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中本想立即動手,轉念一想,如果姬眉秋剛才所說的話,搬到朝會上,自己的父親也得吃掛落。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辭,懶得聽你胡說。”


    “我是否胡說,沒關係,神龍衛有人在此,現在就請他們到集市去,聽聽那些平民的說法。”


    “那些賤民,也能插手貴族的事嗎?少廢話,如果老子不教訓你,司徒府豈不任人欺辱。”


    潘中大吼一聲,身形就要撲過來,姬眉秋大喊:“慢著,潘大人,你以武皇境界,敢欺負我這個上將?”


    “老子打落你幾顆牙即可,又不要你的命,有什麽不妥。”


    “依你的意思,如果有高人對你出手,也是可以的咯。”冠軍侯府中有絕世高人的傳言,姬眉秋豈能不知,如果能嚇退潘中,少了很多麻煩,至少不用暴露浩月之光。


    香妃在旁邊聽著,心中暗笑:這小子,拉虎皮做大旗,把老娘當擋箭牌了。


    潘中猛然想起,冠軍侯府有絕世高人的傳言,猶豫了。就在這時,人群外響起冷冷的聲音:“潘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人皇上門欺負上將,好大的威風。”


    “瓊瑤小姐,此事與你無關,請不要插手。”潘中不知如何下台,瓊瑤來得正好。


    瓊瑤可不會如他的願:“冠軍侯是我的東主,他的事情,你說我能袖手嗎。”


    “姬眉秋是瓊瑤小姐的東主,好大的手筆。既然瓊瑤小姐出麵,今天的事,先揭過不提。”


    潘中想順坡下驢,瓊瑤偏要窮追猛打:“你不是要打落東主的牙齒嗎?來吧,衝小女子來,反對潘家就這德性。”


    瓊瑤的話太刺耳,潘中的臉上,掛不住了:“既然如此,潘中就陪瓊瑤小姐過幾招。”


    潘中與瓊瑤,都是人皇武者,潘中不敢對付冠軍侯府的“高人”,對付瓊瑤小姐,還是有膽氣。


    瓊瑤不再與潘中多言,抽出一柄軟劍,隨手抖動,九朵碗口大的劍花,向潘中飄去。


    潘中知道厲害,不敢硬接,展開身形與瓊瑤周旋。圍觀之人,見兩個人皇對陣,全都現出興奮之色。人皇武者交手,實在難得看到一眼。


    “瓊瑤小姐的劍法輕靈,身形靈活,深得劍道三味。”嶽峴湊在姬眉秋耳邊,輕聲解說:“潘中的劍法,大開大合,仗著真元渾厚,有點欺負瓊瑤小姐的意思,真不是男子漢。”


    “柔不能守、剛不能久,如果瓊瑤小姐撐過百招,攻守之勢,肯定會逆轉。”姬眉秋看出來了,瓊瑤並非苦苦支撐,而是在尋找反擊的時機。


    這時,歸雄的大嗓門在侯府門前響起:“大哥,你看瓊瑤小姐,像不像舞動的天鵝,而那老小子,簡直就是一隻癩蛤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的就是他們吧。”


    “歸雄,少說兩句,人家風流倜儻,怎能說是癩蛤蟆呢。”姬眉秋多機靈,歸雄這種實心眼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有人指點,自己不配合,多不合適呀。


    歸雄接著大聲說:“大哥,你的眼力真差勁,把這種黃皮刮瘦、走路瘸著腿、撒尿滴濕腳的軟蛋,說成風流倜儻,整個汴京城,沒人不是風流倜儻了。”


    潘中生得麵皮白淨,身段風流,自認為是汴京的佳公子,所以經常流連於花叢之中。歸雄的話,氣得他臉紅脖子粗,劍招一滯,被瓊瑤抓住機會,連連搶攻。


    看到潘中還能支撐,並且慢慢地扭轉局勢,歸雄拿出語不驚人勢不休的架式,再次大聲說道:“大哥,你看潘大人與潘小人,兩人的麵相,差的太遠了,是不是親生的呀。”


    這句話,擊中了潘中的軟脅,心神一愣,肩上中了瓊瑤一劍,鮮血如漫天花舞,灑向圍觀之人。


    武者氣血之足,遠勝常人。潘中已達人皇境界,功力未收之前,隻要皮膚稍破,氣血便會噴射而出。


    心神已亂,潘中自知,再也不是瓊瑤的對手。寶劍收起,跳出瓊瑤的劍圈,旁人全都以為,潘中會知恥而退,不料變生陡起。


    潘中縱身躍向空中,先用掌力擊翻姬眉秋,隨後迅即撲來。當瓊瑤反應過來時,潘中的身形,離姬眉秋不足兩丈。


    香妃見潘中無恥,正要發掌迎擊,不料現場的情形,再次發生逆轉。


    姬眉秋早就料到這招,在瓊瑤與潘中交手的時候,已經將功力提到極致。當潘中撲來時,姬眉秋左手輕揚,綁在手臂上的破甲駑及時發動,箭矢朝潘中的神厥穴射去。


    潘中怎能料到,姬眉秋竟然有還手之力。好在他是人皇高手,急切間扭動身子,避開了神厥穴,破甲箭紮入天樞穴,避免了身死道消的結局。


    知道今天討不到好,潘中沒有糾纏,身形在空中扭動,竟然將撲出的身形,變成向外遁走。


    “姬眉秋,你等著,早晚收拾你。”聲音漸行漸遠,潘中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香妃第一個撲上前去,抱起承受到掌力的姬眉秋。姬眉秋感激地看了香妃一眼:“我沒事,有天蠶絲甲呢。”


    “主人,大家都圍在府門前做什麽?怎麽有血腥味。”潘中剛離開,林逋與林衝兩口子,趕著馬車來了。


    “林老伯,事情過去了,府中請吧。喔,如果老伯實在客氣,請以公子相稱,主人二字,在下斷斷不敢接受。”


    “尊公子喻,老夫生受了。”林逋迴頭喊道:“衝兒,老夫要與公子同住,你們自己尋找住處。”


    這老頭,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你這老頭,打架的時候,看不到你的身影,強敵走了,你就出現,真會挑時間。”歸雄可不管你是誰,想說就張口。


    林逋人老成精,豈會在乎歸雄的話,隻是林衝新來,臉上有些掛不住。林逋知道,如要融入這個群體,這樣的誤會,還是解除為好。


    “公子,剛才進犯之人,究竟是誰?”


    “潘中,來找碴的,被瓊瑤擊退了。”姬眉秋可不是雞腸鼠肚之輩:“歸雄,你再多嘴,罰你不吃晚飯。”


    “大哥,歸雄不敢了,這下可以吃飯了吧。”歸雄誰也不怕,隻有兩樣過不去:一怕姬眉秋瞪眼睛、二怕姬眉秋餓他的肚子。


    “瓊瑤小姐,麻煩你安頓林老伯一家。”姬眉秋交待了林逋的事情後,瞪著歸雄說:“到書房去,有話問你。”


    剛才的事情,實在太詭異,姬眉秋怎能不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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