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出去的話還熱乎著呢,李老三就迴來說李老三沒往家裏寄錢,這臉打的也太快了,刁大姨忍不住幸災樂禍,捂嘴假惺惺地道:“小妹啊,看開點,說不定成陽是給你找了個好兒媳婦,想攢錢辦酒了呢!再說成陽都二十六了,是得趕緊張羅娶老婆的事了,等他也有了媳婦,就該分家了吧,那他掙的錢肯定得給自己媳婦啊。哎呀,兒大不由娘,都是遲早的事,而且錢這東西不是攥在自己手裏就是自己的!”


    這話簡直句句戳在刁婆子肺管子上,刁婆子要強了一輩子,底下五個兒子從小就被她拿捏在手中,她從沒想過分家,但是五個兒子都大了,等最小的兒子李成陽也成了家,離分家恐怕就不遠了。


    分家也就算了,重點是還要分家產,刁婆子近些年才鼓起來的錢包眼見就要癟下去,這於她來說不是分家,是分屍,是把她的肉割成一丁丁的分了出去!


    那是錢嗎,那是肉啊!


    因為刁大姨這話,她一方麵擔心小兒子會不會出了啥事,又擔心小兒子已經找到媳婦,自己兜裏的錢眼見就要長翅膀飛了,一時間又急又氣,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嘴唇竟然都有些微微發紫。


    李老三見自己老娘是真氣著了,臉色也不好看了,一邊給刁婆子順氣,一邊對刁大姨說:“大姨,你今天心情這麽好,看來誌毅誌鑫兩位表哥最近沒惹事?”


    刁大姨臉色一綠,仿佛胸口中了一劍。


    刁大姨孩子少,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被慣廢了,上工偷懶,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幹,這也就算了,連親爹親娘的錢都偷,偷了錢就出去打牌,不輸個精光不迴家。


    兩個妯娌也不對付,見麵就掐,刁大姨時常因為帶大孫子的時間比帶二孫子時間長幾分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被兩個兒媳婦埋怨謾罵……總之,一地雞毛。


    李青梨進來聽了一半,心裏也有氣,便跟李老三一唱一和揶揄道:“三哥,你這話就不對了,誌毅誌鑫表哥惹事那哪能叫惹事呢,那叫年輕不懂事,畢竟人家還隻是四十歲的孩子呢!”


    刁大姨:“……”


    第40章


    刁大姨討了沒趣, 又自認為自己這邊隻有兩張嘴,刁婆子那邊有三張嘴,自己吃虧了, 不能跟李青梨他們硬碰硬, 於是便挪到稍微遠些的地方跟周書桃說悄悄話。


    不過看她母女倆眼神閃爍的樣子, 恐怕也說不出什麽好話。


    李青梨也在刁婆子身邊坐下, 輕聲安慰:“娘, 你別想茬了, 五哥不會出啥事,也沒給你找兒媳婦, 他就是要退伍了!不信你等著吧, 不出一個禮拜保證他就到家了!”


    他不到家,誰跟蘇茵談一場甜甜的戀愛?誰掐著蘇茵的小蠻腰親/嘴?誰紅著眼眶跟蘇茵求愛?蘇茵還怎麽能四年抱兩胎, 一胎龍鳳胎一胎雙胞胎,胎胎小天才呢?這又怎麽能叫《七零年代嬌寵蜜愛》呢?


