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早知道應該讓宋謹言挨一頓毒打。錦旗上偌大四個字——助人為樂,燙金字體,閃閃發光。


    迴去就把錦旗送給盛煬,他才是營救宋謹言的一線人員,功勞不應該被埋沒。


    手機微震,收到私信:“煬哥,今晚有刺激的,保準滿意。”


    時音音已經做好報警的準備,隻要看到足夠刺激的,就用法律武器,予以製裁。凡是試圖將盛煬帶上歪路的,都是她的死敵!


    等她到酒吧門口,被迎賓攔住:


    “您好,請出示一下會員卡。”


    “現辦。”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需要一位老會員引薦。”


    時音音皺眉,正要發微信。裏麵又出來一個男人,三十出頭,脖頸位置紋著漆黑的十字架,讓人想起舊世紀時期,西方執行死刑的絞刑架。


    他樣貌不錯,顧盼間有些揮之不去的邪氣。一看見時音音,就是一笑,半躬著腰請盛煬進去:


    “貴客上門,讓我這裏蓬蓽生輝。”


    “連盛少爺都認不出來,真沒眼色。”


    “盛少爺想進哪兒都能進,記住這張臉。”


    門口的侍應生似乎很懼怕這位上司,臉色蒼白,悄悄瞥一眼時音音,試圖記住長相。


    “還不快跪下給盛少爺道歉!”


    侍應生一聲不吭,正要跪下,被時音音抓住胳膊,一把拎起來。他心中一驚,好大的力氣,什麽也不敢說,弓腰站在一邊。


    “不用,進去吧。”時音音皺眉,本能對這個地方不喜起來。


    引她進來的人大概頗有地位,路上看到的人都會端著酒杯向他示意,打照顧,口稱“西哥”。


    “煬少坐,給我們煬少調杯酒,今天怎麽是一個人?”


    西哥發話,時音音隨意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不遠處調酒師定定看她好幾眼。


    “不是一個人,那我是什麽?”時音音反問。


    “哈哈哈哈哈煬少真幽默,是我不會說話,隨便玩,進來了就是朋友,別拘謹……”


    西哥說了幾句話打圓場,很快去招唿其他客人。


    時音音等來了一杯“孟婆湯”,旺仔牛奶加江小白,據說是酒吧招牌特飲。她嚐了一口,隻有奶味,100%旺仔牛奶。


    時音音將視線投向調酒師,好家夥,大哥,又是你!


    今天時越頂著一頭黃色假發,大多數時候都低著頭,麵目隱在黑暗中,五官經過修飾,看不出來原來的輪廓。


    “趕緊迴家。”


    時音音收到一條短信,大哥發的。看來大哥真的知道她與盛煬交換身份的事了。


    “很快。”時音音喝著旺仔牛奶,有認識盛煬的人過來和她搭話。


    “煬哥,半個月後,有場賽車比賽,在西郊那邊的廢棄盤山公路上,到時候你去不去啊?”


    “要是去,咱們都去給你撐場子。”


    “到時候再說。”時音音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如果能瞞住盛煬就好了。他殘疾就是因為那場賽車比賽,摔下山崖,脊椎受損。


    “你喜歡的那個賽車手維恩也會來,就算不參加,看看也好。”


    “哪來的消息?”時音音問。


    “這個圈子都知道,煬哥最近在忙什麽?怎麽沒出來和我們一起玩了。”


    “周六出去騎車啊,在家多無聊。”


    “有空就去,對了,我換了手機號,都加一下我的新微信。”時音音打算嚐試一下,攔截消息,不讓盛煬知道。如果這招不行,再想想別的辦法,比如代他參加或者讓賽車比賽取消。


    “行,難怪我剛剛發消息沒迴。”


    一群人加了時音音的微信,存了她的手機號。


    時音音仔細觀察盛煬這群校外的“朋友”,發現大多是些紈絝子弟,不在家族核心繼承人之列。


    他們不像天海七中那群學生,心甘情願做盛煬的小弟。有些出身,家境不錯,手頭寬裕,聚在一起隻是為了玩,什麽刺激就玩什麽,賽車、滑板、滑冰、射擊、賽馬都有涉及。


    一群人說說笑笑,開始玩小遊戲,時音音偶爾參與,時間飛速流逝。


    包廂裏也有女伴,長相不差,有兩個試圖向時音音搭話,她直接無視,大家哄笑起來,打趣道:


    “煬少不喜歡女生,你們別過去討罵。”


    “其實男生也有,不知道煬少喜歡什麽樣的?”


