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哥哥!”陸薇也身形不穩,險些栽了過去。瞬間瞪大了眼睛,眼淚就簌簌的往下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陸遠山也趕緊圍了上去,隻有那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怔怔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然後迴頭惡狠狠的瞪著無雙。


    無雙斂眉,這個結局她倒是有些意外。


    再看看紋絲不動站在一旁的君臨天,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長袖廣舞,被寒風吹的簌簌作響,他微微迴頭,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波瀾無驚,就是那一句話都說的風輕雲淡:“既然不知如何選擇,那我替你做主。”


    沉著,冷靜,張揚,跋扈,狂妄卻又深不可測,霸氣傲然。


    無雙眉目不改,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君臨天竟然會出手。


    盡管,她的心裏的確是沒有打算要放過陸景軒。


    二人彼此相視了那麽片刻,她忽然揚唇一笑,跳開三步外指著君臨天就毫不客氣的說道:“人是他殺的,可和我沒有關係!”


    不過話鋒卻忽然一轉,老老實實的跳迴了君臨天的身邊,笑意更深了:“不過呢,殺的好正合我意!”


    陸建章是悲痛萬分。


    人已經死了,可是兇手卻還在一旁冷嘲熱諷。


    這讓他如何不惱怒?


    他提劍就欲報仇,視線落在那張詭異的麵具上時,卻忽然不敢上前:是他?這人……究竟是不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君臨天?如若是他,那麽我兒的仇該怎麽報?不……都是陸無雙這個賤人,動不了你君臨天,難道我連這個女人都沒有辦法了嗎?


    “哼。”少言寡語的君臨天,今日卻是話多的很,他冷笑一聲,昂首天地間自有一股傲骨的氣勢,“我若殺了又如何?”


    是啊,殺了又如何?


    隻怕這陸氏一族上下全部人一起上,也不是他君臨天的對手。


    陸建章與陸遠山二人相視一眼,盡管心中悲痛卻也不敢真的動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今日之仇,不報誓不為人。


    陸建章悲痛的抱著陸景軒的屍體,帶著眾人都紛紛而去,可是陸如風和陸卓然兩父子卻越發的擔憂了。


    這東庭日後怕是更加不安生了。


    “敢問閣下可是名動九州神秘莫測的君臨天?”陸雄雖是震驚萬分,但是對君臨天卻還是忌憚的。


    陸景軒之死,他勢必是要查清楚的。


    可是眼下,當以大局為重。


    西庭和南庭自此就再無顧及了,如若當下陸氏一族沒有人能夠鎮得住這二人,隻怕動亂早晚要發生了。


    如若能將這君臨天留下,那麽也算是眼下的緩兵之計了。


    無雙趕緊上前挽著陸雄撒嬌:“爺爺,你不要怪臨天哥哥,他這麽做都是為了保護我,害怕我受到傷害。雖然雙兒也不知道為什麽景軒哥哥要暗殺我,可是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若不是臨天哥哥救我,隻怕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雙兒了。”


    臨天哥哥?


    陸雄聽她喊的這麽親昵,心中對君臨天的身份也不作多的猜想了。


    他款款一笑,態度十分的恭敬客氣:“既然君公子是我雙兒的救命恩人,那就理再且在府中住下,老夫也好報答君公子。不知道君公子意下如何?”


    君臨天唇角勾勒,忍不住輕笑。


    這陸氏一族的族長果然名不虛傳。


    我殺了你陸府之人,不但沒有要報仇,卻還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隻怕這報恩隻是個托詞吧!


    “臨天哥哥,你就在我這裏住下吧!反正你都已經把人家那個那個了,總是要對人家負責的啊!”無雙低著頭,一副嬌羞的樣子。


    一句話,就引起了眾人的誤會。


    “雙兒,你和他……”陸如風欲言又止,急不可耐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倒是無雙,迴答的倒是幹淨利索:“那個那個就是牽牽手,抱一抱,然後就那什麽了唄。”


    陸雄眉頭緊蹙,暗暗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我可以作證。”關鍵時候諸葛懷月遠遠的摻和了一腳進來,俊朗飄逸的身姿落下,搖曳著手中的白骨扇笑意連連,“君兄既然都住下了,想必陸府也不介意多我一個人吧?”


    “族長!”忽然一道急切的聲音就遠遠傳來,來人是個資質普通的弟子,他連滾帶爬,神色匆匆茫茫的上前說道,“帝,帝君來了,就在前廳。說是……說是要來替大小姐和雲祁太子完婚!”


    “什麽?”陸雄當即震驚不已,也不知道為何下意識去看了看君臨天的表情,可是入眼的,還是他那一張詭異的麵具,再無其他。


    帝君親臨,他不可輕視,趕緊帶著眾人就匆忙直奔前廳。


    無雙也是微微有些驚愕:這雲祁太子,不是嚷嚷著要退婚嗎?為何如今又忽然要上門要求完婚?