    刁婆子瞅李青梨一眼,用眼神警告:“別胡說八道。”


    李老三沒領會李青梨和刁婆子之間的暗潮湧動, 還當李青梨聽到了啥消息,笑道:“老五要迴來?那是好事啊,我在他這個年紀, 二寶都五六歲了!是該迴來成個家了。”


    李老三迴來了,刁大舅家地方小,刁大姨母女兩個晚上迴去不安全所以留宿,李青梨他們也隻好準備迴去了, 隻是因為一場雨耽擱了時間,這個點已經沒有公共汽車去春水公社了。


    好在刁大舅在職工宿舍樓的人緣不錯, 剛才傅白又幹好事不求迴報, 樓裏不少人對他們印象挺不錯, 所以由刁大舅出麵給李青梨他們借了兩輛自行車,讓他們明天再送迴來。


    迴去的路上李老三載著刁婆子以及刁大舅給的東西,傅白載李青梨,前半程還好,畢竟是縣城附近,就算不是柏油馬路路麵也比較平坦寬敞。等到了公社,天徹底暗下來了,道路又因雨水變得泥濘,一把手電筒照在黑漆漆的路麵上,聊勝於無而已。


    但是李老三才三十二歲,正值壯年,身上一把子力氣,加上他身高178,身高腿長,載一個瘦弱的刁婆子完全不在話下,哪怕遇上什麽情況也能及時用腿撐住自行車,不讓刁婆子掉下車來。


    至於傅白,他雖然身材比李老三修長些,但隻是看起來瘦,實際上力氣並不比李老三差,哪怕他載一個比刁婆子胖不少的李青梨,一騎就將近快兩個小時,也沒有太吃力的樣子。


    至於為什麽傅白載的李青梨,而非刁婆子,還不是因為刁婆子記起自己在抄家現場撿漏的事,而且讓她從頭到尾麵對傅白清冷淡漠的一張臉,她不得憋死。


    過了公社,李青梨終於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她一手拽著傅白的白襯衫,見傅白速度突然慢下來,細聽還聽到微微的喘/息,突然問:“傅白,我胖嗎?”


    傅白頭也不迴,“你覺得你胖嗎?”


    李青梨想也不想:“我當然不胖,我這叫圓潤,豐腴,婀娜,富態,福相,健康……說我胖的大多不是真心覺得我胖,隻是嫉妒我日子過的比他們好而已!”


    傅白喘/息聲重一聲淺一聲,隨意答一句:“那你就不胖。”


    李青梨擰眉,“既然你覺得我不胖,那你為什麽踩得這麽費力?你看我三哥跑得老遠了?”


    傅白語調懶洋洋的:“不要對自己有什麽誤解,你沒美到仙女的份上,載你都不占重量的。”


    李青梨:“……”分明被擠兌了,可內心還有那麽點小竊喜是怎麽迴事?


    天都黑了刁婆子他們還沒到家,李老頭和李老大他們都坐不住了,父子四個全都在村口等,遠遠看到一抹似有若無的手電筒的亮光,父子幾個忙走過去迎接。


    兩隊人終於碰了頭,見對方都好,這才放下心來,這年頭雖然管控嚴格,但是一路大山大河森林密布的,講不好哪裏會冒出野獸或歹人出來作惡。


    一群人進了村子,李老三以今天傅白幫了大忙能不再麻煩他為由,說明天他和李老二去縣城還車就好,傅白沒有拒絕。


    一家人終於到了自家院子,隻有堂屋點著一盞油燈有亮光,李大嫂他們見人迴來了,一個兩個去廚房忙活,準備開鍋吃飯。


    李青梨還沒進堂屋,李三寶為首幾個小的就跟小魚搶食似的圍住李青梨,因為他們都知道小姑是好吃佬,去縣城肯定買了許多好吃的。


    李大丫幾個大一些的好麵子了,沒跟李三寶他們一樣往前湊,但是眼睛卻時不時就往李青梨那邊瞟。


    李青梨買來的吃的都在身上的斜挎包裏莊著,在她看來,在座的侄子侄女都對她的零嘴有潛在的威脅,所以她隻悄咪咪打開斜挎包的一個小口,一塊一塊地往外掏水果糖。


    “三寶一塊,四丫一塊,四寶一塊,五寶六寶年紀最小,就一人兩塊吧,三丫……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還想吃糖?我不揍你一頓你就燒高香吧!”


