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今天怎麽樣了?”


    呂侗一迴到外院就問留下的護衛道。


    當日帶許一辦理身份銘牌的趙姓護衛道:“頭,我們按您吩咐的,沒一個人理他,他的表現看起來和前兩天一樣,不過,他今天臨走之前去見了宋管事一麵,但好像隻是隨意說了幾句話——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呂侗聽完卻是眼睛一亮,麵帶得意的道:“你們擔心什麽?這說明那小子急了!至於說宋管事,你們放心,他知道上次壞了我的事,我可以肯定這次不會替那小出頭的。”


    “再說了,外院的護衛是我負責管理,他會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得罪於我嗎?”


    “而且,老子早就防著這一點了,這幾天確實也在外麵,他找來也無話可說。”


    趙護衛忙道:“還是頭高明!那明天我們怎麽做?還是和今天一樣,把他晾在一邊?”


    呂侗搖了搖頭,冷笑道:“那樣就太便宜他了!明天他再來,你們就隨便支使他,把一些髒活累活,都丟給他——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待多久!”


    ……


    許一自然看出了他們的用意,不外乎是想用冷板凳的手段逼走他。


    這是一種十分惡心人但也確實有效的方法,尤其這種局麵也表明了他就算留下來,麵對的也將會是從領導到同事都會孤立冷落他的環境,一般人遇到了都會知難而退,像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換到別的地方也能吃得開,應該更受不得這種屈辱才是。


    但許一來王府當護衛,本來也不是為了這個位置,現在是對方想著逼走他,他隻要沉住氣,他們隻會比他著急。


    隻是,這種情況基本上也預示著最開始的計劃泡湯了……


    雖然在當天看出呂侗和王雄的關係後,他就想到了局麵不利,轉而想到通過交好宋管事繼續他的計劃,但呂佩表現出來如此排斥的態度,宋管事那邊想來也不願意因為他而得罪對方,這無疑會增加他這邊的難度。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他的目的是試驗他的想法,未必非要交好對方,既然呂侗如此排斥,那他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以此為條件,讓他拿他想要的位置來交換!


    當然,這第一步是順利當上護衛才成,於是他就去見了宋管事。


    這樣做一方麵是為了不讓對方給他扣問題出在他身上的黑鍋,二來給他們施加些壓力。


    這樣做的效果估計有限,他能沉得住氣的真正原因和底氣在於他掌握的路之真符,它讓他擁有了可以隨時以力破局的能力。


    他不希望走到這一步,但需要的時候他可以隨時去找呂侗談一談。


    次日,他再次來到王府外院,一開始還是沒人搭理他,但沒一會兒,趙姓護衛就找到了他,道:“哎,許一,你別幹站著了,那邊倉庫急著入一批貨,你去搭把手吧。”


    許一看了他一眼,道:“不去。”


    趙護衛完全沒想到許一竟然是這個反應,他先是一愣,然後好笑的看著他,先是語重心長的道:“許兄弟,不是我說你,你剛來,多做些事對你有好處……”


    見他不聽,他又轉而語帶譏諷的道:“新來的都願意多做些事,許兄弟到底是仙門出身,做事與眾不同啊。”


    按正常情況,新人肯定不願意頂撞、得罪老人的,但許一知道費力也不可能和他們打好關係,有了新的計劃,自然就沒必要讓自己難受了。


    趙護衛說完見他還是無動於衷,忍不住心生怒氣,冷下臉道:“怎麽著?我還指使不動你了?”


    許一淡淡的看著他道:“我是護衛。”


    他隻說了四個字,但趙護衛肯定能聽出他後麵想表達的意思,對於許一竟然敢不聽他的話,心中更加憤怒,道:“你以為王府的護衛就不幹別的事了嗎?我現在再問你一句,你去不去?”


