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淥陽王的封地,往東一千五百裏,即是大越王庭所在的旃都城,旃都往西北九百裏是郢都所在之地。


    大越曾為周朝所封諸侯之一,郢都則是諸侯時大越王城。


    呂家即在郢都。


    “因為郢都是舊都所在,所以大家都還是認為陳姓是當地第一大姓,但實際上,大越開國已經一百一十多年,這些年來,但凡有點實力的都跟著搬去了新都城旃都,郢都留下的人雖多,但論真正的影響力,呂家才是當地的第一望族!”


    “呂家表麵上是皇商,實際上是夜狼衛的開創和執掌者。”


    “因為夜狼衛的身份,呂家除了皇商的身份,還不同程度的控製了十幾家大小不一的武林門派,而且,當今皇上的雲貴妃也出自呂家。”


    對於許一的詢問,阡邁沒有任何隱瞞,把他所知道的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他之所以如此配合,一方麵是剛才差點憋死後對死亡的恐懼,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許一展示出來的大衍級的手段——他在呂家的待遇很好,呂家既強大,底蘊又深厚,就算許一強大到可以秒殺他的程度,如果還是武者的手段,他也有底氣周旋,但許一施展出了大衍級的術法,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不在一個層麵上了,這讓他完全失去了對抗的勇氣。


    “以大人您的情況,這些您自然不用看在眼裏。”


    許一則暗自歎氣,如果他是那些正統的修士,自然可以不用在意這些,但他的修煉和官場直接相關,這就比較坑爹了……


    “還有其它的嗎?”


    阡邁想了想,道:“還有就是,我好幾次看到過有修士進出過呂家……”


    對此許一倒並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淥陽王府裏就有專屬的修士,呂家執掌著大越王朝的夜狼衛,接觸修士,和他們有“業務往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他關心的另外一件事:“呂家自己有沒有修士存在?”


    阡邁想了想,猶疑不定的道:“這個……”


    許一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問道:“算了,你就告訴我有沒有發現呂家的族人有沒有修仙的吧。”


    在他看來,呂家有權有勢,還能接觸到修士,沒道理不送自己的家人去修煉——外人再好用也不可能比自己家人更可靠,而有家族的支持,從中選一個資質較好的,靠資源堆也能堆出不低的修為。


    阡邁一開始有些不以為然,但突然間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瞪大眼睛道:“呂家大公子呂亨!你不說我還沒往這方麵想,他作為家中嫡長子,一年也頂多有一兩次迴來,原來以為他一直在外麵操持呂家的生意,但我記得有兩三次,呂家要執行暗殺行動,他都恰好迴來,每次都很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而且,我記得前年有一次他還遭到了偷襲,但殺手當場就被反殺了,事後四……呂浩有次喝醉,提到了偷襲的人姓寒,是一名陰魂境的修士。”


    “這樣看來他很有可能也是修士!”


    “對了,還有呂家家主的三弟,他曾經陪著一名大衍境的修士迴過家裏,看兩人當時談筆風生的模樣,也有可能是修士,甚至修為不低……”


    說到這裏,意識到呂家的強大很可能超出了他的想像,又不由暗暗後悔剛才的叛變了……


    不過,他很快又意識到,剛才他根本沒得選,當然,現在也沒得選,再說許一也不弱。


    “我知道了。”


    許一平靜的道。


    因為已經有所預料,對於呂家有修士這件事,他也就並沒有太過驚訝。


    而且,這次呂家不管派來的人是誰,有阡邁在,他對他們至少都會有一定的了解,但他們對他的信息卻知道的有限,除非對方來了就不管不顧的對他出手,否則他就一定是占據主動的一方——呂家但凡想要保住這裏的夜狼衛,就絕不可能派出那種莽撞之人。


    說起來這件事原本是夜狼衛和王府的事,這次呂家再派人過來,也不會再有新的夜狼衛的令符了,那麽,他就應該反本溯源,讓王府和他們去碰撞了。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呂菁的事,趙園暴露他的可能性很小,因為那樣最終會牽連到他自己身上,呂浩等人的事,在局勢未明了前,讓阡邁兩不得罪,說他沒有離開過並不難——他也確實不能確定呂浩等人失蹤是他動的手。


    加上他特殊的情況,表露出來的修為隻有後天八重,他和王府,又或者另外的勢力,三個選項之間,他被懷疑的可能性最小。


    不過,幾次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對方很可能還是會把他當作突破口,如果抓著不放,且和呂浩一個德性的話,那麽,他不介意主動聯合王府,有的放矢的再次將對方滅掉!


    在淥陽王府的封地內,相對於呂家來人,他占據著天時、地利、人和,是實力占優的一方。


    想明白這些,他也就更加的淡定了。


    而他輕描淡寫的模樣也讓阡邁安心不少。


    阡邁很清楚,除非現在呂浩等人完好無損,否則,他就算什麽都不做,呂家也會認定他背叛了,以呂家執掌夜狼衛的行事風格,他幾乎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呂浩等人會一點沒有嗎?他不相信許一剛才隻是出去隨便轉轉……


    所以,他倒是希望許一能夠沒事,於是提醒道:“大人,您要不要做些準備?”


    許一搖了搖頭,道:“我心裏有數。”


    阡邁心中著急,但又怕惹怒了許一,不敢再在這個問題多說什麽,然後眼睛一轉,又問道:“接下來屬下要做什麽?”


    許一感覺這會兒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帶著阡邁迴到房間裏:“接下來的話,你跟我迴去,在王府附近租個房子,等他們聯係你吧。”


    說著話,他帶頭向外麵走去。


    這樣,酒家的人又可以做個見證: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呂浩他們發生了什麽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阡邁則是心中大喜:許一的這個安排完全是符合呂浩的吩咐,等到呂家再派人過來,他就有了合適的說辭,可以說一直在等呂浩傳下命令,也就能很大程度上洗清背叛的嫌疑了。


    這其實是不逼著他站隊,他也就可以在雙方分出勝負後再選擇勝利的一方。


    這一刻,他不由的對許一生出了一份感恩之心,再考慮到呂家的行事風格,他心中傾向的天平就開始向許一這邊傾斜了——當然,他一路摸爬滾打,練武練到先天,早就懂得了做事不能憑借個人的好惡,最後他選擇的也隻會是可能勝利的一方。


    許一這樣安排自然也不是為了獲得阡邁的感恩,他這樣做一是為了進一步證明他和呂浩等人發生的事沒有關係,二來也是為了讓阡邁更容易打聽到呂家來人的消息。


    將阡邁帶到王府附近安排好後,他就趕緊迴到了住處:呂家再派人過來肯定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他要盡快的提升自己的修為,眼下第一要做的則是把夜狼衛令符裏的人氣吸收出來,看數量夠不夠凝結新的真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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