    李三丫癟著嘴可憐兮兮地走了。


    “大丫,二丫,二寶,你們三個到底吃不吃?不吃我自己留著了。”


    話音未落,李大丫三個爭先恐後跑過來,他們剝糖吃糖的速度可比李四丫幾個小的快多了,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進嘴就沒了,吃完就眼巴巴地瞅著李青梨——的包。


    李青梨要是這麽容易心軟,豈能吃出今天的體格?她身上的每一塊肉,可都是憑實力一口一口吃出來的。


    她扭過頭,隻留下圓潤飽滿卻冷酷無情的側臉,問年紀最小的六寶:“六寶,你哥呢?”


    白白嫩嫩的李六寶一側腮幫子鼓鼓的,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嘴唇紅紅的,一邊吃糖一邊迴答:“小姑,大哥頂著和尚頭覺得丟人,不愛出門,他說哪天頭發長出來哪天再出來。”


    李青梨陰惻惻地笑了,從包裏拿出一塊糖放進李六寶手心,“六寶,你把這塊糖給你哥送過去,順便跟他說一聲,讓他別想了,有他小姑我在,他的頭發是長不出來的。”


    李六寶拿著糖果呆,小姑明明是在笑的,可是他咋覺得心裏怕怕的?


    不過李六寶還是聽話地把水果糖給李大寶送過去,他進去沒多久,西屋突然傳出一聲絕望的哀嚎,像極了一頭被逼上絕境的狼王臨終一吼。


    “小姑!放過我吧!我一定會好好改正,重新做人的!”


    堂屋裏,李青梨仿佛沒聽到一般,她把李老三幫忙買的布料拿給李二嫂,笑嘻嘻地道:“二嫂,沒布票我也給你買迴來了,感不感動?”


    耳朵裏充斥著李大寶絕望叫喊的李二嫂:“不敢動不敢動!”


    李青梨:“???”


    因為點著油燈,晚飯一大家子都吃得很快,吃完了各自抓緊時間洗漱去了,李老二趁這個空當找上李老三,兄弟倆在自己家跟做賊似的,躲在烏漆麻黑的角落裏說悄悄話。


    “老三,東西買來了沒?”


    “我辦事二哥還不放心嗎?”


    “嘿嘿,我不是被小六這個丫頭搞煩了嗎,就怕她最近閑下來又開始多管閑事。”


    “她也閑不了幾天,過兩天就有她忙活的了。”


    “嘿嘿,我有點期待她吃癟的樣子了。”


    兄弟倆嘮了一會兒閑話,角落裏的蚊子都被喂飽了,兩人才各自迴屋,然而還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人還算克製地敲三房的房門。


    李老三穿著背心短褲就出來,借外頭的月光看出是李老二,摸不著頭腦:“咋了二哥?”


    李老二將酒瓶往李老三懷裏一塞,聲音急切又生氣:“你自己嚐嚐,這是酒嗎?這分明是水!老三你是不是被人騙了?這酒六毛錢一斤呢!”


    李老三拿起來“咕咚咕咚”喝一口,冷水喝下肚,他的腦子也就被澆清醒了,言之鑿鑿:“是小妹!肯定是她幹的好事!我不是第一迴 在這家打酒,從來沒打過假的。今天從裝好酒到迴家酒酒沒離開我的身,隻有在大舅家時我把酒放在了一邊,我還特地藏在包袱裏麵,也不知道小妹這個丫頭咋知道的,而且還把酒換成了水!”


    “李小六!”李老二拳頭捏的嘎吱響,扭頭要去東屋,卻被李老三一把抓住。


    “二哥,你現在找小妹有啥用,捉賊還要拿贓呢,你現在過去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小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罵上一遍,罵得你晚上都睡不著覺,睜眼到天亮!”


    “我可是她二哥,難道我被一個小丫頭欺負到頭上還沒地方說理去了?”


    “明天咱哥倆帶著東西去縣城,順便再幫你打一瓶,錢不用你出,這總行了吧?”


