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許一預料的那般,陳政馬上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然後馬上沉聲斥道:“你在說什麽?王府之內,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感受到陳政森冷的怒氣,董銘身子一縮,以他過往的經曆,知道陳政很重規矩,且當主子的肯定都不想聽壞消息,於是趕緊補救道:“是,老爺!”


    “小的因為心急剛才沒說清楚,是這樣的,那個外院的護衛頭領呂侗昨天傷重不治死了,今天發生了屍變,不過許護衛已經帶人將它製住了!”


    “現在小的迴來是要向您討個主意,此事該如何處理?”


    陳政一聽已經控製住了,就更加沉著冷靜了,問道:“你仔細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是怎麽製住的?當時都有誰?有沒有驚動其它人?”


    董銘趕緊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最後又迴道:“當時製住它後,除了把人留下看守它後,許護衛說此事必須要告知老爺,讓我趕緊迴來。還說屍變的僵屍已經製住了,路上要是遇到其他護衛,就讓他們迴去,別在其它地方出了疏漏。”


    陳政聽到這裏麵色不變,心中則是一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作為淥陽王府實際的執掌者,他很清楚,大越王朝對於他們這些分封的諸王是多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王府上出現屍變無疑會被朝庭當作可以攻擊的點。


    現在既然呂侗變的僵屍已經製作了,消息目前來看還隻有許一等七八個人知道,那麽,將他們,包括董銘全部除掉,此事不就沒人知道了?


    相對於屍變這個可以被朝庭方麵當作無德來攻擊,隻是幾個護衛和下人的暴斃反而是小事!


    何況,隻要先將屍變的事解決了,幾個護衛下人的死就有充足的時間從容的安排了。


    心中有了主意後,他幾乎馬上就要發下命令了——雖然那個姓許的護衛製住僵屍後就沒有讓其他人過去,但這種事下手還是越快越好,因為很容易就傳出去。


    不過,就在他對著伺候在一邊的太監即將發出命令的時候,轉念又想到,那個因為名字簡單讓他一下就記住的許一,他既然那樣安排,是不是出於和他一樣的想法?


    從昨天晚上見麵的情況來看,許一並不像是普通的隻有修為的武夫,看起來是有見識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對他這邊的行動有所防備?


    一旦有所防備,他這邊派過去的人如果不能當場除掉他,讓他跑掉,或者跑不掉,把屍變的事情嚷嚷出去,那他的籌劃就白費了……


    想到這裏,他決定再了解更清楚一些,就又斥道:“我讓你跟著昱兒是看你機靈,但你看你今天行事毛裏毛糙,算什麽樣子?”


    這種程度的訓斥,對於他們這些當主子的來說已經是因寵的表達方式了,董銘頓時心裏鬆了一口氣。


    訓斥完,陳政喝了一口茶,又瞪著他道:“還有什麽需要告訴我的,一並說完吧。”


    董銘忽然想起他要過來前,許一送他出來時悄悄和他說的話:“董兄,老實說,我要想當這個護院頭領最大的問題就是資曆不夠,你現在迴去見殿下,如果有機會的話,比如要問起經過,你就說我之所以敢帶頭衝上前,是因為我有上陽門大長老親傳弟子張子洋的傳信符,可以隨時向他求救,所以有底氣。”


    “你不用擔心,這個是真的。你在殿下麵前幫我提上一句,也能提升在殿下心中的分量。”


    他原本就想幫許一,現在就借機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聽他說到這個消息,陳政頓時動作一僵,雖然他不知道許一是不是有意的,但剛才的計劃無疑暫時是行不通了。


    “嗯,他既然認識上陽門的親傳弟子,有沒有說過如何處理屍變的僵屍?”


    董銘忙迴道:“迴老爺,許護衛確實說過,他說僵屍賜屍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火燒,將它燒了就一了百了了。但具體怎樣做,還是要聽老爺您的吩咐。”


    陳政心中閃過讓許一他們把僵屍帶到外麵處理掉,然後看有沒有機會再順便把他們也一並解決掉的想法,但想到許一手裏有張子洋傳信符這件事,即便提前埋伏好殺手,也有讓他逃脫、甚至提前察覺的可能……


    最終,他決定親自見一見許一,再最終做出選擇:“算了,你什麽都不懂,我不跟你廢話了,你去把許護衛叫過來吧!”


