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誠抬手指著下水道,對懵逼的兩人道:“還不快走,是不是要我親自把你們塞進去?”


    武田真澄跟南宮沙耶隻好灰溜溜的轉身離開,將下水道井蓋撬開,先後鑽進去。


    到了下麵,兩人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潛水器中,反而互相對視著。


    武田真澄伸手掐住南宮沙耶的胸,怒道:“死丫頭,他說不定已經忘記了,誰叫你多嘴提醒他的?”


    “是我錯了,別掐了真澄姐。”


    南宮沙耶求饒著,腦海中卻想起方誠說要讓她一個月下不了床的話,臉頰忍不住一紅。


    武田真澄見狀氣得雙手都用上了:“那臭小子說的肯定是家暴,你在想什麽美事呢?滿腦子汙穢思想!”


    “如果是家暴的話,跟真澄姐你沒關係吧?”


    “你還敢頂嘴?!”


    看著兩個讓人不省心的女人都鑽進下水道後,方誠才重新飛上天空,朝日向廣場飛去。


    周圍的sat士兵被他的血鷹群打得灰頭土臉,無力阻止他的離去。


    東京不愧是一座多災多難的城市,市民們都有足夠的自覺。


    在混亂發生後,所有市民全都第一時間趕迴家中躲起來。


    整座城市很快就變得空蕩寂靜,路上僅有消防車和警車的身影。


    方誠很快就趕到位於第二層的日向廣場。


    廣場的正中間有個大坑,是今晚最先爆炸的地方,爆炸點恰好是在綠化帶的正中間,已經被警察封鎖起來。


    方誠剛剛趕到這裏,居然感受到中島友哉的位置,就在日向廣場的正下方。


    他幾乎把東京逛了一圈都沒找到,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就藏在這裏。


    中島友哉要不是在生命之巢中,要不就是在地底監獄內。


    武田真澄說地底監獄就在日向廣場這一帶,那位置極有可能就在日向廣場的正下方了。


    可是入口在什麽地方?


    慢慢找的話,找到天亮都未必能找得到。


    方誠的目光落在綠化帶中被炸出來的大坑上,心中立刻想到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直接飛過去到大坑的上空,大量的血液從體內湧出。


    “他要做什麽?”


    荒岩山隆喃喃自語,在方誠掛斷通話後,他又試圖聯絡無效,隻能用無人機緊盯著方誠的動向。


    部長福田正此刻也已經來到監控室,觀察方誠的奇怪舉動。


    “日向廣場的下麵是……地底監獄!他該不會……”


    荒岩山隆心中頓時冒出來一個可怕的想法。


    方誠的舉動驗證了他的猜測。


    從體內湧出來的血液,迅速化作一顆顆體型碩大的炸彈,頭部尖銳帶有螺旋狀,明顯是用來鑽地的。


    這些炸彈落入大坑後,迅速往下鑽,然後在土地中引爆。


    轟轟轟!


    一聲聲震動,直接將附近正在封鎖爆炸現場的警察都震得失去平衡摔倒。


    “他要入侵地底監獄!”


    荒岩山隆滿臉鐵青之色,如果地底監獄那些罪犯和怪物被釋放出來,那將又是一場大禍。


    地底監獄在不久前發生暴動,他們是知道的,但上級說已經有人去處理監獄暴動的事,對策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現在方誠的舉動,難道是想裏應外合?


    “部長,下令吧,必須派人阻止他。”


    荒岩山隆扭頭對福田正說道。


    福田正皺眉道:“我試試向上級申請一下吧。”


    衛戍軍和sot部隊還迴不來,sat機動隊又被嚴令在第一層保護政府高層,對策部的大部分人手,已經派出去配合警察維持東京秩序,震懾那些趁亂搞事的妖怪和犯罪分子。


    三大王牌,有兩個是對策部指揮不動的,唯一能指揮的神川拓海,卻已經被派去北海道處理生化武器泄露的事故了。


    福田正手裏頭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就算有,也對付不了方誠這個王牌級的怪物。


    他隻能向上級匯報方誠的舉動,希望高層能夠派出sat機動隊或者王牌來阻止方誠。


    聽出部長的無奈,荒岩山隆也忍不住歎息一聲,用手抓了抓頭,卻不小心把精心保養的最後幾根頭發也抓下來了。


    望著手裏的頭發,荒岩山隆差點繃不住情緒。


    就在兩個地中海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時候,方誠已經將利用鑽地炸彈,將地底監獄和日向廣場之間的土層給打通了。


