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叫來警察,把黃毛帶走,然後痕鑒人員在現場提取指紋、拍照固定,現場百分之八十的指紋都是黃毛的,給我們的鑒定增加了許多難度。


    我走進臥室,在電腦上打開死者的qq,看她的朋友列表和加的群,此人無疑是s-m圈中的人。


    不過電腦上線索有限,我環顧四周,問黃小桃:“找到死者的手機沒?”


    黃小桃搖了搖頭。  我和孫冰心又去了一趟浴室,我用洞幽之瞳仔細檢查地麵,可惜腳印已經被黃毛踩沒了,然後我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洗手池上,蹲下來擰開管道,讓孫冰心取來一個盆


    接著。


    管道裏淤積的一些汙物、頭發隨著汙水流淌出來。我仔細尋覓,但一無所獲,又叫孫冰心取來一把剪刀,把管道剪開,調查內壁。


    在管道內壁上,我居然找到了一些血跡,量相當之多,我說道:“提取一下,看看是不是死者的。”  現場取證過程比較繁雜,我和孫冰心先帶上屍體和兇器水果刀迴去驗,黃小桃暫時留在這裏。迴到市局,久違地又在勘骨寮中驗屍,我打開通風機換了換空氣,和孫


    冰心一起將裝著屍體的屍袋抬到鐵架床上。


    死者年齡約二十五歲上下,體型偏瘦,個頭中等,死亡時間,結合屍體特征和黃毛的口供,大概是四十八小時之前。


    我撐開驗屍傘檢查死者全身,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痕跡,因為死者死後被黃毛撫摸、翻動,陽印痕已經被嚴重破壞!


    然後我用聽骨木聽死者的內髒,死者的心房裏有空音,是因為嚴重缺血,因為失血,各器官也出現一定程度的萎縮,看來死因確實是手腕上的割傷。


    此外倒是沒有外力留下的損傷,或者器官病變什麽的。


    我再次檢查了一下致命傷,刀口非常齊整,感覺是鋒利的刀具留下的,我拿起兇器對照了一下,傷口與之倒是吻合的,但我總覺得這一刀割得太深。


    還有一點,自己用刀割腕,最後收勢會朝下,可是這個傷口收勢卻朝上,讓我有點起疑!


    我下意識地比較了一下死者的左右手厚度,她的慣用手是左手,可是在左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我叫孫冰心過來看。


    我們討論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這痕跡是被利器壓出來的,而且形態和水果刀相似。


    我納悶道:“這很奇怪,難道死者忘了自己是左撇子,先用右手把刀壓在左手上,然後想起來自己的慣用手應該是左手,又換成左手握刀,來割右手腕?”


    孫冰心道:“這麽說來,是謀殺嘍?”  我點點頭:“有這種可能性,剛剛黃毛說,血流了一地,這讓我有點起疑!割腕自殺的人為什麽都要坐在放滿溫水的浴缸裏,因為溫水能緩解疼痛,同時加速血液流淌,而且在失血過程中身體會非常的冷,所以需要溫暖的水包裹全身,讓自殺者在昏昏欲睡中平靜地離開人世。影視作品中,經常看見自殺者坐在浴缸裏,把手伸在浴缸邊緣,顯得特別唯美,現實中可不是這個樣子,一般自殺者會把手浸到水中,把整缸的水染成一片鮮紅。就算自殺者沒有經驗,那種割破皮肉的鋒利痛感也會驅使他這麽做


    。”


    “你的意思是,兇手隻是參考了影視,拙劣地炮製出自殺的假象?”孫冰心恍然大悟。


    “就是這樣!”我答道。


    “我不是反駁你哦,我想到另一種情況,死者是女孩子,女生都愛看電視劇,也許她也是受到影視劇影響,才自殺得不這麽‘專業’呢?”


    孫冰心一向腦洞比較大,但這次提出的觀點倒是很切合實際,是我沒考慮到的。


    我說道:“有這種可能,那還是繼續驗吧,假如這真是謀殺偽造自殺,肯定會留下其它的蛛絲馬跡……”


    “好!”孫冰心當下開始給我幫忙。


    我取來聽顱枕,來聽死者顱部,意外發現顱腦內有出血跡象。於是我扒開死者的長發仔細檢查,發現在左側頭皮上有一塊皮膚比較軟,皮下有淤血。


    我用手撫摸著,感覺既像鈍物砸擊所致,又不像。


    為了驗證,我需要做一個簡單的試驗,我對孫冰心道:“我去買兩個哈蜜瓜,你在這裏等我。”


    “哈蜜瓜?做試驗啊?”孫冰心一頭霧水。


    “聰明!”我笑道。


    “那我趁這時間把血液樣本送去給技術科比對一下。”孫冰心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叫道:“等下!還記得上一名死者那裏發現的頭發嗎?和那個也比對一下。”


    我出了門,這是我頭一次自己在驗屍中途去買道具,主要是夜太晚,我不放心孫冰心獨自出去。


    我來到附近一家超市,買了三個哈蜜瓜,哈蜜瓜的形狀接近顱骨,而且表麵有一層網格,類似顱骨下麵的蛛網膜,可以很好地模擬人腦袋。


    仵作也是會做試驗來驗證的,當然我們選的道具都比較接地氣,先祖宋慈為了驗證燒死和焚屍的區別,就曾經拿活豬和死豬做過試驗,並記錄在《洗冤錄》中。


    迴到勘骨寮之後,我把哈蜜瓜在特製的架子上固定好,然後拿起一個羊角錘往上麵砸,力道自然不能太大,瓜可沒有顱骨硬。


    砸下之後,瓜皮呈放射狀陷進去一塊,一些瓜汁流淌出來,和尋常所見的顱骨純器傷很像。


    我自言自語道:“死者的傷,顯然不是鈍器直接砸的,我懷疑是包裹了軟物的鈍器造成的,我們再試驗一下。”


    我把第二個瓜固定好,在羊角錘上裹上厚厚一層布,掄下去,由於布匹的作用,受力麵積變大,但是‘傷勢’還是比較明顯。


    孫冰心問道:“會不會是橡膠呢?就像施工中用到的軟橡膠錘,雖然是軟的,用力打在頭上也會腦震蕩。”


    “試試吧!”


    我這裏沒有橡膠錘,就用一塊輪胎皮把羊角錘裹緊,然後砸向第三個哈蜜瓜,在橡膠的作用下,錘子反彈了一下,哈蜜瓜微微陷進去一點,但不是太明顯。


    我放下錘子,用刀切開瓜皮,興奮地說道:“瞧,雖然表麵不明顯,但下麵的‘軟組織’受到了巨大衝擊,‘腫’起來了,看來兇器就是一把軟錘。”  從這種種疑點來看,這是謀殺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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