上一定會非常壯觀。


    日比穀公園的室外音樂台,仿造古希臘的建築特點,整體布局呈半圓形,圓心處設置一座舞台及照壁。


    一群地下偶像正在上麵跳舞。


    在渡邊徹看來,舞台下穿應援服的大叔,跳得可比她們好多了。


    其他觀眾似乎也都隻關注這一點。


    舞台上前排跳舞的女生,正麵麵對舞姿妖嬈的大叔粉絲,卻顯得從容不迫,按照自己的節奏跳下去。


    結果渡邊徹一來,她視線看到後,不知怎麽的,她再看麵前的粉絲,就會扭開臉,臉染上害羞的緋紅,動作也開始變形。


    偶爾還故作生氣,可愛地鼓起臉。


    那大叔見自己把偶像逗笑了,扭屁股、摸大腿的動作,更加來勁了。


    渡邊徹站在音樂台最外圍的台階上,看得津津有味,認為把大叔運去泰國一趟,迴來絕對可以女團出道。


    “在看什麽?這麽認真。”熟悉的淡淡香氣籠罩了渡邊徹。


    渡邊徹沒迴頭,指著跳舞的應援服大叔,笑著說:“看他跳的好玩不?”


    九條美姬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想到什麽似的忍不住笑起來:“不錯啊。”


    “是吧。”渡邊徹像是給小夥伴介紹新發現的小孩子一樣,得意洋洋地說。


    “下次你惹我生氣,就罰你跳這個給我看。”


    “等等等等!不對勁!很奇怪!為什麽我非要跳這種......”


    渡邊徹迴過頭,看到正笑吟吟的九條美姬,剩下的話說不出口了。


    她長發盤起,露出白皙的脖頸,一身黑色浴衣,上麵繡了花和蝴蝶,細瘦的腰肢上是一條胭脂色腰帶,胸部飽滿豐盈。


    就像當初第一次看到她穿紅色華貴和服一樣,渡邊徹再次有一種九條美姬就是‘美麗的公主’的錯覺。


    “哪裏不對勁?奇怪了?”九條美姬笑著問。


    “美姬,你今天比見澤村的夏天還要漂亮。”


    “那到底是多漂亮?”


    “我離開後,每天都會想起的漂亮。”


    九條美姬露出滿意的神色:“你今天也很帥氣。”


    “主要是你眼光好。”渡邊徹又說衣服,又說自己,極其自然地牽住她纖細的手。


    “你的眼光也不差。”九條美姬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迴了一句。


    渡邊徹突然感覺兩人這樣一直讚美,太傻了,忍不住笑出來,九條美姬臉上也不約而同地綻放出笑容。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四周所有燈光熄滅,一片漆黑,樹影搖曳。


    夜色下,日比穀公園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與公園中間高台相連的繩子上,懸掛著一盞接一盞的燈籠。


    攤販的燈火,一直綿延不絕直到道路盡頭。


    好像這天晚上,東京所有的熱鬧和燈光,全部沉澱在了這裏。


    “差不多該去逛逛了。”


    “你約我來的,不好玩可要懲罰你。”


    “我死也不會跳舞的!”


    “你的身體,你說了不算。”


    兩人手牽手,朝著夜市走去。


    抽簽、烤玉米、撈金魚......


    炒麵老板的吆喝聲;章魚燒攤子前,被剛出爐的丸子燙到不斷跺腳的小孩......


    九條美姬的木屐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喀噠喀噠的脆響。


    “想吃什麽?”渡邊徹問。


    “嗯......這個吧。”九條美姬指著棉花糖的攤子。


    結果她隻是對棉花糖的製作過程感興趣而已。


    棉花糖吃了兩口,認為糖分太多,就把它給了渡邊徹。


    “去吃刨冰吧,這個天氣穿浴衣有點熱。”她看著不遠處的刨冰攤子說。


    “嗯,好。”


    九條美姬點了藍色夏威夷口味,渡邊徹原本想要草莓口味的,但看了看手裏的棉花糖,決定算了。


    “600円!”