    他從打通的洞口飛進去,地底監獄中果然如預料一般,早已亂成一團。


    野澤花交代過全盤計劃,在東京爆炸發生之後,野澤律就會在地底監獄發起暴動,帶領犯人們越獄。


    這麽久還沒看到他們從監獄裏逃出來,要麽暴動已經被撲滅,要麽就是在跟政府的武裝力量僵持著。


    方誠飛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僵持的一幕。


    監獄中比地麵要熱鬧幾百倍,犯人,怪物,以及藤原博哲的私人武裝,三方正處於毫無秩序的混戰當中。


    雖然有神崎凜幫一把,但野澤律終究還是沒能及時帶人跑出去,就被藤原博哲的私人武裝給堵迴來了。


    然後監禁區那些怪物紛紛跑出來,見人就殺,跟私人武裝爆發戰鬥,局勢一下子變得混亂。


    監獄的電源還沒有修複,在紅色的應急燈光下,槍聲,爆炸聲,慘叫聲,怪物的嘶吼聲,各種各樣的動靜混在一起,交織出宛如地獄般的繪卷。


    方誠進來後,沒有空阻止這混亂的一幕,而是直接放出大量的血鷹,朝著監獄內部各處飛去。


    “野澤律在哪?!”


    “野澤律在哪?!”


    這些飛出去的血鷹口吐人言,把方誠的話像廣播一樣,在監獄內到處傳播。


    在一條死屍遍地的過道中,躺在屍體中裝死的野澤律,驟然睜開雙眼。


    他聽到到處都有聲音在唿喊自己的名字。


    是誰?


    我這裝死裝的好好的,你這不是暴露我嗎?


    難道是政府派來抓自己的?


    可轉念一想,他也不算多麽重量級的人物,在如此多怪物已經跑出來的情況下,已經沒必要專門盯著他。


    既然不是政府,那就有可能是妹妹派來的人了。


    野澤律十分果斷,沒有錯過這個機會,急忙推開身上的死屍,站起來大聲喊道:“我在這裏!野澤律在這裏!”


    聲音順著過道遠遠傳出去,結果沒有引來救兵,反而將一頭壁虎模樣的妖怪給吸引過來。


    這頭壁虎比成人還要高大,在牆壁和天花板快速攀爬過來。


    野澤律臉色嚴肅,順手從死屍中撈出一支帶有刺刀的步槍。


    壁虎妖怪已經直撲下來,野澤律沒有躲閃,大喝一聲將步槍當做短矛,往前用力一刺。


    刺刀擊中妖怪的腹部,竟發出金屬碰撞聲,擦出一片火星。


    壁虎妖怪將野澤律撞翻在地上,張口咬下。


    野澤律用一雙機械臂猛地抓住它的上下顎。


    雙方在死屍當中角力起來。


    野澤律被關押多年,機械臂也早已被拆除動力,逐漸支撐不住。


    但隨著一陣破空聲襲來,壁虎妖怪一下子失去所有力量,軟趴趴的倒下。


    野澤律將它一腳踹開,才發現它的背部紮滿了比拇指還粗的鋼針,幾乎變成刺蝟。


    兩隻血鷹在過道裏盤旋著,發射出飛雨針,攻擊所有靠近這裏的怪物。


    不到十幾秒的時間,方誠已經快速的趕過來,出現在野澤律麵前。


    “你就是野澤律?”


    方誠看著麵前的光頭大漢,和之前見過的野澤花有五分相似:“有沒有一個女孩來幫你越獄?她叫神崎凜。”


    野澤律望著麵前的鋼鐵俠,想起那個幫自己越獄的女孩。


    這就是她口中說的又強又帥的男人?


    強倒是很強,但是帥在哪?