    “別說了,我們煬少男生也不喜歡,煬少隻喜歡機車,還有紙片人。”


    “煬少性情中人啊……”


    時音音晃動酒杯裏的旺仔牛奶,眼睛微挑,瞥向那群說笑的人,包廂頓時一靜,都默契轉移話題。


    在座眾人能在家世上和盛煬匹敵的人不多。雖然盛煬一副不受重視的樣子,架不住他有個外家,將來還不知道是龍是蟲,得罪了沒好處。


    “不是說有刺激的?”時音音看了眼時間,晨曦快放學了,萬一盛煬找過來,容易翻車。


    “煬少等不及了嗎?這就好了。”


    西哥正好進來,帶上包廂的門,端著一個托盤,笑道:


    “新產品,可藥用,很安全,不成癮,絕對好用。”


    “確實,感覺很刺激。”其他人也笑著附和,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時音音笑了笑,默默打開錄音筆。至於微型攝像頭,一直沒關過。


    盛煬殘疾後,有段時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喜歡用注射特殊麻醉劑,飄飄欲仙,原來症結在這裏。


    “微量攝入完全沒有關係,檢查不出來,代謝很快的。”


    “今天煬哥這份兒我請了。”西哥笑著說。


    “這麽大方?我都不知道怎麽迴禮。”時音音微微挑眉,似乎在笑。


    “哪用得上迴禮,煬少願意過來,就讓我這裏蓬蓽生輝了。”


    “煬少要是不信任,可以在網上搜一搜,以前這種成分是作為醫用麻醉劑使用的,不是那些害人的東西。”西哥先給自己開了一瓶,以身試毒,很快露出微笑。


    時音音才接過,包廂門被狠狠踹了一腳。那人發現門沒開,更加暴躁,似乎不把門踹壞不罷休。


    西哥進來時反鎖了門,這時候不由皺眉,把托盤上東西全收到沙發下的暗格裏。


    時音音暗想,難道是大哥進來了?


    西哥過去開門,拳頭迎麵而來,把他鼻梁打歪了一點。


    一個穿著晨曦女式校服的“少女”怒氣衝衝站在門口,麵沉似水,環視一圈,視線鎖定人群中的“盛煬”。


    西哥被打得一個趔趄,仿佛察覺不到痛,臉上還帶著病態的微笑,有些疑惑,又有些釋然:


    “這是……”


    “怎麽兩個煬少……”


    包廂中的人一會兒看看時音音,一會兒看看盛煬。隻要雙胞胎出場,大家都會習慣性對比兩人的長相,看像不像。兩人過於相似的麵孔讓人很好推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是我妹妹。”時音音起身。


    盛煬聽到這話更生氣了,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是妹妹啊……煬少你哪來這麽漂亮一個妹妹?”


    “你妹妹不是盛晴晴那個眼高於頂的大小姐嗎?”


    本來眾人有些慌張,現在發現外麵的人是個漂亮的少女,又安定下來。


    哦,盛煬的妹妹,應該是一路人,一起玩的人又多了一個。


    “跟我迴家。”盛煬拉著時音音的手腕,眼含威脅。


    “別啊,妹妹怎麽一來就要走,大家都是朋友,認識認識嘛,我們又不吃人,不會把你哥吃掉。”


    “妹妹就是太緊張我了。”時音音拍了拍盛煬的手背,試圖安撫他。證據還沒錄下來,這個時候走太早了。


    “哈哈哈哈哈哈妹妹真可愛,比那一個可愛多了……”包廂裏的人都笑起來,他們說的是盛晴晴。盛晴晴向來看不上他們,大家也看不上盛晴晴。


    “妹妹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看我怎麽樣?”


    “我妹妹不談戀愛。”時音音笑了笑,看盛煬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


    “跟我迴去……”盛煬把時音音往門外扯,扯都扯不動,大家哄笑起來。


    “迴去幹嘛?就在這裏玩。”時音音拉盛煬坐下。


    “我去把門關上,大小姐手勁真大……”西哥揉了揉鼻子,試圖把歪掉的假體扶正,重新把門反鎖。


    “繼續玩啊,不用顧忌我妹妹,她很乖,不會說出去的。”時音音抬手示意。


    “妹妹也玩?”西哥與時音音對視,雖然是征詢式語氣,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強硬。


    進來的人都默認不會向外傳消息。雖然是盛煬的妹妹,大家和她不熟,不能徹底信任。如果她也嚐試一下,就不擔心她說出去了。


    “玩。”時音音替盛煬答應下來,手腕被盛煬死死握住,估計捏青了。


    “玩個屁,跟我迴去。”盛煬低聲警告。


    “不迴去。”時音音態度堅決。


    盛煬氣得眼前發黑,那種家裏小孩叛逆期、不聽話的感覺,差點把他送走。


    “來來來,別客氣,都有……”


    “人間仙氣,不管有什麽煩惱,瞬間全忘掉。”


    西哥重新把那些小瓶子拿出來,還有氣球,一邊演示,一邊介紹道:


    “玩法很簡單,把氣打到氣球裏,吹一吹,吸一吸,體驗感很好的,聞起來還有點甜……”


    盛煬似乎知道這群人在玩什麽,壓低聲音,對時音音說:


    “家裏的貓難產快死了,想見你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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