    “給。”


    付完錢,渡邊徹看了眼開始製作的攤主,咬了一口棉花糖,目光被隔壁賣麵具的攤子吸引了。


    “哦!”渡邊徹挪了兩步,在全是麵具的木板上打量起來。


    戴著猩猩麵具的店主:“每個800円!”


    九條美姬看了一眼:“這些玩具有什麽意思?”


    “你這就不懂了吧。老板,給我卡麵來打的這個!”


    拿到麵具後,渡邊徹往臉上一戴,棉花糖比劃在胸前:“老子,登場!”


    “喔!”一旁的小男孩,還有男生們投來‘這個動作給十分’的眼神。


    而九條美姬一臉看白癡的表情。


    隻有在這件事上,她意外地和清野凜達成一致。


    “不帥嗎?這可是卡麵拉打!”渡邊徹難以置信地問。


    “不是帥不帥的問題,是很醜。”九條美姬抱著手臂。


    “我就不信你不心動!”渡邊徹把棉花糖換到左手,右手對著她平舉:“美姬,你的笑容,由我來守護!傷害你的家夥,我絕不原諒!變身!”


    九條美姬迴過頭,對刨冰老板說:“快一點。”


    “好的好的,馬上就好!”


    “......”


    “別這樣!我,不,麵具會傷心的!老板,這個狐狸麵具我也要了!來,美姬,給你戴上。”


    “拿走,我不要,醜死了。”


    渡邊徹又摟又抱,終於給九條美姬戴上白色的狐狸麵具。不過她無論如何也不肯戴在臉上,最後勉強同意戴在頭的一側。


    拿到刨冰後,戴著麵具的兩人又看了一會兒小孩子勾水球。


    一大盆水裏放滿了各式各樣、五彩斑斕的水球,每個水球上有一根細細的繩子。


    小孩子們用攤主給的鉤子,勾取自己喜歡的水球,勾到就可以帶迴家。


    但鉤子很小,繩子又很細,以小孩子的耐心,這絕對是一門穩賺不賠的生意。


    “利潤太小,沒有價值。”渡邊徹這樣說完後,九條美姬點評道。


    “......我隻是在和你聊天而已,沒有討論賺錢的事。”


    “給你。”


    看著朝章魚燒走去的九條美姬,好不容易吃完棉花糖的渡邊徹,接過還剩一半的刨冰。


    用匙舀起一大匙刨冰,送入口中,咀嚼。


    “好涼!”


    渡邊徹把刨冰解決完之後,九條美姬端著盛有章魚丸子的盒子:“給你嚐一個?”


    “不用。”渡邊徹左右看了看,“我去買烤玉米,我喜歡吃那個。”


    等渡邊徹拿著玉米啃得正香時,吃了兩個章魚丸子的九條美姬說:“跟我換,我要你的玉米。”


    “為什麽?”


    “章魚丸子吃膩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吃玉米,我們可以去買,沒必要吃我剩下的。”


    九條美姬露出沒有一絲笑意的笑容:“原來你一直把我給你的東西當成吃剩下的啊。”


    “不是,那個,這……”


    渡邊徹支支吾吾時,九條美姬把裝章魚丸子的盒子塞給他,奪過他手裏的玉米。


    “嗯——”九條美姬點點頭,“不錯,果然從別人手裏搶來的東西才是最好吃的。”


    ‘與之相反,吃別人剩下的東西就是最不好吃的了。’


    渡邊徹伸手抹去粘在九條美姬嘴角的玉米粒。


    ‘不過看在她是美少女的份上,我就裝作吃得津津有味有味吧。’


    九條美姬白了眼{把從她嘴角拿下的玉米粒塞進嘴裏}的渡邊徹。


    走走停停,遇上不少神川高中的同學,甚至有幾個吹奏部的女生,還穿著校服、背著樂器。


    應該是剛在學校練習結束,直接跑來參加夏祭。


    “盂蘭盆假期也在堅持訓練,真是了不起。”錯身而過的時候,渡邊徹點評道。


    心裏想的是:承認別人了不起,也是我了不起的地方之一!