    許一搖了搖頭,道:“你不也沒事嗎?那邊有需要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至於我,等見過呂頭領之後再說吧。”


    趙護衛簡直要氣炸了,但他發現許一不在意他“老員工”的身份,不聽他的,他竟然無計可施……


    “好!好!沒想到許兄弟如此有個性!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直接威脅的說出這句話,見許一仍然無動於衷,就隻能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等他走後,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名護衛以讓他幫忙的語氣,叫許一去做事,許一自然也沒有讓他們的得逞。


    如此一天又過去。


    等呂侗迴來,聽到他們的匯報,不由大怒道:“你們是吃幹飯嗎?軟的不行,你們不會來硬的?”


    趙姓護衛苦笑的辯解道:“我們擔心事情鬧大了,會影響到您的計劃——那小子別的不說,速度方麵看起來不一般啊!”


    呂侗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但仍然怒不可遏,斥道:“蠢貨!他速度再快也隻是一個人,你們那麽多人,還控製不住他嗎?”


    趙姓護衛心中苦笑,如果沒有呂侗的同意,他們哪裏敢這樣做?不過,既然呂侗已經發下命令,想到白天在許一麵前吃的氣,他不由咬牙道:“好,頭您放心,明天兄弟們就讓他看看我們的手段!”


    呂侗不滿的哼了一聲,大袖一揮,道:“我希望他早一天看到他滾蛋!特麽的,老子都跑出去四天了,再出去老子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趙姓護衛被罵得狗血噴頭,臉色更加陰沉兇狠起來。


    ……


    許一晚上吃過飯,迴到租住的客房裏,迴想白天的發生的事,感覺對方明顯沉不住氣了,為了明天不發生更麻煩的事,他決定等一會兒就去找呂侗當麵“談一談”去。


    不過,還不等他動身,一道烏光突然飛進了他的袖口。


    他心中一動,取出了當日張子洋送給他後就一直沒動靜的傳信符,就見上麵出現了一行字:你在哪裏?我去給你送宗門獎勵。


    重新坐迴桌前,他倒了一杯茶一邊慢慢喝著,一邊看著傳信符上的字,心中想起的卻是杜聞:宗門獎勵應該早就下來才是,張子洋現在才來見他,想來不會是單純的隻給他送獎勵,而應該還和杜聞之死有關。


    這件事躲不開,而且,杜聞追殺他被他反殺,是瞬間被埋葬進了路中,周圍沒人看到,他也無需去躲。


    相反,他倒是可以利用張子洋的身份,來解決呂侗的刁難。


    想到這些,他馬上取筆,給張子洋迴過信去。


    次日,他再次來到了王府外院,和往常一樣,進了護衛們平時待命的房間,趙姓護衛就帶著五六個人圍了過來。


    “許大仙人,今天……”


    許一不等他陰陽怪氣的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道:“趙兄,我正想找你呢,是這樣的,我想請個假,一會兒去見個人。”


    趙姓護衛被他打斷,怒氣衝頭,氣得幾乎忍不住直接就要動手,聽他說完,更是感到荒謬,不由氣極而笑道:“見人?哈哈,不知道許大仙人要去見誰啊!”


    許一不慌不忙的道:“我知道,咱們王府的護衛無故不得外出,就算外出,也要有人跟著,我雖然還沒被呂頭領安排具體的事,但也要守規矩,所以,趙兄,一會兒你一起跟我出去做個見證,如何?”


    趙姓護衛感覺整個人被氣得就要炸了,隻是到底不知道許一要見誰,殘留的理智讓他開口問道:“說吧,你要去見誰?”


    許一道:“是這樣的,張師兄有事要見我,我約了他在淥陽樓見麵。”


    趙姓護衛聽到“張師兄”三個字,剛想破口大罵,不過想到許一的出身,就趕緊停了一下,問道:“張師兄?他……是誰?”


    許一向上陽門的方向一拱手,一臉恭敬的道:“張師兄乃是上陽門大長老的親傳弟子張子洋,此事我不敢怠慢,還望趙兄通融一二。”


    趙姓護衛頓時怒氣全消,還感到身體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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