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崢困獸猶鬥的瘋狂隨著女孩一家三口的離去變成無力的啜泣,女孩走了。


    直到她離開言崢看到的隻有背影,女孩在角落裏遺留的畫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趁著畫麵中自己上菜的機會,言崢終於瞥見了角落裏的畫。


    一個白色的毛團子上麵似乎還有兩個枝丫似的小角,畫麵一閃而過隨著言崢身體移動,畫麵角度轉移到其他方向。


    在這次驚鴻一瞥後,言崢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過角落裏的畫。


    不知道過了多久飯店裏的客人都離開了。


    耳邊又想起老板說話的聲音:“小言下班了,早點睡吧!”


    隨著老板話音落下,言崢的意識坐過山車一樣重新迴到自己身體中,言崢呆了幾秒鍾才適應巨大的轉變。


    抬頭看去,老板消失了。


    飯店裏空無一人!


    言崢趕忙朝著角落跑去發現角落裏的畫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大熊貓吃竹子的卡通畫麵。


    言崢清楚的記得剛才自己在第三視角看到的是一個白色團子,怎麽換成大熊貓了。


    言崢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心中總覺得很憋屈有股氣發不出來。


    這樣的感覺讓言崢心裏抓狂,痛苦的扯著自己的頭發,捶打腦袋。


    到底忘了什麽,我到底是誰!


    言崢突然感覺自己好困,困到連思維都變得遲鈍,眼皮打架提不起任何精神。


    言崢緩緩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蜷縮成一團,徹骨的寒意讓他瑟瑟發抖。


    又如昨晚上一樣的寒冷地獄,在寒冷中輾轉難眠。


    迷糊中言崢再一次被老板喊醒:“小言起來上班了!”


    聽到這句話言崢痛苦睜開眼,今天的狀態比昨天還要差,眼睛脹的發酸,眼皮下的神經一直在跳動。


    頭昏腦漲!


    適應了許久言崢也沒能從這種狀態中走出來,言崢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再這樣下去,他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轉身拿起抹布擦拭桌麵,驚奇的發現飯店裏的裝扮煥然一新,所有的綠色竹子建築上,都畫上了大熊貓吃竹子的畫,跟昨晚上角落裏的熊貓一樣,憨態可掬帶著小孩子塗鴉的爛漫。


    昨晚上我看到的小女孩畫的是什麽來著?團子?滾滾?滾滾是熊貓嘛?


    我看到的是大熊貓?


    言崢有些疑惑,但他已經想不起昨晚上自己看到的畫麵。好像是團子又像是圓滾滾的熊貓。


    抬頭看向窗外,天色依舊黑。


    除了黑暗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


    又是無聊重複的一夜,言崢期待中的一家三口沒有出現。


    這種機械重複的畫麵不知道過了多少天,言崢隻覺得自己很疲憊,累到意識都快要散了。


    每天第三視角的時間反而成了言崢最快樂的時光,在第三視角下言崢沒有頭疼欲裂的感覺,也沒有那種要死的疲憊,更不用經曆寒冰地獄一般的睡覺。


    言崢心中甚至有些期盼,期盼自己永遠停留在畫麵之外。


    就在言崢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飯店突然多了一個人!


    一個胖乎乎看上去人畜無害極其普通的胖子,言崢總覺得那張憨厚的臉有些似曾相識。


    胖子總是樂嗬嗬的,臉上帶著笑容。


    言崢來到飯店這麽久第一次看到人的臉,那種久違的激動讓言崢無法自持。


    堅持了這麽久,在快要崩潰的邊緣終於看到了人,言崢無法用語言形容內心的激動,千言萬語化成一個擁抱的動作。


    言崢僅僅的將胖子抱住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抱住胖子的那一刻言崢心裏莫名的安定下來,仿佛懷裏的胖子跟自己的家人一樣,讓自己很心安。


    胖子輕輕的拍著言崢的後背說道:“你好,我也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麽,隻記得別人喊我劉胖子你叫我老劉就行。我也不知道怎麽來到這裏的,周圍全是荒山走了好久才看到這裏有家店。走過來後店老板願意收留我,讓我留下來當服務員,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老板真是個好人啊!”最後劉胖子由衷的感激。


    言崢聽到劉胖子見過老板,言崢焦急的問道:“你看到老板了?他長什麽樣子?”


    劉胖子被言崢的話問楞了,他開始迴憶與老板相見的畫麵,突然發現自己怎麽也想不起老板的模樣,像是對言崢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奇怪了,我怎麽想不起來了呢,你沒見過老板嗎?”


    麵對老劉的反問言崢同樣楞了,然後解釋道:“,沒有,我隻能看到他的嘴巴!”


    兩個人麵麵相覷,這時候身後響起老板娘的喊聲:“你倆別聊了,準備上菜了。客人都等急了!”


    這時候兩人才驚奇的發現店裏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桌客人,客人大聲吆喝著上菜,兩人趕快忙活起來。


    對於彼此內心的疑問也隨著忙碌擱置下來,言崢的意識再一次離開身體,以第三視角看著自己與老劉在店裏忙碌。


    很快客人散去時間來到下班,言崢的意識重新迴到身體內。又到了讓言崢恐懼的睡覺環節,每次睡覺徹骨的寒意都讓言崢痛不欲生。


    看到言崢痛苦的躺在水泥地板上,老劉忍不住調笑道:“喂,我說小言你是不是傻,店裏這麽多地方幹嘛睡地上。”


    言崢莫名其妙的被老劉拉起來,一頭霧水的跟在老劉身後,老劉先是帶著言崢走到包間裏,這是言崢第一次走進包間。


    他曾好多次從半掩的包間門口經過都沒有勇氣推門進去看一眼,記憶裏包間好像是個不怎麽好的地方。


    果然包間裏如言崢記憶中那般不堪,水地麵上濕漉漉的,潮濕發黴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


    包廂裏的溫度似乎比店裏的溫度還要低,老劉不滿的嚷嚷道:”什麽破包間,返潮成這樣,也不知道修修。“


    隨後罵罵咧咧的領著言崢退出包間,走到隔間的座椅上躺了下來指著對麵對言崢說:“看來咱倆隻能將就,將就了。“


    言崢猶豫的說:“可是……”


    言崢話還沒說出來被老劉粗暴的打斷:“可是什麽,這會兒又沒客人,躺會怎麽了!”


    言崢轉念一想也對啊,自己之前怎麽沒想到。


    老劉真聰明!


    言崢躺在老劉對麵的座椅上,座椅是木質的長條座椅,寬約30厘米長與隔斷相同。


    一米五的長度根本容不下言崢的身體,言崢隻能蜷縮的躺在狹小的空間裏。


    梆硬的座椅比起冰冷的地板來簡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雖然有些硌得慌但總算擺脫了那該死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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