    “沒有人幫我越獄,我也不認識什麽神崎凜。”


    野澤律信守承諾,沒有說自己見過她:“你是我妹妹野澤花派來的嗎?”


    你妹妹可沒有本錢能夠指派我。


    方誠頗為失望,抬手指了指外麵:“跟著我的鳥走,可以帶你從這裏出去。”


    他正準備離開,野澤律忽然喊道:“等等,能讓我看一看你的臉嗎?”


    麵對這無聊的要求,方誠當然是……給他看一下。


    長這麽帥,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看完臉後,方誠徑直離開,隻留下兩隻血鷹。


    野澤律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伸手摸了摸光頭:“平平無奇嘛,也就跟我五五開。”


    他轉身跟在兩隻血鷹的背後離開,好一會才低聲嘟囔著。


    “大男人一個,長這麽帥能當飯吃咩?”


    語氣酸溜溜的。


    ……


    方誠在飛速地底監獄中轉一圈,不得不說,怪物對危險的敏銳程度,要比人高得多。


    一些武裝人員還會對他開火,而到處肆虐的怪物,在他出現後馬上四散而逃,沒有一隻崽種敢麵對他。


    逛一圈後沒有找到中島友哉的下落,而血獸之巢傳來的感知,中島友哉還在地底監獄的下方。


    當初方誠放走中島友哉,並不是讓他迴去當內鬼,而是想要通過他,去定位藤原博哲的位置。


    在北隆真元死亡後,方誠無疑就是‘進化’實驗最重要的實驗體,尤其是當他暴露出王牌級別的實力後。


    藤原博哲一定會對方誠感興趣的,想要了解方誠,那麽與方誠接觸過的中島友哉就是最好人選了。


    所以中島友哉在迴去後,有極大的概率會被帶入生命之巢中,與藤原博哲見麵。


    現在中島友哉就在地底監獄的下方,要麽下麵還有第二層監獄,要麽生命之巢就在下麵。


    方誠再次使用血液凝聚出鑽地炸彈,就在地底監獄的地板開始爆破。


    這麽做極有可能會導致整個地下空間坍塌,但方誠已經別無選擇,這是最快的方法了。


    爆炸的動靜一波接著一波傳出去,還在監獄中混戰的怪物和人類都從這爆炸聲中感受到危險。


    他們下意識停下戰鬥,開始蜂擁著朝外麵逃出去,萬一爆炸導致了坍塌,那誰都跑不掉。


    方誠還在持續不停的對著地麵進行爆破,炸出來的泥土幾乎堆滿周圍的空間。


    這一次比剛才要快得多,沒多久就聽到轟隆一聲,炸出來的坑底開始往下坍塌。


    露出來的並不是漆黑的洞穴,而是帶有明亮燈光的空間。


    方誠徑直從炸出來的洞口飛進去,來到一個牆壁和天花板都是一片雪白的空間內。


    這裏的環境完全不符合監獄,更像是某個必須保持清潔衛生的研究場所。


    藏在這麽深這麽隱秘的研究場所,除了生命之巢,還能是什麽?


    方誠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生命之巢的位置。


    這多虧了今早放過中島友哉一命,原本隻是一步無關緊要的閑棋,卻不曾想變成了關鍵。


    他照著血獸之巢的感知,朝中島友哉的位置快速飛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屍體,大部分都是武裝人員,少部分是科研人員。


    這些屍體全都是被槍械一擊斃命,似乎有個射擊水平極高的人一路屠殺進去,整個過程輕鬆寫意。


    方誠判斷這不是神崎凜,因為她的實力遠沒有這麽強。


    卻不知道神崎凜接受了第四級強化,實力已經暴漲。


    一路上碰到門牆阻礙,方誠都是暴力破開,靠著感知,終於開到一個無菌環境的生命維持室內,見到了闊別一個白天的中島友哉。


    中島友哉還活著,但又不能說活著。


    他的身體已經被拆分,手腳軀幹都已經不見,隻保留了最基礎能夠維持生命的器官。


    這些器官被裝在一個營養艙裏,隻有腦袋暴露在外。


    聽到破門而出的動靜,中島友哉睜開雙眼看到出現在麵前的方誠。


    他呆了一呆,緊接著眼淚開始橫流,居然還能說話。


    “又是你!!”


