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離開現場,而是給黃小桃打了個電話,叫她把我的工具帶來。


    聽說我遇襲,眾人立即趕來,黃小桃一上來就問道:“傷到沒有?”


    我搖搖頭:“沒受傷,還記得上迴救我們一命的神秘人嗎?剛剛是他救了我一命。”


    黃小桃望了一眼被切開的鋼管,咋舌道:“你這個神秘保鏢夠強的啊,怎麽不順手把兇手抓住?”


    誰知道這人在想什麽呢!


    我叫黃小桃打起紫外線,用驗屍傘查看腳印。現場有三個腳印,神秘人的,還有一雙40碼的運動鞋和一雙35碼的皮鞋,我叫小周去拿石膏取樣。


    黃小桃問道:“這兩個襲擊你的人,會不會和兇手有關?”


    我說道:“大有關係,他們可能是想殺掉我……”


    這隻是我的猜想,假如真是要殺我,這種手法未免有些低效率,為什麽不用匕首呢?


    我發現鋼管上麵殘留著一些凝固的水泥,但是沒有指紋,顯然兇手戴了手套。這時王援朝從巷子另一頭迴來,手裏拿著一模一樣的鋼管道:“旁邊有一個工地,兇器是從工地上隨手拿的。”


    不是蓄謀的?那到底是為什麽呢。


    黃小桃問道:“對了宋陽,你買衛生巾幹嘛?”


    我一拍腦袋:“糟糕,孫冰心還在馬桶上坐著呢!”


    黃小桃無語道:“你怎麽不早說,我包裏就有,下次別一個人深夜出門。”


    我點點頭:“知道了!”


    調查完我們便迴賓館,除了兇手的身份之外,我心裏更大的困惑是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過馬路的時候有一輛車開來,我故意放慢腳步走在後麵,等車開到麵前的時候突然往前邁了一步。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司機破口大罵:“小子你找死啊!”


    黃小桃聽見動靜跑迴來,責備道:“你幹嘛,過馬路也不小心點?”


    我說道:“我想試試神秘人會不會來救我。”


    黃小桃苦笑道:“你的思維真是常人不及,哪有這樣試的,萬一撞死了多不值?真想查的話我們用刑偵手段來調查。”


    隔日,黃小桃叫孫冰心在賓館休息一天,我倆一起去走訪汽修店。小縣城總共就幾家汽修店,不到中午就打聽到了,有一個叫曹大壯的汽修工去年失蹤了,我問老板:“報案了嗎?”


    老板翻出手機,找到曹大壯發的最後一條短信,上麵寫著:“老板,很抱歉不辭而別,我城裏的表哥叫我去幫忙,薪水我不要了!”


    這是兇手的慣用手法,我認定死者應該就是曹大壯,但還得有dna證據才行。我們問老板曹大壯的住址,老板答道:“他是租房子住的,可能早就換房客了吧。”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要了地址,找到租房的房東,房東說當時曹大壯不辭而別,是他朋友來幫忙收拾東西搬家的,還把欠的水電費給繳了。


    我問道:“那朋友叫什麽?”


    房東搖搖頭:“我哪知道,半年多前的事情了。”


    我追問道:“能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房東仔細迴憶:“好像是個裁縫吧!我有一次在他店裏見到這人,還打過招唿。”


    我問了那家裁縫鋪的地址,沒想到曹大壯的這個朋友就是張強,我和黃小桃交換了一下視線,這未免太巧合了,我隱隱覺得兩起案件之間是有關聯的。


    辭別房東,黃小桃問我要不要再去一趟裁縫鋪,我說道:“不用!”


    黃小桃笑道:“欲擒故縱,你這一手學得很好啊。”


    警察往往越是懷疑誰,越不會打草驚蛇,由此可見,黃小桃和我一樣,對張強已經產生了懷疑!


    我參與破案這麽多次,已經逐漸養成一個習慣,假如我懷疑某個人,會把他放進兇手的輪廓裏比對一下。現在兇手的輪廓仍然是一團黑影,但是把張強放進去,好像沒有太矛盾的地方。


    黃小桃問我接下來要幹什麽?我說想整理一下思緒,她說那就吃個飯吧。


    我從路邊的書報亭買了一張全縣地圖,然後和黃小桃來到一家中式快餐店,我把地圖攤在桌上,將四名受害者的常駐地點標示出來,黃小桃端了一盤飯菜過來道:“宋神探,又要施展卜兇術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受害者之間有什麽共通點。”


    黃小桃說道:“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


    我糾正道:“你說的是共同點,我說的是共通點!也就是說,這四個職業不同的女性,平時有什麽交集嗎?”


    黃小桃道:“女人都喜歡衣服,也許是去訂做衣服的時候,被兇手盯上的,這樣看的話,這對夫妻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沉吟道:“是這樣嗎?”


    黃小桃說道:“我派人去調查一下她們死前都去過哪兒,驗證一下。”


    我點點頭:“行,下午咱們做個犯罪模擬吧!”


    黃小桃驚訝道:“啊?”


    我解釋道:“普通的犯罪模擬啦,不是演兇術!”


    我們迴到局裏,簡單地開了一個案情討論會,黃小桃叫人去調查四名死者死前一個月的行蹤,以及曹大壯的人際關係。討論會結束後,我倆找了一間空的會議室來模擬第一起命案的情景,卷宗上說死者是生前被熱油毀容的,致命傷是後腦的擊打傷,我在還原時候感覺這是一個矛盾點。


    黃小桃說道:“我覺得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兇手是兩個人!”


    我一陣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假如咱倆是兇手,要怎麽天衣無縫地完全這起謀殺?”


    黃小桃道:“首先不能留下指紋,戴手套是必須的;其次使用的工具不能太偏,比如什麽電鑽、化學藥劑啊,太容易被警方追查到;還有就是拋屍地點盡量要隱蔽,越晚發現對兇手越有利。”


    我問道:“假如你是個裁縫,死者身上穿著你店裏做的衣服,你會把它脫下來嗎?”


    黃小桃立馬答道:“這當然嘍!”


    我繼續問道:“想要毀容的話,你覺得用什麽最合適?”


    黃小桃答道:“堿水,食用堿到處都能買到,方便儲存,也好清理,燒一鍋熱油這實在有點麻煩,而且家裏容易留下痕跡。”


    我點點頭:“你說的對,第一起命案怎麽看都有點低效率,手法顯得相當業餘!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後麵的案件全部是按這個套路來,就好像兇手故意要顯示出自己的風格,難道真的是為了附會那個警察根本不會相信的民間傳說?或者……第一起命案僅僅是無意為之,後麵的全部是在模仿它!”


    說到這裏,我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我猜這是一樁逐漸成形的連環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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