    “老三,咋迴事,難道你也開始怕她李小六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她最近有些邪乎,跟開了天眼一樣,啥事情都知道。”


    “要不,咱也給小妹也搞點符水喝喝?”


    李老三沉默許久:“二哥,給老四喝符水隻是兩巴掌,給小六喝符水……你就不怕娘把我們頭都擰掉了?”


    李老二也沉默了。


    李老三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將李老二勸迴去睡覺,迴屋往涼席上一躺,李三嫂的手就伸了過來,抱著李老三說話黏糊糊的:“小妹到底要幹啥呀,五個哥哥得罪了仨,她能撈著啥好處?”


    李老三一隻胳膊枕在腦後,喃喃道:“是啊,能有啥好處呢?”


    “難道真的是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想找個好對象,希望咱們能收斂一下好好表現?”


    如果李青梨得知他們心中的疑問,她會這樣迴答: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其實是在拯救你們的命運呢?(微笑)


    第二天外頭蒙蒙亮李家人就陸陸續續起來了,其中以李老二和李老三起得最早,早飯都沒吃就去找李成能開證明。


    李老三前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大院,李青梨不知從哪個角落旮旯裏飄出來,悄無聲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李老三背後,幽幽涼涼地留下一句話:“三哥,掙了錢可別忘了你小旺河邊的妹子!”


    李老三被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門前。


    “不會忘,死了都忘不掉。”李老三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


    第41章


    忙完雙搶, 地裏的活少了,李青梨陡然清閑下來,早飯之後李青梨李老頭父女對視一眼, 相視一笑, 各自迴屋睡大覺去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大中午, 屋子裏越來越熱, 李青梨熱得受不了, 一骨碌從床上下來, 出門直奔廚房,拿搪瓷白茶缸在水缸裏舀了井水兩口灌下肚, 身體裏的那點躁熱才壓下去些。


    人醒了, 肚子也醒了,李青梨不知道自己躺了一上午為什麽還覺得餓, 但是她向來沒有壓抑自己欲/望的習慣,於是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出了院子,直奔河邊菜園, 在菜園子裏巡視了一圈,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香瓜和兩個洋柿子。


    這也就是她李青梨能這麽自由地逛菜園,上一個偷偷逛菜園摘香瓜的李大寶, 已經被刁婆子從三大最疼愛的孫子名單裏頭踢出來了。


    李青梨知道自己懷裏的香瓜就好比一個妖豔賤貨,要是被她帶迴家,勢必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為了家庭的安寧, 她隻能含淚大口吃香瓜,連“賤貨”的皮都不放過, 屍骨無存, 才能讓李大丫他們不會發現任何蹊蹺, 這樣他們才不會有任何不該有的幻想。


    她老娘種香瓜的時候就說,這兩棵香瓜是給小六一個人種的,別說親孫子,就是親兒子都別肖想,一棵瓜藤一片瓜葉都不行。


    對此李青梨隻想說:老娘好壞,她好愛!


    她吃完了香瓜和洋柿子迴到家中,正好中午開飯了,她給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的米飯,淋上臘肉炒豆角的湯汁,拿筷子拌開,讓每一粒米飯都油滋滋香噴噴的,扒一口進嘴裏,嘴巴和心靈都得到了升華。


    吃完第一碗,李青梨放下碗筷擦嘴,刁婆子擔憂地問:“咋了小六,中午就吃一碗飯哪能飽肚子?”


    李青梨摸摸肚子:“娘,我雙搶不是瘦了嗎,可能胃也跟著瘦了,再多吃不下了。”


    李大丫表情十分之無語,仰著脖子高聲嚷嚷道:“小姑,你腳背上還有香瓜籽呢!”


    李青梨:“……”


    李青梨默默從口袋掏出一塊水果糖,“李大丫,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


    一瞬間李大丫就仿佛小狗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肉骨頭,眼睛鋥亮,“小姑最近累著了,所以胃口不好,小姑真是辛苦了。”


    李青梨點點頭,“我李青梨的大侄女真懂事,我得好好獎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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