    “哎。”諸葛懷月一聲長歎話裏有話:“小丫頭,看來喜歡你的人可真多。我是不是該慶賀你,多喝你兩杯喜酒呢?”


    無雙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你會死啊?


    她幹巴巴的賴在君臨天跟前,雙手還拽著他的衣袖表忠心:“我的心裏隻有臨天哥哥,也隻嫁臨天哥哥!”


    哼,姑奶奶就不信,就真的是不近女色。


    南庭。


    陷入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


    陸景軒被殺,驚動了全族上下,就連一心閉門的陸天香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爹爹,你要想想辦法啊。”陸薇雙眼早已經紅腫,陸景軒的死給她很大的打擊,“我們不能容忍這個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我們頭上!如今她害死了景軒哥哥,帝君竟然還親自上門要給她完婚!憑什麽,憑什麽所有的好事都要落在她的頭上!我要給景軒哥哥報仇!”


    “薇兒!你別衝動。”陸遠山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思,一把拽住她,“這件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到足夠的機會!”陸建章拍案而起,全身都顫顫發抖,“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既然她陸無雙有恃無恐,那我們就索性讓她先得意得意,我倒是要看看族長到底要包庇她到什麽時候。”


    陸薇趕緊上前:“陸伯伯,你是有什麽好的計策了嗎?”


    陸建章雙拳緊握的點點頭,恨意決然的說道:“柳家少主被她打傷也是繼成的事實,那麽我們就借此機會讓她揚名立萬!此次來參加試煉賽的眾人中,絕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身份不凡。隻要我們從中作梗,然後把左右的罪都推到她陸無雙的身上……到時候各大宗族紛紛找上門來,我就不信她還能長出翅膀來不行。”


    一番話,屋內幾人都當下明白。


    這是要借刀殺人!


    “隻是當下,不知道該讓誰來做這件事情。”這是讓陸建章擔心的,以陸無雙如今的修為和樣貌,宗族上下很難在找到與她差不多的人。


    可是如若找外麵的人來,隻怕事情敗露,更急麻煩。


    陸薇首當其衝的站了出來:“讓我去!我和這個賤人年齡相仿,在加上她一直戴著麵紗外麵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的真實麵貌。如我也戴上麵紗的話,肯定可以以假亂真。”


    “不行!”陸遠山一口否決,“以你的修為去了也隻會讓人生疑,更何況,今年來參賽的這些人都是身手不凡,爹爹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爹爹!”陸薇上前,猶豫了片刻,挽起袖子忽然伸出手說道,“薇兒可以勝任。不惜,爹爹探探我的脈象就知道了。”


    陸遠山和陸建章彼此都有些懷疑,可是一探脈象頓時二人都不敢相信:“這這……薇兒這是怎麽迴事?”


    陸薇自然是不敢說自己偷吃了族長的天誅丹,隻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我前些日子拜了一個師父,是他傳授給我的。”


    “是何人,帶迴來讓爹爹瞧瞧。”


    “我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來去無蹤。有機會,一定介紹他老人家給爹爹和伯伯認識。”


    陸建章和陸遠山也不多疑,暗暗就將此事訂下。


    陸府前廳內。


    鼎爐中升起嫋嫋炊煙,味道甚是好聞;清香中帶著幾分薄荷的味道,讓人聞了神清氣爽。


    陸雄匆匆忙忙的趕來,還未進門就拱手恭恭敬敬的說道:“陸氏一族族長陸雄見過帝君。”


    抬眼望去,首位上端坐著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


    他儀態端莊,身姿傲然,墨色的蟒袍將他魁梧的身形隱藏其中,舉手投足之間自有那麽幾分王者的霸氣。


    赫連雲祁就垂首站在一側,目光炯炯,麵若桃花。


    “哈哈!”赫連懿仰天一聲大笑後,這才泰然的站起來上前十分自然的說道,“陸族長客氣了。朕這次來,是帶雲祁這孩子來向你賠罪的!”


    “不敢不敢。”陸雄連連垂首,恭敬客氣。


    可是他心裏卻心知肚明。


    這赫連雲祁當初嫌棄無雙與人苟合,嚷嚷著要退婚,如今帝君親自登門來,隻怕也是知道了無雙這丫頭靈脈恢複的事情吧?


    十年前那一場天賦石測驗,赫連一族與眾多人都在場,所有人都見證了那一場轟動九洲的天賦測驗結果。而帝君也是當場點了赫連雲祁與無雙的婚約。


    可是一場意外忽然發生,而那十年後這門婚事赫連一族上下幾乎再也沒有人提起!


    赫連懿扶起陸雄,又才似笑非笑,威武不凡的說道:“我這孩子自幼被我慣壞了,不知輕重出口傷了無雙這丫頭,如今來告罪也是他咎由自取!不過自來婚事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門婚事既是多年前就訂下的,我赫連一族自然不能自毀承諾。”


    他拍拍手,頓時一幹人等將所備的聘禮都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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