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標槍來勢洶洶,速度快到隻能看見兩抹紅影。


    江戶玲奈心中閃過一抹慶幸,如果不是提前預警到危險,如果不是果斷放棄殺死佐藤隼人的舉動。


    那她的下場也會被兩根標槍洞穿,一命換一命。


    這種完全虧本的交易自然不能做。


    兩根標槍快速接近,江戶玲奈早已做好躲閃的姿勢,身體在空中扭出瑜伽一般的曲線。


    兩根標槍一前一後從她的肩膀和肋下擦過。


    僅僅隻是摩擦,就將衣服撕裂,帶出兩道血淋淋的傷口。


    嘭!


    厚實的大門瞬間破碎。


    在飛濺的木屑碎片中,方誠破門而入,手中握著一把血紅色的五叉戟,頂端就像盛開的花骨朵。


    他一個短距突進,瞬間越過從玄關到客廳的這段距離,將五叉戟對準江戶玲奈猛地一捅。


    原本是三叉戟,但為了擴大攻擊範圍,方誠又在五叉戟的左右各加一根槍尖,變成五叉戟。


    江戶玲奈繼續向後撤,腳尖在地上靈活的一挑,半截茶幾從地上被挑飛起來,迎向方誠。


    砰!


    五叉戟直接擊碎半截茶幾,大量碎片在力道的帶動下向前射去。


    江戶玲奈已經借著茶幾遮擋方誠視線的瞬間調整好姿勢,身體竭力一扭,扭出一個極限的彎曲,躲開刺來的五叉戟。


    方誠緊跟著貼近,揚起一拳就砸過去。


    江戶玲奈抬起雙手抵擋,啪的一聲,她借力向後一跳,再次拉開彼此的距離。


    方誠正要繼續追擊,江戶玲奈人在空中,就已經伸手從身上掏出一本黑色聖經,翻開後急促讀出一個詞匯。


    這詞匯不是任何一種人類已知的語言。


    但憑借著‘閱讀’的能力,方誠聽出她說的‘束縛’。


    砰砰砰!


    在江戶玲奈念完的瞬間,從地板,牆壁,天花板上,紛紛鑽出數十根黑色繩索,從四麵八方包圍上來,把方誠的手腳都死死捆住。


    “方……同學……”


    見到方誠突然出現,卻反被困住,佐藤隼人掙紮著想要爬過來救援,但是隻爬兩步遠就累得動彈不得。


    捆住方誠後,江戶玲奈這才緩了口氣。


    此時她也是狼狽之極,肩膀肋下有兩道被標槍摩擦造成的傷口,一隻手握著黑色聖經,另外一隻手扭曲的垂在身側。


    剛才抬手抵擋方誠的一拳,手骨直接被打得粉碎。


    身上臉上到處都有被茶幾碎片劃破的傷口,整個人可以說是遍體鱗傷。


    她喘息著,重新翻開黑色聖經閱讀起來:“請偉大的主賜予我健康和生命的滋養,我將為您獻上兩隻迷途的羔羊。”


    她似乎完全不怕方誠掙脫,自顧自閱讀著黑色聖經。


    方誠也是靠著閱讀的能力才能聽明白她在說什麽。


    閱讀聲剛落,江戶玲奈身上的傷口便泛起淡淡的熒光,開始緩慢的恢複著。


    她臉色潮紅,雙眼微閉,露出極為舒適的表情,甚至低聲的呻吟起來,豐滿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方誠自然不會幹看著讓對方恢複,可他使勁掙紮幾下,竟然沒有掙脫。


    這些繩索不知道是哪種材質構成,表麵泛著金屬的光澤,以他現在的力量,堪稱人形暴龍,連他都掙脫不開,可見這些繩索的堅韌。


    剛才因為接到朝香明惠的電話而匆匆離開,開出沒多久,方誠才想起要到佐藤隼人家裏看一眼。


    朝香那邊極有可能和佐藤麻衣一樣已經被送走了,現在過去大概率會撲個空。


    如果佐藤隼人這邊也出了事,那方誠這一晚上全白忙活,反而還虧了。


    於是他拐迴來看一眼,果然不出所料,這群王八蛋就喜歡搞這種偷家的把戲。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江戶玲奈身上的傷勢就已經恢複八九成,連被擊碎手骨的手臂都能自由活動。


    她睜開雙眼,笑吟吟的看著方誠:“小弟弟,你好狠啊,差點把姐姐幹死了。”


    這女人長相漂亮身材性感胸圍廣闊,換做平時,方誠肯定要跟她聊騷一會。


    但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直接問道:“神降之日的儀式地點在哪?”


    “阿拉,這種機密可不能隨便往外說哦。”


    “我都落到你手裏了,一會可能就要死,你還不肯滿足我最後的心願?哪有你這麽當壞人的?”


    “那可不行哦。”


    江戶玲奈單手叉腰,上下打量著方誠身上的作戰服,笑道:“小弟弟,你是對策部的實習生吧?像你這麽猛的可不多見。”


    “廢話少說。”


    方誠直接打斷她:“告訴我地點在哪,我用對策部的機密跟你換。”


    他當然不知道對策部的機密,但胡扯誰不會呢?


    可惜江戶玲奈卻不上當,反而笑得花枝亂顫:“小弟弟,你看姐姐我是傻子嗎?你都落到我手裏了還非要問地點,難道你能把消息傳出去?或者你有把握跑出去?再說你一個實習生,哪能知道什麽秘密。”


    方誠沒有一絲被揭穿的尷尬,隻是覺得這個世界的女人胸大還偏偏有腦子,占盡優勢也不把機密往外說。


    影視劇裏的情節果然都是騙人的。


    “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方誠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佐藤隼人的父母,語氣低沉:“你們都已經抓走佐藤麻衣了,為什麽還要殺她全家?”


    “這倒不是秘密,可以告訴你哦。”


    江戶玲奈笑眯眯道:“有句俗話叫斬草要除根,以絕後患,難道非要等他們哪一天給我們找麻煩才後悔?所以殺她全家才是最優的選項,你覺得呢?”


    江戶玲奈以為自己的話會激怒方誠,讓他咆哮或者破口大罵。


    但她說完後卻發現方誠並沒有那樣失態,他隻是冷冷盯著自己,渾身都散發出宛如寒冬臘月那種滲人的寒意。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戶玲奈甚至都感覺到室內的溫度下降了一些,讓她的皮膚都冒出無數雞皮疙瘩。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佐藤隼人,見他似乎也在瑟瑟發抖。


    氣溫下降並非幻覺。


    等江戶玲奈重新向方誠看去時,心髒仿佛一瞬間被攥緊。


    她看到方誠滿頭白發,眼瞳變成赤紅色,眼白完全被黑色覆蓋,整個人的氣質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瞬間她仿佛被某種嗜血的兇獸盯上,連唿吸都停滯。


    危險的預感又一次出現,前所未有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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