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夜歸辰剛剛落到鳳尾鶴背上,受驚的鳳尾鶴頓時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


    旋即,它雙翅一振,瞬間衝天而起。


    “老兄……快停下,你想摔死我啊!”


    夜歸辰嚇得一個激靈,雙手本能般化作巨爪,死死揪住鳳尾鶴背上的羽毛。


    動手之前,他曾設想過多種情況,卻萬萬沒料到鳳尾鶴居然會飛起來,讓他所有的準備宣布流產。


    哪怕他肉身再強,修為再高,不到天玄境的武修到了天上,任何手段也難以施展。


    否則,隨時都有栽倒半空、粉身碎骨之危!


    “唿唿……”


    迎麵拂來的狂風讓他有些睜不開眼,夜歸辰隻覺臉上猶如刀割般疼痛,他立刻調動靈力外放,在體表凝聚成一個防護罩,總算緩解過來。


    說起來,這還是他首次體驗禦空飛行,然而給他的感受並沒有期待中那麽美妙。


    “啾!”


    鳳尾鶴速度極快,清越的鳴叫聲中,瞬息劃過天際,已然離開風吟穀。


    夜歸辰心知要遭,如果讓廣寒宮的人看到,他們的聖主會不會把自己給剮了?


    好在鳳尾鶴受驚之下,並未朝著浮峰方向而去,在半空劃過一道絕美的弧度後,轉而往西南方飛出。


    “蕭師兄,鳳尾鶴背上的人是誰?”


    遠處,數名廣寒宮弟子望見這一幕,突然駐足,其中一人對身著銀色戰衣的青年問道。


    “你們先走,我過去看看!”


    銀衣青年總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對幾名師弟叮囑一聲後,靈力湧動躍入天際,迅速往鳳尾鶴追去。


    可惜此刻的夜歸辰心驚膽顫,不曾看到這邊,否則定能一眼認出此人,正是廣寒宮的聖子——蕭淺。


    “嗖!”


    片刻之後,鳳尾鶴已越過一座山頭。


    “你在幹嘛?”


    蕭淺腳下生風,全力飛行下速度比鳳尾鶴還快,他到來後不禁有些發愣,想不到真是那家夥,此人到底是如何騎上了廣寒宮的靈禽?


    夜歸辰暗道一聲倒黴,被廣寒聖子看到,這次怕是百口難辯了。


    可他總不能什麽都不說,故作平靜扭頭笑道:“好巧啊師侄,那個……我要說正在修習飛行武技,你會信嗎?”


    我信你個鬼!


    蕭淺心中大罵:老子是聖子,不是傻子。


    那貨到現在還不著調,敢當麵叫他師侄,若不是柳師叔的客人,他都有一巴掌拍死對方的衝動。


    “對了師侄,這頭扁毛畜生好像有點桀驁難馴啊,不怎麽聽我使喚,你有沒有辦法讓它停下來?”


    夜歸辰見蕭淺不語,立即轉動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全著陸,其他的可以事後想辦法忽悠。


    “好啊!”


    蕭淺冷笑一聲:“我這就來馴服它。”


    能登上聖子寶座的人,自然不會是蠢貨,他哪還不明白夜歸辰的意圖?


    心道等我救下你後,立即帶到聖主麵前,就算不能把你趕走,也要令你難堪。


    蕭淺話音未落,陡然一個轉向,探出大手朝鳳尾鶴背上的夜歸辰抓去。


    他此刻的想法是:救你一命沒問題,但讓你受點驚嚇,吃點苦頭什麽的,則必不可少。


    “師侄你幹嘛?”


    夜歸辰也沒想到,堂堂聖子居然如此粗暴,眼見利爪劃破空氣掃來,本能地一個側身避讓,雙手愈加用力。


    誰知他的肉掌力量太大,居然將鳳尾鶴背上的羽毛扯落兩團。


    “啾!”


    鳳尾鶴吃痛之下身體翻轉,一聲清越的鳴叫響徹天際。


    “我告非!”


    夜歸辰全身寒毛倒豎,頭下腳上脫離鶴背,在方才飛行的慣性作用下,劃出一道斜斜的弧線往下方墜落。


    “嗯?”


    蕭淺見狀大驚,他雖厭惡夜歸辰的不著調,卻沒有傷他性命的想法,若是這小子摔死在廣寒宮,如何向柳師叔交待?


    “咻……不好!”


    廣寒聖子刹那靈力爆湧,朝著夜歸辰摔落的方向電射而去,然而僅是瞬間,他卻一個激靈,硬生生停在半空。


    蕭淺忽然發現前方有個湖泊,那片區域分明是廣寒宮禁地,若無聖主令牌,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你大爺的,老子記住你了!”


    遠處,夜歸辰正破口大罵,旋即……


    “砰!”


    一道人影猶如隕石般砸入湖中,激起數丈高的浪花,在陽光的輝映下絢爛奪目。


    “還好還好!”


    蕭淺緩緩飄落岸邊,望著湖麵心悸不已,好在下方是深水,沒有釀成慘劇。


    “噗!”


    片刻後,夜歸辰浮出水麵,仰頭吐出一道水柱,麵色難看。


    “快遊過來,我送你迴去!”


    蕭淺在岸邊大喊,若非前方屬於禁地範圍,他早已過去把夜歸辰帶走。


    “你大爺的,這麽想害死我啊,老子不去!”


    夜歸辰大怒,狠狠瞪了蕭淺一眼,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遊走。


    “迴來,那邊是禁地……”


    蕭淺大急,一句話還沒喊完,夜歸辰的聲音比他還大:“你說禁地就是禁地嗎,剛剛害得我差點摔死,還想騙小爺?”


    “你……”


    無論廣寒聖子如何勸說,夜歸辰絲毫不予理會。


    他很快上岸,以靈力把衣服蒸幹,頭也不迴朝對岸的叢林走去。


    蕭淺矗立原地半響,覺得自己如果就此迴去,估計無法對柳師叔交差,琢磨半響後,幹脆原地盤膝而坐,等待起來。


    ……


    夜歸辰一路罵罵咧咧,暗道今兒個晦氣,多半是出門沒看黃曆的原因。


    直到盞茶時分過去,他才漸漸平靜下來,開始欣賞沿途風景。


    “嗯?好像是符陣!”


    這一看不打緊,以他的陣法造詣,很快發現此處有明顯的符文痕跡,且那些符陣不僅古老,還殘缺不全。


    此外,還有一些新布置的符陣,但在他眼中,那出手布陣之人的手法……分明很粗陋嘛。


    夜歸辰的心思被符陣吸引後,渾然忘了此行目的,越走越深。


    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片平地,還有個人正蹲在地上,全神貫注地望著什麽,顯然沒察覺到有人過來。


    “莫非那人發現了寶貝?”


    夜歸辰的猜測並非不可能,畢竟此處還在廣寒宮範圍內,想來以聖地的底蘊,哪裏出現靈草靈藥都不奇怪。


    可等他來到近前,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靈草靈藥自然沒有,連小鳥小蟲也不見一隻,僅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子,手中握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畫。


    呃……


    也不算畫畫,因為那些線條在夜歸辰眼中,明顯是符陣圖。


    老頭兒那幅圖已經完成大半,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直至半炷香才添上一兩筆,旋即就苦著一張臉,不時以雙手去撓亂蓬蓬的頭發。


    “不對,還是不對!”


    終於又添一筆後,老頭兒不斷搖頭,皺眉沉思。


    夜歸辰見他痛苦不堪的模樣,不禁好笑,從地麵撿起一截樹枝,迅速在圖上添了幾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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