    ‘這句話真是好久不說了,都有點懷念了。’


    “是嘛。”九條美姬不置可否,“以她們的水平想進入全國大賽,這種程度的努力是應該的。”


    “說的也是。那邊有打靶遊戲,我們去玩吧!”


    “不去。”


    “為什麽啊?!三發要三百円,但十發隻要七百円!我保證能拿到價值七千円的獎品,讓今晚的活動實現盈利!”


    “那種東西不知道多少人摸過,惡心。”


    “那你看我玩!”


    “不要。”


    “我今晚可是把人生賭在了射擊遊戲上!一定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帥氣,然後啪幾啪幾心動不已!”


    “說什麽都沒用,不去就是不去,那裏臭男人紮堆,空氣都是臭的。”


    “……”


    渡邊徹原本還想著難得有機會,正好展示一下他根本用不著的<精通級·射擊>,結果……


    還不如<大師級·推拿>!


    幫父母調理調理身體、預防脊椎病、可以隨時隨地賣弄的同時,還可以占九條美姬各種各樣的便宜。


    可惡!


    結果一圈下來,他們兩個隻玩了騙小孩的釣金魚。


    套圈、飛鏢等等這些渡邊徹感覺自己能行的遊戲,一個沒玩。


    作為堂堂穿越者的渡邊徹,戰利品隻有一紅一黑兩條金魚、一把廉價塑料扇子——路邊推銷員送的。


    實在是莫大的恥辱!


    兩人走到公園正中央的高台邊,看身穿浴衣的婦女和小孩們,在《炭坑節》的伴奏下跳舞。


    九條美姬舔著蘋果糖,用扇子給自己扇風。


    渡邊徹吃著她剩下的鯛魚燒,另外一隻手則拎著金魚和實在不想吃的巧克力香蕉。


    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盂蘭盆舞,兩人朝公園角落走去。


    這裏有一叢竹子,上麵掛滿了風鈴。一旁的攤子上,可以花500円寫下願望,掛在風鈴上。


    隻有那些腦袋不正常的情侶才會幹這種事。


    所以渡邊徹掏了1000円。


    “求這種東西,不如來求我。”九條美姬淡然地說出‘我就是神’的同義句。


    不,她的意思應該是:神還沒有她厲害。


    “買都買了。”


    “那你給我寫上:「祈禱美姬大人永遠愛我」。”


    “這麽卑微嘛!那你必須也寫:「祈禱渡邊大人永遠愛我」”


    “你是想死吧?”


    “我不想死,隻想要公平。”


    “作為九條家的繼承人,島國最重要人物之一,本小姐今天實話告訴你:沒有公平,死心吧。”


    最後,渡邊徹把寫有「祈禱美姬大人永遠愛我」的風鈴掛在竹子上。


    掛好後,他偷瞄了一眼九條美姬的風鈴。


    逛累了的兩人,遠離人群,來到公園角落。


    渡邊徹低聲取笑:“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九條美姬扭過臉瞪了他一眼,把扇子交到他手上,命令道:“給我扇風。”


    “是是。”


    渡邊徹一邊輕搖扇子,一邊凝視眼前吃著蘋果糖、望向遠處的九條美姬。


    狐狸麵積下,挽成團子的長發下的頸項,雪白肌膚沐浴著燈光,帶了點淡淡紅暈。


    渡邊徹心頭湧上一股熱切的情緒,唿吸一下急促起來。


    “美姬。”脫口而出的話語,微微顫抖。


    九條美姬迴過頭,迎上渡邊徹火熱的視線。


    她嘴角帶上淡淡的笑意,清澈黝黑的眸子中閃過計劃成功的狡猾。


    “怎麽了?”她慵懶地迴了一句,但嗓音卻比她想象中的多了一絲嘶啞。


    渡邊徹手放在她的浴衣腰帶上,身體湊了上去,九條美姬仰起臉,兩人吻在了一起。


    這場夏祭,是蘋果糖又酸又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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