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司文俊的事後,司華誠急匆匆地趕過來,一邊在玄關換鞋一邊大聲喊:“爸!”


    他的聲音裏透著難掩的焦急和擔憂。


    雖然已經了解清楚了事發經過,知道司文俊無恙返迴,但他依然難以控製內心的慌亂。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父子倆之間仿佛是橫亙了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誰也不點破,就那樣僵持著。


    玄關與餐廚區域相隔較遠,換好拖鞋踏上通往客廳的台階時,倉促間,他腳步不穩險些摔倒。


    幸而出來迎接他的李自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胳膊。


    匆忙道了聲謝,他直奔餐廚區,差點與吃好飯走出來的褚美琴撞個滿懷。


    “多大的人了?還沒學會遇事冷靜!”司文俊有些不滿地低聲叱責了句。


    司華誠囁嚅著嗯了聲並退後一步,看向司文俊的臉。“爸,你沒事吧?”


    “我沒事,走,到樓上去。”司文俊與褚美琴相攜走向樓梯處。


    司華誠和司華悅緊隨其後。


    唐老爺子端來較為清淡的果汁給他們一人倒上一杯,然後輕手關上二樓客廳的門後退迴一樓。


    “爸,今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坐下後,司華悅著急地問。


    “爸,用不用把龔醫生喊來給您看看?”司華誠擔心地問。


    “不用,我就是臉上蹭破了層皮,”


    司文俊喝了口果汁,續道:“今晚在迴來的路上,我們和省裏的周書記分別遇見了一起持槍搶劫街邊珠寶店的犯罪團夥和故意肇事的歹徒。”


    司文俊當初買下這個別墅,一則是為了讓司華悅出獄後不必麵對熟悉的麵孔而有心理負擔,再來就是這裏離他辦公的集團大樓比較近。


    從他們公司到家裏,不堵車的話,也就一刻鍾的車程。


    但今天返迴途中,發現那條直通家裏的路被交警給臨時封堵了,說是出現了重大交通事故。


    不得已,武鬆開車繞行返迴。


    “想來這些人從一開始就在盯著我們。”司文俊說。


    今晚他和褚美琴請的是省裏的一個領導人,請這樣的人吃飯,一般都非常保密,知道的人不超過六個。


    他們夫妻二人,武鬆,省領導人和他的秘書、司機。


    如果說返迴途中遇到肇事封路是巧合的話,那省領導那邊半路遇見搶劫就絕非巧合。


    司文俊辦事向來但求穩妥,不求激進,為了以防萬一,他將自己身邊的暗助理偷偷調遣給了省領導。


    也幸虧他這樣安排,不然省領導今晚恐怕也要遭遇不測。


    “周書記走的是青島路,他們那邊一家金店今晚遭遇了洗劫,而那些暴徒實施搶劫的時間與周書記經過的時間驚人地吻合。”


    司文俊的暗助理警覺性非常高,他們當先查覺不對,因為那些歹徒都戴著耳麥,一邊往外衝,一邊在跟什麽人對話。


    那家被洗劫的金店就在路邊,歹徒出來後,直衝向路中央,將槍口對準了全速前進的周書記的車。


    等周書記的司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無路可退了,因為四周全是在紛紛避讓互相碰撞的私家車。


    司文俊暗助理開的兩輛車,猶如尋常同向行駛的車般綴在周書記的車後。


    在那些歹徒剛從金店裏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打開的天窗上早已架上了一把重型衝鋒。


    一共七個歹徒,六個被爆頭,一個被廢了四肢。


    在警察趕來以前,這幾個暗助理快速離開現場,由另外一輛車頂替上。


    “我們這邊因為出現了交通肇事,隻得繞路走通海路。”


    剛拐上通海路,褚美琴的手機沒拿穩從手裏滑脫。


    武鬆忙打開雙閃放慢車速,讓她把手機撿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沒有亮車燈的騎士十五世開過來,這輛車通體黝黑,像一個幽靈般靠近。


    武鬆的感知力高於常人,尤其是危險意識。


    當那輛車全速衝過來時,武鬆大喊了一聲“坐穩!”,猛一踩油門,快速向左打方向盤,緊擦過旁邊幾乎與他並行的一輛路虎的車頭斜刺裏衝了過去。


    而就在這同一時間,那輛悍馬的後車窗打開,一梭子子彈激射而出,路虎為司文俊的車擔下了近一半的子彈,司機當場死亡。


    司文俊的車是一輛改裝車,外形看起來斯文,其實它的各方麵性能較騎士十五世隻高不低,全車身和車窗均為防彈裝置。


    他們出事的路段隻有一個標清攝像頭,加之又是晚上,拍下的事發過程並不清晰。


    “會是誰這麽想要你和周書記的命?”司華悅腦子裏閃過初師爺的名字。


    “誰最不想失去單窶屯就是誰。”司華誠說。


    “你是說初師爺?”


    “目前除了他還能有誰?二叔都已經被抓起來了。”司華誠說完,歎了口氣。


    直到現在統甡的管理人還沒有定下合適的人選,由他頂替司文益兼任總經理。


    別的有錢人家瘋狂地生孩子,司文俊倒好,一個兒子三個女兒,一個女兒剛出獄,另外兩個都進了監獄,唯一的一個兒子還不是他和褚美琴生的。


    “我們不能再繼續這樣被動挨打,得想辦法把這個人給引出來,狙殺他,或者讓警方抓捕他。”司華誠建議。


    “他的狡猾世所罕見,而且他非常謹慎小心,不會輕易露麵的。”司文俊說。


    “爸,今天我接到了一個求助電話,”司華悅將仲安妮男朋友的事講給司文俊聽。


    “竹林的地下會有什麽東西?”司華誠疑惑地問:“他為什麽三番兩次地想進入蒼林寺?”


    “以前我隻以為他是想要裏麵的骨灰,現在看來,他進蒼林寺的主要目的是衝竹林去的。”司華悅說。


    “毒!”司文俊一句道破初師爺的目的,“我記得小悅當初從蒼林寺迴來的時候說過,那晚顧頤清點中毒人數時,發現少了幾名疾控中心的醫生。”


    “你是說,他要那些醫生給他製毒?”司華悅問。


    “應該是,”司文俊接著分析道:“你們想想,從小悅中毒,到蒼林寺眾僧中毒,再到今天他劫走疾控中心車上的瓶子,他的目的全部都在毒上。”


    “哦,”司華悅點點頭,“我終於明白了。”


    這時,司華悅的電話響,顧頤的。


    “這麽晚了有事嗎?”司華悅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


    “仲安妮的男朋友再有沒有跟你聯係了?”顧頤問。


    “沒有,他的電話應該是真的沒電自動關機了,在這之前我間隔開時間分別給他打了三次,都是提示關機。”司華悅說。


    “好吧,蒼林寺駐軍那邊傳來消息,說有人夜闖蒼林寺。你這邊聽著電話,有情況隨時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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