    中島友哉一直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人生一帆風順,職位也做到了情報科科長,已經是人生贏家了。


    可這一切都在碰到方誠後轟然倒塌,在跟這個吸血鬼打交道之後,仿佛就被倒黴之神眷顧。


    被摧毀六台毗沙門天,從情報科長變成戴罪之身,還被他毆打逼供,在體內注入血液。


    迴來的路上曆經波折,還被采花大盜采了花,好不容易迴到東京,被藤原博哲接見,原本以為能夠東山再起鹹魚翻身。


    沒想到藤原博哲是個冷血無情的家夥,笑眯眯問完問題後,馬上就把中島友哉當做垃圾一樣處理。


    為了尋找方誠留在中島友哉體內的血液,生命之巢的科研人員直接把他的身體活生生肢解拆分。


    本來中島友哉已經絕望了,此刻看到方誠,心中的悲痛又一下子湧出來。


    方誠也沒想到中島友哉竟然會變成這副人彘的模樣。


    這比人彘還恐怖,人彘起碼都留下身體軀幹,中島友哉連軀幹都沒有,隻剩下一些內髒器官。


    方誠現在也沒空譴責生命之巢的不人道了,直接問道:“藤原博哲在哪?”


    中島友哉未必認識神崎凜,但他肯定認識藤原博哲。


    “你要找藤原博哲報仇是不是?”


    中島友哉瞪大雙眼,大叫道:“他就在這裏麵,你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方誠沒有理會他發瘋似的大喊大叫,轉身離開。


    生命之巢的麵積太大了,遠比地底監獄要大得多,格局動線又複雜如迷宮。


    沒有活口帶路,連方向都分辨不清楚。


    方誠使出高級嗅覺,想要聞一聞人多的地方,結果什麽也沒聞到,因為很多地方都被封鎖住了,味道透露不出來。


    他隻好釋放出大量的血鷹出去,采用地毯式搜索。


    就在此時,一一個極具迷人的女性嗓音,忽然在方誠腦海中響起。


    “往那邊走!”


    他幾乎要沉醉在這迷人的嗓音中,腦袋忽然感到陣陣刺痛,才反應過來。


    “伊邪愛,是你嗎?”


    上次從南牧村迴來後,伊邪愛就一直沒有再冒出來搞鬼。


    此刻突然冒出來,而且還沒有假借其他女性的聲音,用的是她自己的本音。


    女神的聲音跟女神容貌一樣,都是普通生物不可承受之重。


    方誠已經是女神的代行者,驟然聽到伊邪愛的本音,還是差點就去了。


    伊邪愛沒有再迴答,但是前方地麵上啪的一聲凹陷下去,形成一個箭頭。


    方誠隻好跟著這箭頭往前飛去。


    在伊邪愛的提示下,他很快來到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前。


    黑洞至少有兩個籃球場那麽大,筆直向下一片漆黑,隻看一眼就足夠讓人產生恐懼。


    黑洞上空懸浮著一個平台。


    方誠朝著平台飛過去,發現平台上是層層玻璃,宛如套娃一般,最完美是一層四四方方的玻璃房子,裏麵就小一圈的玻璃房。


    這樣層層套進去,最後裏麵是一個寬長不超過十厘米的玻璃盒子。


    盒子中竟然放著一根手指。


    修長的人類手指,宛如藝術品般,甚至在皮膚上都看不見絲毫褶皺。


    方誠看到這一根手指的瞬間,心中猛地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悸動。


    要將這根手指據為己有的悸動。


    而伊邪愛罕見帶有激動的聲音,也在方誠的腦海中響起。


    “這是母親的軀體,快拿出來。”


    方誠心中一驚。


    他已經太多次聽到這個稱唿了。


    連北隆真元都說過我們是母親的孩子。


    當然每個人都有母親,除非他是公生的。


    但無論是伊希斯的分身,還是伊邪愛,或者北隆真元,這三者的身份截然不同。


    吸血鬼女王,邪神,實驗體,三者口中‘母親’,難道是同一個?


    這一切的答案,或許就在麵前這一根被層層保護起來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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