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關頭,小曹的血絲穿入水中將言崢與水鬼一起撈到岸上,此時水鬼腐爛的大嘴即將咬到言崢的脖子。


    小曹的血絲從水鬼的眼眶中竄出來,密麻麻的如根係般盤虯交錯將水鬼的頭顱拉住,蠕動的血絲像是一根根拉扯到極限的蚯蚓在兩個黑空洞的眼窩中肆意舒展,言崢看得胃裏一陣惡心。


    哇的一口,吐出一灘水草。


    呸呸~呸~


    “快把他那雙髒手從我身上弄下去。”


    話音落下,小曹的血絲纏繞滿水鬼雙臂,鋼絲般的血絲緊緊束縛進泡爛的血肉裏,血絲越裹越緊,言崢隻聽得一聲,枯柴折斷聲音,水鬼的雙臂被小曹硬生生扯斷。


    斷裂的雙手還牢牢抓在言崢胳膊上,斷裂的前臂上,白骨茬子森森在目,泡白的血肉條淅淅瀝瀝的滴著水滴。


    言崢惡心的再次幹嘔,剛才已經吐出胃裏所有東西,現在嘔得難受卻沒有食物吐出來。


    嘔了一陣子言崢有氣無力的說:“老劉幫我把手弄下來。”


    劉金定邊幫言崢扯下斷手,邊說道:“老板不是我說你,你這膽子啊……”


    言崢無力的擺擺手不滿的說:“這是膽子的問題嘛!這是特麽惡心人!惡心你懂嗎?!”


    吼完劉金定,言崢氣緊敗壞的衝著地上被血絲纏裹成粽子的水果狠狠踢了幾腳。


    蘇茗貼心的上前為言崢擦嘴邊的穢物,言崢接過紙粗暴的推開蘇茗的手,擦拭著眼淚與口水。


    手猛然停住,這是對方的域場裏麵,那裏來的紙!言崢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特不會是蘇茗找的墳頭紙吧。


    “蘇茗你紙那裏來的?”


    蘇茗:“我身上帶著的啊!”


    言崢鬆了一口氣,放心的點點頭。


    隨後又像蘇茗討要幾張紙,擦拭幹淨後。


    燈籠鬼在旁叫囂起來,嚷著讓言崢快點走,它要燒了前麵的村子以泄斷網之恨!


    言崢咳嗽幾聲捂著胃口靠在蘇茗身上,連連喊停。


    “不行了,不玩了。馬德,對方不找你們下手,就衝著我招唿。在玩下去非得要我半條命不可!”


    燈籠鬼鄙夷的哼了一聲,飛在空中氣鼓鼓的吹起腮幫子以示不滿。


    言崢無奈的搖搖頭,不搭理賭氣的燈籠鬼,轉身對著空曠的田野說:“出來吧,同僚。當我看到百鬼夜行的時候,我有80%的把握肯定出手者來自地府,除了地府我想沒有其它地方,會網羅如此多的鬼怪,其它勢力都是擇優而取,隻有地府無論好壞強弱全部收容,當我看到宛如十八層地獄的刑場時,我百分百可以肯定,你肯定來自地府,當我發現執行錄沒有預警提示的時候,我便明白,你是公司的人。”


    言崢頓了頓然後憤怒的吼道:“既然你是來談判的,就不能好好談判嗎!搞什麽下馬威!這樣玩有意思嗎?你們不搞點小手段是不是就不會正常溝通了!”


    域場的主人被拆穿心思後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開懷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寂靜曠野上迴蕩。


    “言公子此言差矣,不稱量稱量怎麽知道你有資格談判。”


    言崢咬牙說道:“現在知道了嗎?”


    “盛名之下無虛士,言公子抽絲剝繭的能力名不虛傳,不過有一點言公子說錯了,我不是60年的死的,我亡於大明成化年間,到現在已有五百多年光景了,隻不過山野鄉村苦寒,從明朝到剛建國之初沒多少變化罷了。不過近幾十年倒是日新月異,前不久我還偷偷迴家鄉看過,磚瓦房,明晃晃的二層小樓,寬闊的水泥路,這才是盛世啊!


    你沒苦過,不知道這盛世來之不易啊。國泰民安當珍惜啊,蜃樓蓬萊不服王化,乃法外之地,盛世隱患。言公子天資聰穎,是幹大事兒的人,當胸懷天下……“


    對麵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言崢粗暴的打斷。


    “少特麽忽悠我!就佩服你們這些讀書人,口為伐筆做刀,說起大道理來一套套的,世間黑白任君分說,勸失足婦女從良,拉良家婦女下水,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背地裏卻不幹人事兒。拿這些蒼生大意壓誰呢?你有能耐拯救世界你去拯救啊,攛掇我幹嘛?不就是為了由耳嘛!“


    言崢的話也未說完,被旁邊的劉金定義憤填膺的插嘴道:“就是!你拿大道理忽悠誰呢,我們老板忽悠的人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還敢在關公門前耍大刀!“


    言崢氣的踹了劉金定一腳,讓他還未出口的胡話咽肚子裏。


    若不是與劉金定有簽約在,言崢都懷疑老劉是別人派來的奸細,關鍵時刻拆自己的老板的台。


    對麵域場主人也是尷尬不已訕笑幾聲。


    “哈哈~言公子你的手下還真是天真爛漫,童言無忌……”


    言崢狠狠瞪了劉金定一樣,沒好氣的說:“想笑就笑,不要這麽虛偽。別拿大道理壓我,我救不了天下蒼生。“


    燈籠鬼不合時宜的插嘴道:“不為禍蒼生就不錯了!”


    言崢……


    域場主人……


    為了緩解尷尬言崢立刻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要幹什麽我們心知肚明,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話挑明了說,拿出點誠意來,光說有什麽用。見不到好處想讓我這個貔貅開口恐怕有些不易啊。”


    域場主人陷入沉默,不管是域場恐嚇,還是方才那番義正言辭,對方目的隻有一個,在談判中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利益。


    域場的主人名叫二,名字雖然二人卻十分精明。二準確說是他的稱號,他真正的名字從成為枉死城鎮守的那一刻便不複存在。


    提到枉死城鎮守就不得不細說下枉死城。


    枉死城,枉死(即不是壽終正寢,而是由於自殺、災害、戰亂、意外、謀殺、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稱之為枉死)之人的鬼魂在陰間所居之處,其性質類似於陽間關押罪犯的監獄。


    枉死之人死後都會集中到枉死城關押,直至原有命數注定的壽命終結為止,例如某人命數注定九十歲壽命終結,卻在四十歲不慎提前身故,因而死後就會被集中至枉死城關押,直至九十歲才得以自枉死城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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