    在董銘看來,陳政要見許一絕對是好事,就馬上答應道:“是。小的這就去把他叫過來。”


    他走後,孫長富既然都通報了,隻能進來拜見陳政。


    當然,他已經知道了呂侗屍變的消息,就隻是中規中矩的說了宋管事剛才見他,通知了呂侗身死之事。


    這消息對陳政已經不新鮮了,想到剛才董銘大唿小叫劉長富應該也聽到了,但對劉長富,陳政就有完全的掌控了,於是直接命令他“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後就讓他退下了。


    劉長富原本還想就此事去埋怨廖仲明的,現在自然也不敢了。


    很快,許一就跟著董銘來到了陳政麵前。


    陳政觀察著許一,見他安靜的站在那裏,透著一股沉穩,不像是那種心思善變之人,也就是那種值得培養的人,這讓他心裏好受了一些。


    接下來他又問了問許一的經曆,許一就把進入上陽門前準備好的身份過往講了一遍,進入上陽門後就簡單了。


    事實上,有上陽門背書,陳政問這些主要是借此進一步觀察許一的為人,這對前世參加過無數麵試的許一來說,應付起來自然是遊刃有餘,除了邏輯清晰,尤其突出表現樸實沉穩,值得托付重任!


    陳政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這次屍變之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許一迴道:“迴殿下,屍變因為剛發生不久,處理不難,屬下建議等到晚上,我帶上幾個人,把它拉到城外,找處地方直接燒掉就可以了。”


    “至於他停屍的房間,屬下願意親自去住上幾天,以自身陽氣將殘留的陰氣驅除,想來也就能恢複正常了。”


    陳政聽完,眼睛不由一亮。


    許一的處置辦法,晚上拉到城外,意味著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燒掉後就沒有了證據,他再去停屍的房間住上幾天,驅除所謂的陰氣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即便有流言蜚語傳出去,他的做法也可以用來證明那都是假的,王府的風水和德行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嗯,你考慮得很周到。”


    他點了點頭,馬上又說道:“昨天也是你找出暗害昱兒的兇手,並親自除掉了他,我還沒有賞你,說吧,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許一忙行禮道:“屬下所做一切都屬於本分,何況,恩出於上,如何賞賜,自然該有殿下定奪!”


    陳政更加滿意,道:“你不用拘束,你這次功勞很大,想要什麽,盡管提出來就可以!”


    董銘經常見到陳政,見到他這樣迫不及待的要給許一賞賜,知道這是高興的表現,於是也敢放肆一些,在一旁小聲的插話道:“剛才你不是說想當外院的護衛頭領嗎?”


    許一忙道:“啊,那隻是我的一個夢想——我才來到王府沒多久,資曆淺薄,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護衛頭領又關係著外院人員物資的安全,還是王府的一重屏障,這樣重要的位子,我怎麽能勝任呢?”


    陳政卻覺得讓許一當外院的護衛頭領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首先,現在王府外院護衛頭領缺人,許一立的功勞需要賞賜,又展現出了能力,讓他當護衛頭領正好合適;


    其次,許一既然願意當外院的護衛頭領,他的利益就和王府一致了,以後也不用擔心屍變這個醜聞泄漏出去!


    所以,這樣一舉兩得的事,他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哈哈一笑,道:“你既然想當外院的護衛頭領,那我就準了!”


    “至於所謂的資曆,王府確實重資曆,但更重能力,通過這兩天的事,你已經展現了能力,當護衛頭領應該足夠勝任的!”


    “另外,外院護衛頭領屬於領王府五等管事,也有朝庭的品級在身,一般按從九品算,鑒於你這次的功勞,本世子決定提升你為四等管事、領九品職銜!”


    許一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預判了陳政所有可能的反應,現在看來收獲還不錯。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手心一陣灼熱,而這種感覺和修完路時幾乎一樣!


    雖然此時不方便直接查看,但他又仔細分辨完,最終確認這種灼熱確實來自石印。


    他心中忍不住的詫異,難道官位身份的提升,也會直接增加石印顏色的變化,升官=升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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